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现场直播
下午的太阳，躲在了厚重的云层后。
不见阳光，却有一股凝滞的热，在事故现场徘徊不散。
高速路上，这一段路水泄不通。
林长吉穿过车辆间狭窄的空隙，来到事故点的外围。
零散的几人站在空旷处拨打求救电话，多数人在事故中心呼喊叫唤，帮助救人。
还有一个奇葩，正对现场自言自语的地拍摄。
出租车那里，孟有江正听从安排，焦急等候，不时瞄向车内。
林长吉有点心慌，赶紧小跑过去。
“帅哥，很上镜啊！”
一个小年轻伸手挡住他。
用有六个摄像头的手机，怼着他的脸拍摄。
林长吉瞪了他一眼：
“滚蛋！”
小年轻见人走远，低声悻悻地咒骂：“长得帅了不起啊？”
“脾气这么臭，肯定没有女朋友。”
“家人们，觉得我说的对吗？”
手机屏幕上，滚动着弹幕。
“哇，那是我的理想型！爱心爱心爱心……”
“66666……”
“主播，我要看帅哥!”
小年轻扫过弹幕，心情有些不爽。
刚才拦住的两人，都不肯配合他，自我感觉在粉丝面前丢了面子。
陆续有人刷些小礼物，说想看刚才的帅哥。
“要我热脸贴冷屁股？”
小年轻很不情愿，直到有狂热的女粉丝连续打赏七八个游轮后，他绷不住了：
“感谢我是女王殿下的打赏！”
“安排，这就安排！”
林长吉闻到似有若无的血腥味，不禁放慢脚步。
心中祷告：“千万不要。”
一个穿着白色无袖上衣，黑白格纹长裤，腰带和鞋子都是棕色的时髦女人。
正在全权指挥众人，准备抬动车头车尾，她的气场很强。
现场看起来闹哄哄的，可救援却很有秩序。
干练女人留意到林长吉走来，立即指示：
“帅哥，去车头帮把手。”
林长吉点头，经过孟有江身边，和他对视，俩人都神色复杂。
他期盼着滚烫发热的引擎盖下，还存在有生命的余温。
“三，二，一，抬！”
“慢点，慢点！”
车子被众人合力抬高四五十公分。
“再来个人，快！”
“把人给拉住出来！”
“别用力拽，哎，慢点！”
一个头部鲜血淋漓的秃顶男人被抬出来。
他凄惨的模样，让林长吉的脸不由自主的颤动。忽略了被车身烫得通红的手臂。
车子的机油味和烧焦的铁锈味，让他感到窒息。
目光也跟着失去了点，涣散着不想看清下一个遇难者。
“好，注意安全。”
“慢慢地松手！”
林长吉猛然看向说话的干练女人，不可置信。
“不救了？”
干练女人注意到他灼人的目光，用轻缓的语气解释道：
“人已经救出来了。”
“放松点！”
孟有江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秃顶男人被救出后，车内再没有其他人。
“唱机，那女人没在车上。”
听到孟有江的话，林长吉忽然感觉整个后背都湿透了，手臂也传来刺痛。
他咬紧牙根，和众人把车放平。
虚脱地坐在地上，好像经历了一场彻日的劳动。
救援外围的人群中，忽然传来哭泣和吵闹声。
小年轻在拍摄完林长吉他们的救助后，无视弹幕继续跟拍的要求。
把镜头切到了的秃顶司机身上。
司机被众人抬离现场，穿过人群，一个身穿豆绿色连衣裙的女人，看到秃顶司机的惨相，吓的哭了出来。
小年轻直觉，那女人不是简单的被吓到。
“你认识这个司机?”
