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得三徒四象皆备 收悟玄五行俱全
却说那三藏一过五行山，二观鹰愁涧，三入高老庄，四淌流沙河。收了三徒一骑，径投大路西来，正行走处，得见一座高山险峻，那长老收缰止马，举着鞭儿直指道:“徒弟们，你们看那厢高山怪奇，恐又有外道邪魔，须仔细仔细。”行者道:“师父宽心，老孙自当观物。”好大圣，他在马当前丢个架子，一双火眼金睛，遍观奇山，果然好山！只见:
雪山高哉峞乎岌兮吾不知，几千万仞但见云峰之崔巍。岩冰陵竞缟壑，荧石皛皬而崒嵂兮，悬猱不得度，飞乌何由回。大峰如老翁，冕佩凌紫埃。诸峰似儿孙，罗列芙蓉开。江日汹涌地轴动，孤光倒曳生奔雷。岌乎峞哉雪山之高不可以攀陟，斧斤不入松柏如麻。霜干翳蔽，云根槎枒。渗膏结苓实，轮囷走龟蛇。君今策驷过其下，车徒滚滚如飞沙。何不斸取松下苓，献之堂上翁，上以介寿考，下以召祯祥。噫吁戏，雪山之高吾不可得而名，惟有峨眉玉垒万古遥相望。
行者看不多时，只见那山上有朱红之气直冲天空，呈南斗六星之状，移了那双火眼，笑呵呵的转首对那长老道:“师父啊，你且莫慌，那厢儿不是什么坏去处，乃是一位散仙的居住之所，待俺老孙前去和那散仙打个招呼。放我们过山也。”
那行者将身一扭，早来到雪山上。径走有数十步远，转过云峰，又过大峰，早见那最高顶上建起一座洞府。但见那:
烟霞凝瑞霭，日月吐祥光；老柏青青，与山风似秋水长天一色；野卉绯绯，回朝霞如碧桃丹杏齐芳。彩色盘旋，尽是道德光华飞紫雾；香烟缥缈，皆从先天无极吐清芬。仙桃仙果，颗颗恍若金丹；绿杨绿柳，条条浑如玉线。时闻黄鹤鸣臬，每见青鸾翔舞；红尘绝迹，无非是仙禽仙兽来往。玉户常关，不许凡夫凡客闲窥；正是：无上至尊行乐地，其中妙境少人知。
那行者将手摇门环响道:“开门！开门！”过不多时，那门吱呀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披挂、隼首人身的妖精，怎生打扮？只见:
戴一顶金灿灿、缨撒火、双凤翅束首盔，穿一副金片穿、幅身套、嵌荧惑连环铠。罩一领紫沿边、金络丝、丹顶红、木火色短披风。系一条衬金叶、玉玲珑、双凤尾、玄色白钉盘虫腰带。着一双簇金线，舍沙皮、大蟒纹、抹白色云靴。弯一张紫红靶、泥金梢、龙角面、虎筋弦雕弓。挂一口七星装、沙鱼鞘、赛龙泉、欺巨阙霜剑。横一把撒朱缨、鍪金杆、凤吞头、凰生样钅党。
那妖精出了门，即喊道:“是哪个大半夜敲我家门，扰人清净哩？”这悟空嘻嘻笑道:“老兄，我们乃是路过的和尚，见你这高山阻路，特来寻访你这洞府主人，叫你放我们过山也。”那妖精便就大喝一声道:“啐！你这和尚好生不知礼！你要过去，便过去罢了，为何来扰我存神之功刻？企不知断人修行如同杀人父母哉？今日你若是能胜我，我就放你过去。若是胜不了我，那你们就绕路走！往西北端绕个大圈去罢！且看镋！”说罢就举镋直勾，被悟空一把架住道:“你原来是个渔夫出身！”那妖精道:“我怎么是个渔夫？”悟空道:“你看这镋又分三叉，钩又弯曲，一定是你在外打渔，见这镋漂亮，将其偷过来也。”那妖精笑道:“和尚，你却不知这镗来历，这乃是:
鸿蒙未判生金行，大禹神人亲所设。
湖海江河浅共深，只将此锚架四海。
