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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契合共破血魔罩 羽青有孕陷昏迷

    羽青眼下还没有发现这黑雾的消散,仇狱虽莽,但是血魔功太过阴辣,那些斩不尽亦或者已经砍倒的尸魃都是他源源不断的补充。

    尤其是那个该死的血魔罩,羽青与他缠斗了几百回合,除了在那罩上留下了几丝裂痕外,依然没有破除伤到他。

    而且不知为何,羽青总觉得今日体力有些不支,打了一会儿,她就退出了十几丈,喘了几口粗气。

    “唉,早知道就不说大话了,我还是不擅长打架,累死了。”羽青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那仇狱自然不会给她过多的喘息机会,他跟不会累一样,迈着沉重的步伐,嘴里“呜啦啦”的喊着,那四头通体幽蓝的巨狼也调转了方向,一起向羽青这边攻来。

    羽青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不耐,握着云巫伞的手一张,凭空一转,伞面大开,然后羽青二指做引,朝天一指,本来万里晴空的天上,突然降下一道天雷,劈在仇狱奔来的路上。

    羽青眼光里许久未现的红光一闪,嘴里喊了一句,“去——”

    顿时,那白色的纸面上,黑墨氤氲,腾空而起,周围的空气急速的冷了下来,天上的乌云似乎被借到了人间,一下子笼罩在羽青周围。

    湿湿凉凉的水汽顷刻弥漫,吹起了她的红衣她的乌发,还在抵御尸魃的梓元遥望而来,看着那翻涌不止的黑云,云下那孤绝而坚毅的红衣,有些愣了一般,对这奇女子更多了些仰视和敬畏。

    奔在最前的几头凶兽还不知死活的挥着爪牙,而堪堪奔到伞面前,那乌云之中突然冲出两个巨大的头颅,悬在上空赤金目闪的蛇头一张大嘴,就准确而狠绝的咬住了最前面那头狼的咽喉。

    那狼只来得及“嗷呜”一声惨叫,此时眼里才闪现了那似龙似蛟的蛇首,它开始惊恐而张皇的浑身扑腾,但是碧游可没有给它哪怕一丝一毫的生机,勾齿一合,只听“咔嚓”一声,那狼的骨节尽断,喉头绿色的污血喷涌,那还流着涎水的嘴就伸出了舌头咽了气。

    碧游从来不贪这种秽物,它头一甩,就把那狼尸扔到了地上,这是来自上古神灵的威慑,亦是警告!

    紧随其后的奔着羽青而来的一只狼,一撞进黑云里,羽青手里的龙髓闪电般出手,瞬间就锁住了那狼的脖子,然后迅速的收缩,那狼的眼睛都被勒出来一只。

    羽青后撤几步,把手里的龙髓一甩,那狼凄惨的重重跌落在地上,大鳌的脚随即狠狠的踏上,把它碾成了一团污血。

    后面两只狼见状,顿时刹住了脚步,抬头对上这一金一蓝的神兽之眼,有些狼狈的低下了头,哆哆嗦嗦,徘徊不敢往前。

    仇狱也被这出现的玄武之灵吓了一跳,他的脚步也慢慢的停下了。

    他愣愣的盯了一会儿,突然双手张开,朝天做了个膜拜的姿势,又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一根巨大的鞭子。

    随即他抡起了胳膊,在空中划了几圈,天空中响起了几声清脆的鞭声,他大喊了几声,就见刚才还恐惧不敢前的两头恶狼重新弓起了背,双眼油绿,在原地徘徊不止。

    而那些尸魃,听见了鞭声,仿佛有魂附体,魔气高涨,更加凶残和狂躁,而那眉山城大开的城门口,一团团一簇簇密密麻麻的人头不要命的往外挤出来。

    站在羽青身前的流溯丝毫未动,冷漠而轻蔑的睥睨着身下的这些死灵,羽青却是叹了口气,

    “这臭鱼,难不成以前是个放羊的?”

    眼看半炷香时间已过,羽青却是有些担心的看了城内一眼,看着卷土而来的仇狱和恶狼,再次抽出了龙髓,准备迎战。

    那两头狼兽被驱灵鞭一抽,顿时不再惧怕流溯的目光威压,鼻子里轻嘶两声,来回踱了几步,就铆足了劲再次上前。

    然而这一轮的气势还没做足,只听空气中“嗖嗖”几声,两支飞羽箭转瞬即至,一只狼立时被射穿了腹部毙了命,另一只的后腿被掼于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羽青惊喜的一回头,紫月寒已经毫发无损的来到她的身后,看着羽青脸色似乎更加无光了些,着急的问道,“可有受伤?”

