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赔偿
“不过关于你射杀寺人驿一事，还得就事论事，大兄你射杀了我的仆奴，不赔偿些东西说不过去吧，或者用这奴才来偿命。”
夜未央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他现在自然不会对夜洸有好脸色，立即反唇相讥道：“寺人驿是你仆奴？不过也得有凭着吧，总不能空口白牙吧。”
“大兄，您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就不记得这张奴契了么。”
夜洸微微一笑，随着须弥袋一闪，将那张羊皮纸奴契拿在手中显摆。
“我只是不敢确定而已，想不到洸弟越来越没品了，居然真的捡起了我的丢掉的破烂玩意。”
夜洸脸皮也是不薄，既然现在动不了夜未央，那不妨碍他来日方长，旋即也是虚与委蛇，想弄清楚他这兄长的身体到底是何种情况，那神魂溃散是真还是假的。
“大兄，我这不叫捡破烂玩意，而叫海纳百川，不过你杀了我一个奴仆，也是打了我的脸，不给些补偿不合适吧。”
尽管夜未央挣脱束缚，夜洸凭借着练气期修为也不准备在此事上让步，虽然众多奴仆摄于夜未央的实力不敢动手，但不妨碍寺人阑及几个心腹奴才对夜洸唯命是从。
夜洸见兄长不肯就范，随即便挡在夜未央身前，而后对寺人阑几人吩咐道。
“阑！既然大兄不肯赔偿，那你便动手索要赔偿！”
“唯！”
寺人阑听夜洸吩咐，毫不犹豫的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铜匕首，立即朝寺人克着喉间抹去。
夜未央现在就寺人克这一副臂膀，要是被如此斩掉，他就彻底沦为聋子、瞎子的孤家寡人了，旋即对夜洸阻止道。
“洸弟慢着！你不会真是寺人驿偿命而来吧？想要什么就说吧，只要是不算过分我还是能答应你的。”
夜洸见夜未央突然识趣，嘴角上会意的泛起了笑容，亲自把被心腹奴仆摁在地上的寺人克扶了起来。
“知我者，大兄也！”
夜洸眸子一转，便是若有所思，当下他实在摸不清夜未央到底是什么状态，神魂与修为到底是恢复到何种程度，此事关系到他的前程，所以借此事来一窥究竟。
“大兄，要饶这狗奴才一命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答应我，从今往后你的那份灵食、及丹药全都归我便行了，反正你神魂溃散也修炼不了，用在你身上实属暴殄天物。”
夜洸说着，但他的眸光却是死死的盯着夜未央脸上，似乎在观察夜未央的此刻的神情变化。
夜未央自然也看出了夜洸的用意，知道方才使用涅槃之体的力量让他起疑心了，显然这个家伙想借着丹药灵食来试探自己，若是自己对灵食丹药咬死不肯松口，那便是自己神魂修为恢复有望，如此这小子便会花更多力量来针对自己。
若反之，自己视灵食丹药如无物，就等于神魂修为恢复无望，想来这家伙便会花更多精力对准三弟夜滔。
夜未央权衡利弊一番，心中自然有数，虽说现在自己修炼急需大量的丹药和灵食，但现在的自己同样需要不少的时间来谋求实力恢复，正可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思索再三还是选择以丹药灵食换修炼时间，所以决定答应夜洸的条件。
当然还有更深层的利害，若是自己显露出涅槃之体的巨大潜力，三弟夜滔那儿必然也坐不住，会与夜洸摒弃前嫌联手针对自己，到时候自己便是腹背受敌，与其这样倒不如屈从麻痹于夜洸，让其与三弟夜滔鹬蚌相争，自己正好来个渔翁得利，到时候现在失去的便悉数归来。
而寺人克哪知道夜未央胸中沟壑，听到他居然答应夜洸釜底抽薪的苛刻要求，连忙竭声劝道：“长君子！你不要答应他！隶臣这条贱命值不了那么多。”
“狗奴才，聒噪！”
