第56章 高东锡
“将军，追吗？”山顶上一位秦军传令官看着那位少年，肩抗着被箭弩射得如刺猬般的敌军，这样密集的穿透性伤害眼看那人是活不成了，叩首向将军问道。
“你想找死吗?刚才那么多流矢射在他身上，你看他有任何躲避？此人铜身铁骨又力拔山兮，常人难以招架，没想到叛军中居然藏了这样的神人”秦军将领抹掉脸上的雨水，此时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手里抹下来的，到底是冰凉的雨水，还是他心悸之余流下冷汗，他甚至有些庆幸那个怪物主动离开了，若是继续纠缠，谁放过谁还真不好说，仅仅是他出场不过短短几息，一个照面之间便击溃了己方百余人的围剿，参战人员已经没有一个能安然站着。
秦将思忖片刻下令道：“先撤吧！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是要让他们回去告知他们的主帅，这里有伏，剩下的那条路就是他们的葬骨之地，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传令官壮言道：“是，属下这就叫人鸣鼓收兵”
那传令官正要起身离去，忽然又被喝止顿住。
秦将眼神有些迟疑：“你回去报备战功时需要斟酌一二”
“那……依将军的意思，该如何辩答？”
“你就说歼敌两百，我方折损百余”
……
“这就是他妈的战争？”景瑞原本是想将五人全数救回，可没想到，其余四人居然都已被乱刀剁成了肉泥，所以才对着敌军痛下杀手。
余众先锋斥候们也都呆在原地待命，并未撤离。
大雨渐停，众人衣锦已经湿透，寒气逼人，让人忍不住打起冷颤，好在都是些年轻力壮的。
不过多时便听到头顶山，擂起了羊皮鼓。
“他们居然退兵了？”
“会不会有诈？”
“都闭嘴，做好战备以免被对方绕后偷袭，一切都得等斥候长回来决定”
“刚才在树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动静好大，他们在伐树吗？”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提出质疑：“半个时辰了，斥候长怕是已遭了不测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
“刚才的火把你们观察了吗？包括对面山上的敌人至少有三千多人，如果不是斥候长勒令我等不能冒然前进，此时我们多半已全军覆没了”
一语中的，众人默了下来。
不过多时有个黑影抗着个东西踩着稀泥，模糊的向着众人走来。
气氛突然紧张起来，众人纷纷手持劲弩，对着前方。
直到有眼尖的依着那人装束，认出了此人：“是斥候长，斥候长回来了”
众人一喜，皆驱马前去相迎。
……
唐彪提刀在前方领路，忽然回头喜道：“斥候长前方有人家”
景瑞手里抱着气若游丝的虞子期，若不是他从艾特林那里讨了些镇魂丹，护住了他的人魂，他早就被就地安葬了，随着这方绿水青山相伴万年。
静夜里，不远处传来一阵犬吠。
季寒轻声策马，这方地界是为秦地，叫落雁镇为免波澜，所以只留了他与唐彪陪同景瑞等人同行，连马蹄都包上了麻布套，三马同行动静极小，其余众人已快马返回主营。
三人停在镇头一家独院木门前，门里的家犬隔着门缝向着他们呲牙咧嘴，狂啸不止。
不多时院里的厢房便亮起了夜灯。
“谁呀?”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翁，提着油灯，披了件薄衫哆嗦着着佝偻干瘦的身子，有些警惕的望着门口。
唐彪左右环顾一番，小声道：“阿翁！别害怕，我们是北涉避战的流民，夜路难行，我等又渴又冻实在没法子，想借宝地休整半宿”
话未说完那老翁已从门缝里探着眼向他们张望，当他看清唐彪与季寒的装扮之后，瞳孔骤然一慌：“你，你，你们是叛军？”
老翁吓得跌倒在地，随后哀求道：“军爷我等就是平民百姓，求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一家老小吧！”
景瑞抱着虞子期上前：“大爷您别害怕，我们不是冲你们来的，也不是来打家劫舍抢军粮的，你看”说着他将满身是血的虞子期往上晃了晃接着道：“我的兄弟夜战负伤，只想借你家一间房子替他疗伤”
“爹”
老翁回头，见着个年轻人正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向着他走来，他的右脚上包裹的白纱布，右脚凭膝而断，纱布接口处还印着血渍，手里握着一把斩马刀。
“家生你出来干什么？你的伤口正在长肉，可别随便下床”老翁训斥着他儿子。
