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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生病

    可能是雨下的太大,千夏叫了好一会代驾,都没人接单,强效退烧药的药效渐渐散去,身体的乏力感比早起更加厉害,她连咳数声,倦怠地将手机放到一边,靠向椅背闭上眼睛,感觉天旋地转,看来雨要是不停,自己就要在车里过夜了。

    “当当当”有人敲打车窗,下这么大雨,交警还出来工作?

    她努力睁开双眼,缓缓摇下车窗,瞬间飘进来的大雨,打在她的眼睛上,她抬手擦了一下,定睛看向窗外,正好对上肖熠焦急的目光,雨太大了,虽然他撑着伞,但也淋透了。

    “我扶你到副驾去,我来开车。”看见千夏的脸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一丝异样感涌上心头,他是在心疼?

    焦急且充满温柔的声音落入耳中,瞬间让千夏安心许多,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不知所措,可还没容她理清楚,已被肖熠扶下了车。

    大风裹挟着暴雨,雨伞已经没有用了,肖熠收紧手臂,将千夏护进怀里。

    “走吧,今晚不用接他了。”琪姐转回头,暧昧一笑。

    “熠哥这是怎么了?”小凯疑惑,最近他总是怪怪的,尤其是涉及到尹律师的事,这次更离谱,竟然顶着下到冒烟的大雨跑回去找她?

    “新鲜感而已,没事,由他去吧。”琪姐转回身体,继续工作。

    “真的没事吗?”小凯明白了琪姐的意思,但他觉得没有那么简单。

    “带他这几年,从没给我招惹一些乱七八糟的人,随他这一次。”在琪姐看来,千夏跟肖熠圈里接触的那些女明星不太一样,新鲜感让肖熠来了兴致,很正常,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的事,千夏一看也不是难缠的女人,风险可控,拍戏结束了,这段露水情缘也就结束了。

    肖熠坐进驾驶室,抽出两张纸巾擦掉脸上和手上的雨水,将手放到了千夏额头上,很烫,“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我就是着凉了,吃点药就行。”千夏的声音有气无力。

    “不要逞能了。”

    “真的不用,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没事的。”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肖熠的态度很强势,没给千夏任何余地,踩下油门,直奔医院。

    车子缓缓停进地下停车场,肖熠刚要打开车门,千夏吃力地抬起手握住他的胳膊,“等一下。”她探身打开身前的收纳箱,拿出两个医用口罩,“戴上这个。”她不想给肖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关心则乱,肖熠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没有武装。他接过口罩,一边戴上,一边笑道,“看来还没烧糊涂。”他拿过千夏手里另一个口罩,“你也戴上,以免交叉感染。”话音刚略,举起手中的口罩,倾身靠向千夏。

    千夏抗拒地向后躲了一下,“我自己来。”她接过口罩戴上,转身开门下车。

    也许是动作太急,千夏站在车边咳了起来,越咳越凶,仿佛快要将这个瘦弱的身躯震散。

    肖熠赶忙回到车里取来保温杯,一手扶住千夏,一手举着杯子,缓缓地喂她喝下水。连续顺了几口水下去,咳嗽逐渐平息,肖熠扶着千夏慢慢向电梯口走去。

    夜晚的医院依旧门庭如市,电梯门刚打开,没等两人出来,有的人就开始往里冲,还好肖熠眼疾手快搂住千夏,避开了碰撞。

    大厅里,导诊台那没有护士,好多人围在那里焦急地等待,人们的目光扫过二人,几乎未做停留。

    肖熠一边扶着千夏,一边寻找急诊室的指示牌,看见医院导图,肖熠想要扶着千夏站下。

    “别看了,跟我走吧。”千夏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肖熠迟疑了一下,“啊?好。”随着千夏穿过一楼连廊来到急诊大楼。

    急诊这边要比刚刚那边更加嘈杂混乱,座无隙地,肖熠扶着千夏站在2号急诊室的门口,等待着。前面还有好多患者,一直这样站着太耗体力,千夏的身体越来越下沉,感觉快要支撑不住了。肖熠焦急地四处寻觅。

    不远处有个阿姨看见肖熠四处张望,看向他的旁边,发现怀里扶着一个体态虚弱的姑娘,阿姨赶忙站起身,向他招手,“小伙子,看你媳妇难受的,扶她过来坐吧。”

    千夏烧的头脑发晕,并没有听清阿姨的话,但肖熠头脑清楚,瞬间耳根开始泛红,他没有搭话,仅是笑笑,直接扶着千夏过去坐下,他站在千夏身前,双手扶住千夏的肩膀帮她平缓地靠到自己身上。

    阿姨一直站在边上看着他把千夏安顿好,笑着说道:“小伙子真不错,对媳妇好啊。”

    千夏浑浑噩噩间以为阿姨在跟别人对话,没有睁眼。

    肖熠尴尬地挠挠头,眼下的状况也不好做太多解释,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和麻烦,只是浅笑一下,礼貌地说道:“谢谢阿姨了。”

    “没事,没事。”阿姨笑着摆摆手。

    时间过了好一会,千夏突然扭动了一下身体,紧随其后的便是一阵来势汹汹的咳嗽,一直盯着诊室的肖熠赶忙看回千夏,他拿出千夏包里的保温杯,试图喂她喝水,但千夏咳的太厉害了,喂进去的水全部又被咳了出来。看着眼前备受折磨的千夏,肖熠完全束手无策,这种无力感让肖熠倍感难受。

