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摆烂
“嗖”
长鞭猛地破空而下，鞭尖镀着一层硬钢，甩着“嗡嗡”声，就要突到小笙脸上。
司空临快速抽出腰带上的匕首，向下一拨，匕刃擦过鞭子钢制鞭尖磨出令人牙酸的“吱”声，终于将鞭子力道卸下。
“胡道友，你鞭子位置没甩对呀。”
胡祈乐满脸冷然，硬咬着牙，紧张地来回左右摇着头：“这不四面八方都是邱红袍打出的虫子嘛！”
“确实确实。那你也注意一点准头，不然我和你的这个侍从都要被打得满头开花啦。”
司空临挥起匕首，刺穿一只甲虫腹部，躲过一块溅出的金子，又替小笙架住挥来的鞭子，再帮后面的修士挡下碎裂迸出的尖石，看着眼前闹腾不断的二人，只能哀愁地叹着气。
他又重重地叹了一声长气，精神恹恹道：“茅慕笙不在这里。”
胡祈乐停下挥舞的鞭子，向后看了一小眼，疑惑道：“嗯？”
于是他又大声地重重叹了一声长气，做出满面愁容，烦恼道：“茅慕笙不在这里！”
这下总算就连邱红袍也听到了，他停下挥舞的拳头，梗着脖子，喘着气道：“你说什么？不在？”
“哈哈哈……”
茅慕笙的笑声却又再次响起，邱红袍面容狰狞，怒狠狠瞪了司空临一眼，再次撩起袖子，吼叫道：“哪里不在了！茅慕笙，你给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你猜得不错，我在这里！”
“哈哈哈！”
茅慕笙的声音接连一串串快速响起，语调听起来却繁复一样，没有一点变化。邱红袍心中微感疑惑，回过头，却发现胡祈乐已停下动作偏着身，正满脸惊讶地看着司空临手里拿着的东西。
那是一只捆着块阵石的甲虫。
“哈哈哈！你猜的不错我在这里！”
司空临捏着甲虫阵石，叹气道：“哈哈哈，你猜得很错，我不在这里！”
邱红袍怀疑地看着司空临，慢慢放下手，“咚咚”迈着沉重脚步挤走胡祈乐和小笙，走到他面前，粗声道：“给我看。”
司空临一松手，甲虫“嗤”地猛挥双翅，直线窜出，短短触角一晃，便朝邱红袍脸上扑去。
“哎哟！”邱红袍挥着笨重拳头在脸前空摆了几下，头摇了摇，甲虫却灵巧避开他的手，不断在他脸前空隙处鼓动翅膀，背上的阵石闪着微光。
“哈哈……得不错！哈哈！”
一声声尖笑从阵石里不断传出，就仿佛是在嘲笑他一般，邱红袍脸憋涨得通红，脖子粗重鼓起，心中烦燥，手越挥越混乱，忽然怒张大嘴怪叫一声，两手灵力爆起，猛地向内重重一合，将虫子拍击在了大掌之间。
“哈哈——啪哒……”
茅慕笙的声音戛然而止，阵石连同虫子浆臭的尸体混在了一起，变成一滩碎泥落到了地上。邱红袍喘着粗气，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撇着脖子怒气冲冲道：“什么东西！装神弄鬼！”
原来茅慕笙从一开始就不再这里，只是把阵石绑在了甲虫背上，到了时间自动驱使起来放出声音。先前胡祈乐听到声音是从洞壁里传来，估计就是因为这只甲虫钻在金子里，还未出来。
胡祈乐愣愣看着地上碎成一摊屑的阵石，难以置信地看着邱红袍，尖利道：“邱红袍你在干什么？你怎么直接把茅慕笙安置的这东西给弄碎了！”
邱红袍不屑道：“有什么紧？她安置在这里，不就说明她就是走的这条道嘛。你有什么，自己到前面碰到她了你自己说。”
胡祈乐冷笑道：“你真的搞笑了。”
她看了一眼小笙，小笙立马气愤地替她接口道：“你又知道她是在这里把阵石绑在虫子身上的？万一她是在其他地方绑的石头，虫子自己钻到这里来的呢？”虽然之前胡祈乐也说了觉得茅慕笙走的就是这条道，但他吵起架来自然是要往有利自己的方向去说。