    羽青斜瞅了他一眼,说道,“紫月门主画过的饼还真是又大又圆,眼下都快一炷香了。这什么臭鱼,皮太厚了,我可是要累死了!”

    紫月寒看她还有心情玩笑,知道她没什么大事,就宠溺的一笑,说道,“给留点面子嘛……下棋也是很耗费精神的……”

    羽青嗤笑一下,随即指着前面的仇狱说道,“他有血魔功护体,我与他缠斗许久,但是他能从这些尸魃身上吸取血气,感觉不到累。要想除了他,得颇费些功夫。”

    紫月寒抬头看了一眼那蛮荒之相的仇狱和他周身的血罩,点了点头,

    “许多年前鬼宗前宗主骅逊曾施展过一次血魔功,当时兄长率众人阻击,都没能给他留下。但是血魔功虽强,也是有致命的弱点,就像装满水的碗……”

    “很容易漏的。”

    羽青接了他的话说道,随后她又抬头看了眼那庞大的身躯几眼,总觉的那副身躯并不像看起来那般强壮,甚至有些不太协调。

    她一扭头,恰好与紫月寒对视,两个人似乎心有灵犀般的笑了笑。

    “你来破罩,我来敲碗。”

    紫月寒笑着点了点头,随后他衣摆一动,袖子一挥,身上片片火羽飞离而去,凝聚于他的身侧,他一手转动,手里的飞羽已化月盈,闪着腾腾的蓝光。炎火丹凤双翅一扇,已经悬于仇狱十丈之外。

    紫月寒闭上了眼睛,周遭的一切喧沸都慢慢沉寂,一切狂躁缓缓平静。

    就像十三年前,他立于太明湖上,感受着那些魑魅魍魉的暗潮涌动,心里要的不是绝杀嗜血的渴望,而是荡平人间一切邪恶的力量。

    有风、有水、有光,有那些倚仗紫月门的百姓内心的祈求,还有他身后要保护的亲人和家门。紫月门的门柱之上,站着自己的姑父,亦是“剑绝”商少白希冀的目光。

    那一年他十七岁,初入极乐,凭领悟的半招剑式,带领紫月门人血战三日,斩万鬼魑,绝尘天下。而那半招,他已经有多久没再用出来过。

    而今,他再度回想,在那孤僻幽静的小岛上,时年十岁,姑父握着他的手一遍遍的教他那些剑,

    “剑意的最高处,不是杀戮,是你自己的心。以心为剑,以心明鉴。世人皆道,我商少白杀人如麻,与魔同舞,可是,你知道姑父的至高剑意叫什么?”

    小小的紫月寒抬起头茫然的摇了摇。

    商少白笑着抚了抚他的头顶,然后他拿起紫月寒手中的桃木剑,往一望无际的太明湖上一挥,一道金光笔直的飞去。

    随即,那平静的湖面突然像泄了底一样,从那道剑光处被生生割裂,像是被劈开的天门,一剑到底,两侧分开的湖水“轰隆隆”倒灌而去,响了一刻有余,才颤颤巍巍的合上了。

    紫月寒呆呆的望着重新归于平静的天水一色,又抬头看了一眼一身玄色衣衫笔挺傲骨的姑父,听见他平静的声音说道,“叫,破魔。”

    随后,商少白低下头来,笑意吟吟把桃木剑重新放进他小小的手里,说道,

    “忘了我的名字,以后我只是你的姑父。保护紫月门保护家人的重担会交付你的身上,总有一天,你也会领悟出你自己的至高剑意,而且一定会超越我。”

    紫月寒重新睁开眼睛,手上的月盈似乎已经积蓄够了力量,看着仇狱用十二分力气缓缓挥起的狼牙棒,他手腕起势,横于身前,然后就像姑父那样轻轻的斜向一劈,一道光剑便压了过去。

    因为仇狱以及他的武器异常巨大,所以不论紫月寒的剑还是剑光都显得平淡了些,然而,那剑光与那大过十几倍的狼牙棒一交汇,那笨重而粗壮的铁榔头就似纸糊的一般被割成了两段。