    肖熠轻抚着千夏的背,她咳嗽带来的强烈震颤仿佛每一下都重重地砸在他的心间,他很清楚,这种感觉是心疼。但他不想去深究这种感觉的由来,只当是身为男人天生的保护欲被激发了而已,再或者偶像见粉丝生病,总不能一点都不关心或者担心吧。想到这里,他便安心了许多。

    千夏咳嗽的频率渐渐平缓下来,肖熠蹲下身喂她喝水,此时急诊室里出来一名护士,喊到他们的号码,肖熠赶忙拧好杯子,扶起千夏往急诊室走。

    “屋里人已经够多了,家属到外面去等。”肖熠刚扶着千夏迈进诊室,就被医生下了逐客令。

    “还真是你班。”千夏在肖熠的搀扶下坐到医生对面。

    低头快速写着病例的白欣然,猛地停下手里的动作,抬头看去,眼前的千夏脸色惨白,那双通红且泛着泪光的眼睛,一看便知是刚刚剧烈咳嗽引起的,白欣然急忙起身,“老毛病又犯了吧。”她打开诊室门叫来护士,“小秀,赶紧带患者去验血、拍肺部CT。”

    “好的,白医生。”小秀过来想要扶起千夏。

    肖熠拦住她,“还是我来吧,麻烦你带下路。”

    白欣然这才注意到千夏身边的竟然是位男士。

    不久结果出来了,白欣然看着手中的化验单和片子总结道:“CT双肺有炎症,白细胞等多项参数低于正常值,哎......”她无奈地看向千夏,“着凉了吧,你这毛病最怕这个,提醒你多少次,自己就是不注意,是不是又因为工作?!”

    “这次真不是,昨晚睡觉忘关窗了。”千夏虚弱地解释道。

    “等你好的!”白欣然狠狠瞪了千夏一眼,转脸又是满眼心疼,“我先给你打个退烧针,明天开始天天过来输液,连续七天不许间断,我天天在这等你。”白欣然扶着千夏去到帘子里面。

    “输液这种小事就不麻烦白医生了吧。”

    “少来!别想蒙混过关。”白欣然推了一下手里的针头。

    “啊!”千夏虚弱地惨叫,“好痛啊!”

    “退烧针就是这么痛,痛才长记性。”

    “白欣然你是故意的。”

    “是又怎么样。”

    “你就欺负我是个病人。”

    “那你就快点好,报复我啊。”白欣然看了一眼千夏,转身拉开帘子。

    肖熠站在一边露出笑意,敢这么跟她说话,看起来关系不错。他向里面看去,千夏正向下拉了拉衣服,要往外走。肖熠三步并作两步越过白欣然,扶住她,“慢点。”

    白欣然暧昧地看着两人,“咳!这位是?”

    千夏随口一说:“律所新来的同事。”说完才开始思考,发现也没有不妥。

    哦?白欣然上下打量肖熠,整体气质不错,虽然戴着口罩,但通过眉眼不难判断长相不赖。对千夏这般殷勤,千夏竟然没有把他拒之千里之外,这小子有戏!

    白欣然假装一本正经地坐回椅子,“时间也不早了,那就麻烦你把她安全送回家,这是给她开的药,早晚各两粒。”白欣然看了看千夏,转头对着肖熠说,“她不听话着呢,就麻烦你看着她了。”

    肖熠接过药包,“放心吧,我会看着她。”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人看着。”千夏瞪了一眼白欣然,“精力放在病人上,我走了。”

    “行,回去好好休息。”她略有深意地看向肖熠,“一定把她安全送到家,一定啊。”

    身体实在不舒服,千夏没再搭理阴阳怪气的白欣然,那可是她家,她说的算。

    肖熠一边扶着千夏向外走,一边回头看向白欣然,“放心吧。”

    千夏的公寓离这家医院并不远,肖熠跟着导航平稳地驾驶着。退烧针还没开始起作用,千夏依旧烧的发昏,正靠在椅背上闭目休息。

    前面是红灯,肖熠缓缓踩下刹车,车子平稳地停下,他转头看去,千夏眉头紧皱,睡的很不安稳,他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想要抚平她皱起的眉心。

    “滴!滴!”后车催促的车笛声,忽然让他回了神,已经红灯变绿灯了,他不舍地收回手,重新踩下油门。

    他按照地上标识的车牌号找到了千夏的车位。车子停下后,肖熠将千夏扶下车,走向电梯,并没有止步于此的意思。

    他的衣服已经湿透,在医院的四个多小时里一直糊在身上一定很不舒服,即便是出于礼貌,她也理应让他上楼处理一下。可他是男性啊......千夏有些犹豫。

    还没想出答案已经到了家门口,千夏伸手想取下挂在肖熠肩上的挎包,肖熠反应过来,立马取下挎包,千夏从里面拿出钥匙开门。

    “我到家了,今天谢谢你。”

    肖熠明白千夏的意思,但他假装一副没听懂的样子,准备扶她进屋。

    “送到这吧。”千夏拿开肖熠扶住她的手,“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必须把你送进屋,看着你吃完药再走,白医生嘱咐过。”

    “不用了,我自……”急促的咳嗽再次袭来,她摸向挎包,发现保温杯没在。

    肖熠赶紧脱下鞋,借着楼道里的光,跑进屋里倒来一杯温水,扶着千夏喝下。

    “你这样,我是不会走的,我扶你进去。”肖熠强势起来。

    他已经在屋里了,难道还要轰他出去吗?他也没什么过激的行为,自己又何必小题大做呢。她允许肖熠走进了她的公寓,除了姥爷和欣然家的老徐,他是第一个走进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