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少女的邀约
江陵城大牢内。
与外界的阳光明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牢阴暗的回廊充满阴湿之气，只有寥寥几根火把立柱提供着微弱的光芒。
“杜耀祖，有人来看你了。”狱卒晃了晃铁门，发出铛铛铛的声音，吸引了铁栅栏后一个穿着破烂白色囚衣，披头散发的男子的注意。
男子茫然的抬起头，看清面庞，正是行下天理难容弑父之行的杜耀祖！
杜耀祖看到狱卒旁站的人影，难掩的欣喜浮上脸庞，他腾的从地上站起来跑到铁栅栏边，双手紧紧握住栏杆，低声道：“金莲，你终于来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一看来人，竟是杜子康的遗孀，杜耀祖的继母——黄氏！
听起来金莲正是黄氏的本名。这杜耀祖竟直称自己名义上母亲的本名！
黄氏向狱卒点了点头，周围的狱卒就都回避了。幽暗的空间中顿时只剩下黄氏和杜耀祖两人。
黄氏泪眼婆娑地伸手通过铁栏杆间的缝隙，抚摸着杜耀祖的脸庞，颤声道：“我没事，倒是耀祖你，憔悴了许多……”
然后黄氏将一笼热腾腾的包子递了进来。
“这是我亲手做的肉包，快趁热吃吧…他们肯定没有给你吃什么好的吧？”
杜耀祖不假思索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眼泪盈眶。随后脸上一片懊恼与悔恨之情：“唉，都怪我太色急了，我以为父亲这一去要好多天，我就直接从后院翻回来了。没想到父亲匆匆折返，我情急之下……”杜耀祖痛声道，脸上不乏悔恨。
原来是这样！黄氏与杜耀祖产生了不伦之恋，杜子康撞破两人奸情，惨遭杀人灭口！
说实话，黄氏和杜耀祖确实年龄更接近，两个人站一起根本看不出是母子身份。
黄氏更是声泪俱下：“不，耀祖，要怪就怪我，全都是我的错，我害了你们父子，害的你们杜家酒坊百年传承就此断绝……”
突然，杜耀祖好像想到了什么，抚着黄氏的手，兴奋地说道：“不，杜家酒坊的传承没有断绝！父亲将我们酒坊的祖传配方还有几百两的备用银埋在院子里的树下。金莲，你将那银子取出来，上下打点打点，说不定我就能免于问斩！”
杜耀祖越说越激动：“到时候我们拿着秘方远走高飞，重新开始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正当杜耀祖对未来的美好生活充满憧憬时，突然感觉脸上本温柔抚摸自己的手冷冷的收了回去。
只见黄氏早就褪去了刚刚那悲伤柔弱的表情，看向杜耀祖的眼睛也不复一丝情意。她缓缓取出一张手帕，擦拭着自己刚刚抚摸过杜耀祖脸庞的手，一脸的鄙夷。
“金莲，你这是……”杜耀祖神色大变，他心里隐隐的想到了些什么——那是他不愿意接受的事情。
“终于说出来了……在你们父子身边虚与委蛇这么多年，快恶心死我了。”黄氏不再掩饰自己的厌弃，讥笑道：“你那死鬼老爹一直不肯和我说秘方藏在哪，我才想从你身上打主意的哟。”
“你，你……”杜耀祖的心像是坠入了冰窖，颤抖着指着黄氏，却说不出话来。
突然，杜耀祖心口传来一阵剧痛，他痛苦的攥住了胸口的衣服，倒在了地上。
杜耀祖看到一旁那一笼自己还没吃完的包子，恍然大悟，咬牙切齿地瞪着黄氏，道：“你下了毒……你好狠……”
黄氏站在牢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杜耀祖，脸上不带一丝怜悯，说道：“狠的人是你才对，我当时也没把握你会不会动手杀你父亲。”
杜耀祖一惊，道：“你说什么！？”
黄氏蹲下身来，看着痛苦的杜耀组，轻声说道：“那天，是我叫人截住了你父亲让他回来的哦。”
杜耀祖再也忍不住眼泪，虚弱地指着黄氏骂道：“你……你不得好死……”
黄氏站起身来，咯咯咯地掩嘴娇笑道：“你吃下的是本教无色无味的秘制毒药，我又已经打点过那些狱卒，外面只会以为你是突发心梗而死。你还是想想怎么去阴曹地府里和你的死鬼老爹解释吧！啊哈哈哈哈！”
黄氏不再和杜耀祖废话，转身离去。
杜耀祖倒在地上，死死地盯着黄氏的背影，直到死也没有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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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言冬坐在茶馆二楼靠窗的一个位子上，眯着眼睛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
