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再现（上）
“灵竹你看那边！”幼年的李溪指着左前方的草丛处，那里刚刚飞过一只粉紫相间的蝴蝶。
灵竹跟李溪年岁差不多，这会儿自然也是个小娃娃的模样，甚至还要比李溪矮几分。
与李溪高高竖起着的头发不同，她头上扎了两个小丸子，活像个年画娃娃。
小孩子没有太强的主仆意识，俩人都当对方是可以日日相见的玩伴，只不过灵竹总是被身边的嬷嬷提醒要她多照顾李溪一些。
这会儿玩起来她也记着呢，外面和宫里不同，这边没有干净平整的石板路，所以她几乎时时都拉着李溪的小手。
两个小娃娃互相牵着走到蝴蝶飞过的草从前，探着身子细细嗅了嗅，异口同声道：“好香啊~”
成年的李溪站在白绪身边默默看着两个欢笑着的孩子，目光温柔，心道灵竹那家伙果然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可爱，比自己更像女孩子多了。
这些年来她可没少带着灵竹登梯爬高、招猫逗狗，可现在想想，平时的时候她已然习惯了大大咧咧，可灵竹却能在那些时刻之外依旧保持着属于她的天生的行为习惯。
想到这里，李溪不禁有些可惜，应该带着灵竹一起来的，她要是也能看见小时候的自己该会有多开心啊……
“多愁善感呢？专注一点。”
不同于将视线定在同一处的李溪，白绪选择了全方位的观察，在注意到她神情变化的时候适时开口提醒。
李溪瘪瘪嘴，“哦。”
确实，这是她心心念念的事情，不该放任自己沉浸在任何一种情绪当中。
她收起了心里刚刚冒头的那一丝丝不情愿，微微侧过身子望向还没进入树林的皇帝李翼等人。
幻境里是启安八年时发生的事情，距离现在已有十五年之久，饶是再皇宫贵族保养得当，现在的李翼脸上也难免了有道道皱纹，全然不似当年那般。
李溪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小孩子的记忆总是有些模糊，她脑子里只记得幼年时看见的父皇是高大潇洒的，但没想到他竟还是颇为帅气的。
皇帝李翼长腿一跨从马背上下来，朝近前的护卫吩咐了几句又看了眼小李溪那边，见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就拿了箭袋背过身去准备打猎。
李溪新奇地多看了看，但也没注意太久，毕竟这次的目的肯定不能是她父皇，想着她就去看随从侍卫们了。
这次出游可是李翼自小李溪出生后第一次带这位小公主离开皇宫，自然很是重视，暂不提太监宫女，光侍卫就从精兵强将里点了三十有余，主要这次还是没对外透露过风声的仅属于父女二人单纯的游玩时间。
“你都看哪些人了？”李溪看得头大，胳膊肘顶了顶白绪的，问道。
白绪闻声瞬时扭头，见她愁容满面，毫不客气道：“那该是比你看得全。”
“嘁——”李溪翻了个白眼，拉着长调，旋即想到个好法子眼睛亮了亮，“你帮我仔细盯一盯那些侍卫怎么样？”
如果箭矢确确实实是她们自己人射出来的，那么从一开始她的主要目标就只有侍卫。
不是她早就对谁心存怀疑，而是身边的太监宫女们着实不像有拉弓力气和打人准头的。
白绪没拒绝，但是也没将心里的怀疑说给她，安安静静地观察着在活动的侍卫们。
有了白屿那件事之后，其实他现在觉得谁都有可能，无论谁，都。
他能在内心敏感地怀疑任何人，可却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去破坏李溪心里的那份美好。
怎么说她都是救命恩人，又是他面上的夫人，既然如此，她以为天空是湛蓝无垠的，那自己只需要好好维持着那清澈无瑕并展示给她就好。
