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孤独
北冥幽看着他身后的漫天流云，知道是幻境破了。
南宫瑾言负手踏在云上，另一只手揽着仍旧是“祈幽”的北冥幽。
“幻象的主人……”北冥幽开口，才发现嗓音的不对劲。
这使她遽然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从未表现得这般惊讶。
南宫瑾言沉默不言地注视着她，眼前的面容陌生，人却是熟悉的。
北冥幽伸手紧紧抓住南宫瑾言的衣袖。
——这却让南宫瑾言回忆起了人间相遇时的那个雨夜，坐在轿中，他也是这般伸手抱着她。当时，她也是这般用力地抓着他，就像是在抓一根浮木，一颗不能够放下的救命稻草。
南宫瑾言的安静使得北冥幽从惊惧中回过神来，她的手指渐渐放松，不再那样僵硬，却仍不肯松开手。仿佛这个人的衣袖是在她手中的，他就不会走掉。
人间时，他用尽了缘由和借口，竭力将“云服媚”挽留在身边，她却为了痴怨仇恨决心离他而去，再相会时，却是在一片苍茫死寂的暴雪中。
她看着心爱之人被万千雷劫击中，仿佛看到那曾深深眷恋过她的灵魂也在这万钧雷霆中被击得溃散。
她见过了太多死亡，从未像那次一样绝望执拗过。
因为那是南宫瑾言。
此刻，南宫瑾言却站在云端，静静地看着她。以她所不知道的身份、无从猜起的目光。
究竟还要怀疑到什么时候，猜忌到什么时候？
“幻象的主人走了。”南宫瑾言轻声道。
还是像从前那样，温润依旧，仿佛一点也没有变化。
“你，可知道他是谁？”北冥幽怔怔地看着他。
南宫瑾言却念了个咒，冰蓝凤凰“镜尘”在一瞬间飞至眼前。
镜尘看着相峙而立的两人，晶莹的眼睛眨了又眨，似乎很疑惑。
南宫瑾言颔首。
北冥幽便不再问下去。
她有太多的疑问，却知道此刻不该开口。
南宫瑾言抬步轻巧地站上了镜尘背上，他朝北冥幽轻轻招手。
在看到他手上的白玉扳指的那一刻，北冥幽有种心脏被雷击中的愕然。
沉默。
心脏在阵阵发麻，她咬唇，握住了南宫瑾言的手，登上凤凰的脊背，与他并肩而立。
风拂面而过，前方流云之后，似有霞光漫照。
南宫瑾言启唇，说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到底是谁？”
方才登上镜尘时她没有松开南宫瑾言的手，他似乎像是默许了这种做法，凤凰不知飞出了几千里，两人的手却还是轻轻握在一起的，分明是一触即分，但没人放开。
“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了。”
南宫瑾言垂眸，黯然一笑。
从前他问过很多遍这个问题，却从未对她说过一句这样的话。
“只要你是你，站在我身旁的是你，就足够了。”风吹过北冥幽的发丝，她说道，“身份于我而言，早已不再重要。”
最后这句话，就像是叹息，却好像是强忍着巨痛，隐忍着缓缓道出的。
南宫瑾言的眸光落在她的侧脸上。
这面容并不熟悉，可她却是熟悉的。
只要眼前还是那个人，皮囊、身份、名姓，哪一样，又不是身外之物？
“即便我欺骗你，即便，你我的相遇，都并非偶然。”南宫瑾言问，“都不重要么？”
北冥幽的瞳眸骤然放大，她眼圈早已泛红，说出的话却仍旧透着狠意与决然：“不重要。”
南宫瑾言看着她，强压着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猛烈渴望，问：“为何？”
“是你。”北冥幽却再难以强作漠然，转身拥住了南宫瑾言，“我还需要缘由么？”
南宫瑾言却迟迟没有伸出手反拥住她。
他从未想到，也许人间的他也从未想到，他竟会觉得现在的他，比先前更加的不坦荡。
他矛盾，又痛苦。
她心里的，是我，还是人间时的那个南宫大公子？
我和他，可有分别？
我，配得到她的爱么……
南宫瑾言缓缓地眨了眨眼，而后轻轻地拥住怀里的人，良久，只是一句极轻的，轻到像是一声叹息的言语：“你我多久没见了……”
北冥幽觉得呼吸都是艰涩的，现在她闭上眼睛，都是他被万千雷劫击中的样子。
南宫瑾言伸手给她轻轻地顺了顺气，声音沉静悠缓：“好久了。久到，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可是我们还是遇见了。”