转眼已经到了七月中旬，距离杜家酒坊杀人案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前些日子言冬听茶客们提到在江陵城牢中的杜子康突发心梗暴毙而亡。听到这个消息时言冬心中第一反应是想到了那个叫黄氏的妇人。但这也只是言冬隐隐约约的猜测，便不再留意。
“好啊你，又在这偷懒！”
突然，身后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
言冬回头看去，只见乐明珠两只手叉着腰，笑着站在他身后。
言冬知道乐明珠是在开玩笑，因为今天茶馆确实没什么客人，言冬才坐在这看了一会风景。
言冬招呼乐明珠坐在对面，顺手给她倒了一杯茶。
少女显然有些渴了，咕嘟咕嘟就喝完一杯。突然，她注意到了言冬身前桌面上居然放着一张纸，和一根奇怪的条状物。纸上好像还写写画画了一些东西。
乐明珠好奇地问：“怎么，你开窍啦，想用功读书考取功名啦？”
言冬尴尬的摸摸鼻子。这个时代的年轻人的第一梦想，就是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言冬也不是没有过尝试科举的想法。只是当他看到那些发布出来的中榜考生文章之后便断了这个念想。
和明清类似，大夏王朝的科举不重诗词重文章，八股文发展到了极致。不论实际作用，只论文章的架构严谨、辞藻的华丽堆砌，随便挑一篇文章出来放到后世都能打趴一众中文系博士硕士，别说言冬这个和文科男八竿子打不着一边的法医了。
更何况，言冬根本不会写毛笔字啊！写出来的字歪七扭八，真要去科举估计连个秀才都考不上。
乐家爷孙也问过言冬将来的打算，言冬只好厚着脸皮说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当个茶小二讨生活。
不过乐明珠乐爷爷也没有因此看不起他。在他们眼中平安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大多是平民老百姓的想法。
“不是的，我只是在画画。”言冬笑笑。
“画画？笔墨纸砚，这桌上就占了一个纸呀。”乐明珠更好奇了，直接抢过了言冬面前的纸。
“哇！这不是千叶寺嘛！这真是你画的吗，就好像真的一样！”乐明珠看到画中事物，惊叹道。
言冬被少女一夸奖，有些飘飘然。看来当年和侦察科画模拟肖像的老哥学了一手素描还是有用的。古代的画重神不重形，要论逼真程度恐怕大夏最有名的才子唐伯熊也画不出自己这种程度的。
言冬拿起那根木棍，对着乐明珠说：“这是木炭笔，用这种笔才能画出这样的画。”
这根铅笔也是言冬无聊的时候自己刨制出来的，没法量产。
“倒是有点像画眉时用的石黛笔。”乐明珠接过铅笔说道。
看着眼前的乐明珠，言冬突然心中一动，说道：“乐姐姐，要不然我给你画张像吧。”
“真的吗！也不是不可以啦......”少女有些害羞，毕竟没有过被人画像的经历。
言冬取出新的纸笔，让乐明珠坐在窗边，随后就动起了笔。
乐明珠起初还有一些拘束，很快也恢复了自然。面带微笑，看着言冬不断抬头低头画画，时不时还拿起半块馒头在纸上擦拭。
言冬画的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就画好了一张人像。乐明珠接过纸，只见纸上的少女栩栩如生，眼睛犹如一潭湖水般明亮，嘴角的笑容更是娇俏可爱。
“我哪有这么好看......”嘴上这么说，乐明珠还是小心翼翼地将画像叠好，藏进了怀里。
言冬嘿嘿的傻笑，他看乐明珠这么开心，自己也高兴了起来。
突然，乐明珠一拍脑袋，说：“哎呀，我都忘记要来和你说什么了。”她将言冬从椅子上拉起来，“快去换衣服，晚上陪我去中元节的河灯会。”
言冬闻言先是一愣，突然脑袋里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被女生提出约会？
看到言冬奇怪的神色，乐明珠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脸红说道：“别乱想，我是听说最近经常有女孩子失踪，才拉你去的...不去算了！”
......