夜洸见寺人克居然敢张口劝说夜未央，立时眸光一寒，对寺人阑冷道。
“阑！掌嘴！”
眼看气息奄奄的寺人克还要挨打，夜未央心中不由得一急，虽然他对丹药灵食极为不舍，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为了自己有喘息之机及寺人克的性命，也是豁了出去，连忙阻止道。
“洸弟慢着。”
“区区灵食丹药而已，对我这般神魂溃散、修为低微之人没多少用，既然你想要，那这些东西便给你，不过你得答应今后不得再纠缠于我。”
夜洸此刻眸子死死的盯住夜未央，试图在他的神情上看些端倪，但夜未央确实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来人！把笔墨细绢拿上来，让兄长签个字，做个见证。”
夜未央瞧着夜洸身后的寺人阑迅速将笔墨细绢递上来，便知道夜洸是有备而来，不过此刻夜未央也明白这些都是权宜之计，等自己的修为恢复，或者阿姊夜晴雪回到夜邑，这协议不过是废纸一张，说到底还是实力。
不过现在他若不答应，他毫不怀疑夜洸会要了寺人克的性命。
夜未央看了一眼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寺人克，毫不犹豫的提起了狼毫，在寺人阑递上来的细绢纸上签字了。
夜洸拿过着夜未央签字画押的绢纸，心中自是满意极了，因为此嫡长子及嗣君身份在丹俸阁所领取的丹药几乎是他这种庶子的三倍，如今有如此丹药灵食用于修炼，想必他的修炼速度会更上一层楼，在与夜滔竞争中获得更大优势。
拿到契约后夜洸自然是对于自己获取嗣君之位信心十足，至于寺人克这个奴才在他眼里几乎一钱不值，当然让他意外的是自己真能以此向夜未央换得如此好处，不过大兄失去了如此资源，哪怕是神魂恢复如初，没有个两三年是没有可能突破练气期的，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实在不足为虑。
索性向寺人阑及奴仆示意了个眼神，仆奴们见了夜洸的眼神这才放了伤痕累累寺人克，抬着寺人驿的尸体扬长而去。
待夜洸志得意满的带着一干人等散去，正邸又恢复往日的门可罗雀，唯有夜未央与寺人克两人，各自瘫坐在屋檐下的阶梯上。
寺人克看着夜未央苦笑道：“长君子，您这是何苦呢，隶臣的性命哪里值得如此多的灵食、及丹药，失去了丹药和灵食你的修炼怎么办？”
夜未央因心中有沟壑，因为夜洸获得他作为嗣君的修炼资源，现在想必有人要寝食难安了，懂得如此利害关系，他自然不像寺人克那般愁眉苦脸，反而是对寺人克笑道。
“我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以夜洸的修为及性子难道会在意我的意见，他这么做不过以防万一，堵众人之口罢了。”
“以防万一？君子您是说大小姐。”
夜未央没有回答，因为这个问题不言自明，这个世界能让他依靠且为他出头的只有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夜晴雪，只比他大了两岁，才及笄，修为却到达练气期玄修九阶，距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在苍域都是屈指可数的天才翘楚，若是他阿姊若是男孩，作为嫡长子，夜洸、夜滔这些庶孽哪敢有觊觎家君之心。
只可惜他阿姊尚在苍蓝学宫，如若在夜邑，这夜洸些人怎么敢这么欺凌于他，不过夜未央也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何况他阿姊总有一天也会嫁作他人妇，不会一辈子在自己身边。
当然夜未央也不能一辈子都依赖阿姊的照顾，虽然他曾遭到鄢归海暗算，神魂溃散、经脉受损，但穿越之后，他新得天大造化涅槃之体，所有先天资质皆是大圆满，比起以前更上一层楼，哪怕没有灵食丹药供给，他突破通感期到达练气期只是时间的问题，到时候再和夜洸算账也不迟。