女人看到小年轻拿着手机在拍她，慌乱的摇头，目光躲闪。
小年轻来了兴趣，假装肯定的说道：“你坐过他的车！”
女人害怕的后退，想要逃跑。
小年轻见状兴奋了，立马伸手抓住她，大声向周围叫道：
“你和他的死有关系！”
女人头晃得更厉害了，拍打小年轻想让他松手，委屈地哭着：
“不，不是的……”
周围有人看不下去，一个热心的中年人朝他靠过来：
“哎，你干什么呢？”
小年轻心中比量了一下两人的体格，适时松开手，声音变小了点：
“她应该知道什么。”
这时，弹幕上不知是谁在带节奏，出现了统一的刷屏：
“真相。”
“让主播把话问完。”
“我们要知道真相！”
小年轻好像得到了支持，拿着手机，绕着人群走了一圈，镜头停留在还没抬走的倒霉司机身上，说话又大声起来：
“老哥，你好惨啊！”
直播间的粉丝被小年轻这么一说，彻底爆了。
各种礼物刷个不停。
小年轻心里乐开了花，乘热打铁，把镜头对向阻止他的热心中年人。
中年人不想和事故沾上关系，扭过头去，周围其他人也纷纷后退，躲开手机的拍摄。
孟有江眼尖的看到吵闹人群中，好像有个熟悉的绿色身影。
“唱机，你快看那边！”
林长吉不用他说，也听了动静。
干练女人也注意到了，不过她暂时没空去管，对现场稍微休息了一会的其他人说：
“大家加把油，旁边还有辆卡车等着救援。”
孟有江立马和干练女人报告：
“领导，他受伤了！”
干练女人听到这话，环顾场地，询问道：“还有其他人受伤吗？”
众人摇头。
林长吉秒懂，伸着两条通红的手臂，费力地站起来。
干练女人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边，关心道：
“那辆白车，后备箱有药。”
她伸手把四个圈的车钥匙放到林长吉的手心：
“快去吧。”
林长吉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看到孟有江正翘着下巴，让他赶紧过去了解情况。
对干练女人道了声谢谢，林长吉快步离开。
“大家抓紧时间!”
孟有江知道救人要紧，赶忙和其他人爬上卡车。
“好机会，他背对着我。”
林长吉将车钥匙放进裤子口袋，悄咪咪地靠近小年轻。
在一众后退的身影中，他另类的行动，马上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大家都好奇他想干嘛。
在距离小年轻只有不到一米时，林长吉突然出手，从后面掐住小年轻的脖子。
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又一把夺走了他的“作案工具”。
小年轻本来还得意洋洋的，忽然被人从后面按住，抢走了手机，也是懵了。
那个热心的中年人却在心里叫好。
“好一式不讲武德，干的漂亮。”
“喂！”
女人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了头。
小年轻缩紧脖子想脱身，没成功，但是余光却瞥见了林长吉。
“是你！”
“你抢我手机干什么！”
“拿来！”
小年轻心里又气又急。
林长吉松手推开他，把手机熄屏，背手放在身后。
其他人好像瞧出两人不对付，纷纷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小年轻挥拳就朝林长吉脸上招呼。
林长吉大长腿一脚踢出，后发制人。
“好一式以长击短。”
热心的中年看的眼睛发亮。
小年轻被踹倒在地，扭曲着脸，弓着腰又冲了上来。
林长吉作势要抱住他，等他快到身前时，忽然一个转身，小年轻刹不住脚，往前翻滚摔倒。
出丑的的样子让围观群众都产生了一点同情心。
小年轻可能摔痛了，稍微冷静了点，心想这样不行，眼珠一转，对着众人说：“他抢我东西。”
“你们都看到的。”
众人心里都有数，对他寻求帮助的话当做耳旁风。
没人愿意帮一个欺负女人的男人，哪怕他现在处于弱势。
瞧见大家都默不作声，他咬牙切齿，心下一横，又生一计，脱下了上衣，缠在拳头上，又一次冲向林长吉。
林长吉没看懂他想干什么，心里警惕着，不由抓紧了握在手中的手机。
忽然，小年轻改变方向，朝还坐在地上的女人扑去。
“都是你这个八婆。”
大家都是一惊，林长吉快速做出反应，把手机用力的扔出去。
“还给你！”
一声闷响，林长吉又准又狠的砸中了他的后脑勺，小年轻吃痛，趔趄了一下。
林长吉抓住机会，一个箭步跑到他后面，手臂勒住他的脖子。
小年轻反抗很激烈，林长吉手臂的烫伤处，疼感被放大数倍，渐渐有些使不上力。
心中暗道不好。
“快来帮忙！”
林长吉感觉自己要压不住了。
不见阳光，却有一股凝滞的热，在事故现场徘徊不散。
高速路上，这一段路水泄不通。
林长吉穿过车辆间狭窄的空隙，来到事故点的外围。
零散的几人站在空旷处拨打求救电话，多数人在事故中心呼喊叫唤，帮助救人。
还有一个奇葩，正对现场自言自语的地拍摄。
出租车那里，孟有江正听从安排，焦急等候，不时瞄向车内。
林长吉有点心慌，赶紧小跑过去。
“帅哥，很上镜啊！”
一个小年轻伸手挡住他。
用有六个摄像头的手机，怼着他的脸拍摄。
林长吉瞪了他一眼：
“滚蛋！”
小年轻见人走远，低声悻悻地咒骂：“长得帅了不起啊？”
“脾气这么臭，肯定没有女朋友。”
“家人们，觉得我说的对吗？”
手机屏幕上，滚动着弹幕。
“哇，那是我的理想型！爱心爱心爱心……”
“66666……”
“主播，我要看帅哥!”
