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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凉列传·俞归赵长常据丁琪刘肃韩博席仂彭和正刘弘郭荷郭瑀祈嘉

    ●俞归。晋侍御史。遣使至凉州,拜重华护羌校尉、凉州刺史、假节。重华方谋为凉王,不肯受诏,使亲信人沈猛谓归曰:“我家主公奕世忠于晋室,而不如鲜卑矣。台加慕容皝燕王,今甫授州主大将军,何以加劝有功忠义之臣乎!明台今宜移河右,共劝州主为凉王。大夫出使,苟利社稷,专之可也。“归对曰:“王者之制,异姓不得称王;九州之内,重爵不得过公。汉高一时王异姓,寻皆诛灭,盖权时之宜,非旧体也。故王陵曰:'非刘氏而王,天下共伐之。'至于戎狄,不从此例。春秋时吴楚称王,而诸侯不以为非者,盖蛮夷畜之也。假令齐鲁称王,诸侯岂不伐之!故圣上以贵公忠贤,是以爵以上公,位以方伯,鲜卑北狄,岂足为比哉!子失问也。且吾又闻之,有殊勋绝世者亦有不世之赏,若今便以贵公为王者,设贵公以河右之众南平巴蜀,东扫赵魏,修复旧都,以迎天子,天子复以何爵何位可以加赏?幸三思之。“猛具宣归言,重华遂止。及天锡立,遣归还建康。

    ●赵长,金城人,仕重华为司兵。与长宁侯祚相善,及祚即位,迁领军将军。张瓘起兵攻祚,长与张璹等惧罪,入阁呼重华母马氏出殿,立凉武侯玄靓为主。长又开宫门纳宋混,入殿称万岁。祚以长等破混也,出劳之。长以槊刺祚中额,祚奔入,为厨士徐黑所杀。俄而将军易揣入殿杀长等。

    ●常据,重华时为都尉。重华末,长宁侯祚善事内外,又有螽(zhong一声)斯虫集安昌门外,缘壁逆行。据谏曰:“螽斯是祚小字,今乃逆行,灾之大者,愿出之。“重华曰:“子孙繁昌之征,何为灾也?吾昨梦祚摄位,方委以周公之事,辅翼世子。“后祚果行篡逆之事,如据之言。天锡时为晋兴相。从伐李俨。迁征东将军。及秦军西征,据拒战于洪池,马为乱兵所杀,其属董儒授之以马,据曰:“吾三督诸军,再秉节钺,八将禁旅,十总外兵,宠任极矣。今卒困于此,此吾之死地也,尚安之乎!“乃就帐免胄,西向稽首,伏剑而死。

    ●丁琪,仕张祚为郎中。时祚凶虐,琪谏之曰:“先公累执忠节,远宗吴会,持盈守谦,五十作载,苍生所以鹄企西望,四海所以注心大凉,皇天垂赞,士庶效死者,正以先公道高彭昆,忠逾西伯,万里通虔,任节不贰故也。能以一州之众抗崩天之虏,师徒岁起,人不告疲。陛下虽以大圣雄姿纂戎鸿绪,勋德未高于先公,而行革命之事,臣窃未见其可。华夷所以归系大凉、义兵所以千里响赴者,以陛下为本朝之故。今既自尊,人斯高竞,一隅之地何以当中国之师!城峻冲生,负乘致寇,惟陛下图之。“祚大怒,斩之于阙下。

    ●刘肃,敦煌人。与安定梁景并以门胄,总角与天锡友昵。张邕之诛,肃、景有勋,天锡深德之赐姓张氏,又改其字,以为己子。天锡诸子皆以大为字,故景曰大奕,肃曰大诚。景、肃等俱参政事,人情怨惧,天锡从弟从事中郎宪舆榇切谏,不纳。

    ●韩博,天锡从事中郎。天锡欲与晋盟,遣博与奋节康妙奉表,并送盟文。博有口才,晋大司马桓温甚称之。尝大会,温使司马刁彝嘲之,彝谓博曰:“君是韩卢后邪?“博曰:“卿是韩卢后。“温笑曰:“刁以君姓韩,故相问焉。他自姓刁,那得韩卢后邪!“博曰:“明公脱未之思,短尾者则为刁也。“一坐推叹焉。

