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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二章 夭折的梦想

    大清国召回留学幼童一事,也引起了许多美国友人的关注。乔伊斯首先站了出来。他实在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大清国会作出这样的决策?

    为了阻止大清国的决策,乔伊斯把寄宿幼童的家门集中了起来。接到通知,乔伊斯的办公室里来了几十名家长。

    面对大家,乔伊斯说道:“先生们、女士们,不知道为什么,大清国做出了一个决策,要把留学幼童全部召回。”话音刚落,大家一片哗然。

    “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家长们感到吃惊。

    “这些幼童们在家里表现得怎么样?”

    陈志寄宿家长丹尼斯首先站了出来,他先回答道:“陈志懂礼貌,他和我的孩子卡戴和艾莉处理得很好。他很勤奋,经常帮我们干家务。这孩子我很喜欢。”

    其他的家长也纷纷赞扬幼童们的表现。没有人对幼童有一样的看法。

    乔伊斯对大家说道:“既然如此,我们该怎么办?”

    “乔伊斯先生,我们应该先找找肄业事业局,问明情况。如果此问题解决不了,我们再派代表前往华盛顿,质问大清国公使。”

    乔伊斯赞同大家的提议,他最后说:“先生们,女士们,如果大清国公使解决不了此事,我提议,各位家长,联合致信大清国,建议废除此诏令!”

    “好,到时候,你来起草文献,我们都来签名!”乔伊斯的倡议得到了所有与会家长的赞同。

    按照大家的商议,乔伊斯和丹尼斯先来到了肄业事业局,找到了主管委员潘宗炎。

    自从召回幼童的诏令发出后,潘宗炎沾沾自喜。在这次较量中,潘宗炎觉得自己是一个胜利者,击败了郭宗堂,他可以心安理得了。他让佣人为他沏好了龙井茶,端起茶杯,嘬了一小口,顷刻间,一种久违的茶香扑鼻而来,令他心旷神怡。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吵闹声:“潘宗炎先生在何处?我们要见他!”乔伊斯和丹尼斯等人找上了门。

    “老爷,不好了,有几个洋人找你。”

    “何人?洋人找本人能有何事?你出去告诉他们,就说本官在忙,不便接客。”

    还没等下人出去,几名洋人已经走了进来。

    乔伊斯看着潘宗炎,看了一眼,只见他留着长辫,手里捧着《尚书》,摇头晃脑,慢慢悠悠,嘴里在默默地念叨着。这身打扮,乔伊斯立刻就判断出此人肯定是潘宗炎。

    “请问,你就是潘宗炎先生吗?”

    “是……是。你们……找我有何事?”别看他在郭宗堂很幼童面前如同凶神恶煞,可是,当他看见了洋人立刻就怂了下来。只见他点头哈腰,回应着洋人们的提问。

    “请问潘先生,为何要召回留学幼童,这是你的决策吗?”

    “不,并不是本人之意,乃为大清国朝廷诏令。”

    “你能告诉我们召回留学幼童的原因吗?”

    潘宗炎面对这些洋人,心里恐慌不已,他吱吱呜呜的说:“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可能是因为幼童们做得不好。”听到这里,家长们立刻表示反对:“幼童们来到美国后,懂礼貌、学习刻苦,他们没有什么表现不妥的地方。你们不能撤回留学生,我们坚决反对大清国的决定。此问题必须尽快解决,否则,我们就要前往华盛顿,和你们的大使讨论此问题。

    乔伊斯来找潘宗炎,郭宗堂并不知道!他不想让乔伊斯知道自己遇到的挫折。现在看来已经隐瞒不住了。在潘宗炎那里没有得到确切的答案,乔伊斯便找到了郭宗堂。

    “郭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的政府要撤回留学幼童?”为了不让潘宗炎听得明白,郭宗堂就用英语给乔伊斯解释了一番,他把潘宗炎告黑状,污蔑肄业留学、诽谤留学幼童一事前前后后说了一遍。乔易斯听后,非常生气,乔伊斯和丹尼斯冲到潘宗炎的办公室,厉声问道:“你是留学肄业全权负责人,是你主张要取消留学肄业?是你主张让政府召回留学生?”

    “不,不是,不是我的主意,”潘宗炎战战兢兢地说道。

    “我告诉你,必须立刻取消这个决定!否则,我要到你们的公使馆,去你们的国家控告你。再不然,你必须立刻离境,我们的国家不欢迎你!”美国人说话很直接,不喜欢绕弯子,这几句话呛得潘宗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吓得连连点头,再也没有了昔日高傲的神色。

    乔伊斯根据郭宗堂的介绍,潘宗炎和驻美公使赵一博都是串通一起的,他觉得没有必要再去华盛顿中国驻美公使馆。他和丹尼斯等几个家长,联名写信,给中国政府,表达他们的想法。他们在信中写道:

    尊敬的中国政府:

    据悉,贵国要召回留学幼童,我们深感震惊。贵国派出留学生来我国学习,这是促进两国文化交流的最佳途径之一。这的确是一件功在千秋,意义非凡的大事。留学幼童来美后,他们礼貌待人、行为端庄、学习刻苦,处处表现很突出,深受寄宿家长们的喜爱。不知贵国是何因,终止了留学肄业计划,我们都是幼童寄宿的美国家长,强烈要求贵国政府取消这一诏令,恢复一夜留学,重新让幼童重返留学之路,回到我国的学校课堂。望贵国政府重新考虑,谨慎行事。

    无论郭宗堂和乔伊斯他们做如何努力,最终留学幼童全部被召回国,肄业事业局也被取消。人走楼空,空无一人。郭宗堂脸色十分憔悴,他的心情特别的沮丧。他一个人在空空如也的大楼里来回踱步。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在流血,悲伤到了极点,他苦心经营多年的留学肄业事业就这样夭折了,这是他人生遇到的最大的挫折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