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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豪赌

    凌晨3点,天空没透亮,人们还沉浸在梦想中。黄坤生正在值班,随时准备应对一切紧急情况。他看了看钟表,还在凌晨,他有些疲倦,便躺下来休息一会。躺突然,医院的走廊里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医生,快,我的丈夫不行了!”一位中年妇女不顾一切地大喊着。

    黄坤生被惊醒,他立刻坐了起来,穿好衣服,急忙跑了出来。

    “怎么啦,发生了何事?何人在喊叫?”

    中年妇女泪流满面地说道:“医生,快救救我的丈夫,不知道何因,此时他的肚子疼得异常厉害,实在难以忍受。望医生给他诊断诊断……”

    黄坤生不行不忙,他让病人先躺下来,拿出听诊器,在病人的腹部、肺部等部位听了听,然后问病人道:“你昨日吃了何物?”豆大的汗珠在病人的额头上流淌,他的俩上露出了痛苦不堪的表情。他已经不能正常回答医生提出的问题。见状,他的妻子替他回答道:“昨日我丈夫饮食正常,并无进食异物。”

    黄坤生看看患者的脸色,只见他脸色惨白,没有一点血色。依据自己多年医治的经验,他判断,病人得的是急性阑尾炎。二话不说,他对患者进行及时的治疗,打针、用药。经过他的治疗,患者的病痛开始缓解。中年妇女看丈夫病情有了好转,他高兴地问道:“医生,您真神了,我丈夫患了何病?”

    黄坤生没有隐瞒,直接回答了患者家属提的问题。他说道:“你不用着急,我已经你夫君用了药,没事了,她会很快好起来的。”

    “多谢医生。您是我夫君的救命恩人,真是感谢不尽!”

    黄坤生眼见病人有了好转,他的脸上露出了笑容,他谦虚地说:“可别这么说,做医生的,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职责!”

    刚处理完这件急诊,又一位急诊病人送了医院。

    “医生,快,救救我的妻子!”黄坤生不顾困顿,随即又跑了出去。他看了看患者,只见患者是一位搀扶,只见她羊水已破,并还在大出血。情况十万火急。他立刻进行紧急抢救。

    他进行紧急止血、抢救,可是,由于病人血流太多,他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可还是没有挽救患的生命……

    面对眼前的惨剧,黄坤生悲伤至极、泪流满面。他遗憾地对病人家属说:“你妻子难产,并且出现大出血,病人送来地太晚了,我尽了最大努力,可是……”

    面对惨剧,病人的家属再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大哭起来,他撕心裂肺的呼喊着自己妻子的名字。听到这惨烈的呼喊声,眼看着自己的患者在面前撒手人间,黄坤生痛苦欲绝,他实在不愿意看到这样的局面。这样的惨剧,这是他做医生的无奈,遗憾。当前的日记中,王坤生,泪流满面,在苍白的白纸上写下了下面一段话:我太无能了。我的医术不能挽救一个患者的生命,我太失败了……”

    黄坤生的心情不好,他不愿意在面对患者,面对同事。心情不好,他决定外出散散心。此时,他想到了郭宗堂,想到了昔日这位老朋友。可是,一段时间来,他没有和郭宗堂没有任何联系。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什么。平时自己忙于自己的事情,根本就没有时间和朋友联系。没有办法,这时,他想到了邓旭东,也许他知道郭宗堂的情况。

    于是,黄坤生向院长临时告假。

    黄坤生脸色憔悴地对院长说:“戴维先生,我想近日告假,外出散心……”

    院长感到蹊跷,他疑惑地问道:“黄医生,发生了何事,你为何要请假?”

    “院长,你别问了……”黄坤生心情沮丧。戴维院长感到很棘手,他明白,医院离不开黄坤生,他可是医院的一把刀。他可是英国医学大学毕业的高材生!

