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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外环山

    沈恪思量片刻后,还是让男子离开了。

    一来他无意于对此人动手,只是好奇此人为何去而复返,实在是有些反常。

    二来此人之前已将灵植扔出去了,甚至水龙花都在其中,身上多半没有什么灵植了,且他看此人气息平稳,估摸着灵力已经恢复了七八分,动起手来实在是费力不讨好。

    他还是决定保持自身状态为要,毕竟在这秘境中处处凶险,随时可能与其他亡命之徒不期而遇。

    就如之前他对那真易门的青年动手,也是谋定后动,一鼓作气拿下对方,基本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多半是身上还有像阴火雷一样的底牌吧,要不然实在没有理由折返。”

    沈恪摇了摇头不再寻思此事,打算再返回蚀骨潭搜寻一下还有没有水龙花,他也不知道之前那四人有没有把说空话全部采摘。

    方才准备动身,忽而留意到原本盘旋在此地上空的几只飞禽发出两声萧索的啼鸣,往西南方向飞去。

    沈恪面露疑惑之色,赶忙回望蚀骨潭,只见来时在那里见到的几只飞禽已然不见了。

    沈恪心念电转之间,好像是明白了什么。

    “是那人豢养的!而且这并非妖兽,而是普通飞禽。”

    “那么……此人可能早知我在暗处了!”他满面狐疑之色,口中喃喃自语道。

    “故意退走诱我出手对付二人,再悄悄折返想杀个回马枪,坐收渔利。甚至怕我不敢出手,又怕我太轻松,还煞费苦心地布置阴火雷只伤其一人。”

    沈恪不确定自己这番猜想是真的还是无中生有,如果当真如此那对方的心思也太过深沉了。

    而且豢养普通飞禽做侦查,也实在是个绝妙的主意,谁能想到那会是修行者的耳目呢?

    本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原则,沈恪对此人一下就重视了起来,此人在他心中的危险程度直线上升。

    “可惜还是算错了一步,真易门两人自己先内讧起来了,露了破绽,让我没费多大力气就解决掉了。”沈恪有些庆幸。

    要不然他还真不免要费些功夫,届时那人再出现的话,胜负犹未可知。

    ……

    而与此同时,西南方向的某处山谷之中,一个蓝衫道士手中端着一捧稻谷,正在给手臂上停着几只灰色的鸽子喂食。

    他此时面色铁青、眉头紧锁。

    忽地他两只袖袍一甩,把稻谷扬了出去,几只灰鸽也被惊起。

    “真易门这小子真不是东西,竟然对同门下手,露了破绽不说,还得意忘形、神志不清了,白白让元虚门这小子把灵植捡了去。”

    “真是可惜了我的水龙花和阴火雷啊,就这么给元虚门小子做了嫁衣。”

    “不是东西,该死!”

    他恶狠狠地喝骂道,奸猾狡诈的五官已经被心头的火气冲得有些气急败坏了。

    他全然忘记,之前那同门师弟用土遁符跑路、留他一人身陷险境时,他可是在心中诅咒了对方一百次,决心若能再见到对方,一定要把对方霹成焦炭!

    “吃!”

    他咒骂完,看到几只灰鸽又落了下来,自行啄食着地面上散落的谷物,怒从心起,大脚一踢扬起大片泥土,口中同时怒斥一声。

    随后也不理会这些灰鸽,自行往正东方向去了。

    ……

    第五日晌午,沈恪出现在了一片崎岖高耸的山脉间,这里就是秘境由外到内的第二个区域外环山所在了。

    他前日自与那上清观道人分别后,先是回了一趟蚀骨潭搜寻了一番,并没有再找到水龙花,随后就马不停蹄的继续朝着东南方向行进了。

    路上他清点了一番从蚀骨潭得来的一众物品,在其中找到了两株乙等灵植和六株丙等灵植,可以说是收获颇丰,但是这两株乙等灵植都不是水龙花。

    想来是上清观二人比真易门二人到的更早,将水龙花采摘去了,而那上清观道人的水龙花被阴火雷毁掉了。

    其间他又路过一处灵植生长地,那里生长的乃是筑基丹原料之一的赤阳花。

    沈恪小心翼翼入内查看之后,发现那里的赤阳华已经被采摘过了,只能遗憾不已地继续上路。

    一日之后便出现在了这外环山。

    根据地图来看,这里的灵植要比外围更密集一些,虽然说仍然不会出现甲等灵植,但是乙等灵植已经不如外围那样稀罕了。

    不过这里的危险程度也要比外围高上许多,这些危险不只是来自于越来越密集的修行者,还有不少源于此地栖息的妖兽。

    尤其是许多乙等灵植生长之地,基本上都被一阶妖兽所占据了。

    沈恪确认了一番周围几处地点的灵植和妖兽之后,简单规划了一条路径,便驾着穿云舟继续出发了。

    可是方才行出七八里地,他便在山野一处发现一具元虚门同门的尸体。

    “不知道是哪位同门。”

    沈恪以神识确认周围无人后,在林木间找了一处视野不受遮挡的地方,远远查看此人尸体。

    这具尸体的死状,与在蚀骨潭被真易门青年杀死的同门师兄相同,已经被利器分割成了七八块。

    沈恪好不容易从一片模糊的血肉中发现了此人的头颅,看清楚其面容之后,不禁一阵默然。

    此人他还算熟悉,正是秘境外和杜衡相约同行的青年,张斗。

    此人虽天真憨傻,但沈恪对其并不反感,反而还有一丝好感,尤其是经过这几日路上所见所听,他才明白能在参加秘境试炼的亡命之徒中看到这样的人,实在是一种莫大的慰藉。

    可是不幸的是,试炼还未过去一半,这青年便陨落在了此处,死状还如此凄惨,令人不忍入目。

    虽然沈恪早有预料,以张斗的心性可能在秘境之中撑不过几日,但他胸中还是不禁生出一丝莫名的堵塞之感,不知是可怜张斗年纪轻轻就到此地枉送性命,还是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看样子死了有一日时间,杀人者应该不会在附近。”沈恪再三以神识确认周围无人之后,从树梢下来走上近前。

    他先是在残尸上摸索一阵,并没有发现储物袋,料想是被行凶者者取走了。

    随后他便唤出飞天梭,在空地上钻出了一个两尺方圆的深洞,将张斗的尸身推了进去,以泥土填充掩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