“去，当然去，嘿嘿！”
与外界的阳光明媚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大牢阴暗的回廊充满阴湿之气，只有寥寥几根火把立柱提供着微弱的光芒。
“杜耀祖，有人来看你了。”狱卒晃了晃铁门，发出铛铛铛的声音，吸引了铁栅栏后一个穿着破烂白色囚衣，披头散发的男子的注意。
男子茫然的抬起头，看清面庞，正是行下天理难容弑父之行的杜耀祖！
杜耀祖看到狱卒旁站的人影，难掩的欣喜浮上脸庞，他腾的从地上站起来跑到铁栅栏边，双手紧紧握住栏杆，低声道：“金莲，你终于来了…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一看来人，竟是杜子康的遗孀，杜耀祖的继母——黄氏！
听起来金莲正是黄氏的本名。这杜耀祖竟直称自己名义上母亲的本名！
黄氏向狱卒点了点头，周围的狱卒就都回避了。幽暗的空间中顿时只剩下黄氏和杜耀祖两人。
黄氏泪眼婆娑地伸手通过铁栏杆间的缝隙，抚摸着杜耀祖的脸庞，颤声道：“我没事，倒是耀祖你，憔悴了许多……”
然后黄氏将一笼热腾腾的包子递了进来。
“这是我亲手做的肉包，快趁热吃吧…他们肯定没有给你吃什么好的吧？”
杜耀祖不假思索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眼泪盈眶。随后脸上一片懊恼与悔恨之情：“唉，都怪我太色急了，我以为父亲这一去要好多天，我就直接从后院翻回来了。没想到父亲匆匆折返，我情急之下……”杜耀祖痛声道，脸上不乏悔恨。
原来是这样！黄氏与杜耀祖产生了不伦之恋，杜子康撞破两人奸情，惨遭杀人灭口！
说实话，黄氏和杜耀祖确实年龄更接近，两个人站一起根本看不出是母子身份。
黄氏更是声泪俱下：“不，耀祖，要怪就怪我，全都是我的错，我害了你们父子，害的你们杜家酒坊百年传承就此断绝……”
突然，杜耀祖好像想到了什么，抚着黄氏的手，兴奋地说道：“不，杜家酒坊的传承没有断绝！父亲将我们酒坊的祖传配方还有几百两的备用银埋在院子里的树下。金莲，你将那银子取出来，上下打点打点，说不定我就能免于问斩！”
杜耀祖越说越激动：“到时候我们拿着秘方远走高飞，重新开始我们两个人的生活！”
正当杜耀祖对未来的美好生活充满憧憬时，突然感觉脸上本温柔抚摸自己的手冷冷的收了回去。
只见黄氏早就褪去了刚刚那悲伤柔弱的表情，看向杜耀祖的眼睛也不复一丝情意。她缓缓取出一张手帕，擦拭着自己刚刚抚摸过杜耀祖脸庞的手，一脸的鄙夷。
“金莲，你这是……”杜耀祖神色大变，他心里隐隐的想到了些什么——那是他不愿意接受的事情。
“终于说出来了……在你们父子身边虚与委蛇这么多年，快恶心死我了。”黄氏不再掩饰自己的厌弃，讥笑道：“你那死鬼老爹一直不肯和我说秘方藏在哪，我才想从你身上打主意的哟。”
“你，你……”杜耀祖的心像是坠入了冰窖，颤抖着指着黄氏，却说不出话来。
突然，杜耀祖心口传来一阵剧痛，他痛苦的攥住了胸口的衣服，倒在了地上。
杜耀祖看到一旁那一笼自己还没吃完的包子，恍然大悟，咬牙切齿地瞪着黄氏，道：“你下了毒……你好狠……”
黄氏站在牢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杜耀祖，脸上不带一丝怜悯，说道：“狠的人是你才对，我当时也没把握你会不会动手杀你父亲。”
杜耀祖一惊，道：“你说什么！？”
黄氏蹲下身来，看着痛苦的杜耀组，轻声说道：“那天，是我叫人截住了你父亲让他回来的哦。”
杜耀祖再也忍不住眼泪，虚弱地指着黄氏骂道：“你……你不得好死……”
黄氏站起身来，咯咯咯地掩嘴娇笑道：“你吃下的是本教无色无味的秘制毒药，我又已经打点过那些狱卒，外面只会以为你是突发心梗而死。你还是想想怎么去阴曹地府里和你的死鬼老爹解释吧！啊哈哈哈哈！”
黄氏不再和杜耀祖废话，转身离去。
杜耀祖倒在地上，死死地盯着黄氏的背影，直到死也没有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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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言冬坐在茶馆二楼靠窗的一个位子上，眯着眼睛舒舒服服地晒着太阳。