夜未央知道修为没有突破练气期之前，只能韬光养晦装孙子，何况他的仇人鄢归海家世不凡，在苍子国权势不俗，因为大楚别称“小周室”，在治下诸侯国也照搬大周制度，其权力结构也按周制一分为三，分别是诸侯、国监、命卿。
夜未央对于诸侯还算了解，但对于国监、命卿的认知就差了点，从自己继承的记忆里寻找了好一会，才知道所谓的国监、命卿制度是什么回事。
国监此职始创于武王伐纣之后为了防范武庚禄父，作为王朝直属监督诸侯，当然其最著名的是管叔鲜、蔡叔度、霍叔处的卫、鄘、邶三监，而命卿是由周室派遣地方的执政卿，作为诸侯国的执政大臣，制度下大国的三卿、次国二卿、小国一卿皆由天子册命，由此西方那种“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在华夏并不完全存在。
鄢氏在苍子国就属于国监家族，其权势不小，而且在大楚朝廷还有其本家势力引以为奥援，其势力绝非夜氏这种小小的家族能对抗，这也是家族沉默而不为他张目的原因。
此刻“咕咕”几声打断夜未央的思绪，才发觉他自己腹中空空如野，从早上到午后快两个时辰没有吃东西了，再加上夜洸方才那般折腾，让他现在饿得两眼发慌。
寺人克也听夜未央的肚子“咕咕”是的叫声，立即不故伤势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长君子，隶臣这就去为您去庖厨取些草具之食来。”
夜未央一把将伤痕累累寺人克摁了回去，摇摇头说道：“你都被打伤成这样，还是我去吧。”
“君子远庖厨，这些是隶臣的分内之事。”
夜未央一听“君子远庖厨”五字，不由哈哈大笑：“克，你看我穿着这身像君子么？他们既然不要脸，那我还要什么脸。”
“君子……”
“克，你别说了，先吃了这枚化伤丹。”
夜未央又将为数不多的通感期蓝阶化伤丹交到寺人克手里，便换上原来那件破袍子，不修整边幅的推门而去。
从后院出来，穿过中院廊道至前院，再到前院东侧的庖厨。
此刻已经正是午时，虽是如此此刻来用午膳的奴仆丫鬟还不少，偌大的夜府千百号下人都聚集在庖厨外的一间宽敞屋内用膳。
众目睽睽之下，夜未央穿着破破烂烂的上等丝衣一路走来，下人们远远的看去，还以为叫花子混入府内，刚想上前叱喝大骂，却发现这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叫花子颇为面熟，仔细一看，这叫花子竟然是嫡长君子夜未央。
庖厨外大屋内正在用餐的下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筷子，一个个看着向庖厨走来的夜未央，都是目瞪口呆，甚至有些人差点将嘴里的饭食喷了出来，那本来就热闹的庖厨，见夜未央穿着一身破烂到来，吵闹喧嚣更胜往日。
一个正在用餐的仆奴越推了推一旁的同伴，问道：“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堂堂嫡君子怎么会穿着一身破破烂烂，我听说昨日二位夫人及众君子来探望长君子，还送了不少值钱的东西，怎么还要亲自来庖厨用膳，他的贴身下人呢？”
“对呀，哪个君子不是由贴身下人来取灵食，这嫡长君子怎么自己来取，还穿成这样。”
“你们这就孤陋寡闻了。”
同案吃饭的奴仆偃会意一笑，故意把声音压低道：“你俩还不知道吧，今儿一大早，寺人阑与寺人驿把去为长君子领灵食的寺人克给打了，而后寺人驿又被长君子用弓射毙。”
“寺人驿？他不是长君子的仆奴么？怎么会把寺人克给打了，又怎么会被长君子用弓射毙呢？”
“还不是长君子的脑子抽了，居然把奴契赐还了寺人驿，谁知道驿那家伙，一出来便改换门庭投靠了二君子，转手便把长君子给出卖了，把取替长君子领灵食寺人克差点给打死，长君子哪里容得下这般欺辱，便将其射杀了。”
