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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怀心事(四)

    警车很快在狭窄的巷道里窜了出去。

    蓝灵汐站在姜氏早点的二楼,将这场闹剧从头看到了尾。

    她刚想转身回屋,却见卢阳杰抬起头望着她,问:“戏看够了?”

    蓝灵汐勾着嘴角点了点头。

    卢阳杰伸出手指了指她,迈着大步进了店里。

    望着阴沉沉的天,蓝灵汐嘴角的笑容逐渐消失。

    那两个小混混她不是第一次见,由于两人的形象太过猥琐,蓝灵汐对他们印象还很深刻,正是情人节卖花那晚回来时碰到的那一群人当中的两个。

    也就是丁云天的手下。

    那晚碰到那群人,他们宁肯往回走也没从她面前经过,明显是刻意避着她的。

    可今天这一出,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故意来挑衅的。

    蓝灵汐回屋换了身衣服,迅速下了楼。

    店里,卢警官一边吃着包子一边教育着小哑巴,“你说说你,做事怎么这么冲动不计后果,万一今天没人报警你打算怎么办?”

    问完之后才想起人家是哑巴,自己根本听不到她的回答,小哑巴也没学过手语,跟人交流都是连比带划,一般人还真看不懂她想表达内容是什么。

    小哑巴的气儿还没消,歪着个头靠墙站着,看得蓝灵汐忍不住想笑。

    从帮她卖花那天蓝灵汐就看出来了,这丫头虽然其貌不扬,性子可倔着呢。

    “卢警官说的对,你这样做确实欠妥。”蓝灵汐双手插兜走了进来,坐到卢阳杰的旁边跟着他一起训斥小哑巴,“不就二三十块钱吗,犯得着要死要活的?今天这俩混混还算规矩的了,要是遇到脾气暴的,我们这家小店说不定都被砸了呢!”

    小哑巴转过头,一脸不解地盯着蓝灵汐看。

    从她迷惑又不可思议的目光中,蓝灵汐自己解读了起来。

    小哑巴说:“拜托!我这么做到底是为了谁,你不应该表扬我才对吗?”

    蓝灵汐从卢警官正在吃的那屉蒸笼里,把最后一个包子塞进了自己口中,全然不顾卢警官眼中的不舍,继续说:“这种人啊,我们惹不起躲得起,今天你把他们得罪狠了,估计后面还会来找麻烦,唉,我又要去上学了,就剩你们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可怎么办啊!”

    最后一句话是看着卢阳杰说的。

    卢阳杰扯着嘴皮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额......没吃饱!”

    蓝灵汐一拍桌子:“小哑巴,快给卢警官再拿点包子来,今天不让卢警官吃好了不让他出这个门!”

    小哑巴去后厨拿了两屉包子出来,姜淑英也跟着出来跟卢警官道谢。

    蓝灵汐在一旁,笑眯眯地陪着卢阳杰吃包子,一会儿殷勤的给他倒一杯豆浆,一会儿虔诚的伸出双手为他献上纸巾,卢警官第一次享受到了古代帝王般的待遇。

    姜淑英看不下去了,又回后厨洗碗去了。

    小哑巴见了这一幕,刚刚还死倔的一张脸也堆起了笑容,两颊的雀斑都被挤成了一团。

    吃饱喝足后,卢阳杰放下筷子,斜睨了蓝灵汐一眼,“说吧,想要我怎么做?”

    蓝灵汐站起身来,狗腿似的给卢警官捶着肩膀,笑盈盈地说:“我们这种小市民哪儿敢让警察叔叔帮我们做什么事啊,今天看卢警官在小店吃得还算满意,只盼望着卢警官以后常来啊,能叫着其他的警察叔叔和警察小姐姐们一起来就更好啦!”

    卢阳杰一回头,十分不满地问道:“为什么我们就是叔叔,女警官就是小姐姐?”

    小哑巴在一旁忍不住乐出了声。

    蓝灵汐拍了拍卢阳杰的肩膀,转身往外走去,“走吧,警官小哥哥,小女子我送你回警局。”

    卢阳杰要掏钱结账,小哑巴死活都不肯收,姜淑英听见动静也跑了出来,三人顿时一阵你推我让,门外的蓝灵汐看得眼皮直颤,索性先去小超市买了根冰棍边吃边等。

    蓝灵汐看着小奔献宝似的从冰柜里拿出一个新品种的雪糕递到自己面前,心想也不知道那么一点多钱他们有什么好争执的,关系好什么都不存在,像她吃小超市里的东西就从来不给钱。

    卢阳杰从姜氏早点出来时,额头都冒了一层汗,蓝灵汐也不知道他们谁赢了,迈着悠闲的步伐跟着卢警官招摇过市,把云街一巷的邻居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说是警察抓了个小混混吧,小混混还屁颠屁颠儿的特骄傲,好像进局子是一件多光荣的事儿似的。

    你说不是这么回事吧,那小女子的姿态只差没鼻孔朝天横着走路了,拽得四五八六的,还敢把手搭在人家警察肩上,一副称兄道弟的模样。

    卢警官很无语,但也忍了。

    两人拐出巷子往警局走时,蓝灵汐恢复了正常。

    卢阳杰侧首看了她两眼,突然笑了,“你这孩子,脑子还挺灵光,你这算临时抱佛脚吗?都要去上学了才想着讨好我。”

    蓝灵汐放慢了脚步,咬着吃完得冰棍轻哼了一声,“你别告诉我你不认识那两个混混。”

    卢阳杰睁眼说瞎话:“混混多得是,我哪儿都认得过来。”

    蓝灵汐将冰棍隔着几米的距离准确无误的丢进了垃圾桶里,卢阳杰立马朝她举了一个大拇指。

    蓝灵汐问道:“你以前见过我吗?我是说在那件事之前。”

    “当然见过啊!”卢阳杰一回答完,就知道自己上套了。

    蓝灵汐转过身倒退着走,要笑不笑地盯着卢阳杰,说:“连我这种只在学校和家里两点一线活动的默默无闻的小女生卢警官都认识,那种整天无所事事四处游荡的小混混卢警官却不认识了,你管我们这个片区好多年了吧,这种话说出来谁信?”

    刚才的事件在警察看来,只能算是鸡毛蒜皮的一件小事,这种小事再加上没有任何证据,当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可卢阳杰却大动干戈将两人抓回了警局,又不是什么刑事案件根本无需检验指纹,他这样做无非是想给俩混混一个下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