邱红袍鄙夷地道：“这虫子想往哪里钻就往哪里钻？真这样这洞不早就酥烂掉了。要我说这虫子打哪出来就住在哪，住在这块金子里，吃喝拉撒就都在这块里面，等死掉了新出卵的再把前面尸体吃掉。不比你那钻来钻去靠谱多了？你叫点什么！”
小笙立马尖利道：“你这么了解，一定没少打虫子吧。是不是一身肉都是吃虫子吃出来的？”眼见邱红袍瞪起眼珠，脖子粗筋爆起，小笙连忙向胡祈乐身后移了移，脸上讥讽表情不变，“下次别再激动把阵石当作虫子了！”
“我去你妈的！”
“你干什么，这时候内讧？”
眼看着胡祈乐和邱红袍就要在洞道里打了起来，司空临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似乎突然间好了些，津津有味地看着三人在前面斗嘴。
他捡起地上没人关注的阵石碎片，随手捻了捻，灵石顿时化作齑粉飞散而去。这块阵石原来是由高阶灵石所制，效果固然十分好，但也十分脆，是以一碰就碎了。
他笑了笑，拍掉手上粉末，又看了一会三人吵嘴，这才打断道：“打得好呀。”
胡祈乐的鞭子已缠上了邱红袍的手臂，两人在洞道狭小空间内虚虚过了几招，由于都没下杀手，所以谁也没受伤。她头向后撇了撇，紧张道：“司空道友见笑了。”
邱红袍一甩手，将鞭子“啪”一声挥掉，骂骂咧咧道：“见了鬼了碰到你这么烦的人。”
司空临展颜一笑道：“为什么停手？我觉得你们现在打完分个高低比较好呀。总比之后茅道友来袭时内讧起来好吧。实话实说，看你们现在打起来，我甚至放心一些了。”
胡祈乐讪讪笑了笑，收回鞭子系到腰上。邱红袍早已回过身，继续大步咚咚朝前走去。
司空临又笑了笑道：“这就完了啊？”
胡祈乐拉过小笙，追着邱红袍快步而去，调整了下表情，总算摆出了个无事姿态，边走边回过头对着司空临笑了笑，道：“我刚刚好像有看到司空道友你在研究那些阵石，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
司空临却看着她，认真道：“你们真的不继续打下去？”
胡祈乐尴尬地笑了笑道：“若不是邱红袍口吐脏话，没有家教，我又怎么会生气上头，与他一时争斗起来。不过现在确实不是内讧的时候，还是先找到茅慕笙比较重要。”
“哦是吗。”谁知司空临好像是真的期盼他们打起来一样，听到确定暂缓争斗的话，又立即恢复之前那副百般聊赖的样子，随意地笑了笑，道，“我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有！我有发现，小姐。”小笙突然挺出身子，挡住了胡祈乐看向司空临的视线。
“闭嘴！”胡祈乐下意识地斥责道，忽似想起了什么，又轻声补充了一句，“我和司空道友说话，你这样插话，实在是无礼！”
司空临淡淡道：“你为什么不听听他话要说呢？”
小笙委委屈屈看着胡祈乐，见其点了点头，便开口低声道：“小姐，你觉不觉得这个阵石说话时机太巧了些。”
胡祈乐睁大眼睛道：“太巧？”
小笙点点头道：“是啊。你看，小姐你刚说茅慕笙在不在这里，这个阵石就刚巧放出声音回应你。茅慕笙猜到小姐会说什么话想出录什么话回答你很正常……呃小姐你别生气！”
他缩了缩脑袋，见胡祈乐看过来眼神更加凶狠，嘴巴努了努似乎在暗示什么，忽然领悟过来，连忙挺起胸，摆出个倨傲姿态，接着道，“茅慕笙想到说什么很正常。但是这段话什么时候放实在是太巧了些。难道这些虫子就刚好趁着小姐说那话时醒来，把阵石里录的声音放了出来？我觉得不太可能。”