    仇狱惊恐的睁大了双眼,但那剑光并没有停下,而是带着摧枯拉朽般的力量直直的削到了他身前的血魔罩上,只听“砰砰”几声爆炸,血魔罩顷刻溃散。

    那光剑与血魔罩相抗的冲撞之气波及到仇狱的身上,他脸上的肉几乎被挤压成一团,他整个身躯也抑制不住的往后倒去。

    而就在那光罩被破的一瞬间,羽青眼里的红光一现,执起了手中的云巫伞,小巧而轻盈的身形一跃,就往那倒下去的巨人身上刺去。

    “神庭、百会、风池、人迎、膻中、鸩尾……”

    羽青宛若一条血红的魅影,飞快的闪现在仇狱的身侧,用云巫伞的铁尖准确的刺中了他一个个死穴,那如雪花般的孔洞一个个呈现,直到三十六个死穴刺完,那仇狱的身上突然爆起了一团团血雾,他的人还未完全倒下去,身体就已经像泄了气一样飞快的变小。

    羽青刺完回身,本来轻轻松松,却不知为何她的内力一滞,步法一乱,动作也慢了半拍,仇狱手里的狼牙棒也直直的往她身上砸去。

    尚在远处的紫月寒瞬间察觉了羽青的异样,快速的飞身过来,一把把羽青捞进了怀里,躲过了那千钧重击,眉头一皱,着急的问道,“怎么了?”

    羽青似乎并没有意识到刚才的危险,就势往紫月寒身上一靠,呼了口气,说道,“我可能真的受了些寒气,累得很。”

    那边的仇狱在飞速的变小,落在一颗树下,此时再看过去,身高竟五尺都不到,短手短脚状似婴孩,生的却是满脸皱纹老气横秋。

    他睁着惊恐浑浊的眼睛伸出四肢不停的看着,嘴里“呜啦啦”的哭喊着。而他的血魔功被破,又被羽青断了三十六个死穴,身上的血流不止,只能活活等死。

    那些没了御尸人的尸魃速度骤减,似乎都变成了生前的百姓模样,茫然的四处晃荡了一会儿,就纷纷倒地。

    看着此困已解,紫月寒看着怀里很是疲累的羽青,就弯下腰双手把她抱了起来,眼下羽青倒顾不上别人投过来的目光,紧紧的靠进了他的怀里。

    那边抵御的江湖人亦是非死即伤,狼狈不堪。

    “月寒,我们回家吧,我想睡觉。”羽青靠在他身上,低声的说道。

    紫月寒不想再耽搁,匆匆交待了梓元几句,烦请他们善后,就急急的抱着羽青上了炎火丹凤的背,往江南方向而去。

    这一路上,他紧紧的抱着羽青,似乎感觉到他的紧张,羽青就强撑着时不时跟他说几句话。

    “你刚才用的破了血魔功的剑招叫什么?”

    “破魔。”

    “谁……教给你的?”

    “我姑父。”

    “那你……怎么没教给我?是不是……就想在我面前施展……迷死一众人呢?”

    “呵……那种剑意,是要靠领悟的。我也只悟到了半招,你的剑术修为还不够。”紫月寒轻笑了两声。

    “嘁……我看……你……就是小气……”

    羽青的声音越来越小,靠在紫月寒怀里,她已经有些抑制不住的想睡觉,连呼吸声都越来越绵长。

    “你想学,我就教给你……”紫月寒听到她的呼吸声,把披风给她裹了裹,急速的往回赶去。

    没出两日,整个荒泽就传遍了紫月门门主和羽家后人解救蜀中的事迹,众人将二人合璧击败鬼宗二将的身姿描绘的更是神乎其神,大街小巷似乎都在口口相传。

    说二人是在世神明,珠联璧合,十分登对云云,早前的那些猜忌还有与莫邪宫的联系等等倒是都忘却了。

    而此时,紫月门的霜蕤轩外,却是围满了人。

    羽青自从在空中睡去,直到现在到了霜蕤轩,三日三夜都没有醒过。紫月寒站在她的床头,紧皱着眉头盯着还在诊脉的黄医老,眼睛里急的都要喷出火来了。

    这黄医老是个慢性子,反复的切着脉,时而摇头时而点头,站在一旁的霍紫嫣都忍不住的问道,“黄爷爷,你倒是说话啊……她怎么了啊?”