小年轻扫过弹幕，心情有些不爽。
刚才拦住的两人，都不肯配合他，自我感觉在粉丝面前丢了面子。
陆续有人刷些小礼物，说想看刚才的帅哥。
“要我热脸贴冷屁股？”
小年轻很不情愿，直到有狂热的女粉丝连续打赏七八个游轮后，他绷不住了：
“感谢我是女王殿下的打赏！”
“安排，这就安排！”
林长吉闻到似有若无的血腥味，不禁放慢脚步。
心中祷告：“千万不要。”
一个穿着白色无袖上衣，黑白格纹长裤，腰带和鞋子都是棕色的时髦女人。
正在全权指挥众人，准备抬动车头车尾，她的气场很强。
现场看起来闹哄哄的，可救援却很有秩序。
干练女人留意到林长吉走来，立即指示：
“帅哥，去车头帮把手。”
林长吉点头，经过孟有江身边，和他对视，俩人都神色复杂。
他期盼着滚烫发热的引擎盖下，还存在有生命的余温。
“三，二，一，抬！”
“慢点，慢点！”
车子被众人合力抬高四五十公分。
“再来个人，快！”
“把人给拉住出来！”
“别用力拽，哎，慢点！”
一个头部鲜血淋漓的秃顶男人被抬出来。
他凄惨的模样，让林长吉的脸不由自主的颤动。忽略了被车身烫得通红的手臂。
车子的机油味和烧焦的铁锈味，让他感到窒息。
目光也跟着失去了点，涣散着不想看清下一个遇难者。
“好，注意安全。”
“慢慢地松手！”
林长吉猛然看向说话的干练女人，不可置信。
“不救了？”
干练女人注意到他灼人的目光，用轻缓的语气解释道：
“人已经救出来了。”
“放松点！”
孟有江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秃顶男人被救出后，车内再没有其他人。
“唱机，那女人没在车上。”
听到孟有江的话，林长吉忽然感觉整个后背都湿透了，手臂也传来刺痛。
他咬紧牙根，和众人把车放平。
虚脱地坐在地上，好像经历了一场彻日的劳动。
救援外围的人群中，忽然传来哭泣和吵闹声。
小年轻在拍摄完林长吉他们的救助后，无视弹幕继续跟拍的要求。
把镜头切到了的秃顶司机身上。
司机被众人抬离现场，穿过人群，一个身穿豆绿色连衣裙的女人，看到秃顶司机的惨相，吓的哭了出来。
小年轻直觉，那女人不是简单的被吓到。
“你认识这个司机?”