胡祈乐咬着嘴唇道：“你的意思是，茅慕笙控制着这些甲虫？”
小笙打了个哆嗦，道：“也不一定是控制虫子。但是，她肯定能知道我们在说什么，至少能听到我们声音，所以才能抓准时机来吓我们。”
胡祈乐飞速道：“有道理。只是她是怎么远程操作这些阵石的呢。我之前还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想来，实在太多奇怪的地方！”
她瞟了一眼小笙，微笑着道：“你倒是有机灵的时候。”
小笙也笑了笑，但是旋即又跨着脸紧张道：“可是小姐，茅慕笙有这么大本事，可以远程听我们讲话，可以远程使用阵石。我们应该怎么防范她呢！”
胡祈乐冷笑着道：“你慌什么？哪有这样长她人威风灭自己志气的。她这么厉害，还不是只能这样吓吓我，真要能做其他事她早就干了。”
司空临笑眯眯道：“是啊。她要是能杀你，早就把你千刀万剐了。”
胡祈乐听着觉得怪怪的，却也没多想，脑子忽然异常亢奋起来，紧紧抓着小笙淤紫的手腕，用力道：“你说她现在有没有在听我们说话！她是怎么听的？是在其他虫子上藏着窃听的阵石或者法宝，抑或是她在整条通道里画着什么阵法，能够从洞壁上收集声音？”
她笑了笑，又自己否定道：“不是！论起关于声音的术法，她绝没有我领悟深刻。我能断定，她肯定不会什么千里窥音的法术。只可能是在虫子上藏东西！小笙，遇到暴露在外的金脉尽量砸了，让她听听杂音。”
小笙应和道：“是。”
邱红袍却已走在前，左边一拳右边一拳，两手交替颇有节奏地打在墙上，将金块一块块砸扁破烂。胡祈乐和小笙分析了这么多，他早就已经想到，并且已经付诸行动。
胡祈乐大声道：“现在正是需要我们齐心协力之时，现在当然是要专心去对付茅慕笙，你说对吗邱红袍？”
地上的金块熠熠闪亮，照得她满面神采焕发，精神亢奋，虽然邱红袍并没有给她回复，她却依旧自言自语，又说了一大堆加油鼓劲的话，语句流畅好似提前准备好的一样。
忽然，邱红袍却一下停住了脚步，愣着手，脖子扭转看着前方。
胡祈乐皱了皱眉，顺着视线也看了过去，只见金屑和尘埃在阵石光的照耀下缓缓飞舞在洞道中，正当中隐隐绰绰露出一个小小的阴影。这阴影杵在那，又在地上拖出长长一道影子，直探到邱红袍脚前。
“什么东西？”胡祈乐放出神识探去，却觉得这东西圆圆的，好似一个人头大小，一动也不动不像是活物。
邱红袍粗声粗气道：“我去看看！”
他晃动着和他大手不成比例的放光灵石，投出的光线胡乱扫过眼前，却莫名将这东西的影子越拉越细长，仿佛就像是一根皮筋，颇有弹性地捆在了他的鞋子上，越绷越直，猛然间只听“啵”的一声轻响——
“咚”
邱红袍挺着满身肌肉，弄出两声震响，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一只小手松开了他的脚踝，冲着司空临比了一个大拇指，倏地又窜回了阴影之下。
那个圆球一样的东西滚啊滚，咕噜噜溜过邱红袍倒下的庞大身躯，轻巧巧翻过胡祈乐和小笙跳起的脚，拖着长长的影子，一直滚到司空临跟前，他抬起脚——
“踏”
蔺幽文猛然一脚踩在圆球上，光线以她为焦点恍惚扫来，定在这东西上。她凝神一看，这东西赫然就是一个木质假头。
她抬起头，前方“咕噜”声不断响起，更多的假头一个个似滚珠般慢吞吞打着滚，不断向这边翻移过来。她一脚将脚下这个木头踢走，对着莫莉道：“都是这些假头。”
“这都是茅慕笙放在这的吗？”莫莉有些惊惧道。