    ●席仂,天锡禁中录事。时秦徵天锡,天锡会官属谋之,曰:“今入朝,必不返;如其不从,秦兵必至,将若之何?“仂曰:“以爱子为质,赂以重宝,以退其师,然后徐为之计,此孙仲谋屈伸之术也。“众以仂为老怯,皆怒曰:“吾世事晋朝,忠节著于海内。今一旦委身贼庭,辱及祖宗,丑莫大焉!且河西天险,百年无虞,若悉境内精兵,右(西)招西域,北引匈奴,以拒之,何遽知其不捷也!“天锡攘袂大言曰:“孤计决矣,言降者斩!“及秦军至,仂以军司从常据拒战,为秦兵所杀。

    ●彭和正,陇西人,天锡晋兴相。时前秦来伐,天锡遣将军马建拒战。知正与广武太守辛章、西平相赵疑(凝)谋曰:“马建出于行阵,必不为用,则秦军深入。吾相与率三郡精卒,断其粮运,决一朝命矣。“国既亡,秦擢为黄门侍郎、都水使者。章迁敦煌太守;凝迁武威太守。苻坚末,和正恐长安不守,与前禁将军李辩召集西州人屯于韭园。坚弃长安,过袭韭园,辩奔慕容德,和正惭,自杀。

    ●刘弘,京兆人。挟左道,客居天梯第五山,然(燃)灯悬镜于山穴中为光明,以惑百姓,受道者千余人,寔左右皆事之。帐下阎沙、牙门赵仰皆弘乡人,弘谓之曰:“天与我神玺,应王凉州。“沙、仰信之,密与寔左右十余人谋杀寔,奉弘为主。寔潜知其谋,收弘杀之。沙等不之知,以其夜害寔。

    初,寔令牙门将史初收弘,未至,沙等怀刃而入,杀寔于外寝。弘见史初至,谓曰:“使君已死,杀我何为!“初怒,截其舌而囚之,轘于姑臧市,诛其党与数百人。

    ●郭荷,字承休,略阳人也。六世祖整,汉安顺之世,公府八辟,公车五征,皆不就。自整及荷,世以经学致位。荷明究群籍,特善史书。不应州郡之命。张祚遣使者以安车束帛征为博士祭酒,使者迫而致之。及至,署太子友。荷上疏乞还,祚许之,遣以安车蒲轮送还张掖东山。年八十四卒,谥曰玄德先生。

    ●郭瑀,字元瑜,敦煌人也。少有超俗之操,东游张掖,师事郭荷,尽传其业。精通经义,雅辩谈论,多才艺,善属文。荷卒,瑀以为父生之,师成之,君爵之,而五服之制,师不服重,盖圣人谦也,遂服斩衰,庐墓三年。礼毕,隐于临松薤谷,凿石窟而居,服柏实以轻身,作《春秋墨说》、《孝经错纬》,弟子著录千余人。

    天赐遣使者孟公明持节,以浦(蒲)轮玄纁备礼征之,遗瑀书曰:“先生潜光九皋,怀真独远,心与至境冥符,志与四时消息,岂知苍生倒悬,四海待拯者乎!孤忝承时运,负荷大业,思与贤明同赞帝道。昔传说龙翔殷朝,尚父鹰扬周室,孔圣车不停轨,墨子驾不俟旦,皆以黔首之祸不可以不救,君不独立,道由人弘故也。况今九服分为狄场,二都尽为戎穴,天子僻陋江东,名教沦于左衽,创毒之甚,开避未闻。先生怀济世之才,坐观而不救,其于仁智,孤窃惑焉。故遣使者虚左授绥,鹤企先生,乃眷下国。“公明至山,瑀指翔鸿以示之曰:“此鸟也,安可笼哉!“遂深逃绝迹。公明拘其门人,瑀叹曰:“吾逃禄,非避罪也,岂得隐居行义,害及门人!“乃出而就征。及至姑臧,值天赐母卒,瑀括发(束发,指服丧)入吊,三踊而出,还于南山。

    ●祈嘉,字孔宾,酒泉人也。少清贫,好学。年二十余,夜忽窗中有声呼曰:“祈孔宾,祈孔宾!隐去来,隐去来!修饰人世,甚苦不可谐。所得未毛铢(形容极微小的利益),所丧如山崖。“旦而逃去,西至敦煌,依学官诵书,贫无衣食,为书生都养以自给,遂博通经传,精究大义。西游海渚,教授门生百余人。重华征为儒林祭酒。性和裕,教授不倦,依《孝经》作《二九神经》。在朝卿士、郡县守令彭和正等受业独拜床下者二千余人,天锡谓为先生而不名之。竟以寿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