女人看到小年轻拿着手机在拍她，慌乱的摇头，目光躲闪。
小年轻来了兴趣，假装肯定的说道：“你坐过他的车！”
女人害怕的后退，想要逃跑。
小年轻见状兴奋了，立马伸手抓住她，大声向周围叫道：
“你和他的死有关系！”
女人头晃得更厉害了，拍打小年轻想让他松手，委屈地哭着：
“不，不是的……”
周围有人看不下去，一个热心的中年人朝他靠过来：
“哎，你干什么呢？”
小年轻心中比量了一下两人的体格，适时松开手，声音变小了点：
“她应该知道什么。”
这时，弹幕上不知是谁在带节奏，出现了统一的刷屏：
“真相。”
“让主播把话问完。”
“我们要知道真相！”
小年轻好像得到了支持，拿着手机，绕着人群走了一圈，镜头停留在还没抬走的倒霉司机身上，说话又大声起来：
“老哥，你好惨啊！”
直播间的粉丝被小年轻这么一说，彻底爆了。
各种礼物刷个不停。
小年轻心里乐开了花，乘热打铁，把镜头对向阻止他的热心中年人。
中年人不想和事故沾上关系，扭过头去，周围其他人也纷纷后退，躲开手机的拍摄。
孟有江眼尖的看到吵闹人群中，好像有个熟悉的绿色身影。
“唱机，你快看那边！”
林长吉不用他说，也听了动静。
干练女人也注意到了，不过她暂时没空去管，对现场稍微休息了一会的其他人说：
“大家加把油，旁边还有辆卡车等着救援。”
孟有江立马和干练女人报告：
“领导，他受伤了！”
干练女人听到这话，环顾场地，询问道：“还有其他人受伤吗？”
众人摇头。
林长吉秒懂，伸着两条通红的手臂，费力地站起来。
干练女人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他身边，关心道：
“那辆白车，后备箱有药。”
她伸手把四个圈的车钥匙放到林长吉的手心：
“快去吧。”
林长吉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香味，看到孟有江正翘着下巴，让他赶紧过去了解情况。
对干练女人道了声谢谢，林长吉快步离开。
“大家抓紧时间!”
孟有江知道救人要紧，赶忙和其他人爬上卡车。
“好机会，他背对着我。”
林长吉将车钥匙放进裤子口袋，悄咪咪地靠近小年轻。
在一众后退的身影中，他另类的行动，马上就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大家都好奇他想干嘛。
在距离小年轻只有不到一米时，林长吉突然出手，从后面掐住小年轻的脖子。
在他没反应过来之前，又一把夺走了他的“作案工具”。
小年轻本来还得意洋洋的，忽然被人从后面按住，抢走了手机，也是懵了。
那个热心的中年人却在心里叫好。
“好一式不讲武德，干的漂亮。”
“喂！”
女人听到熟悉的声音，抬起头了头。
小年轻缩紧脖子想脱身，没成功，但是余光却瞥见了林长吉。
“是你！”
“你抢我手机干什么！”
“拿来！”
小年轻心里又气又急。
林长吉松手推开他，把手机熄屏，背手放在身后。
其他人好像瞧出两人不对付，纷纷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小年轻挥拳就朝林长吉脸上招呼。
林长吉大长腿一脚踢出，后发制人。
“好一式以长击短。”
热心的中年看的眼睛发亮。
小年轻被踹倒在地，扭曲着脸，弓着腰又冲了上来。
林长吉作势要抱住他，等他快到身前时，忽然一个转身，小年轻刹不住脚，往前翻滚摔倒。
出丑的的样子让围观群众都产生了一点同情心。
小年轻可能摔痛了，稍微冷静了点，心想这样不行，眼珠一转，对着众人说：“他抢我东西。”
“你们都看到的。”
众人心里都有数，对他寻求帮助的话当做耳旁风。
没人愿意帮一个欺负女人的男人，哪怕他现在处于弱势。
瞧见大家都默不作声，他咬牙切齿，心下一横，又生一计，脱下了上衣，缠在拳头上，又一次冲向林长吉。
林长吉没看懂他想干什么，心里警惕着，不由抓紧了握在手中的手机。
忽然，小年轻改变方向，朝还坐在地上的女人扑去。
“都是你这个八婆。”
大家都是一惊，林长吉快速做出反应，把手机用力的扔出去。
“还给你！”
一声闷响，林长吉又准又狠的砸中了他的后脑勺，小年轻吃痛，趔趄了一下。
林长吉抓住机会，一个箭步跑到他后面，手臂勒住他的脖子。
小年轻反抗很激烈，林长吉手臂的烫伤处，疼感被放大数倍，渐渐有些使不上力。
心中暗道不好。
“快来帮忙！”
林长吉感觉自己要压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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