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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回家

    罗云伟、高文、赖欣三人列队站在一栋五层楼的大门口等待着,这栋大楼像极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办公楼,方方正正的,上面没有华丽的装饰,只是铺满了有点发灰的瓷砖。

    当三人从月球基地返回后就到了这里,在这里进行医学隔离,疗养和身体体能恢复。到现在已经有四个月的时间了。今天是恢复正常工作的时候了。三人穿着深蓝色的衣服,与身边一群身着白色工作服的人员区分开来。

    一辆中巴车从远方行驶过来,停在了大门前。车上下来三个军人,一个大校两个少校。大校从车门下来时罗云伟就从他那高大的身型就认出来那是老友秦凤飞。三人走到罗云伟三人面前立正敬礼。为首的大校随即同三人一一握手,同时笑着说到:“你们辛苦了。”

    罗云伟笑起来使得脸上的皱纹更加的深了。“老秦,上次接我从这里出去也是你吧?”

    秦凤飞想想,说:“还真是,上次晚上交接完了,我们一起吃的是羊蝎子,要不要我们今天晚上再去聚聚?”

    “好啊,你的记性还真好。”

    中巴车的窗外是斜阳照耀下的平原,远方的田野笼罩在一圈雾中。雾与天边的云混合在一起,不知道是天上的云落下来成了雾还是雾上升到了天上成了云。太阳的一半浸入云层,在云中散开浓烈的金黄色的光晕。太阳露出云层的一半向中巴车射来强烈的光线。

    坐在窗户边的赖欣拉了拉窗帘,高文就坐在她旁边。隔着过道的两个座位上坐着两个少校。高文前面坐着罗云伟,隔着过道坐着秦风飞。其余的座位都空着。司机专注的在前面开着车。

    “老秦,第三批常驻月球基地的航天员的名单怎么还没有出来呢?按照原先的规划,上一批航天员返回后四个月内,下一批的航天员就应该到达基地了。现在已经有四个月了。”罗云伟问。

    秦风飞侧着身坐在座位上,看着车窗玻璃外匆匆闪过的风景。耳朵听到的汽车行驶的声音与罗云伟的问话混合在一起。“老罗,计划有变,现在我们院的人手不够,在你们回来一个月内,我们院有近四分之一的人员陆陆续续被调到其他院所去了,后来又调走了一些人,现在在岗人员只有原来的一半了。原来的计划是没有改变,只是现在缺乏人手,进度无法达到原来的预期。”

    “人都调到哪里去了?”

    “据说是调到火星探索工程上去了。”

    “航天大队的训练没有受到影响吧?”

    “这方面没有受到影响,一切都是照常进行。你抓紧时间参加训练吧,争取退休之前再飞两次.”

    “机会多留给年轻人吧。”

    “老罗,我们晚上要不要喝点,反正……”

    秦凤飞和罗云伟开始了闲聊。

    “你看那片云,像不像一个大人在摸一个人小孩?”赖欣对高文说。

    高文随着赖欣示意的方向,从窗帘没有挡住的地方看出去,一大片云有圆头的形状,连接更大的一团的云像人的身子,身子上有伸出两条细长的云像双手。手的一端碰到另一片比它小的像圆头和身子的云。

    “还真像大人在摸小孩,你的心还挺灵,善于发现身边的美。”高文说。

    “你可拉倒吧。”赖欣说,一个场景看久了,大脑就会不住的联想。

    “看这天是黄昏,又像是黎明,你有没有这样的感觉?”赖欣问。

    西边的云被太阳染成了深红色,刚刚两片像大人和小孩的云变化成两团旋涡状。

    “在月球上看地球总是看到地球上绕着白纱,或者黑成一团。”高文说。

    “还是地面上看云还是丰富多彩吧!”赖欣笑着说。

    “对啊,月球上看到的世界太过单调了。”高文说,“如果站在太阳系其他的行星表面看向天空会是什么样的呢?”

