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长清郡主
我醒来之时，发现自己躺在长乐坊外的街道之上。
我低头见自己衣衫褴褛，正不知为何，一辆四马车驾停在了面前，一位华服之人走了下来。
“你缘何在此？”那人问。
我晕乎乎地抬头望去，“太子殿下？”我疑惑道。
那人点了点头，对旁边的婢女道，“带她回宫吧。”
“你可记得昨日之事？”婢女桓鸥为我梳洗打扮时问道。
我正想着如何作答，桓鸥先开了口，“昨日之前，你均是长乐坊一带的乞丐，无父无母，你可记住了？”
“我不是乞丐，我有我师傅。”我说。
“切莫再提你识得薛少监，不然你和他均性命不保。”桓鸥正色道。
……
承欢殿内，贵妃独孤氏斜靠在榻前，殿内飘着药香。
太子殿下带着我来到了榻前。
“今日也是巧了，儿臣出宫望见一行乞的孩子，甚是可怜。”太子道，“正想着施点饭食给她，却见这个孩子生的极好。”
贵妃朝我抬了抬手，示意我走近到她跟前。
“贵妃您看，她长得可像儿臣的那个韦良娣？”太子又说。
“许是冥冥之中有着些缘分，儿臣便将她带了回来，权当是件善事了。”
独孤氏抚着我的脸，细细地看着，“果然十分相像，”她点头道。
太子大喜，忙道，“那儿臣便收她为义女可好？”
我心中一惊，不由得瞪圆了眼珠子。
独孤氏无奈地笑了笑，“吾乃一将死之人，怎做的了太子的主？”
“贵妃切莫这么说，儿臣今日还乞您身体康健，福寿延绵呢。”太子悲道。
“吾虽不是殿下生母，但这么多年相处，却并不与殿下生分，”独孤氏说着，不禁欲要落下泪来。
“殿下那太子妃与韦良娣的事，我也有耳闻，然而王家毕竟助你父皇登上了这皇位，”独孤氏道，“太子今日带回这孩子，吾自然为你高兴，既然事已做圆满，过去之事，便勿要再提才是啊！”
我听得这些话云里雾里的，很是不明白，然而太子却点头道，“贵妃放心，儿臣心中有数。”
……
韦良娣听说，太子领了个乞丐回宫后径直奔去了贵妃那里，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
忙命人服侍更了衣，急急朝承欢殿走来。
韦良娣一边走着，思绪一边不由得飞回了多年以前。
那时，当今天子还是皇太子，当今太子殿下还是皇太孙，而她，还是个太子孙嫔。
太子孙妃不幸薨逝较早，王氏与她同为太子孙嫔，王氏出身名门，韦氏貌美聪慧，两人几乎同时有了身孕。
或许，为皇太孙生下长子意义重大，宫中众人都难免不停地将王氏与韦氏两人拿来比较。
在两人都怀胎近八个月之时，有一日，太医为两人号过脉后说，韦氏的临盆或有可能比王氏要早个几日。
宫中之人皆来向韦氏道喜，当年的天子肃宗皇帝也似乎要对韦氏的关照更多些，王氏虽心中不快，却仍与韦氏亲密如常。
哪知事不如人愿，韦氏虽先生下孩子，却不仅是个女孩，还浑身长满了鳞片。
“大不祥”，司天监说。
皇太孙第一个孩子如若是大不祥之物，必会影响皇太孙之位，也极有可能动摇皇太子之位。
不得已，韦氏只能对外宣称，那孩子刚生出不久便夭折了。
终是心有不忍，听说金吾卫薛徽将军的养子薛臣愈少有异能，说不定能将那孩子的一身鳞片去除，韦氏便辗转将孩子托付与他。
韦氏自知怀胎之时应是被陷害，吃错了东西，才导致孩子生出来异样。
但对方权势遮天，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与之相斗。
这些年来，听闻薛臣愈将那孩子养的十分康健，并无异样，韦氏十分安心。
只是若与孩子相认，必将牵出当年之事来，加害自己之人极有可能为防事情败露而斩尽杀绝。
故而韦氏与薛臣愈一直很有默契地暗守着这个秘密。
此事太子原应一概不知，但近些年来，听探视之人说，随着那孩子的长大，竟和自己愈发相像，难不成太子…
……