漫天流霞斜飞而去，缓缓冲撞上逆起的疾风，毫无畏惧，似是将一切抛诸脑后。
“不要忘记我，好吗？”南宫瑾言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北冥幽一愣，还未来得及诧异，整个人就蓦然被一股浓重的睡意吞没。
南宫瑾言伸手将北冥幽的头靠在自己肩头。镜尘速度飞快，与生俱来的流光随暮色洒落漫天。
一道璀璨的光痕从光霁殿上空一闪而过。
大祭司和林元侍立在台下，看着南宫瑾言将那陌生容貌的“男子”放在床上，眼中满是诧异。
林元噤声不语，抬眼，却看到南宫瑾言坐在床边，正仔细看着陷入昏睡的男子的眉目。
南宫瑾言这种样子，他只在一种时候见过。
公子一个人默默地喝酒，不知是否醉了的时候，盯着那张青魑图发呆时，也是这幅样子。醉倒后便颓然地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南宫瑾言那时的样子，叫他不敢相信那是南宫瑾言。
无论是在天界还是凡间，南宫瑾言在他眼前，都一直是无坚不摧的。从未失态，也从未被什么愚昧是感情击溃。
只有那位姑娘离他而去，从他身边消失，他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其实醉倒的南宫瑾言也一点都不失态，留在一尘不染的面庞上的，只剩下了像是无边无际的孤独。
床上的，难道……
林元行了个礼，即便南宫瑾言并无心去理会他们，而后便伸手拉过拄着法杖浑不知情的大祭司向外走去。
大殿再次陷入一片空寂之中。
阒无人声，孤独得令人麻木。
南宫瑾言伸手探上北冥幽的眉心，试探的时间很久很久，南宫瑾言的表情却愈发地痛苦。
他取出了她自幻境醒来到昏迷之前的记忆——那缕记忆凝成了一颗璀璨无暇的皎白流珠，被南宫瑾言覆手收起。
生灭在她腰间现了形。
南宫瑾言俯身在北冥幽眉心轻轻落下一吻。
他伸手掐诀，一道被封锁的枢纽被隔空打开，一道身影立马从生灭中飞出。
苍冥现身后便一把将生灭握在手中，而后伸手朝南宫瑾言袭去。
南宫瑾言轻身一避，躲过他的进攻，抬腕的动作很轻巧，将苍冥拦住，让低估对手的苍冥无力破解。
苍冥愤恨地注视着南宫瑾言，南宫瑾言却冷冷地看着他，淡道：“我无意与你纠缠，带她走。”
苍冥看向北冥幽，伸手将她抱起，瞥了眼南宫瑾言后，便朝殿外走去。
几步瞬闪，不过刹那，便没了踪影。
南宫瑾言负手踏在云上，另一只手揽着仍旧是“祈幽”的北冥幽。
“幻象的主人……”北冥幽开口，才发现嗓音的不对劲。
这使她遽然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她从未表现得这般惊讶。
南宫瑾言沉默不言地注视着她，眼前的面容陌生，人却是熟悉的。
北冥幽伸手紧紧抓住南宫瑾言的衣袖。
——这却让南宫瑾言回忆起了人间相遇时的那个雨夜，坐在轿中，他也是这般伸手抱着她。当时，她也是这般用力地抓着他，就像是在抓一根浮木，一颗不能够放下的救命稻草。
南宫瑾言的安静使得北冥幽从惊惧中回过神来，她的手指渐渐放松，不再那样僵硬，却仍不肯松开手。仿佛这个人的衣袖是在她手中的，他就不会走掉。
人间时，他用尽了缘由和借口，竭力将“云服媚”挽留在身边，她却为了痴怨仇恨决心离他而去，再相会时，却是在一片苍茫死寂的暴雪中。
她看着心爱之人被万千雷劫击中，仿佛看到那曾深深眷恋过她的灵魂也在这万钧雷霆中被击得溃散。
她见过了太多死亡，从未像那次一样绝望执拗过。
因为那是南宫瑾言。
此刻，南宫瑾言却站在云端，静静地看着她。以她所不知道的身份、无从猜起的目光。
究竟还要怀疑到什么时候，猜忌到什么时候？
“幻象的主人走了。”南宫瑾言轻声道。
还是像从前那样，温润依旧，仿佛一点也没有变化。
“你，可知道他是谁？”北冥幽怔怔地看着他。
南宫瑾言却念了个咒，冰蓝凤凰“镜尘”在一瞬间飞至眼前。
镜尘看着相峙而立的两人，晶莹的眼睛眨了又眨，似乎很疑惑。
南宫瑾言颔首。
北冥幽便不再问下去。
她有太多的疑问，却知道此刻不该开口。
南宫瑾言抬步轻巧地站上了镜尘背上，他朝北冥幽轻轻招手。
在看到他手上的白玉扳指的那一刻，北冥幽有种心脏被雷击中的愕然。
沉默。
心脏在阵阵发麻，她咬唇，握住了南宫瑾言的手，登上凤凰的脊背，与他并肩而立。