“怪不得，这家伙没音了，还以为被派去其他活计，谁想到他如此作死，都敢插手君子之间的事了。”
“话虽是如此，但长君子没有奴契，寺人驿也算不得长君子的人，那长君子无权打杀。”
夜未央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他现在自然不会对夜洸有好脸色，立即反唇相讥道：“寺人驿是你仆奴？不过也得有凭着吧，总不能空口白牙吧。”
“大兄，您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就不记得这张奴契了么。”
夜洸微微一笑，随着须弥袋一闪，将那张羊皮纸奴契拿在手中显摆。
“我只是不敢确定而已，想不到洸弟越来越没品了，居然真的捡起了我的丢掉的破烂玩意。”
夜洸脸皮也是不薄，既然现在动不了夜未央，那不妨碍他来日方长，旋即也是虚与委蛇，想弄清楚他这兄长的身体到底是何种情况，那神魂溃散是真还是假的。
“大兄，我这不叫捡破烂玩意，而叫海纳百川，不过你杀了我一个奴仆，也是打了我的脸，不给些补偿不合适吧。”
尽管夜未央挣脱束缚，夜洸凭借着练气期修为也不准备在此事上让步，虽然众多奴仆摄于夜未央的实力不敢动手，但不妨碍寺人阑及几个心腹奴才对夜洸唯命是从。
夜洸见兄长不肯就范，随即便挡在夜未央身前，而后对寺人阑几人吩咐道。
“阑！既然大兄不肯赔偿，那你便动手索要赔偿！”
“唯！”
寺人阑听夜洸吩咐，毫不犹豫的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的铜匕首，立即朝寺人克着喉间抹去。
夜未央现在就寺人克这一副臂膀，要是被如此斩掉，他就彻底沦为聋子、瞎子的孤家寡人了，旋即对夜洸阻止道。
“洸弟慢着！你不会真是寺人驿偿命而来吧？想要什么就说吧，只要是不算过分我还是能答应你的。”
夜洸见夜未央突然识趣，嘴角上会意的泛起了笑容，亲自把被心腹奴仆摁在地上的寺人克扶了起来。
“知我者，大兄也！”
夜洸眸子一转，便是若有所思，当下他实在摸不清夜未央到底是什么状态，神魂与修为到底是恢复到何种程度，此事关系到他的前程，所以借此事来一窥究竟。
“大兄，要饶这狗奴才一命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答应我，从今往后你的那份灵食、及丹药全都归我便行了，反正你神魂溃散也修炼不了，用在你身上实属暴殄天物。”
夜洸说着，但他的眸光却是死死的盯着夜未央脸上，似乎在观察夜未央的此刻的神情变化。
夜未央自然也看出了夜洸的用意，知道方才使用涅槃之体的力量让他起疑心了，显然这个家伙想借着丹药灵食来试探自己，若是自己对灵食丹药咬死不肯松口，那便是自己神魂修为恢复有望，如此这小子便会花更多力量来针对自己。
若反之，自己视灵食丹药如无物，就等于神魂修为恢复无望，想来这家伙便会花更多精力对准三弟夜滔。
夜未央权衡利弊一番，心中自然有数，虽说现在自己修炼急需大量的丹药和灵食，但现在的自己同样需要不少的时间来谋求实力恢复，正可谓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思索再三还是选择以丹药灵食换修炼时间，所以决定答应夜洸的条件。
当然还有更深层的利害，若是自己显露出涅槃之体的巨大潜力，三弟夜滔那儿必然也坐不住，会与夜洸摒弃前嫌联手针对自己，到时候自己便是腹背受敌，与其这样倒不如屈从麻痹于夜洸，让其与三弟夜滔鹬蚌相争，自己正好来个渔翁得利，到时候现在失去的便悉数归来。
而寺人克哪知道夜未央胸中沟壑，听到他居然答应夜洸釜底抽薪的苛刻要求，连忙竭声劝道：“长君子！你不要答应他！隶臣这条贱命值不了那么多。”