黄家生原本是秦军前线的一个伍长，半月前负伤刚从前线退回家养伤。
黄家生扶起老翁，看了看门外几人，心中有些犹豫：“爹！放他们进来吧”
……
柴房里，堆满了干柴，还有引火用的松针叶。
“你们在外面守着”景瑞对着唐彪与季寒二人道。
二人领命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那扇四处漏风的木门。
景瑞铺了些干松针叶，将虞子期平放在地上，窗台上亮着一盏忽明忽暗的菜油灯。
“咚咚！”不多时门外响起两声敲门声。
“进来”
“这是给你们烧的热水，看这位军爷伤得这般严重，奴家便给你带了些干净的衣裳，都是我丈夫的”进来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妇人，那妇人虽是粗衫裹束，却难得大气擒芳，眼神通透明亮，肤色虽有些发黄，却是红唇皓齿，长得极是标志。
景瑞接过木盆：“谢谢！”
妇人将衣裳搁置好，小菊一礼便退去了。
景瑞似乎想起了什么，忙探着头向外说道：“唐彪你有没有带钱”
唐彪局促不安，吱唔道：“大人小的每月的奉银全数都交与我家娘子开销了，这实在是”
“拿着”季寒从腰带里掏了两吊钱塞到妇人手里，妇人愣了愣本来想推开的，随后想到什么便收下了，随后迈着步子回房去了。
“算我借你的，下次还你”
季寒不以为意：“斥候大人不必在乎，小人孑然一身除了喝酒别无花销”
“好小子”景瑞感概：“下次请你喝酒”
季寒正要说好，前院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踹门声：“开门，开门”
随后便是一阵嘈杂之声，唐彪猫着身子摸着墙角向外探望，随后面色凝重起来，返身而回对着景瑞细声道：“斥候长，来了好多秦吏，我们莫不是被这家主人卖了？”
“别慌，看看再说”景瑞有恃无恐，淡然安慰。
“是”
黄家生拄着拐杖站在院里：“是谁”
门外传来一声急不可耐的叱喝：“瞎了你的狗眼，不知道是我家高少爷来了吗？还不快快开门迎接，再要磨蹭休怪我等破门而入了”
黄家生阴着脸：“你们来我家作甚？”
“当然是收税”
黄家生怒道：“胡说，依照大秦律我是从军之将，享有私地又没租田，又何需向谁缴税？凭什么？”
“嘭”
木门被踢成两半，倒在脚下，门外火光如昼，照着个满脸铺粉的后生，那后生阴笑道：“凭我是高东锡，凭这落雁镇是我高家说了算，你可有不服？”
“我不服”
“啧啧，又是一个不怕死的家伙，正门城墙上今天挂了几张新鲜的人皮，不知道你有没有去瞻仰，如果你让我为难，我不介意将你全家都挂上去”
“你在威胁我？”
“在下不敢，砍死他”
“你想找死吗?刚才那么多流矢射在他身上，你看他有任何躲避？此人铜身铁骨又力拔山兮，常人难以招架，没想到叛军中居然藏了这样的神人”秦军将领抹掉脸上的雨水，此时连他自己都分不清手里抹下来的，到底是冰凉的雨水，还是他心悸之余流下冷汗，他甚至有些庆幸那个怪物主动离开了，若是继续纠缠，谁放过谁还真不好说，仅仅是他出场不过短短几息，一个照面之间便击溃了己方百余人的围剿，参战人员已经没有一个能安然站着。
秦将思忖片刻下令道：“先撤吧！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是要让他们回去告知他们的主帅，这里有伏，剩下的那条路就是他们的葬骨之地，一切都已安排妥当”
传令官壮言道：“是，属下这就叫人鸣鼓收兵”
那传令官正要起身离去，忽然又被喝止顿住。
秦将眼神有些迟疑：“你回去报备战功时需要斟酌一二”
“那……依将军的意思，该如何辩答？”
“你就说歼敌两百，我方折损百余”
……
“这就是他妈的战争？”景瑞原本是想将五人全数救回，可没想到，其余四人居然都已被乱刀剁成了肉泥，所以才对着敌军痛下杀手。
余众先锋斥候们也都呆在原地待命，并未撤离。
大雨渐停，众人衣锦已经湿透，寒气逼人，让人忍不住打起冷颤，好在都是些年轻力壮的。
不过多时便听到头顶山，擂起了羊皮鼓。
“他们居然退兵了？”
“会不会有诈？”
“都闭嘴，做好战备以免被对方绕后偷袭，一切都得等斥候长回来决定”
“刚才在树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动静好大，他们在伐树吗？”
众人议论纷纷，有人提出质疑：“半个时辰了，斥候长怕是已遭了不测了？……”
“闭上你的乌鸦嘴”
“刚才的火把你们观察了吗？包括对面山上的敌人至少有三千多人，如果不是斥候长勒令我等不能冒然前进，此时我们多半已全军覆没了”
一语中的，众人默了下来。
不过多时有个黑影抗着个东西踩着稀泥，模糊的向着众人走来。
气氛突然紧张起来，众人纷纷手持劲弩，对着前方。