“我怎么知道呀，”蔺幽文怂了怂肩，“也不知道庄白雪看到有这么一批自己的假头，会不会气得晕过去。”
长鞭猛地破空而下，鞭尖镀着一层硬钢，甩着“嗡嗡”声，就要突到小笙脸上。
司空临快速抽出腰带上的匕首，向下一拨，匕刃擦过鞭子钢制鞭尖磨出令人牙酸的“吱”声，终于将鞭子力道卸下。
“胡道友，你鞭子位置没甩对呀。”
胡祈乐满脸冷然，硬咬着牙，紧张地来回左右摇着头：“这不四面八方都是邱红袍打出的虫子嘛！”
“确实确实。那你也注意一点准头，不然我和你的这个侍从都要被打得满头开花啦。”
司空临挥起匕首，刺穿一只甲虫腹部，躲过一块溅出的金子，又替小笙架住挥来的鞭子，再帮后面的修士挡下碎裂迸出的尖石，看着眼前闹腾不断的二人，只能哀愁地叹着气。
他又重重地叹了一声长气，精神恹恹道：“茅慕笙不在这里。”
胡祈乐停下挥舞的鞭子，向后看了一小眼，疑惑道：“嗯？”
于是他又大声地重重叹了一声长气，做出满面愁容，烦恼道：“茅慕笙不在这里！”
这下总算就连邱红袍也听到了，他停下挥舞的拳头，梗着脖子，喘着气道：“你说什么？不在？”
“哈哈哈……”
茅慕笙的笑声却又再次响起，邱红袍面容狰狞，怒狠狠瞪了司空临一眼，再次撩起袖子，吼叫道：“哪里不在了！茅慕笙，你给我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
“你猜得不错，我在这里！”
“哈哈哈！”
茅慕笙的声音接连一串串快速响起，语调听起来却繁复一样，没有一点变化。邱红袍心中微感疑惑，回过头，却发现胡祈乐已停下动作偏着身，正满脸惊讶地看着司空临手里拿着的东西。
那是一只捆着块阵石的甲虫。
“哈哈哈！你猜的不错我在这里！”
司空临捏着甲虫阵石，叹气道：“哈哈哈，你猜得很错，我不在这里！”
邱红袍怀疑地看着司空临，慢慢放下手，“咚咚”迈着沉重脚步挤走胡祈乐和小笙，走到他面前，粗声道：“给我看。”
司空临一松手，甲虫“嗤”地猛挥双翅，直线窜出，短短触角一晃，便朝邱红袍脸上扑去。
“哎哟！”邱红袍挥着笨重拳头在脸前空摆了几下，头摇了摇，甲虫却灵巧避开他的手，不断在他脸前空隙处鼓动翅膀，背上的阵石闪着微光。
“哈哈……得不错！哈哈！”
一声声尖笑从阵石里不断传出，就仿佛是在嘲笑他一般，邱红袍脸憋涨得通红，脖子粗重鼓起，心中烦燥，手越挥越混乱，忽然怒张大嘴怪叫一声，两手灵力爆起，猛地向内重重一合，将虫子拍击在了大掌之间。
“哈哈——啪哒……”
茅慕笙的声音戛然而止，阵石连同虫子浆臭的尸体混在了一起，变成一滩碎泥落到了地上。邱红袍喘着粗气，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撇着脖子怒气冲冲道：“什么东西！装神弄鬼！”
原来茅慕笙从一开始就不再这里，只是把阵石绑在了甲虫背上，到了时间自动驱使起来放出声音。先前胡祈乐听到声音是从洞壁里传来，估计就是因为这只甲虫钻在金子里，还未出来。
胡祈乐愣愣看着地上碎成一摊屑的阵石，难以置信地看着邱红袍，尖利道：“邱红袍你在干什么？你怎么直接把茅慕笙安置的这东西给弄碎了！”
邱红袍不屑道：“有什么紧？她安置在这里，不就说明她就是走的这条道嘛。你有什么，自己到前面碰到她了你自己说。”
胡祈乐冷笑道：“你真的搞笑了。”
她看了一眼小笙，小笙立马气愤地替她接口道：“你又知道她是在这里把阵石绑在虫子身上的？万一她是在其他地方绑的石头，虫子自己钻到这里来的呢？”虽然之前胡祈乐也说了觉得茅慕笙走的就是这条道，但他吵起架来自然是要往有利自己的方向去说。