“狗奴才，聒噪！”
夜洸见寺人克居然敢张口劝说夜未央，立时眸光一寒，对寺人阑冷道。
“阑！掌嘴！”
眼看气息奄奄的寺人克还要挨打，夜未央心中不由得一急，虽然他对丹药灵食极为不舍，但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为了自己有喘息之机及寺人克的性命，也是豁了出去，连忙阻止道。
“洸弟慢着。”
“区区灵食丹药而已，对我这般神魂溃散、修为低微之人没多少用，既然你想要，那这些东西便给你，不过你得答应今后不得再纠缠于我。”
夜洸此刻眸子死死的盯住夜未央，试图在他的神情上看些端倪，但夜未央确实一副不在乎的模样。
“来人！把笔墨细绢拿上来，让兄长签个字，做个见证。”
夜未央瞧着夜洸身后的寺人阑迅速将笔墨细绢递上来，便知道夜洸是有备而来，不过此刻夜未央也明白这些都是权宜之计，等自己的修为恢复，或者阿姊夜晴雪回到夜邑，这协议不过是废纸一张，说到底还是实力。
不过现在他若不答应，他毫不怀疑夜洸会要了寺人克的性命。
夜未央看了一眼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寺人克，毫不犹豫的提起了狼毫，在寺人阑递上来的细绢纸上签字了。
夜洸拿过着夜未央签字画押的绢纸，心中自是满意极了，因为此嫡长子及嗣君身份在丹俸阁所领取的丹药几乎是他这种庶子的三倍，如今有如此丹药灵食用于修炼，想必他的修炼速度会更上一层楼，在与夜滔竞争中获得更大优势。
拿到契约后夜洸自然是对于自己获取嗣君之位信心十足，至于寺人克这个奴才在他眼里几乎一钱不值，当然让他意外的是自己真能以此向夜未央换得如此好处，不过大兄失去了如此资源，哪怕是神魂恢复如初，没有个两三年是没有可能突破练气期的，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实在不足为虑。
索性向寺人阑及奴仆示意了个眼神，仆奴们见了夜洸的眼神这才放了伤痕累累寺人克，抬着寺人驿的尸体扬长而去。
待夜洸志得意满的带着一干人等散去，正邸又恢复往日的门可罗雀，唯有夜未央与寺人克两人，各自瘫坐在屋檐下的阶梯上。
寺人克看着夜未央苦笑道：“长君子，您这是何苦呢，隶臣的性命哪里值得如此多的灵食、及丹药，失去了丹药和灵食你的修炼怎么办？”
夜未央因心中有沟壑，因为夜洸获得他作为嗣君的修炼资源，现在想必有人要寝食难安了，懂得如此利害关系，他自然不像寺人克那般愁眉苦脸，反而是对寺人克笑道。
“我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以夜洸的修为及性子难道会在意我的意见，他这么做不过以防万一，堵众人之口罢了。”
“以防万一？君子您是说大小姐。”
夜未央没有回答，因为这个问题不言自明，这个世界能让他依靠且为他出头的只有一母同胞的亲姐姐夜晴雪，只比他大了两岁，才及笄，修为却到达练气期玄修九阶，距离筑基只有一步之遥，在苍域都是屈指可数的天才翘楚，若是他阿姊若是男孩，作为嫡长子，夜洸、夜滔这些庶孽哪敢有觊觎家君之心。
只可惜他阿姊尚在苍蓝学宫，如若在夜邑，这夜洸些人怎么敢这么欺凌于他，不过夜未央也知道远水解不了近渴，何况他阿姊总有一天也会嫁作他人妇，不会一辈子在自己身边。
当然夜未央也不能一辈子都依赖阿姊的照顾，虽然他曾遭到鄢归海暗算，神魂溃散、经脉受损，但穿越之后，他新得天大造化涅槃之体，所有先天资质皆是大圆满，比起以前更上一层楼，哪怕没有灵食丹药供给，他突破通感期到达练气期只是时间的问题，到时候再和夜洸算账也不迟。
夜未央知道修为没有突破练气期之前，只能韬光养晦装孙子，何况他的仇人鄢归海家世不凡，在苍子国权势不俗，因为大楚别称“小周室”，在治下诸侯国也照搬大周制度，其权力结构也按周制一分为三，分别是诸侯、国监、命卿。