这边是大人们高声阔谈意气风发，另一边独属于孩童们的欢乐小天地更是别有洞天。
有了白绪的应允，李溪也就放下心来，时不时地将视线放回幼年的自己身上，反正离意外发生还要等上一会。
“好漂亮！你什么时候学的编花环啊！”小李溪头顶着粉嫩花朵和青草交织而成的简易花环，开心地在原地拉着灵竹蹦蹦跳跳。
灵竹得到夸奖乐开了花，“我就知道你会喜欢~那回去以后有时间我就给你编，好吗？”
小孩子间的友情永远简单纯净，不会因为你身份高贵、家财万贯就卑躬屈膝，只会因为你夸了她、带她玩、冲她笑而喜欢你，加倍对你好。
李溪看着不由觉得自己很幸运，从有记忆开始灵竹就陪在身边，哪怕她父皇整日忙于处理朝政，她也不会感到孤单；再大些又认识了李跃和柳羽芝，几人搭伴去看了许许多多的陌生又美丽的风景。
她边默默感慨边装作不经意地瞟了眼面无表情的白绪，心道，真的一切都很好。
“不对劲。”
李溪听见白绪冷不丁冒出这句话，满眼疑惑，什么不对劲，是凶手要出现了吗？！！
她赶紧顺着白绪的视线望去，却什么异常都没看出来，“……哪都没有不对劲啊。”
“你说对了。”白绪语气里的不悦微不可查，继续道：“就是因为到现在了竟然都没有丝毫的反常。”
李溪纳过闷来，目光里带着审视的意味再次打量起场内所有人。
侍卫恪守职责双目如鹰，太监宫女本本分分倒水遮阳；春风和煦，花草清香，虫鸟轻鸣，所有的一切都按部就班。
“反正我是没看见哪有灵族，你呢？”她问白绪，脑子里已经大概意识到什么了。
“嗯。”白绪淡淡道，从刚才提示完她，就已经收回了目光慵懒地倚靠在棵树上。
他压下了心中的不悦，因为某人搞明白之后，自然就会——
“容五！出来！”李溪环视一圈，稍微提了点声音喊着。
白绪打了个响指，幻境中所有“人”的动作应声而停，“跑不了。”
他这句话似是在安慰李溪，又似是说给躲藏在幻境某处的容五听。
“目前还没谁能越过我的允许，擅自离开我布的幻境。”
灵竹跟李溪年岁差不多，这会儿自然也是个小娃娃的模样，甚至还要比李溪矮几分。
与李溪高高竖起着的头发不同，她头上扎了两个小丸子，活像个年画娃娃。
小孩子没有太强的主仆意识，俩人都当对方是可以日日相见的玩伴，只不过灵竹总是被身边的嬷嬷提醒要她多照顾李溪一些。
这会儿玩起来她也记着呢，外面和宫里不同，这边没有干净平整的石板路，所以她几乎时时都拉着李溪的小手。
两个小娃娃互相牵着走到蝴蝶飞过的草从前，探着身子细细嗅了嗅，异口同声道：“好香啊~”
成年的李溪站在白绪身边默默看着两个欢笑着的孩子，目光温柔，心道灵竹那家伙果然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可爱，比自己更像女孩子多了。
这些年来她可没少带着灵竹登梯爬高、招猫逗狗，可现在想想，平时的时候她已然习惯了大大咧咧，可灵竹却能在那些时刻之外依旧保持着属于她的天生的行为习惯。
想到这里，李溪不禁有些可惜，应该带着灵竹一起来的，她要是也能看见小时候的自己该会有多开心啊……
“多愁善感呢？专注一点。”
不同于将视线定在同一处的李溪，白绪选择了全方位的观察，在注意到她神情变化的时候适时开口提醒。
李溪瘪瘪嘴，“哦。”
确实，这是她心心念念的事情，不该放任自己沉浸在任何一种情绪当中。
她收起了心里刚刚冒头的那一丝丝不情愿，微微侧过身子望向还没进入树林的皇帝李翼等人。
幻境里是启安八年时发生的事情，距离现在已有十五年之久，饶是再皇宫贵族保养得当，现在的李翼脸上也难免了有道道皱纹，全然不似当年那般。
李溪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小孩子的记忆总是有些模糊，她脑子里只记得幼年时看见的父皇是高大潇洒的，但没想到他竟还是颇为帅气的。
