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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玄镜湖

    天道茫茫,人道惶惶。

    天地无情,各自争渡。

    正道执牛耳者——玄镜湖,从成立至今,已经历时五千余年,岁月悠悠,人世变迁,沧海桑田。

    玄镜湖地处西南蛮荒荒芜之地,前身乃是一占地一万五千六百多平方公里的无名大湖。湖水青碧深不见底,越距离湖心冰寒之气越重,深入骨髓,几欲冰封万物。

    湖中恶怪凶兽层出不穷,性情凶狠嗜血无法驯服。湖面更是常年弥漫瘴气,飞鸟难行,迷幻荼毒生灵。

    四面群山环绕,无尽山脉起伏,草木茂密,飞瀑流泉,奇珍异兽,凶兽毒虫,层出不穷。

    尤其有四座山峰,恰好分布玄镜湖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高耸入云,只见山腰云雾缭绕,不见其峰顶所在。好似天地间的四根擎天巨柱守护一方山水,四峰身居群山之中,极为醒目,且各具特色。

    远离中土神州,不服王化,山险水恶,精怪凶兽野人飞禽出没,偶有野蛮人类聚集,茹毛饮血,生食鸟兽,袒胸露露,共夫共妻,无谓伦理,更无纲常。

    一切改变的开始要从五千多年前说起,那时玄镜湖的开派祖师王玄还是一位年轻的有志书生,全然不知道修真为何物。

    少年时期的王玄家境富裕,父母恩爱,自小聪慧好学,过目不忘,博览群书。平日里的爱好就是看各种各样的书籍,家里的看完就去找邻居或先生借,再看完就去各种书店,书库找书来读。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成人的王玄和许多书生一样,为了光宗耀祖,学有所成,走上科举之路。

    连中三元,一举夺魁,状元及第,光宗耀祖。

    学问高,能力强,可惜恃才傲物,不通交际,为人所排斥。更因脸上长了一块青色丑陋的胎记,被人嫌弃排挤,早早的打发其到中土西南边城这蛮荒险恶之地为官主事。

    人到中年,无妻无子,官场失意,仕途多舛,一事无成,幸父母有弟服侍。为了心中那放不下的为民之心,孤身一人,离家千里之外,来到穷乡僻壤险恶荒芜之地。

    挖水渠,开荒地,建道路,设学校,正法度……

    功在当下,利在千秋。一件件一桩桩皆是为民谋利造福的好事实事,受到边区老百姓真心的拥护。

    日常忙于工作,不忘读书爱好,偶有闲暇到处爬山涉水,寻幽探秘,观看天地造化之鬼斧神工。

    命运使然,王玄遇到今生的挚爱,一位叫镜儿的蛮族少女。

    蛮族少女镜儿际遇非凡,少时闯入一秘境,食灵果喝神泉,天成造化,步入修真。从秘境出来,本想带领族人改变野蛮嗜血现状,不想族人迁徙不知去往何处。

    蛮族少女镜儿一人在这丛林群山之中与野兽为伍,直到遇上王玄。

    王玄因镜儿进入秘境,踏上修真之路,消去胎记,重回少年。镜儿也因王玄开阔眼界,读书识字,明理贤淑。

    十年光阴,原本荒芜落后贫瘠的边陲破败无名城镇,变成富裕有序安乐和谐的昌兴城。王玄看破红尘辞官,携妻子镜儿归隐距离昌兴城几百里外的东面通天巨峰。

    二人练气修真,性情恬淡,虽无子女,依然恩爱有加。本想接父母兄弟族人来此养老生活,皆不愿远离故土,二人留下些延年益寿丹药后依旧回到山中修行。

    东南巨峰有白鹿出没,周身洁白无瑕,纯美通灵,二人遂称呼此峰为白鹿峰。

    居白鹿峰,双宿双栖,神仙眷侣。虽长居山中,有时也会探寻周边山脉与瘴气弥漫无名糊,亦会不时隐藏身份去人间逛逛。

    数十年间,有人莫名而来,访仙问道。有山中湖中灵兽诚心叩拜,拜师学艺。

    博览群书,博古通今,观天道变化,修为一日千里的王玄修为通神,早就远在妻子镜儿之上。近些年静极思动,动了收徒教学的念头,二人一经商量就在白鹿峰山腰处开辟出一块空地,建立几间茅屋做教学传道之所。

