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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州缉凶 三

    马到了,功能成吗?

    这棚子是木头架起的简易建筑,只有一层,离远了看,不过一间堂屋大小,外面零星摆放几张木桌和长椅供路人喝茶。刘心三人把马停在道旁,四周树都被砍掉了,无奈之下刘坚只得把马拴在离棚子最远的一张桌子腿上,他可不想马拴在木棚边然后被战斗波及。三人两前一后,慢慢地靠近木棚。离近了看,棚子很普通,甚至是简陋,只是简单的圆木撑在四脚,然后用木板围成的小棚子,再配上茅草做的屋顶,可以说是四处漏风了。

    燕天双走在最前,粗略扫过一圈,入目处一览无余,桌椅长凳,水缸茶壶,就是没有那嗜血狂魔的痕迹,除非是躲在棚内。他虽自信,但也不会轻易入瓮,于是计从心来,高声呼喝道:“吸血的小贼,出来吧,我知道你在里面!”

    说着便持起长刀,准备先一步进入木堋,没想到刘心小声叫住他,然后提醒他屋外的水缸很是可疑,示意他里面可能藏人。燕天双也不含糊,对着水缸就是一句:“别躲在里面不吭声,我发现你了!”

    一阵风袭来,仿佛那凶人按捺不住就要发作似的,三人被风吹得更显紧张。燕天双抄起身边一条长凳,踢起一脚,长凳直飞向水缸,燕天双赖以成名的功夫全在腿上,这一脚内力运满,凳子直挺挺地撞去,将黄釉褐底的大水缸砸得个四分五裂,水也爆射出来。

    里面没人…………燕天双甩向刘心一个不悦的眼神,刘心尴尬笑笑,刘坚则挡在身前,护住刘心。立功心切的燕天双没有多说,直接跨步进入小木棚,刘坚刘心两父子见状,不约而同地停在屋外,两人相视一笑,没有进去。

    这屋子到处是缝,所以屋外屋顶都藏不住人,就连屋里都不像有人的样子。燕天双本来觉得犯人早跑了,有些懊恼,没想到屋里的灶台旁正躺着一个人,半倚在灶台的添柴处,模样虽然正常,但一动不动,早就气绝身亡了。这人白发苍苍,身穿粗布灰衣,显然是这茶摊的老板,燕捕头以前倒也打过几次交道,其人热情好客,口碑不差,此刻竟枉死在自家小店里。不用多想,定是那凶人干的好事!

    燕捕头上下左右四处扫视一遍,没发现什么危险,便放心走向死者,想要弯下身来一探究竟。没想到,此时异变抖生,早已气绝的老者身后传来一股巨力,整个身体如狂风中的纸片一般扑向燕天双。燕捕头哪料到这般变化,只来得及将刀抬起,还未做完整个格挡动作便被老者亡躯击中,这一击包裹着雄浑巨力,直接将燕天双顶向屋子另一头。要不是燕天双脚下发力有所侧身,此刻这一击就能震碎他的心脉,饶是如此,江湖中小有名气的永州飞燕总捕头也受了重伤。

    这边燕天双拨开亡躯,才刚看清袭击他的是黑衣凶犯的全力一掌,那边灶台口又伸出一只手,这手迅速一展,浓郁至极的红雾汹涌如潮水般袭向燕天双,誓要将他一举击杀。此刻燕天双前有血雾,后靠木樯,眼看红雾铺将开来,口鼻已经能闻到浓烈刺鼻的腥臭味,自己又退无可退,只得感慨道:吾命休矣。

    刘坚与刘心一直在门口戒备,此刻异变怎会不知?刘坚冲进木屋正要助拳,刘心身形小却更加灵敏,直接抢在父亲身前,一颗火雷丢出,此刻救急如救火,刘心也不管准头,大力将火雷丢向战斗中心。说时迟,那时快,就在燕天双感到胸肺开始有灼烧感时,一颗火雷丢向他这边,燕天双心里霎时一万匹马经过,真是老母牛滚犊子,玩了(完了)。

    轰地一声巨响,燕天双被炸得飞起,连人带那老者亡躯击穿樯板,飞出五六丈远,而击穿墙的一瞬间,又传来起码三四声巨响,刘心也不及多想巨响缘故,因为此刻两人近距离面对爆炸,直接被吹得眼睛都睁不开,倒退数步。

    而那黑衣杀人魔此刻也极不好受,他本来在沿途刻意留下血迹,引那总捕前来,本体却藏在灶台的烧火洞里,指着近身偷袭一击必杀,没想到这捕快又带了两个帮手不说,还上来就引爆雷球。而且他本来做好准备用内力硬抗爆炸的,他拭过一次威力,知道勉强抗得住,没想到这次是连环爆炸,他是人,不是神仙,肉体凡胎怎么比得上这般迅猛之极的爆炸?