    黄医老这才慢吞吞的放下手,捋了捋胡子,悠悠的说道,“羽姑娘的脉象古怪,有些紊乱,却也是沉稳有力……”

    “可她为什么这般贪睡?”紫月寒急道。

    “这也正常。有了身子的人,总是会有些倦怠。不过,也不怪老朽多话……既然有孕,就不应长途跋涉,还去……去打什么架杀什么鬼……”黄医老哆哆嗦嗦的叨咕着。

    所有人都猛然睁大了眼睛,还在门口哭哭啼啼的田禾和壳儿也忍不住止了哭声,愣住了。

    霍紫嫣张着嘴看了羽青一眼,又看了紫月寒一眼,面上突然有了点红,结结巴巴的问道,

    “黄爷爷,你……你是不是……诊错了?”

    黄医老猛地睁大了那圆圆的小眼睛,表情仿佛是受了侮辱一般,

    “嗯?我行医五十多年,连个喜脉都诊不出来?臭丫头,你小时候生病哪次不是黄老给你治好的?”

    霍紫嫣看着黄医老嘴里碎碎的快要止不住的样子,忙的打断了他,“我知道我知道。”

    一直在霜蕤轩外的紫白晖愣了一下,扭头看向了不太情愿过来的紫白峰,紫白峰刚开始也是震惊了一下,随后脸上就浮现了一个笑容,与紫白晖交换了个眼色,嘴里嘀咕道,“我……紫家……有后了?”

    院子里的一群小弟子脸上似乎有些羞臊,但是随之就开心的合不拢嘴,

    “我们要有小师弟小师妹啦?”田禾的眼泪一瞬间就消失了,捂着嘴小声的说道。

    壳儿也按捺不住了,又高兴的抹起了眼泪。易晨飞脸上虽然高兴,但还是忍不住往屋里看了一眼。

    紫月寒初听那喜讯内心也是狂跳不止,刚开始还有些顾念面子,结巴了下,低头低问道,“这……多久了?”

    黄医老似乎有些惊讶他们二人还不知晓,瞪着小眼说道,“已经快两个月了,她既是羽华族后人,还得‘医泽’真传,岂会不知?”

    紫月寒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轻咳了一声,小声的说道,“黄老还是说说,她为何还没醒?我喊过她数次,她都没什么反应,是不是睡得过于沉了些?”

    黄医老点了点头,继而说道,“每个女子妊娠反应都不同,她这反应确实古怪,但是脉象却无问题。这一点老朽还是有把握的。你且耐下心等两日,我去给她开一些保胎固本的汤药,等她有了精神,说不准很快就会醒来。”

    紫月寒点了点头,慢慢的霜蕤轩内外的人群就散了。

    霍紫嫣脸上却是一片春风,连同此前对羽青的厌恶都跑到九霄云外去了,吩咐了玉环去做些补汤,还不忘嘱咐多放些蜜糖,也兴冲冲的离开了。

    等到屋内屋外都安静下来,紫月寒才悠悠的来到羽青的床边,看她似乎睡得还算安稳,就忍不住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

    这个喜讯来的太过突然,让他一时都不知道如何,他就不停的摩挲着她的双手,又有些好奇的贴近她的肚子听了听,想想这不明真相的两个月,两个人也毫无避讳,他甚至还带她去蜀中,面临那么危险的境况,不觉得内心有些后怕。

    看着她还未宽解的衣衫,上面还有些风尘仆仆的气息。他就去浸湿了帕子,过来帮她细心的擦着手,胳膊,脸,脖子……

    帮她擦洗过后,他又小心翼翼的在她身侧躺了下来,拥着她,想到抱着的已经是两个人,他突然有了些很神奇的感觉,仿佛感觉保护她的心情更甚,责任也更重了些。

    但是就这样,一天,两天,三天……直到五天过去,羽青一直就这么睡着,紫月寒的胡茬都冒了出来,几日的衣不解带寸步不离让他看起来很憔悴,可这些都没有比他心里更乱。

    黄医老反复来过很多遍,还是没有断出羽青有任何异常,但是他却道出了另一个问题,羽青的内力正在无缘无故的消散!

    而此时紫月寒不得不正视了一个结论,羽青此番会不会与这个孩子有关?