邱红袍鄙夷地道：“这虫子想往哪里钻就往哪里钻？真这样这洞不早就酥烂掉了。要我说这虫子打哪出来就住在哪，住在这块金子里，吃喝拉撒就都在这块里面，等死掉了新出卵的再把前面尸体吃掉。不比你那钻来钻去靠谱多了？你叫点什么！”
小笙立马尖利道：“你这么了解，一定没少打虫子吧。是不是一身肉都是吃虫子吃出来的？”眼见邱红袍瞪起眼珠，脖子粗筋爆起，小笙连忙向胡祈乐身后移了移，脸上讥讽表情不变，“下次别再激动把阵石当作虫子了！”
“我去你妈的！”
“你干什么，这时候内讧？”
眼看着胡祈乐和邱红袍就要在洞道里打了起来，司空临不知道为什么心情似乎突然间好了些，津津有味地看着三人在前面斗嘴。
他捡起地上没人关注的阵石碎片，随手捻了捻，灵石顿时化作齑粉飞散而去。这块阵石原来是由高阶灵石所制，效果固然十分好，但也十分脆，是以一碰就碎了。
他笑了笑，拍掉手上粉末，又看了一会三人吵嘴，这才打断道：“打得好呀。”
胡祈乐的鞭子已缠上了邱红袍的手臂，两人在洞道狭小空间内虚虚过了几招，由于都没下杀手，所以谁也没受伤。她头向后撇了撇，紧张道：“司空道友见笑了。”
邱红袍一甩手，将鞭子“啪”一声挥掉，骂骂咧咧道：“见了鬼了碰到你这么烦的人。”
司空临展颜一笑道：“为什么停手？我觉得你们现在打完分个高低比较好呀。总比之后茅道友来袭时内讧起来好吧。实话实说，看你们现在打起来，我甚至放心一些了。”
胡祈乐讪讪笑了笑，收回鞭子系到腰上。邱红袍早已回过身，继续大步咚咚朝前走去。
司空临又笑了笑道：“这就完了啊？”
胡祈乐拉过小笙，追着邱红袍快步而去，调整了下表情，总算摆出了个无事姿态，边走边回过头对着司空临笑了笑，道：“我刚刚好像有看到司空道友你在研究那些阵石，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
司空临却看着她，认真道：“你们真的不继续打下去？”
胡祈乐尴尬地笑了笑道：“若不是邱红袍口吐脏话，没有家教，我又怎么会生气上头，与他一时争斗起来。不过现在确实不是内讧的时候，还是先找到茅慕笙比较重要。”
“哦是吗。”谁知司空临好像是真的期盼他们打起来一样，听到确定暂缓争斗的话，又立即恢复之前那副百般聊赖的样子，随意地笑了笑，道，“我什么都没有发现。”
“我有！我有发现，小姐。”小笙突然挺出身子，挡住了胡祈乐看向司空临的视线。
“闭嘴！”胡祈乐下意识地斥责道，忽似想起了什么，又轻声补充了一句，“我和司空道友说话，你这样插话，实在是无礼！”
司空临淡淡道：“你为什么不听听他话要说呢？”
小笙委委屈屈看着胡祈乐，见其点了点头，便开口低声道：“小姐，你觉不觉得这个阵石说话时机太巧了些。”
胡祈乐睁大眼睛道：“太巧？”
小笙点点头道：“是啊。你看，小姐你刚说茅慕笙在不在这里，这个阵石就刚巧放出声音回应你。茅慕笙猜到小姐会说什么话想出录什么话回答你很正常……呃小姐你别生气！”
他缩了缩脑袋，见胡祈乐看过来眼神更加凶狠，嘴巴努了努似乎在暗示什么，忽然领悟过来，连忙挺起胸，摆出个倨傲姿态，接着道，“茅慕笙想到说什么很正常。但是这段话什么时候放实在是太巧了些。难道这些虫子就刚好趁着小姐说那话时醒来，把阵石里录的声音放了出来？我觉得不太可能。”
胡祈乐咬着嘴唇道：“你的意思是，茅慕笙控制着这些甲虫？”
小笙打了个哆嗦，道：“也不一定是控制虫子。但是，她肯定能知道我们在说什么，至少能听到我们声音，所以才能抓准时机来吓我们。”