    “如果没有大气,看到的天空会和月球上看到的天空是一样的,还因为离太阳的远近看到的太阳会有大有小。”赖欣说。

    半晌高文说道,“宇宙好空。”

    看到前面熟悉的身影,黄端猛吸了两口还有半截的烟,然后把余下的一截扔到了地上踩灭。然后小跑着向前。“赵组长,什么时候到的,来之前可以提前通知一下呀,我可以准备一下手头的工作当面向您汇报。”黄端站在赵组长面前时,呼吸有些急促。

    “小黄,没什么重大的事,我也是路过西安,刚好你也在这里,所以就找你聊聊天。”两人站在石栏杆边,前面是流动的河水,和两边是建设完好的滨河公园。

    “赵组长,原来打算下周到BJ向您专门汇报的,现在可以向您口述。”黄端说。

    “小黄啊,今天就当我是你的朋友,在这河边散散步聊聊天吧,别那么正式。”

    赵组长宽脸上松弛的皮肤轻轻的舒展,嘴角眼角在微笑时荡漾开的皱纹,让黄端感到平和。

    步行道的一边是绿化带,绿化带中的棵棵大树撑开的枝叶,罩住了步行道的上空,此时要看到落日的余辉要穿过那茂密的枝叶,还要透过那林立的钢筋水泥的修建的人类的居所。

    “你有多久没有回BJ了?”赵组长问。

    “有两个月了,上次回了趟BJ就去了墨西哥,在墨西哥有一个月的时间,然后直接回到了西安。”黄端说。

    “上次回家在家里待了几天,你儿子三岁了吧?”

    “在家里待了两天,儿子四岁了,已经可以上幼儿园了。”

    “那小孩挺活泼的……”赵组长露出了慈祥的笑容。

    河中的浅水处,几只有着细长腿的鸟站在河水里,紧盯着水里缓步向前走,鸟喙像射出去的箭一样直插水中。随后抬头吞咽,吞咽结束又重复刚才的步伐。岸边几个小孩抓起花坛中的土块向水鸟扔去,水鸟见危险来临立即扇动翅膀飞到了远方的树梢上。

    “去年八次全球的陨石坠落事件,国外的事件中只有墨西哥那场有人员伤亡的报道,之前对墨西哥陨石事件的幸存者的了解很少,事件过后不久那个关键的幸存者又死去了,我们还没有足够多的证据表明何恒是新的宿主。”黄端说。

    “对于何恒的状态,你有什么感觉?”赵组长问。

    “他在西安做完手术后不久,我就见过他,三个月前我和方哲去成都又见过他一次。现在他完全是一个正常人了。我去见他时,他没有表现出抗拒,态度很平淡,每天就待在家里很少出门。在家就看书上网。也没有社交。只是他的父母会经常回家,偶尔有亲戚和他同学去看望他。我们见了几个看望过他的同学,从他以前的同学朋友那里了解到,他和以前不同,像是另外一个人了。”黄端说。

    “你们跟何恒见面时,有没有带上电磁检测设备?”

    “有,我无论离他有多么近都检测不出来,他大脑中的那块石头就像是休眠了。”

    “石头并不是每时每刻都在发送信息,或者它发送的信号是我们现有的探测设备检测不到的。你是以什么理由去见何恒的?”

    “找何恒,我是以他在住院时BJ的参与会诊时的专家助理的身份来了解他的康复情况,找何恒的几个同学是用的警察的身份。”黄端说,“赵组长,月球基地带回来的陨石是和华山陨石事件的陨石有联系吗?”黄端问。

    “那些石头带回来以后,也发出了和何恒大脑中的石头有共同特点的电磁波,也和接收到的流浪行星方向上发出的电磁波相吻合。现在都检测不到他们发出的信号了。就像是无线电台停止发出信号了。自从流浪行星被发现,它对我们有着非凡的意义,现在主要的航天大国都在积极的对流浪行星进行探索。在探索方面越有突破,在国际上就越能彰显自己的影响力,在人类探测器到达流浪行星之前,何恒是我们了解这个外来星球最有价值的线索。”赵组长说。

    “现在不能确定国外也有这样的陨石,和何恒一样的,已经与陨石合而为一了。”黄端说。

    赵组长没有回应。路灯在不知不觉中亮了,脚步在路灯下影出了动态的影子。

    夜色来得悄无声息,它黑了头上的天和云,黑了灯光以外的树丛和土地。

    “赵叔”赵组长的脚步停了下来,看着自己的徒弟,眼神像那没有涟漪的水面。

    “赵叔,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赵组长继续向前迈着步子,说到:“再陪我走走吧。”

    程涛正准备睡觉时,张海川就打来电话,电话一接通就传来他急促的声音:“程涛你上次说的,是不是后天回家?”