    求学问道之生灵源源不绝,百年间几番扩建设立白鹿书院。

    王玄教学主张:有教无类,因材施教。

    求学问道之生灵越来越多,难免种族繁多,天赋各异,种种矛盾难免滋生。

    为免除不必要的烦恼,恢复教学初衷,夫妇二人隐入无名大湖,令学生各自设法开辟另外三座巨峰建设学院。

    三峰按照北、西、南分别为:墨翠、漠河、摘星。对应的书院即墨翠书院、漠河书院、摘星书院,与白鹿书院共称四大书院。

    四峰四书院与无名湖共同构建成独特的生态圈,各学员为尊重王玄夫妇取名玄镜湖。

    自此玄镜湖既是湖名,亦是代表四峰四大书院所有生灵形成的门派势力。

    三百年王玄夫妇隐世潜修不曾露面,无人知其生死。四峰所在书院发展壮大,来求学者不知凡几。

    数百里外昌兴城几番易主,更改国号。有远见的国君为了交好玄镜湖,以昌兴城为首都立国。

    岁月如梭,四大书院规模越来越大,学员人数不断攀升,各族生灵之间的矛盾不断激化。直至发生大面积的武力冲突,演变成惨烈的流血事件。

    妖族与人族之间,妖族与妖族之间,人族与人族之间,因理念仇恨嫉妒等因素爆发了玄镜湖开派以来第一次大危机。

    争斗时长达数十年,最后四大书院院长亲往湖心求教王玄夫妇,出山平息内部纷争。

    此时的王玄修为通神,神通广大,加上流传的名号,很快就平息这次种族争斗危机。

    为了防止再次出现类似危机,白鹿书院与墨翠书院的学生以来自中土和海外人族为主,漠河书院招收学员以妖族有智慧生灵为主,摘星书院以蛮族夷民为主。

    四大书院每一甲子可选优秀学员各十五人,共六十人进入湖心诸岛修行,成为玄镜湖核心弟子。

    二百年后镜儿在王玄怀里离世,王玄也在之后一百三十六年后羽化。

    留下五卷从湖心诸岛发现的上古卷轴。

    又一千四百多年,玄镜湖依然兴盛尊荣,为世间生灵敬畏。

    一场更大的危机孕育。

    经过二千多年发展,玄镜湖实力强大,底蕴深厚,能人异士层出不穷。弟子更是遍及天下,不下百万。

    弟子数量一多,难免有为恶之辈祸乱天下,借势欺人,作奸犯科。

    当时各大名门正派忌惮玄镜湖实力强大,约束门人弟子不可轻易招惹。心中对玄镜湖所作所为视作异类,更有甚者暗中称呼为邪教。

    同时,当时的邪魔之辈对于玄镜湖弟子的霸道强横多有不满,只是魔教各派亦有纷争难以齐心协力一致对外。

    创派二千多年后的一天,一位年轻冲动的玄镜湖学员与一位正派修士发生冲突,失手打死。

    一根导火索,好似点燃整个天下所有炸药。世间所有的名门正派组成联军讨伐玄镜湖,魔教各派也停下纷争一同针对玄镜湖。

    白鹿、墨翠、漠河、摘星四大书院全都在这场大战中摧毁,四峰也被攻破被人占据。

    玄镜湖弟子死伤无数,大部分为了活命脱离门派,另有些做叛徒出卖师门,只有极小部分门人依旧坚守。

    除玄镜湖湖心几个岛屿,其他都被人攻占。剩下门人借助湖中凶兽,水面瘴气,师门阵法,始终坚持,不曾被灭门。

    后因正邪相争,各派分歧,本就伤亡不小的各派又有损失,加上长途远来多有思乡之情,又发现玄镜湖弟子并非皆是作恶多端之徒,先后撤去,只有一些贪婪邪恶之辈依然盘踞于此。

    灭门危机虽然解除,玄镜湖也从世间第一大派沦落到苟延残喘境地,门下弟子不足百人,掌教百年或数十年一换。

    天道轮回,天命无常。

    一千多年后,玄镜湖招收到四位天赋异禀,天资绝世的弟子。当时身为玄镜湖第二十代掌教柳长白与各大长老倾尽心血栽培四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三十年后四人学有所成,出关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一人登一峰。一个时辰内铲除所有占据白鹿、墨翠、漠河、摘星四峰外敌。

    一时天下震动,不少唯恐被秋后算账门派蠢蠢欲动,想要把隐患消除在萌芽之际。

    四人中以曾阳明最是惊才绝艳,心性坚毅,智慧超群,手段高明。于破敌后的第一时间就与金鳞、萧远扬、林珂珂商议,两两组队带领门下新生代一南一北一路横推,扫除魔教邪人,交好正派修士。

    如此手段,正派安心,魔教惊惧,为玄镜湖争取出一大段休养生息的宝贵时间。

    柳长白等人含笑退居幕后,曾阳明任掌教兼白鹿书院院长,居湖心岛,掌五古卷。金鳞、萧远扬、林珂珂分别担任漠河、摘星、墨翠书院院长,协助掌教曾阳明执掌玄镜湖。

    为防止再次发生重大危机,任二十一代掌教曾阳明下令,严格限制弟子入门条件,更是颁布多项门规。

    心性品质不佳者不收,入学三年不能完成考核任务者不收,入门不能完成每年考核任务者淘汰。

    门规:

    不得欺师灭祖,违者杀。

    不得同门相残,违者杀。

    不得作奸犯科,违者杀。

    ……

    从此整个玄镜湖面貌焕然一新,短短数十年恢复千多年前旧貌。唯一不同处在于每个学院学员从没超过一千之数,即玄镜湖弟子总数不超过四千之数,大多时候维持在三千六百之数上下浮动。

    八百一十八岁,曾阳明坐化逝世。一生为重振玄镜湖盛威,励精图治,严于律己。收徒之严谨无出其右,不过一手,五指之数。

    五子继位,设四峰四书院为外院,湖心诸岛为内院。每一甲子选五位最优秀弟子进湖登岛,成为内院核心弟子。

    距离曾阳明卸任又过去四代一千多年,从创派至今已然五千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