开山治水太平时，流落西洋镇海阙。
日久年深放金光，能消能长能光洁。日精有分取将来，变化无方随心意。要大弥于宇宙间，要小却似针儿眼。镗号如意名九凤，龙凤称祥乃一绝。重该九千七百五，或粗或细能生灭。也曾将我入天宫，也曾随我出凡俗。伏虎降龙处处通，炼魔荡怪方方彻。举头一指鬼神惊，天地正邪皆胆怯。混沌仙传到至今，原来非是凡间器。
随举镗来劈，那悟空从耳中取出金箍棒来，晃一晃，碗来粗细，举棒便挡，那妖精随道:“你这和尚是个半路修持的和尚！”悟空道:“我怎么是个半路修持的？”那妖精道:“你看这棒两头有箍，中乃乌铁，一定是你做铁匠，上头命你制兵，你见这箍好看，便镶于棒上，怕被追赶，偷走出家的。”悟空笑道:“我的儿，你却是不知，此棒乃是:
十万天兵莫敢近，巨灵哪吒皆逃命。
龙王说它威力强，九曜难与争锋芒。
一棒打散四天王，慌得李靖求玉皇。
真君二郎难取胜、还要老君来帮忙。
心高志傲终是祸，被困五行多思过。
脱难西行保唐僧，天下妖魔尽丧命。
棒强志坚鬼神惧，打遍三界棍无双。
那妖精听了，呵呵冷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那闹天宫的泼猴子，当年撞那祸时，不知带累我等多少，今日又来此欺人！不要无礼，吃我一镗！”
行者怎肯容情，举起棒，当头就打。他两个在那雪山之中赌斗。好杀：
行者火眼似闪电，妖精金睛似火花。这一个口喷彩雾，那一个气吐丹霞。气吐丹霞更山色，口喷彩雾添光华。金箍棒，九凤镗，两个英雄实可夸：一个是大圣临凡世，一个是去病降天涯。那个因现本象成怪物，这个幸逃苦难拜僧家。钅堂去好似凤伸爪，棒迎浑若龙穿隐。那个道你欺上门来甚无礼！这个道你不让路真该骂！闲言语，乱喧哗，往往来来棒架镋。看看战到天将晓，那妖精两膊觉酸麻。
他两个杀了一天，那妖精不可敌之，驾光而走，紧闭洞门，任凭行者如何撞门叫骂，更不回应。行者见状将云一点，径回山下。
却说三藏与两个徒弟等了一宿不见行者，遂就地而眠，至晨曦时，只见行者径直从云端落下道:“师父，我回来也！”那长老讶异道:“悟空，可是那山主不放我们过去也？”悟空连连摆手道:“那厮不知是何处成的火精，在此占山为仙，老孙夜半敲他房门，他就发怒，与我战上了那一场，又紧闭洞门，再不回应。”三藏道：“悟空，你平日说你明归正，怎么去扰人家仙人洞府呢？待我今日上山，向他明事理，道歉意也。”说罢就往山走。
行者急扯住那长老道：“我才试他一试耍子，此去一定拿来与你们看，且莫忧愁。”叫：“呆子，沙师弟，你还好生保护师父，我去也。”
说声去，就无形无影的，跳到他那山上，来到洞口，一顿铁棍，把两扇门打得粉碎，口里骂道：“那妖精，敢出来与老孙打么！？”那怪正假寐在洞里，听见打得门响，又听见挑战声，他却恼怒难禁，扛着钅堂，飞将出来，厉声骂道：“你这个弼马温，着实惫懒！与你有甚相干，我不去找你，你把我家大门打破？你且去看看律条，打进大门而入，该个杂犯死罪哩！”那行者笑道:“你在此占山为王，不知吃了多少生灵，也该当个死罪哩！”那怪啐啐几口道:“我何时吃过一只生灵也？你这猴子，我记得你被佛祖一掌压在五行山下，使了六字压帖，叫你万世不能挣动，今日又为何跑出来也？敢是释迦如来的压帖失效了也？”