    “这……老朽行医这么多年,从未听过孩子会吸食母亲的精气啊……”黄医老摇着头说道。

    “可是很多年前我曾听说,双胎之中强胎会吸食弱胎精气补充自己……”

    黄医老捋了捋胡子,沉吟了片刻,还是摇了摇头,“母子连心,虽说孩子的长大都是来自母亲的血脉滋养,但是断不会有这种境况……又或者……”

    “怎么?”紫月寒着急问道。

    “羽华族几代相传,每代仅一人,且一定是女孩,这是否……”黄医老也说不清楚这里面的玄妙,疑惑道。

    紫月寒也若有所思,照此说来,这百年来确实这般,而这全都是承自羽家血脉或者巧合吗?又或者……

    紫月寒心里不禁狠狠的狂跳了几下,因为他想起了素心诀,还有羽汐落曾经以身试毒的往事,羽青的那条隐脉……

    羽青体内会不会还埋藏着未知的隐患?而这个孩子到底是福还是劫?

    紫月寒此时恨不能立刻去往南海,去找郎之涣,他太害怕了,六年前那段记忆太过清晰,失而复得是最大的恩赐,可得而复失才是致命的打击啊!

    而羽青此刻,却是沉浸在一个冗长而安稳的梦里……

    梦里,她似乎又变成了一个小小的女孩,她抓着阿娘的手走在回家的乡野小路上。阿娘一身白衣,飘然在前,裙摆上沾染了许多的露珠,背上的背篓里装满了草药,恍如隔世般。

    “阿娘,我为什么是女孩呢?你也是女孩,阿婆也是女孩,阿婆的阿婆也是……”羽青认真的掰着手指头一个个的数着。

    羽笙蹲下来,笑着抚了抚她的头,“我们羽家世世代代都只会遗留女娃,这是我们的惩罚,也是我们的恩赐。”

    “为什么?”

    羽笙摇了摇头,“太太祖母做错了事,总会付出些代价……可是……青儿你不一样……”

    “为什么?”小羽青又疑惑的问道。

    “阿娘希望,我羽家的诅咒至你结束。若你有逆天改命的那一天,你可以去选择。男孩也好,女娃也罢,不要再让他姓羽,他会有新生的血脉,会遗忘我羽族的过去。青儿,找一个真心爱你的人,去过最平淡的生活,这才是阿娘最大的心愿。”

    说着,羽笙突然用手指了指羽青的肚子。

    羽青突然觉得自己的肚子里动了一下,她再抬头,自己已然是现在的模样,而阿娘早就不见了。

    羽青望向前方,森谷幽深,雾气淡去,她记得这里是回家的路。

    “阿娘——阿娘——”

    突然一两声脆生生的喊叫声从她身后传来,羽青一回头,就看见一个白白嫩嫩的小不点追着自己跑过来。

    她突然觉得,自己心尖上最柔软的地方被打开了,从此天高水阔,人生安然。

    羽青的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肚子,眉眼俱开,然后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依然是那摇曳不止的白纱帐,那一缕熟悉的“木有枝”香,她一侧头,紫月寒支着额头紧握着她的手小憩着,眉宇间却都是化不开的愁绪。

    羽青觉得人生恬淡,恰似这般。

    她轻轻的抬起手,像第一次第二次恍惚中见到他一样,想去触摸下他的眉间。

    只是她一动,紫月寒就猛然睁开了眼睛,而一对上羽青看向自己的眼神,几日的忧心就突然绷不住了,紫月寒眼里的泪猝然滑落,轻轻把羽青扶起来,抱在了怀里,像个小孩子一样委屈的哽咽道,

    “你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羽青抬起胳膊,轻轻拍着他的背,埋在他的颈窝里,带着些欣然和温柔,问道,

    “月寒,我们……是不是有孩子了?”

    紫月寒直起身来,把她的脸捧在自己眼前,泪眼朦胧的点了点头,“嗯,我们有孩子了。”

    羽青一下子笑了,带着眼里滚滚的泪花,她低下头去,拿起紫月寒的手有些生涩的覆到了自己的肚子上,说道,

    “我梦见她了。我听见她叫我阿娘。原来,那一声阿娘那样好听啊……好听到,你会心甘情愿为她付出所有……”

    紫月寒却略有担心的问道,“可是你的内力……”

    羽青却摇了摇头,“我羽族的血脉,到她终止。只要她想要,多少我都舍得。即便没有内力又如何,我从未感觉到像现在这般,有力量……”

    说着,羽青又抬起头,说道,“再说,她的阿爹会保护我们的啊……”

    紫月寒听罢,把额头抵在了羽青的额头上,说道,“我会保护你们,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