夜未央对于诸侯还算了解，但对于国监、命卿的认知就差了点，从自己继承的记忆里寻找了好一会，才知道所谓的国监、命卿制度是什么回事。
国监此职始创于武王伐纣之后为了防范武庚禄父，作为王朝直属监督诸侯，当然其最著名的是管叔鲜、蔡叔度、霍叔处的卫、鄘、邶三监，而命卿是由周室派遣地方的执政卿，作为诸侯国的执政大臣，制度下大国的三卿、次国二卿、小国一卿皆由天子册命，由此西方那种“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在华夏并不完全存在。
鄢氏在苍子国就属于国监家族，其权势不小，而且在大楚朝廷还有其本家势力引以为奥援，其势力绝非夜氏这种小小的家族能对抗，这也是家族沉默而不为他张目的原因。
此刻“咕咕”几声打断夜未央的思绪，才发觉他自己腹中空空如野，从早上到午后快两个时辰没有吃东西了，再加上夜洸方才那般折腾，让他现在饿得两眼发慌。
寺人克也听夜未央的肚子“咕咕”是的叫声，立即不故伤势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长君子，隶臣这就去为您去庖厨取些草具之食来。”
夜未央一把将伤痕累累寺人克摁了回去，摇摇头说道：“你都被打伤成这样，还是我去吧。”
“君子远庖厨，这些是隶臣的分内之事。”
夜未央一听“君子远庖厨”五字，不由哈哈大笑：“克，你看我穿着这身像君子么？他们既然不要脸，那我还要什么脸。”
“君子……”
“克，你别说了，先吃了这枚化伤丹。”
夜未央又将为数不多的通感期蓝阶化伤丹交到寺人克手里，便换上原来那件破袍子，不修整边幅的推门而去。
从后院出来，穿过中院廊道至前院，再到前院东侧的庖厨。
此刻已经正是午时，虽是如此此刻来用午膳的奴仆丫鬟还不少，偌大的夜府千百号下人都聚集在庖厨外的一间宽敞屋内用膳。
众目睽睽之下，夜未央穿着破破烂烂的上等丝衣一路走来，下人们远远的看去，还以为叫花子混入府内，刚想上前叱喝大骂，却发现这个穿着破破烂烂的叫花子颇为面熟，仔细一看，这叫花子竟然是嫡长君子夜未央。
庖厨外大屋内正在用餐的下人们，纷纷停下手中筷子，一个个看着向庖厨走来的夜未央，都是目瞪口呆，甚至有些人差点将嘴里的饭食喷了出来，那本来就热闹的庖厨，见夜未央穿着一身破烂到来，吵闹喧嚣更胜往日。
一个正在用餐的仆奴越推了推一旁的同伴，问道：“冉，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堂堂嫡君子怎么会穿着一身破破烂烂，我听说昨日二位夫人及众君子来探望长君子，还送了不少值钱的东西，怎么还要亲自来庖厨用膳，他的贴身下人呢？”
“对呀，哪个君子不是由贴身下人来取灵食，这嫡长君子怎么自己来取，还穿成这样。”
“你们这就孤陋寡闻了。”
同案吃饭的奴仆偃会意一笑，故意把声音压低道：“你俩还不知道吧，今儿一大早，寺人阑与寺人驿把去为长君子领灵食的寺人克给打了，而后寺人驿又被长君子用弓射毙。”
“寺人驿？他不是长君子的仆奴么？怎么会把寺人克给打了，又怎么会被长君子用弓射毙呢？”
“还不是长君子的脑子抽了，居然把奴契赐还了寺人驿，谁知道驿那家伙，一出来便改换门庭投靠了二君子，转手便把长君子给出卖了，把取替长君子领灵食寺人克差点给打死，长君子哪里容得下这般欺辱，便将其射杀了。”
“怪不得，这家伙没音了，还以为被派去其他活计，谁想到他如此作死，都敢插手君子之间的事了。”
“话虽是如此，但长君子没有奴契，寺人驿也算不得长君子的人，那长君子无权打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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