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汇百川逆流注神体 交江患张榜纳贤才(2)

    早望见城池,但见:寥寥稀稀,碌碌凄凄,蛮荒芜秽,萧疏空疾。烟楼雾蒙蒙,台阁影迷迷。巍巍山外客逐稀,荡荡城中人渐离。屡屡临烈日,仆仆多风尘。残桥断溪,枯藤萎枝。郊林诸禽消瘦,岭南走兽孱羸。城楼上,军士衣不遮体。街坊中,黎民食不充饥。富贵的,吃些儿五谷松果。苦难的,啃些儿角根树皮。正是少雨多灾地,涂炭生灵时。

    看罢多时,遂来到城门前,持金牌见门,那把门的见金牌即欠身叩拜,口颂万岁。

    解天阎道:“我此来,为求太守一见,有要事相商。”

    那把门的一面领入府衙,一面教门吏禀报。少顷,卫常青闻言朝中来人造访,即亲自出门相迎。拱手俯身道:“不知上官莅临,下官有失远迎。”

    解天阎道:“不必多礼,我此来奉圣上旨意,有要事相商。”遂又请入府内,一壁厢摆茶伺候。

    少顷问道:“不知上官名号,官居何职,如何来到此处?”

    解天阎道:“我本是圣上敕封,官居王侯,号平江,姓解,名天阎。今领陛下旨意,巡视江情,设法平定乌江水患。”

    卫常青即欠身叩拜道:“原来是王爷驾临,卑职不曾远迎相接,罪该万死。”

    解天阎道:“太守无罪,亦不必多此礼节。我此来只为巡视江情而已。”

    卫常青道:“卑职早听闻乌江水患侵蚀我疆域,奈何我处地处流焰以北,这般少雨,真是一旱一涝,不知所言。”

    解天阎道:“我此来正是为此事而来,此处地处流焰以北,甚是少雨,农作也少得,正是太守之言,一旱一涝。如今我领命治水,意欲将乌江之水改道流经此地,必是两全其美之法,你可同我一起,截流改道,平定乌江。”

    卫常青道:“我等本是叛党,只因杀了朝中重臣,逃到此处,几番争战,万幸留得性命在。虽得谈和,我等也不敢回朝,圣上又惟恐重蹈覆辙,不许我等出走乌烟郡。虽得此封地,却也是无用武之地,进退两难。向南去三百馀里,便是流焰国界,那厢向来与我朝不和,多年刀兵征战,故而只教我等以此作门户之便罢了,不管我处生死。若是失了城,还要问罪哩。”

    解天阎道:“我听闻流焰国火山数万座,常年喷发,流焰可达万余里,若真是如此,那厢不是更苦难么,却怎么还敢与我朝刀兵争战?”

    卫常青道:“那厢人家,常年栖居流焰之所,不惧热焰,不畏乌烟,吃的是火种火果,饮的是熔脂熔浆,因而都是骁勇之士,善战之兵。那厢林木山川在山火中耸立,飞禽走兽于烈焰中存生,两军对垒之际,就是羿射九日之时,也不似那般炎热。”

    解天阎道:“既如此说,那厢人必异于常人,如何可战得胜?”

    卫常青道:“若要取胜,却也容易。那厢到我处,中间有一条河,乃为两国之界河,唤名渊虹河,远注西海。此河深不见底,浪涛可排山倒海,移山断岭。若非能驾雾腾云者,凭你甚么船只,俱莫能过,定葬身河内。如向我朝进犯,必经此河。数年前,一场甘霖降下,雨后见天虹。不知敌军修成甚么法?得成甚么道?竟率军于天虹之上行军,我处不防,慌忙间整军御敌,数千将士死于天虹之下,直至天晚,天虹消散,才得击退强敌。故而我处与其争战,只在意雨后见天虹否?若见天虹,便整军备战。那厢军士,有通天文识地理者,但见雨至,便知可见天虹否,时常冒雨行军。正所谓水克火,但凡雨后,那厢军士便有伤身之险,军力也只有二三成,故而我处才能与其抗衡,若非如此,早有灭顶之祸。”

    解天阎道:“此处即是少雨之地,南面又邻劲敌,如此多灾。若是不以精锐之兵镇守,必成后患,恐有灭国之灾,必得一个万全之法。”

    卫常青道:“虽得圣上隆恩,向后不曾派兵,只是不管我处生死,却也苦了我处军民,若是圣上体恤,又恕我等之罪,增兵设防,何以教那流焰国屡屡犯边。”

    解天阎道:“我如今领命治水,待回朝奏明圣上,一则将乌江之水改道流入此地,将害水变为利水。二则教圣上驰援,以防流焰国大军压境之危。若以平定乌江为由,圣上必欣然特赦汝等。”

    卫常青闻言,欠身叩拜道“承蒙王爷大恩,望能在圣上面前美言一番,恕我等冒犯叛乱之罪,治水之事,我等无有不从。”

    解天阎笑道:“圣上爱民如子嗣,恩布四十州,治水乃头等大事,有吾进言,圣上必然从之。”

    卫常青欢喜不尽,即教摆酒设宴,烹羊宰牛。解天阎道:“不劳费心,我此来是为巡视乌江,我须是前往渊虹河一探究竟,回朝奏明我王,不能逗留。”

