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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韩寻秋断弦知大祸,黄子轩请战杀小鳅

    韩寻秋正在和老道士对弈,老道士让了他五子,但韩寻秋依然是劣势,只不过只落后了老道士一二目。

    “不下了,除了事皆休,我谁都下不过,无趣。”韩寻秋扔了两枚棋子,皱眉看向旁边的事皆休:“你和老道下?”

    “不了,我和他下,那纯粹是找不自在。”事皆休叼着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一颗草在屋里另一个塌上躺着,顺带着看他们对弈,闻言立马就转过头不看他们。

    “试试,我让你七枚子。”老道士笑了笑,很鼓励的朝他挥了挥手,那双紧闭的瞎眼也都睁开‘看’向他。

    “就算是十枚我也赢不了,明明每次都是落后一两目,可无论我怎么攻,你都轻松化解,不攻不打,只是一味防守,细算下来,每次都是你未亏……”事皆休吐出嘴里那根草,坐起来道:“我说,苏信结婚你们去不去?”

    “我是不敢去,寿山公府和文官那头虽然也是水火不容,可既然是深宅大户,就见不得我这样的。”韩寻秋指了指自己的白发:“你猜他们会不会乐得见到一个发长堪比一人高的‘白毛怪’”

    “那就不去,过两天提前把他拽过来单开一席就好了。”事皆休又看向老道:“你呢?去不去?”

    “我自然是要去,诶呀呀,寿山公府那等豪门,我活了九十多年,还未去过呢。”老道士狡黠的笑了笑:“更何况,我算了算,苏信这小子娶的可不是他的真命天女,很可能会出事,我还得看看热闹去呢。”

    “既然不是,他耍脾气又能如何,他娶的也不是甚么大户人家之女,只不过是一家伯府罢了,纵然是伯府中最要体面的舞阳伯府,又哪里能开罪的起苏信身后三家公府。”事皆休耸了耸肩:“我早知道了,苏信很早就和我说过,他看上的是御史大夫林润家的独女,叫甚么我忘了,总之苏信说她比谁都好,也不知道这两人怎么认识的。”

    老道士噗嗤一声笑出来:“林润,就是那个说本朝穷兵黩武说的最凶的那个?北方边军原本六十万军制,三十万正卒三十万辅兵,硬生生被他骂的裁掉了二十万,变成了二十万正卒二十万辅兵,得亏是没裁水师,不然寿山公怕是要跳脚,竟然看上林润家的独女,难怪寿山公府不让他娶……不过京里倒是有点风声,说是苏千山敬重林润为人,只是政见不同,所以不和他抬杠……算了不说这些,还是说说那日的热闹要怎么看。”

    韩寻秋冷冰冰道:“林润的为人我无话可说,为官三十载一文钱不贪墨,年节礼物一概不收,堂堂御史大夫家中空无一物,可见清廉,唯独这政见太过迂腐,早些年寿山公就说要吞并朝鲜,部分水师需得提防西方蛮子在南边的根据地,所以未能带兵登陆,陆上兵马唯独少了那五万……”

    “啧,这不是谣传吗,如何能信。”老道士扯了扯嘴角:“寻秋,你不适合论兵,你还是适合酿酒。”

    韩寻秋干脆不再言语,弹起琴来,在他看来的事情就是这般简单:二十年前苏千山曾放言要吞并朝鲜,第二个就是东瀛,结果同样是二十年前,初到御史大夫的林润第一个建议就是裁军……

    老道士和事皆休也都安静下来,韩寻秋在有友人的时候是不怎么弹琴的,他弹的极好。

    “铮。”弦断了。

    韩寻秋面色平淡,伸手向后面柜子里要去续弦,可无论如何都无法维持平静。

    “我这琴……昨日刚换的弦,而且换的是好琴弦,纵然是一年,也都难断。”

    老道士凝重开口道:“琴弦若无故断,不是你心不宁就是周遭有难……且让我算一算。”

    “不是你,也不是事皆休,更不是我,我就更不可能了,我自己的命格都在我一念之间就能算出来……不是苏信。”老道士的手,摸到了另一张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的命盘纸上,他面色一僵,这盘,可不好算。

    光是四柱随便一干加起来,都是二十多个……

    “……应该,就是他了。”老道士咽了口口水:“那起子三年没来你这的,已经和你没干系了,纵然是他们死了,你这弦也不会断,现如今只剩贾琮一人,他这张命盘又太难算,我就不算了罢。”

    韩寻秋看向北城决斗场,忽然道:“事皆休,陪我去一趟决斗场,他除了他家和这处,就是那一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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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鹰扬,某黄子轩请战!”

    “鹰扬,此事不能再拖了,若是再拖,焉知那竖子还会说甚么忘八话出来?辱了我等不要紧,辱了鹰扬威名,更是辱了大赵雄风,又该如何?”

    “鹰扬,黄兄说的是,俺也一样!”

    一个头发花白、双目如鹰眼一般锐利的老人站在掌场将军衙门前,听着这一片潮声的请战声,简直是一个头十个大,喝道:“你等安静些,黄子轩,你在北城决斗场场数最多,你说。”

    “鹰扬,要我说,现如今别的都不必和他讲,不管他甚么背景,这都是泼天的大罪,太祖高皇帝当年开国的时候就说了,只要中车府、六扇门和巡夜人认了江湖规矩,那就是法理,这江湖俗成的法理里面,第三条恰恰就是北城决斗场之尊荣即为大赵尚武之尊荣……”

    云青山听的一阵气闷,这说得轻松,做起来却是难办,他当年和贾代善是至交,这薛蟠论起来,还真能和贾家扯上千丝万缕的关系,这所谓四大家族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倒是真的不好办。

    要是苏千山在这块,自然是毫无压力,可云青山是三品的鹰扬将军,虽说在北城决斗场自然和别处不同,可做事自然不可能和苏千山那等军中巨头相比,苏千山一举一动,就相当于是三位国公一同使力,你待怎讲?这苏千山本是太祖高皇帝麾下区区一个二等男,太上皇之兄文哀皇帝上位之后,堪堪一月就病逝,太上皇匆忙登基,根基不稳。

    此时漠北蒙古诸部叛乱,苏千山、铁龙城、铁飞山、云青山、贾代善各率的万人队恰好就在黑辽附近清剿入关的女真残部,这一拍即合之下,他们就直接出征蒙古,拉着漠南蒙古的五万骑兵,一来二去竟把叛乱平了,这才得了重用,往后除了云青山因为云杰的要求留在京城,其余人都因战功升了国公,苏千山封寿山公,铁龙城封阴山公,铁飞山封秦山公,贾代善封荣国公,这才是正经的四大家族!当时苏千山还未成北方总督,这四家掌管兵马合在一处,足足就是大半个北方军队!更兼铁飞山乃铁龙城亲生大兄,所以才会有“从东瀛回来就结拜”这一说。

    等出征东瀛回来贾代善病逝,荣国府自然也就淡出人们视野,贾代善本就不是特别擅长行军打仗,更多还是负责大军后勤一类,和前线那三位国公没得比,更兼后人不行,只会糟蹋先祖遗功,所以才沦落到和史家那等银子侯爷、王家那等县伯、薛家区区皇商为伍。

    云青山的思绪从漠北草原飘回,就听见黄子轩大叫:“鹰扬,你只需一声令下,我就去撕了那泥鳅……”

    “住嘴!本将都不急,你急甚么?这是急就能做完的事吗?”

    云青山目光环视四周,他本是夜不收出身,一双眼睛更有目功加持,竟看见了正要离去的贾琮,心底一动,喝道:“封刀人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