    暴风持续了好几秒,过后刘心终于睁开眼睛,粗略感受下自己没受伤,原来是父亲情急之中弯下身来护住了自己。再定睛一看,在高温、铁片、和冲击波的狂烈攻击下,凶人也被炸飞出去倒地不起,原地只留下个三尺深的大坑,棚子的木板也不见了,因为都被吹飞了。父亲的脑袋正在流血,也不知是被木头还是铁片划伤了,刘心看得心痛不已,急忙为其包扎,不然伤口感染可就难救了。

    刘坚此时耳朵嗡嗡响个不停,脑袋也发昏发沉,这副狼狈样子他长这么大也就碰过一次,上次是什么时候呢?额头好像在滴血,唉,不管了,那个打他的仇人叫什么来着?矇矇眬眬间有人在为自己包扎,是芸儿吗?此刻刘坚头脑迷糊,把儿子刘心当成少女时期的芸儿了,那个个子不高却古灵精怪的秀美少女。几千个日日夜夜,他实在太想她了,他有数不尽的话想对爱人说,此刻见到了,他却说不出任何话来,只能用力抱住她,再也不让她走了。

    见父亲一把将自己搂住,甚至比刚才保护自己还用力,刘心也是既无语又感动,他看着父亲眼角噙住的泪水,只得感慨:父爱无声,父爱无疆啊。

    不得不说,如此近距离的爆炸真的太危险了,直接炸得凶人与燕捕头倒地不起,看着是不活了,就连父亲也挂了彩,万幸没有利物扎进脑袋,不然就难办了。话说这爆炸威力这般大,这凶人之前出城是怎么抗下一次的,而这次怎么会没抗住?不对劲,自己怎么能轻易断定他没抗住,莫非……

    就在刘心转头望去的时候,倒在不远处地上的黑衣人,也挣扎着起了身。只见那凶人脸上的黑纱早已不见,此刻面容狰狞,满脸通红,张着大嘴使劲哈气,一副极其痛苦的模样。

    刘心捡起父亲的短剑,话不多说,直接向凶人投射而去。那凶人倒也不躲,直直地受了这穿心一剑,只不过接下来的一幕让刘心瞪大了双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只见那凶人虽然颤颤巍巍,却没有倒下,非但如此,一阵痉挛后,全身皮肤更是发红发胀,将心口的剑硬生生挤了出去,伤口也恢复如初,很快原本显小的身形越变越大,甚至比当初在城外初遇时还要巨大,就连头顶被烧焦的头发都仿佛快速新长出来,此刻凶人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而是一个浑身渗血被鲜血染满的怪物!

    刘心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危险,仿佛心脏被人用丝线猛得一勒,然后一股又一股极度心悸的感觉不断上涌,充斥脑海。刘心强忍不适,呼喊父亲丢雷,可刘坚被炸得发晕,此刻反应迟缓,急得刘心直接在父亲身上翻找起来。

    那边怪人没有闲着,双眼扫视完四周后,目光定在了刘心父子身上,一双白底黑眸竟滴出血来,将整只眼染成血色,随即一声低吼,脚下步伐越来越快,直冲刘心二人而来。

    刘心慌得不行,他虽然刚找到了父亲身上最后一颗雷,可如此近距离下,他可不敢再吃一次爆炸的威力了,而且要是还没炸死又怎么办?本来他有对策,可眼下父亲神智不清,怪人来袭,这可如何应对?

    只见怪人双手并成爪,一把向二人抓来,刘心情急之下,右手运转金灵力,挥起自己的贴身短剑,打算一剑削去怪人的头颅,可没想到怪人浴血之后皮肤坚硬如铁,这一剑只入肉三分,且剑刃卷曲,眼看就不能用了,这可是父亲最得意的武器啊,就这么毁了。

    刘心还来不及心疼,因为就在刘心一击不成,大为吃惊之际,怪人一手抓向了他,刘心急忙弃剑躲开,怪人抓到的只有一片衣角。而另一只手的目标刘坚就没那么好运了,一下被怪人抓住。

    怪人也不管躲开的刘心,抓住刘坚就张开血盆大口咬将上去,一囗血肉入腹,发出欢畅的声音,转眼又继续在刘坚身上啃咬起来。

    刚一被咬,刘坚就清醒过来,剧痛之下,他立即反击起来,太祖长拳、无影飞腿,什么擅长就用什么,奈何怪人力气太大,一力破万法,刘坚根本挣脱不得。而且越挣扎那怪人抓得越紧,越反抗那血嘴咬得越欢,刘坚行走江湖经验不深,而且就算深也不可能见过这种仿佛要将他生剥活吃的怪物,此刻也慌了起来,使得拳脚渐渐没有章法,甚至有一拳击在怪人下巴上,反倒让怪人咬下更大一块儿肉来。

    见父亲遇险,刘心怎会袖手旁观,怪人撕咬刘坚,他就攻击怪人,怪人抓向他,他就快速躲开,好在这怪人发狂后仿佛忘了一切武学招式,只会蛮力硬刚,刘心躲起来倒也不难。虽然成功躲闪数次,刘心可不敢小觑,父亲还等着他救呢,万一自己被怪人抓住,还有谁能救父亲?

    现在巨大的压力如山般全都压在小小的刘心身上,刘心没有气馁,既然攻击心口、脖子、丹田等要害都无用,那剩下的要害只有脑袋了。而人脑有坚硬的头骨保护,就是第一流的屠刀都无法一斩两断,因此武林中人虽然知道破坏大脑后一定能杀敌,还是选择不攻击这里,转而攻击其他更柔软的地方。

    刘心也是没办法了,他修炼金灵力后唯一领悟的神通就是这金之贯穿手了,可惜只能贯穿,难以劈斩。要是金灵力更多就好了,一记手刀斩落敌首,父亲不就得救?见父亲愈发危急,刘心狠下心来,也不管金灵力、或是内力还剩多少,统统汇入右手,看准时机,全力攻向敌人。

    若是有人在旁细心观察,便会发现此刻刘心的右手二指竟微微泛起金色光芒,这是刘心自出生以来的最强攻击,是生是死,就赌在这一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