皇帝李翼长腿一跨从马背上下来，朝近前的护卫吩咐了几句又看了眼小李溪那边，见没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就拿了箭袋背过身去准备打猎。
李溪新奇地多看了看，但也没注意太久，毕竟这次的目的肯定不能是她父皇，想着她就去看随从侍卫们了。
这次出游可是李翼自小李溪出生后第一次带这位小公主离开皇宫，自然很是重视，暂不提太监宫女，光侍卫就从精兵强将里点了三十有余，主要这次还是没对外透露过风声的仅属于父女二人单纯的游玩时间。
“你都看哪些人了？”李溪看得头大，胳膊肘顶了顶白绪的，问道。
白绪闻声瞬时扭头，见她愁容满面，毫不客气道：“那该是比你看得全。”
“嘁——”李溪翻了个白眼，拉着长调，旋即想到个好法子眼睛亮了亮，“你帮我仔细盯一盯那些侍卫怎么样？”
如果箭矢确确实实是她们自己人射出来的，那么从一开始她的主要目标就只有侍卫。
不是她早就对谁心存怀疑，而是身边的太监宫女们着实不像有拉弓力气和打人准头的。
白绪没拒绝，但是也没将心里的怀疑说给她，安安静静地观察着在活动的侍卫们。
有了白屿那件事之后，其实他现在觉得谁都有可能，无论谁，都。
他能在内心敏感地怀疑任何人，可却不认为自己有必要去破坏李溪心里的那份美好。
怎么说她都是救命恩人，又是他面上的夫人，既然如此，她以为天空是湛蓝无垠的，那自己只需要好好维持着那清澈无瑕并展示给她就好。
这边是大人们高声阔谈意气风发，另一边独属于孩童们的欢乐小天地更是别有洞天。
有了白绪的应允，李溪也就放下心来，时不时地将视线放回幼年的自己身上，反正离意外发生还要等上一会。
“好漂亮！你什么时候学的编花环啊！”小李溪头顶着粉嫩花朵和青草交织而成的简易花环，开心地在原地拉着灵竹蹦蹦跳跳。
灵竹得到夸奖乐开了花，“我就知道你会喜欢~那回去以后有时间我就给你编，好吗？”
小孩子间的友情永远简单纯净，不会因为你身份高贵、家财万贯就卑躬屈膝，只会因为你夸了她、带她玩、冲她笑而喜欢你，加倍对你好。
李溪看着不由觉得自己很幸运，从有记忆开始灵竹就陪在身边，哪怕她父皇整日忙于处理朝政，她也不会感到孤单；再大些又认识了李跃和柳羽芝，几人搭伴去看了许许多多的陌生又美丽的风景。
她边默默感慨边装作不经意地瞟了眼面无表情的白绪，心道，真的一切都很好。
“不对劲。”
李溪听见白绪冷不丁冒出这句话，满眼疑惑，什么不对劲，是凶手要出现了吗？！！
她赶紧顺着白绪的视线望去，却什么异常都没看出来，“……哪都没有不对劲啊。”
“你说对了。”白绪语气里的不悦微不可查，继续道：“就是因为到现在了竟然都没有丝毫的反常。”
李溪纳过闷来，目光里带着审视的意味再次打量起场内所有人。
侍卫恪守职责双目如鹰，太监宫女本本分分倒水遮阳；春风和煦，花草清香，虫鸟轻鸣，所有的一切都按部就班。
“反正我是没看见哪有灵族，你呢？”她问白绪，脑子里已经大概意识到什么了。
“嗯。”白绪淡淡道，从刚才提示完她，就已经收回了目光慵懒地倚靠在棵树上。
他压下了心中的不悦，因为某人搞明白之后，自然就会——
“容五！出来！”李溪环视一圈，稍微提了点声音喊着。
白绪打了个响指，幻境中所有“人”的动作应声而停，“跑不了。”
他这句话似是在安慰李溪，又似是说给躲藏在幻境某处的容五听。
“目前还没谁能越过我的允许，擅自离开我布的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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