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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薛神医

    还没走近店门,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鼻而来,这味道刘坚昨天刚闻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做出来的,闻着这般呛鼻。

    一进屋内,刘坚立马看见此行的目标:薛神医正坐在一张长桌后,神色严肃地给病人诊断。见对方一脸专注的模样,刘坚也没有唐突,带着刘心排起了队。一边等待,两人一边扫视这“薛家医院”的布置。

    只见屋子约有四间门面大小,以一家医馆来说,是很大的了。左侧是薛世仁看病的区域,备上各种诊病用的器具,右侧是两排数丈长的红木药柜,供病人抓药之用,屋子最里面则还有一扇卷帘门,看起来通向后院。

    等待的时光着实无趣,刘坚便与身前的老妪搭起话来:“老人家也是来看病的吗?”

    “你说啥?”老妪眯着小眼,侧起耳朵,一副听不清的样子。

    刘坚有些无语,老人明显听力不好,刘坚只得加大嗓门再问了一遍。

    老妪这回是明白了,也大声地回道:“哦,是来看病呀,不看病,来找大夫干嘛?”说话间嘴巴半张,一口黄牙已经脱落大半,配上满脸的皱褶和稀疏的白发,显是到了耄耋之年。

    刘坚虽有耐心,但是也预料到了接下来的沟通不会顺利,于是准备闭嘴不言。不过令他没想到的是,方才简短的交谈引来了店里伙计的注意。一名身着灰色布衣的男子,走上前来,一看到刘坚的脸,立马‘啊’了一声,惊讶说道:“是昨天的大侠!这边请!”

    说话间这伙计还想通知薛世仁,不过刘坚挥挥手打断了他,淡定说道:“我只是来看病的,让我好好排队便是。”

    男子听完更惊讶了,不住地夸道:“真不愧是大侠风范!”

    “哪里哪里。话说你家这医馆,怎么叫‘医院’呀?”

    男子轻吐一口气,“害,咱们薛大夫的主意呗。薛大夫的花样可多了,他让我们不要叫他大夫,而是要叫院长,他收的徒弟叫医生,而他管我们叫护士。。还有他以前让人都穿白衣服,不过穿了一段时间太容易脏,就换回来了。你说怪不怪?”边说还边摇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哦,还有这事?那倒是挺怪的。”刘坚眉头一抬,好奇说道。既然这助手这般自来熟,不如让他多说两句。

    “那可不是。还有还有,薛大夫还有一堆发明,模样看起来奇奇怪怪,不过用起来是真好用!”说罢男子手舞足蹈,脸上挂满了对薛世仁敬佩的神色。

    接下来,刘坚几乎没说什么,就从这位大嘴巴的伙计处得知,男子姓郭名壮,是薛家医院新招的助手;而那些奇奇怪怪的发明包括羊肠制成的手套、笼屉改造的熏蒸仪、鹅毛杆改成的针头……

    眼看郭壮描述的越来越离谱,刘坚制止了他,并表示自己要好好消化消化,虽说自己不是医术大家,但主流的医术他还是读过的,这里面很多东西他光听名字根本就理解不了用途。不过饶是如此,他也对这个薛神医万分好奇了。

    “话说回来,心儿呢?”刘坚低头一看,刘心早从他腿边溜走了,再一看,原来刘心跑到药柜处去认药了。

    另一边,刘心正指着伙计手里的药,用稚嫩的声音问道:“这个褐色的是黄连、那个翠绿的是青蒿,对不对?”

    伙计见刘心年幼可爱,起了戏弄的心思,笑着说道:“不错,那你可知这是什么?”说着从一个瓦罐里取出一样东西,中间还刻意盖住了罐子上的标签。

    刘心定睛一看,发现只是一块发霉的橘子皮,将小嘴撇到一边去,满脸不高兴地说道:“不就一块烂橘皮嘛?”

    伙计笑着摇头表示不对,然后作势要把橘皮收回瓦罐的样子。

    刘心一看,立马急眼,用起稚嫩的嗓音喊道:“慢着,让我再看看!”伙计哈哈大笑,把橘皮放在桌上,然后自忙自去了。

    刘心伸手拿过橘皮,也不嫌脏,只是左看右看,除了干瘪的橘皮,就是青色的霉,难道是橘子中的特殊品种?不对呀,这橘子连果肉都没有,这哪能看出啥呀。

    过不一会儿,伙计忙完,带着调笑的口吻问道:“怎么样,小弟弟找到答案了吗?”

    刘心撅着嘴,不屑的说道:“啥也看不出来,该不会是这橘皮上的霉吧?”