胡祈乐飞速道：“有道理。只是她是怎么远程操作这些阵石的呢。我之前还没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想来，实在太多奇怪的地方！”
她瞟了一眼小笙，微笑着道：“你倒是有机灵的时候。”
小笙也笑了笑，但是旋即又跨着脸紧张道：“可是小姐，茅慕笙有这么大本事，可以远程听我们讲话，可以远程使用阵石。我们应该怎么防范她呢！”
胡祈乐冷笑着道：“你慌什么？哪有这样长她人威风灭自己志气的。她这么厉害，还不是只能这样吓吓我，真要能做其他事她早就干了。”
司空临笑眯眯道：“是啊。她要是能杀你，早就把你千刀万剐了。”
胡祈乐听着觉得怪怪的，却也没多想，脑子忽然异常亢奋起来，紧紧抓着小笙淤紫的手腕，用力道：“你说她现在有没有在听我们说话！她是怎么听的？是在其他虫子上藏着窃听的阵石或者法宝，抑或是她在整条通道里画着什么阵法，能够从洞壁上收集声音？”
她笑了笑，又自己否定道：“不是！论起关于声音的术法，她绝没有我领悟深刻。我能断定，她肯定不会什么千里窥音的法术。只可能是在虫子上藏东西！小笙，遇到暴露在外的金脉尽量砸了，让她听听杂音。”
小笙应和道：“是。”
邱红袍却已走在前，左边一拳右边一拳，两手交替颇有节奏地打在墙上，将金块一块块砸扁破烂。胡祈乐和小笙分析了这么多，他早就已经想到，并且已经付诸行动。
胡祈乐大声道：“现在正是需要我们齐心协力之时，现在当然是要专心去对付茅慕笙，你说对吗邱红袍？”
地上的金块熠熠闪亮，照得她满面神采焕发，精神亢奋，虽然邱红袍并没有给她回复，她却依旧自言自语，又说了一大堆加油鼓劲的话，语句流畅好似提前准备好的一样。
忽然，邱红袍却一下停住了脚步，愣着手，脖子扭转看着前方。
胡祈乐皱了皱眉，顺着视线也看了过去，只见金屑和尘埃在阵石光的照耀下缓缓飞舞在洞道中，正当中隐隐绰绰露出一个小小的阴影。这阴影杵在那，又在地上拖出长长一道影子，直探到邱红袍脚前。
“什么东西？”胡祈乐放出神识探去，却觉得这东西圆圆的，好似一个人头大小，一动也不动不像是活物。
邱红袍粗声粗气道：“我去看看！”
他晃动着和他大手不成比例的放光灵石，投出的光线胡乱扫过眼前，却莫名将这东西的影子越拉越细长，仿佛就像是一根皮筋，颇有弹性地捆在了他的鞋子上，越绷越直，猛然间只听“啵”的一声轻响——
“咚”
邱红袍挺着满身肌肉，弄出两声震响，重重地砸在了地上。一只小手松开了他的脚踝，冲着司空临比了一个大拇指，倏地又窜回了阴影之下。
那个圆球一样的东西滚啊滚，咕噜噜溜过邱红袍倒下的庞大身躯，轻巧巧翻过胡祈乐和小笙跳起的脚，拖着长长的影子，一直滚到司空临跟前，他抬起脚——
“踏”
蔺幽文猛然一脚踩在圆球上，光线以她为焦点恍惚扫来，定在这东西上。她凝神一看，这东西赫然就是一个木质假头。
她抬起头，前方“咕噜”声不断响起，更多的假头一个个似滚珠般慢吞吞打着滚，不断向这边翻移过来。她一脚将脚下这个木头踢走，对着莫莉道：“都是这些假头。”
“这都是茅慕笙放在这的吗？”莫莉有些惊惧道。
“我怎么知道呀，”蔺幽文怂了怂肩，“也不知道庄白雪看到有这么一批自己的假头，会不会气得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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