    戴维院长没有及时批准黄坤生的请假,他先要了解一下事情,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戴维先生很快了解了几天前发生的事情。然后他找到了黄坤生。

    “黄医生,那产妇之死不是你的失误,主要是去因为病人自身的问题,产妇送来太晚了,你不必太自责……”

    “院长。我……我……自从医以来,还从未发生过这样的悲剧,我实在太……无能了。我想外出散散心……”

    既然黄坤生一再要求,戴维院长也就理解了黄医生此时的心情,他也就同意了黄坤生的请求。

    黄坤生于是来到了香港,他来到了邓旭东所在的航运外贸公司。可是,公司里没有见到邓旭东的身影。

    “邓旭东先生去了何处?”

    当黄坤生问及这个问题的时候,公司里的邓旭东的同事都摇了摇头,脸上都显露出异样的表情。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原来,邓旭东就是一个如何也扶不起来的刘阿斗。尽管父亲对他的人生进行了很好的规划,通过关系,把儿子安排在北美一家在香港的航运公司。可是,好景不长,邓旭东便惹出了很多事情。

    赌博是邓旭东的嗜好之一。就在他做成了几件买卖后,赚了一笔钱。随着“事业”的成功,邓旭东就并开始复发,他又开始带上钱财,来到了澳门,坐在了赌桌上。邓旭东出手阔气,下的赌注很大,竟然把自己现有的动产抵押了上去。

    随从担心地说道:“公子,不能下这样大的赌注,万一……”

    “不可胡言乱语。本人是邓大公子,岂能输在那些曲曲的毛贼的手上?”邓旭东对随从善意的提醒,丝毫没有听进去。在他看来,他财大气粗,没有人会把他则么样。

    邓旭东其实想错了。他遇到的对手,来自葡萄牙,名字叫西蒙斯,他是一个船舶世家。据说,在南美一半以上的货船都是有他家来提供的。他听说了邓旭东的骄横后,他决定要设陷阱,置其于死地。于是,他悄然来到澳门,为邓旭东设下了很深的陷阱。他先买通了赌馆老板。然后不断飙升赌注。一开始,他略施小计,故意“败”了几局,邓旭东喜形于色。顷刻间,他的大脑膨胀起来,下的赌注越来越大。当邓旭东将赌注下到足以让西蒙斯刚拿到十分满意时候,西蒙斯果断出手。

    这次西蒙斯再也没有给邓旭东以任何机会,他“大获全胜”,邓旭东输掉了挣得所有金银。

    “公子,我们是否要罢手?”随从再次提醒。

    眼看着大笔的金银落入到了对方的手里,邓旭东红了眼,他竟然把自己的所有房产等不动产抵押了上去,并豪气地说:“没关系,来,压上这些,我就不信这个邪!”

    看到邓旭东已经孤注一掷,西蒙斯暗自高兴。他故作“阔气”,也把自己方才挣来的所有金银抵押了上去,说道:“来,我押上这些!”这次,西蒙斯的想法是彻底击败邓旭东,让他扫地出门!

    气氛邹然紧张。邓旭东满脸通红,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直流而下。他在心里一再不停地念道:不能输,我一定要赢,这可是我最后一堵,如果输掉这场赌局,自己没有任何退路!他已经把所有的赌注下在了这一赌局上。

    开局之前,随从双手合并,举在胸前,心中默默地念叨着:公子一定要赢,一定要赢!

    “开局!”

    “邓先生,请!”西蒙斯绅士般地伸出了手。

    其实,对于这场赌局,西蒙斯也没有十分的把握。开局之前,他秘密会见了赌场老板。这位赌场老板也是葡萄牙人,西蒙斯与他窃窃私语了片刻。赌场老板会意的笑了笑。

    “请!”,邓旭东此时拿到了一个高分点,他觉得,这可能是最高的点,再也不可能比他高了,他再想,这次必胜无疑了。

    可是,令邓旭东意想不到的是,当西蒙斯摊开自己的点之后,邓旭东彻底瘫痪了,他傻了眼,吃惊地发现,对方的赌点竟然还比自己高了两点!完了,这次他输得很惨,把所有的资产输得精光。他彻底变成一个穷光蛋!