那行者嘿嘿笑道:“压帖不曾失效，老孙改邪归正，弃妖归佛，保我师父，叫做三藏法师，往西天拜佛求经去也！”那怪闻言，径将钅堂收进日眼内，径唱个喏道:“那取经人在哪？劳烦引见也。”行者道：“你要见他怎的？”那怪道：“我本是观世音菩萨劝善，受了他的戒行，这里持斋把素，教我跟随那取经人往西天拜佛求经，得个佛果金身。教我等他，这几年不闻消息。今日既是你与他做了徒弟，何不早说取经之事，只倚凶强，上门扰我修真？”
行者道：“你莫诡诈欺心软我，欲为脱身之计。果然是要保护唐僧，略无虚假，你可朝天发誓，我才带你去见我师父。”那怪扑的跪下，望空拜道：“十方诸佛，三清道祖，我若不是真心实意，还将我贬在九幽！”行者见他赌咒发愿，道：“既然如此，你点把火来烧了你这住处，我方带你去。”那怪扑地一口火喷去，将那洞府烧得象个破瓦窑，对行者道：“我今已无挂碍了，猴子，你引我去罢。”那行者拔下一根毫毛，道声“变！”即变作一条注水麻绳，走过来，把手背绑剪了。那怪真个倒背着手，凭他怎么绑缚。都又拔着尖嘴，拉着他，叫：“快走！快走！”那怪道：“轻些！你的手重，揪得我嘴要脱了！”他两个半云半光，径转山下。有一首《西江月》为证:
拨动顶门关捩，自然虎啸龙吟。九还七反义幽深。出入不离玄牝。运用玉炉火候，鼎中炼就真金。强兵战胜便收心。妙在无伤无损。
三藏一众只见两个身影自云头落下，其中一人纳首便拜道:“师父，弟子有眼无珠，不知师父至此，多有冲撞，万望恕罪。”悟空俱走向前来，将前事说了一遍，三藏大喜，取戒刀为那怪脱了发。又来拜了三藏，拜了行者与八戒沙僧，分了大小。三藏见他动作，真有金刚之相，于是又称为能断。五人离此山，径往西行，不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雪山高哉峞乎岌兮吾不知，几千万仞但见云峰之崔巍。岩冰陵竞缟壑，荧石皛皬而崒嵂兮，悬猱不得度，飞乌何由回。大峰如老翁，冕佩凌紫埃。诸峰似儿孙，罗列芙蓉开。江日汹涌地轴动，孤光倒曳生奔雷。岌乎峞哉雪山之高不可以攀陟，斧斤不入松柏如麻。霜干翳蔽，云根槎枒。渗膏结苓实，轮囷走龟蛇。君今策驷过其下，车徒滚滚如飞沙。何不斸取松下苓，献之堂上翁，上以介寿考，下以召祯祥。噫吁戏，雪山之高吾不可得而名，惟有峨眉玉垒万古遥相望。
行者看不多时，只见那山上有朱红之气直冲天空，呈南斗六星之状，移了那双火眼，笑呵呵的转首对那长老道:“师父啊，你且莫慌，那厢儿不是什么坏去处，乃是一位散仙的居住之所，待俺老孙前去和那散仙打个招呼。放我们过山也。”
那行者将身一扭，早来到雪山上。径走有数十步远，转过云峰，又过大峰，早见那最高顶上建起一座洞府。但见那:
烟霞凝瑞霭，日月吐祥光；老柏青青，与山风似秋水长天一色；野卉绯绯，回朝霞如碧桃丹杏齐芳。彩色盘旋，尽是道德光华飞紫雾；香烟缥缈，皆从先天无极吐清芬。仙桃仙果，颗颗恍若金丹；绿杨绿柳，条条浑如玉线。时闻黄鹤鸣臬，每见青鸾翔舞；红尘绝迹，无非是仙禽仙兽来往。玉户常关，不许凡夫凡客闲窥；正是：无上至尊行乐地，其中妙境少人知。
那行者将手摇门环响道:“开门！开门！”过不多时，那门吱呀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个穿着披挂、隼首人身的妖精，怎生打扮？只见:
戴一顶金灿灿、缨撒火、双凤翅束首盔，穿一副金片穿、幅身套、嵌荧惑连环铠。罩一领紫沿边、金络丝、丹顶红、木火色短披风。系一条衬金叶、玉玲珑、双凤尾、玄色白钉盘虫腰带。着一双簇金线，舍沙皮、大蟒纹、抹白色云靴。弯一张紫红靶、泥金梢、龙角面、虎筋弦雕弓。挂一口七星装、沙鱼鞘、赛龙泉、欺巨阙霜剑。横一把撒朱缨、鍪金杆、凤吞头、凰生样钅党。
那妖精出了门，即喊道:“是哪个大半夜敲我家门，扰人清净哩？”这悟空嘻嘻笑道:“老兄，我们乃是路过的和尚，见你这高山阻路，特来寻访你这洞府主人，叫你放我们过山也。”那妖精便就大喝一声道:“啐！你这和尚好生不知礼！你要过去，便过去罢了，为何来扰我存神之功刻？企不知断人修行如同杀人父母哉？今日你若是能胜我，我就放你过去。若是胜不了我，那你们就绕路走！往西北端绕个大圈去罢！且看镋！”说罢就举镋直勾，被悟空一把架住道:“你原来是个渔夫出身！”那妖精道:“我怎么是个渔夫？”悟空道:“你看这镋又分三叉，钩又弯曲，一定是你在外打渔，见这镋漂亮，将其偷过来也。”那妖精笑道:“和尚，你却不知这镗来历，这乃是:
鸿蒙未判生金行，大禹神人亲所设。
湖海江河浅共深，只将此锚架四海。
开山治水太平时，流落西洋镇海阙。
日久年深放金光，能消能长能光洁。日精有分取将来，变化无方随心意。要大弥于宇宙间，要小却似针儿眼。镗号如意名九凤，龙凤称祥乃一绝。重该九千七百五，或粗或细能生灭。也曾将我入天宫，也曾随我出凡俗。伏虎降龙处处通，炼魔荡怪方方彻。举头一指鬼神惊，天地正邪皆胆怯。混沌仙传到至今，原来非是凡间器。
随举镗来劈，那悟空从耳中取出金箍棒来，晃一晃，碗来粗细，举棒便挡，那妖精随道:“你这和尚是个半路修持的和尚！”悟空道:“我怎么是个半路修持的？”那妖精道:“你看这棒两头有箍，中乃乌铁，一定是你做铁匠，上头命你制兵，你见这箍好看，便镶于棒上，怕被追赶，偷走出家的。”悟空笑道:“我的儿，你却是不知，此棒乃是:
十万天兵莫敢近，巨灵哪吒皆逃命。
龙王说它威力强，九曜难与争锋芒。
一棒打散四天王，慌得李靖求玉皇。
真君二郎难取胜、还要老君来帮忙。
心高志傲终是祸，被困五行多思过。
脱难西行保唐僧，天下妖魔尽丧命。
棒强志坚鬼神惧，打遍三界棍无双。
那妖精听了，呵呵冷笑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那闹天宫的泼猴子，当年撞那祸时，不知带累我等多少，今日又来此欺人！不要无礼，吃我一镗！”
行者怎肯容情，举起棒，当头就打。他两个在那雪山之中赌斗。好杀：
行者火眼似闪电，妖精金睛似火花。这一个口喷彩雾，那一个气吐丹霞。气吐丹霞更山色，口喷彩雾添光华。金箍棒，九凤镗，两个英雄实可夸：一个是大圣临凡世，一个是去病降天涯。那个因现本象成怪物，这个幸逃苦难拜僧家。钅堂去好似凤伸爪，棒迎浑若龙穿隐。那个道你欺上门来甚无礼！这个道你不让路真该骂！闲言语，乱喧哗，往往来来棒架镋。看看战到天将晓，那妖精两膊觉酸麻。
他两个杀了一天，那妖精不可敌之，驾光而走，紧闭洞门，任凭行者如何撞门叫骂，更不回应。行者见状将云一点，径回山下。