转眼已经到了七月中旬，距离杜家酒坊杀人案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前些日子言冬听茶客们提到在江陵城牢中的杜子康突发心梗暴毙而亡。听到这个消息时言冬心中第一反应是想到了那个叫黄氏的妇人。但这也只是言冬隐隐约约的猜测，便不再留意。
“好啊你，又在这偷懒！”
突然，身后传来少女清脆的声音。
言冬回头看去，只见乐明珠两只手叉着腰，笑着站在他身后。
言冬知道乐明珠是在开玩笑，因为今天茶馆确实没什么客人，言冬才坐在这看了一会风景。
言冬招呼乐明珠坐在对面，顺手给她倒了一杯茶。
少女显然有些渴了，咕嘟咕嘟就喝完一杯。突然，她注意到了言冬身前桌面上居然放着一张纸，和一根奇怪的条状物。纸上好像还写写画画了一些东西。
乐明珠好奇地问：“怎么，你开窍啦，想用功读书考取功名啦？”
言冬尴尬的摸摸鼻子。这个时代的年轻人的第一梦想，就是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言冬也不是没有过尝试科举的想法。只是当他看到那些发布出来的中榜考生文章之后便断了这个念想。
和明清类似，大夏王朝的科举不重诗词重文章，八股文发展到了极致。不论实际作用，只论文章的架构严谨、辞藻的华丽堆砌，随便挑一篇文章出来放到后世都能打趴一众中文系博士硕士，别说言冬这个和文科男八竿子打不着一边的法医了。
更何况，言冬根本不会写毛笔字啊！写出来的字歪七扭八，真要去科举估计连个秀才都考不上。
乐家爷孙也问过言冬将来的打算，言冬只好厚着脸皮说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当个茶小二讨生活。
不过乐明珠乐爷爷也没有因此看不起他。在他们眼中平安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大多是平民老百姓的想法。
“不是的，我只是在画画。”言冬笑笑。
“画画？笔墨纸砚，这桌上就占了一个纸呀。”乐明珠更好奇了，直接抢过了言冬面前的纸。
“哇！这不是千叶寺嘛！这真是你画的吗，就好像真的一样！”乐明珠看到画中事物，惊叹道。
言冬被少女一夸奖，有些飘飘然。看来当年和侦察科画模拟肖像的老哥学了一手素描还是有用的。古代的画重神不重形，要论逼真程度恐怕大夏最有名的才子唐伯熊也画不出自己这种程度的。
言冬拿起那根木棍，对着乐明珠说：“这是木炭笔，用这种笔才能画出这样的画。”
这根铅笔也是言冬无聊的时候自己刨制出来的，没法量产。
“倒是有点像画眉时用的石黛笔。”乐明珠接过铅笔说道。
看着眼前的乐明珠，言冬突然心中一动，说道：“乐姐姐，要不然我给你画张像吧。”
“真的吗！也不是不可以啦......”少女有些害羞，毕竟没有过被人画像的经历。
言冬取出新的纸笔，让乐明珠坐在窗边，随后就动起了笔。
乐明珠起初还有一些拘束，很快也恢复了自然。面带微笑，看着言冬不断抬头低头画画，时不时还拿起半块馒头在纸上擦拭。
言冬画的很快，不到一个时辰就画好了一张人像。乐明珠接过纸，只见纸上的少女栩栩如生，眼睛犹如一潭湖水般明亮，嘴角的笑容更是娇俏可爱。
“我哪有这么好看......”嘴上这么说，乐明珠还是小心翼翼地将画像叠好，藏进了怀里。
言冬嘿嘿的傻笑，他看乐明珠这么开心，自己也高兴了起来。
突然，乐明珠一拍脑袋，说：“哎呀，我都忘记要来和你说什么了。”她将言冬从椅子上拉起来，“快去换衣服，晚上陪我去中元节的河灯会。”
言冬闻言先是一愣，突然脑袋里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被女生提出约会？
看到言冬奇怪的神色，乐明珠也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不妥，脸红说道：“别乱想，我是听说最近经常有女孩子失踪，才拉你去的...不去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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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当然去，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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