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昨天去山场看牛时脚歪了，回来时，找了个老大夫捻了捻。生怕我脚疼走不了路，所以一大早打电话说，让我千万别走着去公司，一会到楼下来接我。没一会就让我下楼。我说“我还没洗澡呢。”生说：“到公司去洗呗。”我说“也行啊。”

    昨天回来时太晚了，天还不好，所以生换下来的鞋，昨天就没刷，我怕不干的话，鞋边反黄，进厨房时，生指着我的衣服说：“你背心和裤子咋也弄上泥了？”我说：“可能昨天喂山场的狗弄的呗，不知为啥，那狗见我像见了亲人似的猛扑，下回去喽给带点好吃的，没准上辈子这狗是我的，今儿大干，衣服鞋子一起洗。”生说：“今不干活，你的脚疼，得休息。”我说：“你还不知道我这人，有脏东西呆不住。”生说：“那你最少得先休息半小时，对了，大夫说你的脚得冰敷，咱这也没冰，我给你买点冰块去吧，热时还能吃。”

    生回来时，买了很多冰白糖冰块，只买了几个他爱吃的山楂的，还没等我问，生就歪头笑着说：“你爱吃的买的多。”

    我打开了抽屉，找我换洗的衣服时，见了一条浅裤子，就对生说；“给你买的这条裤子，你从来就没穿过。”生说：“那我也不知道啊。”我说：“啥你不知道啊，你那天都试了几遍了，要不你再试试。”生穿上时说感觉非常合身。我也说：“这季节穿浅色的正好看。”又给生找出来一双浅颜色的鞋说：“换这双鞋吧，干脆背心也一起换喽得了。”生说：“啊？我的衣服昨天不是刚换的吗？”我说：“换吧，换吧，穿半天也得有汗味了，何况你还穿一天了。”

    生换完衣服我说：“这身非常好看，换身浅颜色特显干净，不信你去照照镜子看看。”生说：“你就是我的镜子，不用照去了。”我把生硬拉到镜子前，他一边照，一边满意的笑着说：“还总有存货，也不打个报告给我。”我笑着轻轻捶了他一拳。

    不知为啥，今特想搞卫生收拾屋。我把柜子里的每个抽匣都整理个遍，厨房卫生间也统统擦了一遍，收拾完后，抹布也都换成了新的，生有点不高兴了说：“越让你休息，你还来劲了。”我笑着说。“洗衣服水扔了可惜，我顺便擦擦，马上好，马上好。”

    快到中午时，我蒸了米饭，另一个锅热了猪手和馒头。生说：“你蒸米饭，干嘛还热馒头？”我说：“还不是你，天天剩碗底子，这又是你昨天剩的，知道你不吃剩饭，给你少蒸了点米饭，那口馒头才是我的。”

    饭快做好时来了客户，是生的朋友，朋友的老婆和准儿媳意见还总不统一，装修方案变了又变，生耐心的跟客户结合着，我心里想，这家将来又是个不让人省心的主，一个多小时后，客户终于起身要走了，我又进了厨房，炒了个白菜豆腐。往桌上端完饭，生一指沙发上的快递包裹说:“你的那堆书到了。”我打开一看，“妈呀，这堆古书还都是文言文。”再看看又说：“亏了后有注解，字太小，得明我把眼镜从家拿来再看吧。”还没等吃饭，生就闹着说肚子疼，往厕所跑，我说：“你吃啥了？”生说：“刚才太饿了，顺手从旁边一个袋子里抓了几个腰果吃了。”我说：“那快扔喽吧，肯定过期了。”生从厕所出来时说:“刚我看手机上说今是父亲节。”我说:“虽然咱俩没空回去烧纸，呆会有空喽，我给两位老父亲点根烟。”生说：“好。”

    坐饭桌上时，生又说没味口了，我说：“你快吃吧，知道你为啥上厕所不？”生说：“咋的了？”我笑着说：“你父亲说了，秋给你做了这么多有意义的菜，你小子肚子得多装点才行，特意让你把肚子提前清清空的，猪手是搂钱的，小白菜是百财，冻豆腐是把福都冻咱这跑不了的，你父亲还说了，你小子再敢说不吃，或者再剩碗底子，老子今天会揍你。”生听了笑着说：“你天天能编排。”

    傍晚，生有事先走了，我摆了两个馒头，两个桃和两听啤酒，又准备了两根烟给两位父亲，由于不熟练，点第二根时，发现点着的是烟嘴那边，我一边重新换了一根点，一边叨叨着阿弥陀佛说：“两位爸爸好，你们知道我是个小笨蛋，会原谅我的。”我对我爸说：“爸您是不是觉得女儿跟有妇之夫好，丢您的脸了，刚才不想抽我点的烟了，求爸千万别生我的气，一定要原谅我，因为我是真心的很喜欢生，生也很喜欢我，请一定要原谅我，拜托拜托。”我又对另一位爸爸说：“爸，请允许我也这样称呼您吧，我想跟您说，我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角色，我会守好自己的份，不会破坏生的家庭的，我只会心疼和照顾生，因为我真的太爱他了，希望两位父亲在天上互相帮助，互相扶持，我给两位父亲磕三头，原谅我这个罪人吧，我真的不能失去生，因为他是我的命啊。”说完，我对着点燃的两根烟，磕了三个头。

    旅行的时候想家，回到家的时候，又想出去走走。人就是这么矛盾，在这些发生之前，我们每个人都会理所当然的认为，生活会这么继续下去，但却忘了，生活既是拥有，更是失去，你都不知道从哪一天起，现实和未来会被全部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