    程涛想想上次和张海川通话时说过公司在农历的二十八号晚上放假,也就是除夕的前两天,现在一算刚好是后天,于是程涛说到,“是啊,就是后天回家。”

    “你还没有买票吧,买了票也退了,我开车回去,我们一路。”张海川快言快语。

    “你买了车了?”程涛问。

    “没有,何恒爸的车,让我开回去,同时何恒也要回去过年了,我们三人同路。”张海川说。

    对于这样的要求,程涛是很乐意的。

    在约定好的回家的时间,张海川开着车准时出现在了程涛的面前。那是一辆新款的吉利牌的SUV车。副驾驶的车窗玻璃降下来,程涛看到了张海川坐在驾驶位上,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双眼看着程涛,满脸的笑容。他还是那个样子:对朋友充满了天真的热情,看程涛的眼神就像是看到森林中突然出现的美丽的麋鹿一样。程涛心想:这小子傻笑的样子,好像永远也看不到这个世界阴暗的一面吧?他的内心永远阳光,每次见到他的笑容就让人心中感到愉悦。程涛不自觉的也笑了。

    “副驾驶是留给我的?”程涛从车窗向车里一看,见何恒一个人坐在后排,表情还是以往那样平淡。“嘿,小伙子,早上好!”程涛朝何恒说着,同时打开准备坐上车。

    “包放后备箱吧。”何恒说着便伸手去接程涛手中的包。程涛递过去。

    “你们吃了早饭没?”程涛问。

    “没有呢,我早上六点出发到温江接何恒,路上车又多,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张海川说。

    “现在要过年了,路上的车肯定多。我估计你们也没有吃早饭,我包里有吃的,何恒,你把我的包打开,里面有零食,薯片、辣条、牛奶、面包。”程涛把头伸向后排对何恒说。

    在程涛的指挥下。何恒拉开包的拉链,拿出了零食。何恒拿了一块面包和一瓶牛奶。递给张海川时,他却说“我早已经戒掉了早饭,不吃。”

    高速收费站路口车辆排着长队以龟速向前蠕动。回家本身就有喜悦心情的加持,所以车内的人对于塞车并没有太大的浮躁的气氛,以快速还是慢速回家心情总是愉悦的,回家的路也并不远。

    “张海川,你起得早,现在困不困?想睡觉的话我来开车?”程涛说。

    “没得事,平常上班也是六点钟就起床了。”张海川说。

    “何恒,你现在还开车吗?”程涛转身看何恒,他的那张脸还如以前清秀,发型也始终是那个样子,头顶的头发稍长,四周剪得很短。在他刚刚把程涛的包放回后备箱时,程涛再一次看到了他左耳后面的伤痕。那颗石头就是从那里进去的。

    “我出院以后就没有开过车了。”何恒说。

    “你爸妈回巴中了没有?”程涛问。

    “他们后天回去。”何恒说。

    “他们要等到大年三十才得回巴中的,今年比较忙。生意比较好。”张海川说。

    “哦,你们公司和何恒爸的公司合作的项目很大吧。”程涛随口一说。他知道何恒爸开的建筑材料公司,和张海川公司有合作关系,具体是合作什么他并不知道。

    汽车在驶上成巴高速一段路后,拥堵程度小了一些。车速明显的快了起来。张海川本能的操作着车辆,眼睛接收着图像,经过长时间的肌肉记忆,可以极少的使用大脑去指挥,手会根据道路的变化自觉的转动方向盘,脚也跟着配合着踩刹车还是踩油门踏板的程度。

    程涛的眼睛里变换着的风景像是一卷长长的胶片,一帧一帧在车窗外闪过。突然,一股强烈的熟悉感出现了,“这个乘车的经历。我经历过。好像是在某个梦里?我是否已经把今天这些事已经做过一次了?就是在上辈子的时候?或者是另一个宇宙的另一个自己?还是我的记忆出现了错乱?如果不是记忆错乱,我真的在某个世界经历过同样的事情?还是每个人的生命都有预先设好的未来?疑问如同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程涛第一次出现。每次出现都让程涛感觉奇怪又有种莫名的愉悦。一切自有天注定。”

    程涛这样想着,头不自觉的转向了侧后方看向了何恒。“这也是你的宿命吧!何恒。”程涛的心中感慨到。

    何恒见程涛看着他,他的目光便从车前方收回,停在了程涛的脸上。“近一年工作的业绩怎么样呢?”