    得到了邓旭东所有资产,西蒙斯高兴不已,他贪婪地将对方的所有资产收入囊中。他准备迅速离开赌场。眼看自己的金银被卷走,他崩溃了,彻底丧失了理智。就在西蒙斯转身离开的时候,邓旭东猛然大吼道:“慢着,别走!”猛然间,他从腰间掏出匕首,直接向西蒙斯刺了过来。眼前的一切,来得太突然,可把西蒙斯吓坏了。他连续被刺中,鲜血顷刻间流了出来。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事故,赌局老板顷刻间吓得脸色煞白。“来人,有刺客!”很快,工部局的巡捕赶了过来,邓旭东随即被制服,被巡捕抓了起来。

    很快,儿子赌博被抓的消息传到了邓买办的耳朵里。父亲感到十分的震惊,他悲愤地说道:“逆子,这个不孝的东西!”

    父亲慌了神,他立刻派人打听事情的发生的真实情况。经过多方打探,才知道邓旭东被关在巡捕房内。行刺洋人罪责重大,虽说西蒙斯没有生命危险。可是,邓旭东面临的将是最严厉的惩罚——枪毙。

    儿子闯下如此大火,令做父亲的惶恐不安。

    他想,如果儿子关在中国大陆或者香港,他还可以通过走关系,或许能救出儿子。可如今,他被关在澳门,这令邓买办感到十分棘手。买办十分后悔,他觉得,之所以酿成今天这杯苦酒,都是因为平时他对儿子教育不严,放任自流的结果。就是这个儿子,给他增添了很多的麻烦,很多时候,让他感到很无奈。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就听天由命吧。面对老爷的“冷漠”,在一旁的夫人有些人不愿意了。”

    “不,老爷,他可是我们唯一儿子呀,一定要把儿子救出来!”

    “怎么救,他现在关在澳门,可不是香港。”

    “那我不管,你肯定有办法!一定要想想办法啊!”。

    “夫人说得对,老爷就这么一个公子,你要是不救他,公子就彻底就完了。老爷,你还是想想办法吧。”管家也在一旁说道。

    思前想后,邓买办还没有找到一个得力的人,澳门那里没有任何社会关系。就在邓买办一筹莫展的时候,夫人说了一句话,他说道:“老爷,你敢肯定,儿子关在澳门巡捕房吗?”

    “肯定关在那里。”

    “那好,澳门那里,我们虽然没有人,但是未必航运公司西尔总裁就没有干系,他肯定与澳门那里都有联系,要不找找他,让他帮帮忙,救出咱们的儿子。”

    “夫人言之有理,那好吧。”邓买办就点了点头。

    第二天,邓买办就九来到了希尔总裁办公室。

    “邓先生,你请坐。你有什么事我可以帮你什么?”邓买办感到很不好意思,他难为情的说道:“希尔先生,今天想让你帮一个忙,我遇到了一点麻烦。”

    希尔一阵紧张:“说说看,遇到了什么麻烦?”

    “情况是这样……”听完邓买办的叙述,希尔回应道:“你的事情就我的事情,也是公司的事情,你放心,只要能办到,我肯定尽量去办!”希尔的表态让邓买办很欣慰。

    希尔想了想,他在澳门巡捕房还真认识一位探长,他的名字叫杰克。许多年前,希尔就认识他。随后,希尔说道:“我正好认识澳门巡捕房的一位探长,我试试看,也许他会帮忙,就出邓公子。”

    邓买办知道,无论是谁办事情,都需要打点花钱。于是,他从怀里拿出了数千两银子,说道:“希尔先生,我的心意,您先收下!”看到白花花的银子,希尔两眼一亮,十分贪婪,没有说什么,就把银子收了起来。随后,他就给巡捕房的探长写了一封信,信中这样写道:“杰克团长,您的巡捕房里关押着我公司一位高级职员的儿子,他的名字叫邓旭东,麻烦你关照一下,是否能豁免一下?事情办成,定会重谢。”

    接到希尔的来信,杰克左右为难。他心里很清楚,这个邓旭东,可是一个行刺未果的重犯。如果,悄无声息地将之释放,西蒙斯那里如何交代?但是,如果不放人,他不知道如何面对希尔这个老朋友。他思考再三,决定还是缓一缓,等上几天再说。

    一段时间过去了,还有反应,希尔似乎坐不住了。他便转成来到澳门,见一见昔日的老朋友。

    对于希尔的到来,杰克十分意外。希尔走进杰克办公室的时候,正好遇上杰克正在审讯邓旭东的案子。

    “你为何行刺西蒙斯先生?”

