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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豹子头谋夺二龙山

    林冲与朱贵在逃亡路上相遇,两人都受了伤,身体上的伤倒是小事,关键心灵上的创伤却让二人无法面对。

    见林冲要背着自己回梁山,朱贵面上一寒,沉声道:“林教头,现在我们在东溪村全军覆没,只有你我二人逃出生天。水泊我们是回不去了,就算是回去,依照王伦对你我的态度,也是死路一条。”

    林冲见朱贵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偷偷松开自己紧握的刀柄,他就怕朱贵说回梁山,如果朱贵这么说,他马上宰了朱贵杀人灭口了。

    林冲长叹道:“没想到你我二人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朱兄弟,林某以前少行江湖,对江湖的事情不如你熟悉。你不妨拿个主意,我们兄弟何去何从?”

    朱贵沉思片刻道:“林教头,小弟心乱如麻,一时也想不出个计较。如今我们尚身处险境,不如先离开这里再做打算。”

    林冲也知朱贵所言乃是事情,虽然此处距离晁家庄已远,但谁知道县衙的公人们会不会搜查道这里,于是点头称是扶起朱贵。此时朱贵的体力也恢复了不少,便在林冲的搀扶下向远处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微亮,为了防止公人追杀,两人不敢停留,望南行了整整一日。看看又走了半夜,去林子里歇了。林冲道:“盘缠又没了,举眼无个相识,却是怎地好!”朱贵听了也是默默无语,只能和林冲在林间寻了条小溪以水充饥。渐渐天色明亮,只得赶早凉了行路。一连数天,林冲、朱贵两人为了逃命,一直是昼伏夜出,只想先逃出这恽州地界再说。这一日二人又走了二十馀里,前面到一酒店门前。林冲道:“若不得些酒吃,怎地打熬得过。”便入那酒店去,向这桑木桌凳座头上坐了,身边倚了朴刀。只见灶边一个妇人问道:“客官莫不要打火?”朱贵道:“先取四角酒来吃,借些米来做饭,有肉安排些个。少停一发算钱还你。”只见那妇人先叫一个后生来面前筛酒,一面做饭,一边炒肉,都把来两人吃了。两人起身,绰了朴刀便出店门。那妇人道:“二位客官的酒肉饭钱都不曾有。”朱贵道:“待俺们回来还你,权赊咱一赊。”说了便走。那筛酒的后生,赶将出来揪住,被朱贵一拳打翻了。那妇人叫起屈来。林冲两人只顾走。只见背后的一个人赶来叫道:“你那厮走那里去?”朱贵回头看时,那人大脱膊着,拖条杆棒枪奔将来。

    朱贵道:“这厮却不是晦气,倒来寻我们兄弟。”立脚住了不走。看后面时,那筛酒后生也拿条猎叉,随后赶来。又引着两三个庄客,各拿杆棒,飞也似都来。朱贵道:“林教头,结果了这厮一个,那厮们都不敢追来。”

    林冲看着那汉子却是一愣,随即面露喜色,大叫道:“曹正,可还认得某家?”

    那汉子看清林冲的面容,啊呀一声,当即丢了杆棒纳头便拜:“师父,徒儿想死您老人家了,听说师父在东京被高球那厮所害,没成想居然出现在徒儿面前。”

    林冲扶起大汉道:“你说的不错,为师确为高球所害,至于为何沦落到此却是一言难尽。”

    朱贵看的一愣,不过他擅于察言观色,一听大汉所言心中登时大喜,也连忙过来见礼。

    这汉子也慌忙与朱贵见礼,解释道:“小人原是开封府人氏,乃是林教头的徒弟,姓曹名正,祖代屠户出身。小人杀得好牲口,挑筋剐骨,开剥推销,只此被人唤做操刀鬼曹正。为因本处一个财主,将五千贯钱教小人来此山东做客,不想折本,回乡不得,在此入赘在这个庄农人家。却才灶边妇人,便是小人的浑家。这个拿猎叉的,便是小人的妻舅。没想到是师父和这位大哥到此,多有失礼,还望宽恕则个。”

    说着话,曹正请二人再回到酒店里来,林冲也对曹正介绍了朱贵。曹正请二人里面坐下,叫老婆和妻舅都来拜了林冲和朱贵,一面再置酒食相待。

    饮酒中间,曹正动问道:“师父缘何到此?”林冲便把风雪山神庙杀陆谦、差拨,投靠梁山遭王伦打压,并如今又失陷了攻打东溪村三百喽啰一事,从头备细告诉了。曹正怒道:“徒儿早听的人传说,王伦那厮心地匾窄,安不得人。不若徒儿此间,离不远却是青州地面,有座山唤做二龙山,山上有座寺,唤做宝珠寺。那座山生来却好裹着这座寺,只有一条路上的去。如今寺里住持还了俗,养了头发,馀者和尚,都随顺了。说道他聚集的四五百人,打家劫舍。为头那人,唤做金眼虎邓龙。师父倒不妨到去那里入伙,足可安身。”林冲与朱贵对视一眼道:“既有这个去处,何不去夺来安身立命。”当下林冲二人就曹正家里住了一宿,借了些盘缠,拿了朴刀,相别曹正,拽开脚步,投二龙山来。