    “一般般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程涛说。

    “你们是不是没有基本工资全靠提成?”张海川问。

    “有保底工资,主要是靠提成,完成一单收的佣金按照一定的比例计算就是提成。何恒,你今年在温江没有找工作吗?”程涛问。

    “没有,一直在温江家里呆着。”何恒淡淡地说。

    “你在家做什么呢?”

    “看书、上网。”

    “平常也不和别人出去耍耍吗?以前的同学联系得多吗?”

    “同学没怎么联系。”

    程涛知道何恒说的“没怎么联系”就是“根本没有联系”。平常都是程涛联系他的。何恒在温江就没有主动联系过他和张海川。

    “何恒,你不像以前的你了。”程涛忍不住的说。

    现在离黄端请程涛吃饭已经过去大半年了,黄端拜托程涛的事情,程涛并没有放在心上。程涛工作的地方离温江比较远,销售一周休假只有一天。工作的时候是每天到处走动,休息的时候就不再想多动了。在十一长假时,程涛去过温江看过何恒一次,那次也如同年初来成都和张海川一起去看他一样,何恒的态度依旧是那样的平淡,似乎自己已经失去了青春年少,已经进入了老年阶段。程涛对于流浪行星的兴趣远没有对于业绩的兴趣大。在平常也只是偶尔看看网上对流浪行星有限的报道,在满足一点好奇心后,他的精神不会在那些新闻和网友的讨论中做更多的停留。程涛还在解决在这个城市的立足的问题,哪里还有心情去帮助那个只有一面之缘的那个人去了解何恒与流浪行星之间的联系。如果是在程涛上学期间,他会有这个积极性去了解这个新奇的事情的。而现在没有。

    只是现在何恒又在身边,而且也有的时间聊聊。

    “何恒,我从BJ回来,看到的你,不是我以前认识的何恒了,以前的何恒性格外向开朗、善于交际,乐于交际。现在的你变得内向了,沉默寡言,还很宅。”程涛把心中压抑着的话宣泄了出来,程涛对何恒一直以那种平淡的态度对自己很不满。

    “别这样说,他恢复需要时间,我觉得何恒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张海川以少有的严肃的态度说。

    “我有自己的使命。”何恒说。

    “你的使命是什么?”程涛轻蔑的说,“对啊,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

    张海川听出了程涛说话的语气不同以往。他对何恒说到:“何恒,你要不要去你爸公司里找个事做?”

    还没有等何恒回答,程涛立即附和说:“对啊,你找个工作,即使不是为了挣钱。你可以去你爸的公司也可以来我们店里卖房子。”

    相较于程涛和张海川,何恒家的物质方面是很充足的。上班并不是非做不可,两人给他介绍工作,无非是不想看到他一直保持着现在的状态。他们怀念以前的何恒。

    “怎么样?考虑一下。”程涛对何恒说。

    何恒微微一笑,说:“好啊!”

    高速路上随时能看到外省车牌的小汽车,他们大多是在外地务工的四川人。现在回家过年来了,四川作为一个劳务输出大省,过年时,务工的人们回来了,过完年他们又匆匆的离开。

    “你爸爸妈妈,今年过年回家吗?”张海川问程涛。

    “回来,明天他们从河北燕郊出发,我大姑和二姑家都会回来。”

    “回来就热闹了。”

    “回来就是图个热闹,那个想过个冷清年?”

    车到了巴中城里何恒的住处,程涛与张海川在做了短暂的停留后。又一同搭车回自己的老家。在去往客运站的路上,程涛问张海川:“今年五月份跟你联系过的那个几个警察还有没有再找你?”程涛知道黄端还找过张海川。

    “找过我一次,以后就没有见过面了,只是他给他打过几次电话,问的多是我们公司现在与何恒爸爸公司的合作情况,随便问了一下何恒的状况。”张海川说。

    “他主要的还是问一下何恒的情况吧。好像他也没有再去找何恒了?”程涛说。

    “这我不知道,他跟你再见过面吗?”

    “没有,和你一样,也只是打电话问了问我的工作那些。”

    两人走在大街上。“程涛”张海川喊。程涛转过头看着张海川。张海川的样子很认真,“你相信黄端说的,何恒脑中的石头和流浪行星有关系吗?”

    “我将信将疑,但是我更想何恒恢复到原来的样子,流浪行星离我们太遥远了,跟我们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