    伙计听完心里呜呼一惊,不过脸上转惊为笑,点点头说道:“可以呀,小弟弟有眼力”,接着伙计也不卖关子,直接说道,“这东西叫青霉菌,是薛神医的独家发明,小弟弟不知道也不足为奇。”

    刘心哪听过“青霉菌”这种东西,父亲带的医书上可没有这种东西,尤其是“青霉”和“菌”是怎么联系起来的,他顿时好奇心大起,逮着这个伙计问个不停。

    伙计没成想这孩子这般较真,他自己本来就是半瓶水晃荡,对这些东西一知半解的,又怎么可能跟刘心解释清楚呢?于是无可奈何下祭出了面对小孩子的法宝:“去去去,找你爹娘去”

    刘心见问不出花来,切了一声,扭头离开,正巧父亲排的队快到了。刘坚见儿子归队,也不声张,前面看病已经轮到老妪,而位置离他不过一米,于是便专心观摩起薛世仁的诊治来。

    薛世仁也早看到刘坚二人,不过他武林人士见的多了,此刻既然刘坚耐心排队,他也就顺其自然,继续诊治起眼前的老奶奶。

    “阿母,身体怎么样?”薛世仁热情地问候道,而且每个字都说得铿锵有力,确保老年人也听的清清楚楚。

    “哦,好多咯,就是一下雨,胳膊拐儿就疼哩!”一边说,老妪一边伸出右胳膊来。

    薛世仁仔细看了看,笑呵呵地说道:“放心吧,伤都好得差不多了,我再给您抓几副治风湿的药,过两周准好!”说罢,亲自起身去翻了几个药匣,抓出药来,包在油纸里……

    刘坚见他抓药未用称砣称重,便向一旁的郭壮做个打听,结果郭壮一脸骄傲地回道:“咱家薛大夫那可是神医妙手,不用称都能给你抓得一两不差!”

    刘坚不置可否,薛世仁有没有徒手称重的本事,于他而言,并不重要,于是客气地回笑一声,表示同意。

    不过郭壮接下来的一段话却让刘坚打心眼里对薛大夫高看了几分。

    郭壮见自己没说得对方心服,脑筋一转,一番话脱口而出:“话说这老婆婆前几日在街上一个不小心,被人碰倒在地,当时就多处骨折,起不来身,多亏薛大夫妙手回春,三下五除二就给人治好了,而且薛大夫还有一个规矩,要是上了年纪家里又不宽裕的老人来看病,咱医馆分文不取!你说咱薛大夫怎么样,厉不厉害?”说完满脸的自豪之色溢于言表。

    刘坚听完,竖起姆指赞道:“确实是神医妙手,济世仁心哪!”说罢手指向一旁的锦旗,上书的正是这八个大字。刘坚想到自己学医是为了辅助练武之用,也曾想靠行医赚钱,但在品性高洁的神医面前不免自惭形愧,从心底也对薛世仁高看了数分。

    “那可不是~这附近街坊邻居知道的,没有不夸薛大夫的”郭壮眉毛上挑,一脸得意的样子,没想到小小的刘心突然插嘴:“看病不收钱,那拿药呢?药钱也免了吗?”“还有做手术消耗的器材又怎么算?”

    刘心可是学过医的,对大夫治病的流程门清,而且又被父亲的生意经耳濡目染,一下就问到了盲点,而这一套素质三连也把郭壮整不会了,支吾半天只说了句:“药钱总是要付的,不过可以先赊着嘛……”接着一脸尴尬地看向刘心,这么个小不点,长得倒是可爱,说话怎么那么欠呢?

    刘坚则是一旁拆火道:“童言无忌,还请郭兄莫怪!”接着一脸无语地瞅向刘心,要搁以前,不,就半年前,他到家就得用皮鞭收拾儿子一顿,好好治治他嘴欠的毛病,只是现在,他肯定打不过会金手指的刘心,而且这么小就磨没了孩子的锐气,对他将来的成长只会是弊大于利。

    这边刘坚摇摇头、无奈叹气时,薛世仁送走了老妇,临走还不望叮嘱老人家注意牙齿,要是掉光了,到他这儿来好装副假牙……

    终于轮到自己了,刘坚瞥了一眼桌上各种奇怪的医疗器具,然后定了定神,客气说道:“薛大夫,真是医者仁心,不愧世仁二字啊!”

    “谬赞谬赞,马兄来访所为何事?”

    “当然是为看病而来”刘坚被薛世仁一问,有些奇怪对方为何这么问,自己排了这么久的队,不是看病还是为何?

    “哦?马兄医术也是不凡,有什么病是兄台也治不了的?”薛世仁眉角一挑,瞬间来了兴趣。

    “我前两日与一怪人打斗,那人死后,我用内力往其胸口查探,结果从其心口蹦出一只黑虫,直接渗进我的身体,然后沿血液进到我的心脏,再之后就仿佛沉睡了一般,毫无动静……”

    “那可真是闻所未闻,那黑虫什么模样,竟有这般能耐?”薛神医难以置信地问道。

    刘坚也不藏私,把除了怪人身份以外的细节都详细道来,毕竟面对大夫可不能出言欺骗,否则任何一点谎言都可能误导大夫做出错误判断。

    薛世仁也是专业,听完刘坚的描述,就相信了黑虫的存在,并不觉得对方是在戏弄于他。接着薛世仁使用自制的听诊器在刘坚心口侧耳倾听了一阵,不过眉头微皱,因为一切正常啊。

    接下来薛世仁又问刘坚这两天可有何不适,白天如何,夜间如何,还有运功时、等等

    刘坚则立马提起昨天夜里、临睡前心口突发疼痛的经历,至于自己吓得不敢睡觉的事情嘛,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薛世仁则笑笑说道:“马兄可能多虑了,你昨晚突发心痛之前,是否有疲惫感?”

    “正是!”

    “你那心痛是否来得快,去得也快?”

    “正是!”

    刘坚听完整个人都不淡定了,心想神医不愧是神医,什么病都知道,自己的病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