直到有眼尖的依着那人装束，认出了此人：“是斥候长，斥候长回来了”
众人一喜，皆驱马前去相迎。
……
唐彪提刀在前方领路，忽然回头喜道：“斥候长前方有人家”
景瑞手里抱着气若游丝的虞子期，若不是他从艾特林那里讨了些镇魂丹，护住了他的人魂，他早就被就地安葬了，随着这方绿水青山相伴万年。
静夜里，不远处传来一阵犬吠。
季寒轻声策马，这方地界是为秦地，叫落雁镇为免波澜，所以只留了他与唐彪陪同景瑞等人同行，连马蹄都包上了麻布套，三马同行动静极小，其余众人已快马返回主营。
三人停在镇头一家独院木门前，门里的家犬隔着门缝向着他们呲牙咧嘴，狂啸不止。
不多时院里的厢房便亮起了夜灯。
“谁呀?”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翁，提着油灯，披了件薄衫哆嗦着着佝偻干瘦的身子，有些警惕的望着门口。
唐彪左右环顾一番，小声道：“阿翁！别害怕，我们是北涉避战的流民，夜路难行，我等又渴又冻实在没法子，想借宝地休整半宿”
话未说完那老翁已从门缝里探着眼向他们张望，当他看清唐彪与季寒的装扮之后，瞳孔骤然一慌：“你，你，你们是叛军？”
老翁吓得跌倒在地，随后哀求道：“军爷我等就是平民百姓，求您就高抬贵手放过我一家老小吧！”
景瑞抱着虞子期上前：“大爷您别害怕，我们不是冲你们来的，也不是来打家劫舍抢军粮的，你看”说着他将满身是血的虞子期往上晃了晃接着道：“我的兄弟夜战负伤，只想借你家一间房子替他疗伤”
“爹”
老翁回头，见着个年轻人正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向着他走来，他的右脚上包裹的白纱布，右脚凭膝而断，纱布接口处还印着血渍，手里握着一把斩马刀。
“家生你出来干什么？你的伤口正在长肉，可别随便下床”老翁训斥着他儿子。
黄家生原本是秦军前线的一个伍长，半月前负伤刚从前线退回家养伤。
黄家生扶起老翁，看了看门外几人，心中有些犹豫：“爹！放他们进来吧”
……
柴房里，堆满了干柴，还有引火用的松针叶。
“你们在外面守着”景瑞对着唐彪与季寒二人道。
二人领命退了出去，顺便关上了那扇四处漏风的木门。
景瑞铺了些干松针叶，将虞子期平放在地上，窗台上亮着一盏忽明忽暗的菜油灯。
“咚咚！”不多时门外响起两声敲门声。
“进来”
“这是给你们烧的热水，看这位军爷伤得这般严重，奴家便给你带了些干净的衣裳，都是我丈夫的”进来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妇人，那妇人虽是粗衫裹束，却难得大气擒芳，眼神通透明亮，肤色虽有些发黄，却是红唇皓齿，长得极是标志。
景瑞接过木盆：“谢谢！”
妇人将衣裳搁置好，小菊一礼便退去了。
景瑞似乎想起了什么，忙探着头向外说道：“唐彪你有没有带钱”
唐彪局促不安，吱唔道：“大人小的每月的奉银全数都交与我家娘子开销了，这实在是”
“拿着”季寒从腰带里掏了两吊钱塞到妇人手里，妇人愣了愣本来想推开的，随后想到什么便收下了，随后迈着步子回房去了。
“算我借你的，下次还你”
季寒不以为意：“斥候大人不必在乎，小人孑然一身除了喝酒别无花销”
“好小子”景瑞感概：“下次请你喝酒”
季寒正要说好，前院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踹门声：“开门，开门”
随后便是一阵嘈杂之声，唐彪猫着身子摸着墙角向外探望，随后面色凝重起来，返身而回对着景瑞细声道：“斥候长，来了好多秦吏，我们莫不是被这家主人卖了？”
“别慌，看看再说”景瑞有恃无恐，淡然安慰。
“是”
黄家生拄着拐杖站在院里：“是谁”
门外传来一声急不可耐的叱喝：“瞎了你的狗眼，不知道是我家高少爷来了吗？还不快快开门迎接，再要磨蹭休怪我等破门而入了”
黄家生阴着脸：“你们来我家作甚？”
“当然是收税”
黄家生怒道：“胡说，依照大秦律我是从军之将，享有私地又没租田，又何需向谁缴税？凭什么？”
“嘭”
木门被踢成两半，倒在脚下，门外火光如昼，照着个满脸铺粉的后生，那后生阴笑道：“凭我是高东锡，凭这落雁镇是我高家说了算，你可有不服？”
“我不服”
“啧啧，又是一个不怕死的家伙，正门城墙上今天挂了几张新鲜的人皮，不知道你有没有去瞻仰，如果你让我为难，我不介意将你全家都挂上去”
“你在威胁我？”
“在下不敢，砍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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