    言毕,即辞别卫常青,纵祥云,径往南来,不多时,行至渊虹河畔,即降下云头。

    但见:深壑奇渊,红沟高磊,壁立千仞滚浓烟,陡崖悬挂涧沸水。拍岸惊涛,赤岩树梢,虚空蜃气如梦幻,天际火烧云飘渺。水势滚滚不绝,骇浪滔滔不断。幽篁生火海万里,乔松存烈焰千丈,苍穹蛟龙吐雾,遍地麒麟喷火,火山阵阵不停,流焰道道不息,山火永长存,往来无归处,正是西域云天别是天,人间别是一番人间。

    看罢多时,盐汗交流,口自喘息。遂自语道:“一路向南而来,此皆平原辽阔之地,必能改道至渊虹河,平定乌江水患。”他又一路巡视,将两岸之境,尽收眼底。直至天晚,却才回朝。

    次日朝上,聚集文武两班大臣。解天阎即向国王叙述巡视乌江一事。遂将所绘之图纸于大殿之上,铺展开来。少顷道:“乌江流域须经乌烟郡,方圆数千里都是缺水之地,更有甚者农作不良。南面临流焰国,有渊虹河河流。可在此处截流,每八十里一道,每道可沿三百里路,将水引入沿岸村舍人家,流向渊虹河内。待江水稍缓,再图进退。”

    国王大喜,即道:“依卿所奏。”

    解天阎叩拜谢恩,又说道:“臣有一事相求,望陛下准奏。”国王道:“爱卿有奏但说无妨,无有不准。”

    解天阎道:“臣巡视江情之时,行至乌烟郡地界,乌烟郡乃是我疆域门户之所,南面又临流焰国,此地少雨多灾,民众苦不堪言,望我王不计前嫌,赦免卫常青等人,许他回朝见驾,并施以援手,为乌烟郡百姓脱难。”

    殿上闪出一人道:“乌烟郡乃是叛乱之地,太守卫常青等人,罪不容赦,若非陛下隆恩浩荡,教他永镇乌烟,誓要剿灭叛党哩。若是不追既往之咎,不予严惩,让其回朝,再生祸心颠覆江山社稷,该当如何?”

    解天阎道:“乌烟郡乃我邦门户之所,流焰国又屡屡犯边。数年来,卫常青不惧生死,御敌于渊虹河外,旷日持久,已建立无数功勋,纵然有罪,也该弥补过去了。若是不顾当地子民生死,百姓意冷,何以壮我国威,何以抵御外敌,莫不是教流焰国小觑我等?”

    国王思忖片刻道:“既如此,卿有何策?”

    解天阎道:“既要截流改道,必是经乌烟郡地界,一则可暂缓江水,二则可解乌烟郡少水之灾,若陛下下旨特赦,拨些赈灾钱粮,教百姓深受隆恩,再调些部将,军民同力,一齐截流改道。”

    国王道:“既如此,但治得水患,满朝文武军士,任凭贤卿调遣。”

    解天阎叩拜谢恩。即执金牌,着南宫燕轩辕庆,各领三千军士,巡查乌江沿岸居民,及探访改道途径,并绘详细图纸。

    又令两名武将,各领三千军士,前往乌江沿岸,领圣上旨意,召集当地郡守,广布治水旨意,任选身强力壮之士协同军士共抗洪涝。

    又令武器署令计宫明打造斧、镐、锨、锹、锸、锄、镰、锤、耙、镢、背篓、簸箕等物千般万件,用于截流改道所用。

    又令户部尚书樊文英,供给后勤军粮。

    又教丞相张温权慑赈灾钱粮之职。

    少顷,国王道:“我处军民治水,若是流焰国乘虚大军压境,何如?”

    解天阎道:“陛下权且宽心,流焰国若要进犯,必经渊虹河,若渡渊虹河,须经天虹之上行军。”

    国王道:“天虹乃为天象,古人云:天有不测风云,若见天虹,只怕慌乱之际,不能御敌也。”

    解天阎道:“陛下暂勿顾虑,臣通天文,知地理,我已观天象,那渊虹河两岸半载之内,不会降雨。到那时,早已开凿完毕,有何惧之?”

    国王闻言大喜。

    遂大众领了命,点了军士,备了行囊,径上治水之路。

    只见各司各职,雷厉风行,止三日,早行至乌江沿岸,南宫燕轩辕庆领一众军士,于高山处,安营扎寨。每日间,翻山越岭,视察居民,找寻江流路径,不畏艰辛,一去便有二三百里,探访江道十馀处。

    早有月馀,遂将截流改道之地绘于图纸。一日,将图纸呈于解天阎,约有十馀处江道可改,每条江道可达十馀里宽,沿二三百里,自北向南入渊虹河。解天阎见图纸大喜,即传下图影,教往各地军力如图而行。

    又两日,即来人报道:“开凿江道的器械已打造完毕。”遂着军士执了斧凿而去。那些个军士,得了图影,拟订流程,随图影改道,各地大力军士随图形奋进开凿。

    但见:“狂风萧瑟,金蝉和鸣。狂风萧瑟,时有扬尘卷残云,金蝉和鸣,常见乔松蔚蓝青。山麓下,攒攒簇簇流浃背,幽谷中,攘攘熙熙铮鐄音。荆棘丛内,舞镰挥斧,崎岖坎处,破岩掀土。东处力士抬簸箕,西下壮汉肩背篓,南面深挖灌江潭,北边渡引碧池口。晨钟响,晞露旭风啸吟场,暮鼓临,继日惟期渡西冥。缘起天诱其衷事,不见将心正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