却说三藏与两个徒弟等了一宿不见行者，遂就地而眠，至晨曦时，只见行者径直从云端落下道:“师父，我回来也！”那长老讶异道:“悟空，可是那山主不放我们过去也？”悟空连连摆手道:“那厮不知是何处成的火精，在此占山为仙，老孙夜半敲他房门，他就发怒，与我战上了那一场，又紧闭洞门，再不回应。”三藏道：“悟空，你平日说你明归正，怎么去扰人家仙人洞府呢？待我今日上山，向他明事理，道歉意也。”说罢就往山走。
行者急扯住那长老道：“我才试他一试耍子，此去一定拿来与你们看，且莫忧愁。”叫：“呆子，沙师弟，你还好生保护师父，我去也。”
说声去，就无形无影的，跳到他那山上，来到洞口，一顿铁棍，把两扇门打得粉碎，口里骂道：“那妖精，敢出来与老孙打么！？”那怪正假寐在洞里，听见打得门响，又听见挑战声，他却恼怒难禁，扛着钅堂，飞将出来，厉声骂道：“你这个弼马温，着实惫懒！与你有甚相干，我不去找你，你把我家大门打破？你且去看看律条，打进大门而入，该个杂犯死罪哩！”那行者笑道:“你在此占山为王，不知吃了多少生灵，也该当个死罪哩！”那怪啐啐几口道:“我何时吃过一只生灵也？你这猴子，我记得你被佛祖一掌压在五行山下，使了六字压帖，叫你万世不能挣动，今日又为何跑出来也？敢是释迦如来的压帖失效了也？”
那行者嘿嘿笑道:“压帖不曾失效，老孙改邪归正，弃妖归佛，保我师父，叫做三藏法师，往西天拜佛求经去也！”那怪闻言，径将钅堂收进日眼内，径唱个喏道:“那取经人在哪？劳烦引见也。”行者道：“你要见他怎的？”那怪道：“我本是观世音菩萨劝善，受了他的戒行，这里持斋把素，教我跟随那取经人往西天拜佛求经，得个佛果金身。教我等他，这几年不闻消息。今日既是你与他做了徒弟，何不早说取经之事，只倚凶强，上门扰我修真？”
行者道：“你莫诡诈欺心软我，欲为脱身之计。果然是要保护唐僧，略无虚假，你可朝天发誓，我才带你去见我师父。”那怪扑的跪下，望空拜道：“十方诸佛，三清道祖，我若不是真心实意，还将我贬在九幽！”行者见他赌咒发愿，道：“既然如此，你点把火来烧了你这住处，我方带你去。”那怪扑地一口火喷去，将那洞府烧得象个破瓦窑，对行者道：“我今已无挂碍了，猴子，你引我去罢。”那行者拔下一根毫毛，道声“变！”即变作一条注水麻绳，走过来，把手背绑剪了。那怪真个倒背着手，凭他怎么绑缚。都又拔着尖嘴，拉着他，叫：“快走！快走！”那怪道：“轻些！你的手重，揪得我嘴要脱了！”他两个半云半光，径转山下。有一首《西江月》为证:
拨动顶门关捩，自然虎啸龙吟。九还七反义幽深。出入不离玄牝。运用玉炉火候，鼎中炼就真金。强兵战胜便收心。妙在无伤无损。
三藏一众只见两个身影自云头落下，其中一人纳首便拜道:“师父，弟子有眼无珠，不知师父至此，多有冲撞，万望恕罪。”悟空俱走向前来，将前事说了一遍，三藏大喜，取戒刀为那怪脱了发。又来拜了三藏，拜了行者与八戒沙僧，分了大小。三藏见他动作，真有金刚之相，于是又称为能断。五人离此山，径往西行，不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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