“良娣，”韦良娣的婢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殿下他们出来了。”
太子出了承欢殿，望见韦良娣候在外面，忙迎了过去。
韦良娣双目含泪，低头行礼道，“臣妾感念殿下成全之恩，只是殿下原应与臣妾稍商议下。”
“快过来，”太子扶着良娣冲我摆了摆手，“这是韦良娣，快来行礼。”
桓鸥将我按着跪在了少阳宫的芸笙殿中，我磕头接了无数圣人贵妃与太子的赏赐。
“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师傅。”我望着殿中堆满的赏赐，站起来便冲出了芸笙殿，不依不饶地说。
桓鸥见对我软硬兼施均是无效，只得使出最后一招，“你若再不听话，我就去禀明圣人，让他赐薛少监为驸马。”
我默默地回到殿里，端庄地坐下。
是时，一位内侍带着圣旨过来，我又如行将就木般，把脸贴在了地上，浑浑噩噩地听完了宣读。
“接旨吧，长清郡主。”内侍官说。
刚送走了内侍官，便有女官来请，说是太子妃王氏召见了我。
“少说话，”桓鸥瞪了我一眼说。
……
太子妃端坐于少阳宫正殿之中，见我来了，忙笑着起身相迎。
“母…母妃，”我开口说完，顿有五雷轰顶之感。
太子妃瞧见了我的模样，神色便忽明忽暗。
“这是诵儿，”她对我说，“诵儿，来，这位是殿下从闹市捡来的乞丐，刚封了个什么郡主。”
皇太孙李诵看起来与我年龄相仿，他瞧了我半天，对太子妃说道，“母亲，你差人告诉她，我是皇太子长子，圣人亲封的郡王，不与乞丐交谈。”
“对了，你叫什么？”太子妃问道。
“我叫什么？”我扭头问桓鸥。
“禀太子妃，”桓鸥道。
“她自己有嘴，”太子妃亲切地笑道，“桓鸥你不必替她回答。”
“我没名字，街上的人喊我臭乞丐。”我说。
“刚太子好像赐了我个名字，我没记住。”我抬着脸回道。
太子妃疑惑地望向桓鸥。
“禀太子妃，太子殿下赐名李雀容。”桓鸥说。
我低头见自己衣衫褴褛，正不知为何，一辆四马车驾停在了面前，一位华服之人走了下来。
“你缘何在此？”那人问。
我晕乎乎地抬头望去，“太子殿下？”我疑惑道。
那人点了点头，对旁边的婢女道，“带她回宫吧。”
“你可记得昨日之事？”婢女桓鸥为我梳洗打扮时问道。
我正想着如何作答，桓鸥先开了口，“昨日之前，你均是长乐坊一带的乞丐，无父无母，你可记住了？”
“我不是乞丐，我有我师傅。”我说。
“切莫再提你识得薛少监，不然你和他均性命不保。”桓鸥正色道。
……
承欢殿内，贵妃独孤氏斜靠在榻前，殿内飘着药香。
太子殿下带着我来到了榻前。
“今日也是巧了，儿臣出宫望见一行乞的孩子，甚是可怜。”太子道，“正想着施点饭食给她，却见这个孩子生的极好。”
贵妃朝我抬了抬手，示意我走近到她跟前。
“贵妃您看，她长得可像儿臣的那个韦良娣？”太子又说。
“许是冥冥之中有着些缘分，儿臣便将她带了回来，权当是件善事了。”
独孤氏抚着我的脸，细细地看着，“果然十分相像，”她点头道。
太子大喜，忙道，“那儿臣便收她为义女可好？”
我心中一惊，不由得瞪圆了眼珠子。
独孤氏无奈地笑了笑，“吾乃一将死之人，怎做的了太子的主？”
“贵妃切莫这么说，儿臣今日还乞您身体康健，福寿延绵呢。”太子悲道。
“吾虽不是殿下生母，但这么多年相处，却并不与殿下生分，”独孤氏说着，不禁欲要落下泪来。
“殿下那太子妃与韦良娣的事，我也有耳闻，然而王家毕竟助你父皇登上了这皇位，”独孤氏道，“太子今日带回这孩子，吾自然为你高兴，既然事已做圆满，过去之事，便勿要再提才是啊！”
我听得这些话云里雾里的，很是不明白，然而太子却点头道，“贵妃放心，儿臣心中有数。”
……
韦良娣听说，太子领了个乞丐回宫后径直奔去了贵妃那里，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