风拂面而过，前方流云之后，似有霞光漫照。
南宫瑾言启唇，说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到底是谁？”
方才登上镜尘时她没有松开南宫瑾言的手，他似乎像是默许了这种做法，凤凰不知飞出了几千里，两人的手却还是轻轻握在一起的，分明是一触即分，但没人放开。
“你不想说，我便不问了。”
南宫瑾言垂眸，黯然一笑。
从前他问过很多遍这个问题，却从未对她说过一句这样的话。
“只要你是你，站在我身旁的是你，就足够了。”风吹过北冥幽的发丝，她说道，“身份于我而言，早已不再重要。”
最后这句话，就像是叹息，却好像是强忍着巨痛，隐忍着缓缓道出的。
南宫瑾言的眸光落在她的侧脸上。
这面容并不熟悉，可她却是熟悉的。
只要眼前还是那个人，皮囊、身份、名姓，哪一样，又不是身外之物？
“即便我欺骗你，即便，你我的相遇，都并非偶然。”南宫瑾言问，“都不重要么？”
北冥幽的瞳眸骤然放大，她眼圈早已泛红，说出的话却仍旧透着狠意与决然：“不重要。”
南宫瑾言看着她，强压着想要将她拥入怀中的猛烈渴望，问：“为何？”
“是你。”北冥幽却再难以强作漠然，转身拥住了南宫瑾言，“我还需要缘由么？”
南宫瑾言却迟迟没有伸出手反拥住她。
他从未想到，也许人间的他也从未想到，他竟会觉得现在的他，比先前更加的不坦荡。
他矛盾，又痛苦。
她心里的，是我，还是人间时的那个南宫大公子？
我和他，可有分别？
我，配得到她的爱么……
南宫瑾言缓缓地眨了眨眼，而后轻轻地拥住怀里的人，良久，只是一句极轻的，轻到像是一声叹息的言语：“你我多久没见了……”
北冥幽觉得呼吸都是艰涩的，现在她闭上眼睛，都是他被万千雷劫击中的样子。
南宫瑾言伸手给她轻轻地顺了顺气，声音沉静悠缓：“好久了。久到，这一切都像是一场梦，可是我们还是遇见了。”
漫天流霞斜飞而去，缓缓冲撞上逆起的疾风，毫无畏惧，似是将一切抛诸脑后。
“不要忘记我，好吗？”南宫瑾言忽然说出这样一句话。
北冥幽一愣，还未来得及诧异，整个人就蓦然被一股浓重的睡意吞没。
南宫瑾言伸手将北冥幽的头靠在自己肩头。镜尘速度飞快，与生俱来的流光随暮色洒落漫天。
一道璀璨的光痕从光霁殿上空一闪而过。
大祭司和林元侍立在台下，看着南宫瑾言将那陌生容貌的“男子”放在床上，眼中满是诧异。
林元噤声不语，抬眼，却看到南宫瑾言坐在床边，正仔细看着陷入昏睡的男子的眉目。
南宫瑾言这种样子，他只在一种时候见过。
公子一个人默默地喝酒，不知是否醉了的时候，盯着那张青魑图发呆时，也是这幅样子。醉倒后便颓然地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南宫瑾言那时的样子，叫他不敢相信那是南宫瑾言。
无论是在天界还是凡间，南宫瑾言在他眼前，都一直是无坚不摧的。从未失态，也从未被什么愚昧是感情击溃。
只有那位姑娘离他而去，从他身边消失，他才会变成那个样子。
其实醉倒的南宫瑾言也一点都不失态，留在一尘不染的面庞上的，只剩下了像是无边无际的孤独。
床上的，难道……
林元行了个礼，即便南宫瑾言并无心去理会他们，而后便伸手拉过拄着法杖浑不知情的大祭司向外走去。
大殿再次陷入一片空寂之中。
阒无人声，孤独得令人麻木。
南宫瑾言伸手探上北冥幽的眉心，试探的时间很久很久，南宫瑾言的表情却愈发地痛苦。
他取出了她自幻境醒来到昏迷之前的记忆——那缕记忆凝成了一颗璀璨无暇的皎白流珠，被南宫瑾言覆手收起。
生灭在她腰间现了形。
南宫瑾言俯身在北冥幽眉心轻轻落下一吻。
他伸手掐诀，一道被封锁的枢纽被隔空打开，一道身影立马从生灭中飞出。
苍冥现身后便一把将生灭握在手中，而后伸手朝南宫瑾言袭去。
南宫瑾言轻身一避，躲过他的进攻，抬腕的动作很轻巧，将苍冥拦住，让低估对手的苍冥无力破解。
苍冥愤恨地注视着南宫瑾言，南宫瑾言却冷冷地看着他，淡道：“我无意与你纠缠，带她走。”
苍冥看向北冥幽，伸手将她抱起，瞥了眼南宫瑾言后，便朝殿外走去。
几步瞬闪，不过刹那，便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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