    一路上,林冲与朱贵商议多次,最后决定吸取梁山的教训,既然二龙山只有邓龙一个寨主,并无其他头领,不妨直接宰了邓龙夺了山寨再图其他。待等到了二龙山,两人一看,好一处险要所在。两人都不是莽撞之辈,先在四处偷偷观察数日,发现这座山寨只有一条路可到山顶,而这条路上从下到上一共有三道关卡,看那关时,都摆着强弩硬弓,灰瓶炮石。只要关卡闭合,就算有千军万马也难以攻上山去。二人当即又是高兴又是头疼,高兴的是这处险要所在不次于梁山泊,头疼的是两人虽然都有武艺在身但势单力孤,强攻无疑就是送死。

    两人商议良久,最终朱贵出了一个主意,林冲闻听大喜过望。

    有了破敌之策,林冲两人不再耽搁,当即返回曹正的酒店,和曹正商议了一日,曹正本有些犹豫,但是看见林冲逐渐阴沉的脸色和手按刀柄的朱贵,还是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次日,曹正找了数量大车,在车上装满了蒿草,又用毡布包裹的严密,林冲见了不住点头,朱贵却是大怒道:“曹正,你莫非想害死你师父与我?经年的江湖人,岂不能从车辙看出这车上绝无贵重之物?”

    曹正大惊,连忙跪倒道:“师父,徒儿绝无恶意,徒儿从未入过绿林,焉能知道这许多门道?”

    林冲也道:“朱贵兄弟多虑了,别说曹正,就连林某也不懂这些江湖手段。”心中却暗想:“多亏有朱贵这么一个老江湖,看起来得了二龙山后,此人也不需要杀了,留着还有大用。”

    朱贵面色这才好转,连忙搀起曹正,连声安慰。

    曹正随即将蒿草撤下,按照朱贵的指点寻来不少石块将大车装的满满当当,又小心的罩好毡布。

    当晚吃了酒食,又安排了些路上干粮。次日五更起来,众人都吃得饱了。当日林冲、朱贵、曹正,带了小舅并五七个庄家,小舅扮作商贾,其他诸人全部仆役打扮,取路投二龙山来。

    且说二龙山的邓龙正在宝珠寺内饮酒,忽然喽啰兵来报,山下有一队商贾经过,看车辙应该带有巨资,而且还有数个彪形大汉护送。邓龙大喜,随即点起两百喽啰兵提着棍棒,前后簇拥着冲下山去。

    此时,林冲的“商队”已经到了二龙山脚下,正在前行之时,忽闻一阵梆子响,随即从山上冲下一伙贼人,为首一人身材魁梧膀大腰圆,光头无发,两只眼睛做金黄色,正是金眼虎邓龙。

    曹正的小舅当即勒住马,大声道:“这位好汉,我们是行商之人,路过贵宝地,还望行个方便,至于好汉的谢仪,我们却已备好了。”说话间一挥手,林冲取过一个覆有锦帕的托盘,上面放着两吊铜钱恭敬的端了过去。

    邓龙一见哈哈大笑:“无知小儿,此乃二龙山,你行商自有重金相伴,却想用这点小钱便打发了某家不成?”

    小舅登时一愣道:“这位好汉,在下也是行走江湖之人,规矩也是做的到了,为何如此言语?”

    邓龙呸了一声道:“小儿,某家非同一般,乃是佛爷转世,不和普通的绿林规矩,今日你若想过山,便留下车帐马匹,否则休想某家善罢甘休。”

    此时林冲已到邓龙面前,忽然双手一抖,盘中铜钱飞射而出,随即拔出腰刀直奔邓龙。

    邓龙措不及防,他的武功连朱贵都不如,如何抵挡林冲?大惊之下闪身急躲,但林冲的武艺岂是儿戏?刀随人转,随着邓龙的身形急劈而下,邓龙惨叫一声,左臂齐肩而下,曹正和朱贵撇了凉笠儿,提起手中朴刀。众庄客一齐发作,并力向前。邓龙急待挣扎时,早被林冲一脚踩住,又一刀将人头砍下。手下的小喽啰,早被朱贵和曹正搠翻了四五个。

    曹正叫道:“都来投降!若不从者,便行扫除处死!”邓龙身后的小喽啰,并几个小头目,惊吓的呆了,只得都来归降投伏。林冲几人顺势冲上山去占据了宝珠寺,一面去点仓敖,整顿房舍,再去看那寺后有多少物件,随即叫把邓龙等尸首扛抬去后山烧化了。随后把酒肉安排些来吃。林冲做了山寨之主,朱贵做了第二把交椅,置酒设宴庆贺。小喽啰们尽皆投伏了。仍设小头目管领。曹正别了二位好汉,领了庄家自回家去,不在话下。看官听说,有诗为证:

    古刹清幽隐翠微,邓龙雄据恣非为。

    旱地忽律豹子头,斩草除根更可悲。

    照理来说,谋夺二龙山本不应如此容易,无奈邓龙毕竟只是一个和尚半路出家做了强盗,自己以前本就是靠着一张嘴骗香油钱的神棍,对手下的喽啰兵也不懂得如何操练,如果换做朱贵或者任何一个江湖人做寨主,林冲等人都万难打下二龙山。所以说,隔行如隔山,强行的改变自己的生存之道,一定会有报应,如今,邓龙十数年做神棍的收入,最终全部为林冲等人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