    “他……他……抢了我的财产!”邓旭东撒谎,没有说出事情。

    “不,他在胡说,他的那些财产都是他下的赌注,都输给了我!杰克先生,应该把这个人立刻审判枪毙!”西蒙斯很激动。以前,他多次参与赌博,可还没有遇到邓旭东这样的人。

    “西蒙斯先生,请你息怒,不必太激动。我自有公断!”

    就在这时,一位巡捕进来报告说,门外有一人求见。杰克放下工作,抬起头,看了看,回应道:“谁?让他进来。”

    希尔走进了办公室。“杰克,你好!”

    “希尔,我的老朋友!你何时来澳门?”杰克很激动。

    “我上午才到”,说着,两个人走进了杰克办公室。杰克顺手关上门,支走了其他人其他人,煮上了咖啡,然后两人聊了起来。

    “杰克,我上次跟你说的事情办理得如何?”杰克就知道,希尔就是冲这件事来的。关于这个问题,他早有所准备。他立刻说道:“刚才我还在审讯邓旭东,可是,他桀骜不驯,到现在还不承认自己的过失。西蒙斯那里逼得很紧。这件事比较棘手,不大好办。”话已至此,希尔明白杰克的意思。他随即从怀里掏出了一千多两银子,悄然塞到了杰克的手里。

    “希尔先生,你……不必这样……”希尔摇了摇头,他解释道:这不是他的钱,而是邓旭东父亲的心意。在此事上,让老朋友费心。他希望老朋友能够多多“关照”他的儿子,看能否从轻处罚,或者豁免。看到白花花的银子,杰克两眼发直,他迅速地将银子收到自己的抽斗里,接着就说道:“没有问题,这事好办,邓公子明日就可回家了。”

    就这样,事情得到了圆满地解决,邓公子顺利地回家了。真没想到,如此顺利。邓公子,走出巡捕房,回到了家里。

    儿子获释回家,并没有给邓买办带来丝丝的喜悦。在他的眼里,他这个儿子,就是一块朽木,就是无法上墙的稀泥。看到儿子,他就心烦。因此,邓旭东回到家,看到儿子,邓买办两眼恶狠狠地看着儿子,一句话也没有说。邓旭东倒是显得很坦然,他大摇大摆地想里屋走去。儿子这样,邓买办越看越气。猛然间,他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大声吼道:“站住,你这个逆子,难道你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为何?你做了何等何事?”

    邓旭东头一歪,若无其事、满不在乎地说道:“有何可说?不就在里面呆了几天?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次便宜了那个洋鬼子,倘若下次让我碰上,看我不宰了他!”儿子桀骜不驯的样子,邓买办彻底伤透了心,他感到绝望至极。他愤然大声训斥道:“混账,住口,我真后悔,花钱把你救了出来!”两人激烈对峙,争吵的日渐激烈。这时,在一旁的夫人实在看不下去了。她就不明白,别人家的父子两都可以亲密无间。可是,不知道是何因,只要老爷和公子在一起,两人如同仇敌,争吵不断。

    于是,拉起儿子的衣角,上下打量着他,温馨地说道:“算啦,人回来就好。老爷,不要对儿子太苛刻了!”

    夫人不说还没关系,方才的一句话反而激怒了邓买办,他举起茶杯,把一杯热茶摔在了地上!

    就在这个不愉快的时候,黄坤生就来到了邓旭东家。黄坤生的到来,令邓买办很高兴。他觉得,在这位老同学的帮助下,或许能挽救儿子,能够让其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