忙命人服侍更了衣，急急朝承欢殿走来。
韦良娣一边走着，思绪一边不由得飞回了多年以前。
那时，当今天子还是皇太子，当今太子殿下还是皇太孙，而她，还是个太子孙嫔。
太子孙妃不幸薨逝较早，王氏与她同为太子孙嫔，王氏出身名门，韦氏貌美聪慧，两人几乎同时有了身孕。
或许，为皇太孙生下长子意义重大，宫中众人都难免不停地将王氏与韦氏两人拿来比较。
在两人都怀胎近八个月之时，有一日，太医为两人号过脉后说，韦氏的临盆或有可能比王氏要早个几日。
宫中之人皆来向韦氏道喜，当年的天子肃宗皇帝也似乎要对韦氏的关照更多些，王氏虽心中不快，却仍与韦氏亲密如常。
哪知事不如人愿，韦氏虽先生下孩子，却不仅是个女孩，还浑身长满了鳞片。
“大不祥”，司天监说。
皇太孙第一个孩子如若是大不祥之物，必会影响皇太孙之位，也极有可能动摇皇太子之位。
不得已，韦氏只能对外宣称，那孩子刚生出不久便夭折了。
终是心有不忍，听说金吾卫薛徽将军的养子薛臣愈少有异能，说不定能将那孩子的一身鳞片去除，韦氏便辗转将孩子托付与他。
韦氏自知怀胎之时应是被陷害，吃错了东西，才导致孩子生出来异样。
但对方权势遮天，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与之相斗。
这些年来，听闻薛臣愈将那孩子养的十分康健，并无异样，韦氏十分安心。
只是若与孩子相认，必将牵出当年之事来，加害自己之人极有可能为防事情败露而斩尽杀绝。
故而韦氏与薛臣愈一直很有默契地暗守着这个秘密。
此事太子原应一概不知，但近些年来，听探视之人说，随着那孩子的长大，竟和自己愈发相像，难不成太子…
……
“良娣，”韦良娣的婢女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殿下他们出来了。”
太子出了承欢殿，望见韦良娣候在外面，忙迎了过去。
韦良娣双目含泪，低头行礼道，“臣妾感念殿下成全之恩，只是殿下原应与臣妾稍商议下。”
“快过来，”太子扶着良娣冲我摆了摆手，“这是韦良娣，快来行礼。”
桓鸥将我按着跪在了少阳宫的芸笙殿中，我磕头接了无数圣人贵妃与太子的赏赐。
“我要回家，我要找我师傅。”我望着殿中堆满的赏赐，站起来便冲出了芸笙殿，不依不饶地说。
桓鸥见对我软硬兼施均是无效，只得使出最后一招，“你若再不听话，我就去禀明圣人，让他赐薛少监为驸马。”
我默默地回到殿里，端庄地坐下。
是时，一位内侍带着圣旨过来，我又如行将就木般，把脸贴在了地上，浑浑噩噩地听完了宣读。
“接旨吧，长清郡主。”内侍官说。
刚送走了内侍官，便有女官来请，说是太子妃王氏召见了我。
“少说话，”桓鸥瞪了我一眼说。
……
太子妃端坐于少阳宫正殿之中，见我来了，忙笑着起身相迎。
“母…母妃，”我开口说完，顿有五雷轰顶之感。
太子妃瞧见了我的模样，神色便忽明忽暗。
“这是诵儿，”她对我说，“诵儿，来，这位是殿下从闹市捡来的乞丐，刚封了个什么郡主。”
皇太孙李诵看起来与我年龄相仿，他瞧了我半天，对太子妃说道，“母亲，你差人告诉她，我是皇太子长子，圣人亲封的郡王，不与乞丐交谈。”
“对了，你叫什么？”太子妃问道。
“我叫什么？”我扭头问桓鸥。
“禀太子妃，”桓鸥道。
“她自己有嘴，”太子妃亲切地笑道，“桓鸥你不必替她回答。”
“我没名字，街上的人喊我臭乞丐。”我说。
“刚太子好像赐了我个名字，我没记住。”我抬着脸回道。
太子妃疑惑地望向桓鸥。
“禀太子妃，太子殿下赐名李雀容。”桓鸥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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