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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忠臣不离孝悌之门

    梁山负责酒楼的也是山寨的一个小头目,名叫计谦,今年二十出头,他的父亲本是青州一家酒楼的大掌柜,因生意太好,被当地的恶霸孔家庄的孔氏兄弟觊觎,对他巧取豪夺,最终逼得他家破人亡逃亡江湖。计谦全家只有他一人逃了出来,最后逃到恽州,饿晕在水泊边上,恰好被路过的宋万救下,然后被宋万带回山寨。宋万却是没让他入伙,只是将他和妻女将养好身体后,给他川资让他下山,计谦一来感觉前路渺茫,二来身怀血海深仇,最终在梁山入伙,宋万也向他承诺,日后梁山壮大后可以进军青州的食盒,就给他报全家大仇。

    王伦给梁山定了规矩,化了职事,宋万开了这家酒楼就想起了计谦,让他打理酒楼和饭堂。计谦也是开酒楼的世家,做这个职事却是得心应手,将饭堂和酒楼打理的井井有条,无论在那个地方用餐的山寨众人都是赞不绝口。计谦在此如鱼得水,面上也逐渐有了些许笑容。

    雅间里面,阮小五有些发呆,计谦的业务水平的确不是盖的,这酒楼虽在山寨,但是比大名府里面的大饭庄也毫不逊色,阮小五何曾见过如此美食?当即只觉得口角流涎、咂嘴弄舌,当即也不客气便是大快朵颐,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王伦宋万也不以为意,边吃便对他劝酒,阮小五也是来者不拒,酒到碗干。

    阮小五也是豪爽之人,边吃边叫,搞得雅间内热闹非常。

    忽然雅间大门打开,一个粗豪的声音道:“我倒是谁在此喧闹,却是寨主哥哥在此请客。”原来是邓元觉和杨再盛两人在隔壁饮酒,因听的这边喧闹异常,便过来看看是那个头目又喝多了,却见王伦在此请客。

    阮小五喝的口滑,他本就是随性之人,再加上喝了不少酒水,见邓元觉二人长相非同一般,却也不惧,看二人打扮异样,不禁多看了两眼。邓元觉道:“兀那汉子,你如此看佛爷,难道认识某家?”

    阮小五笑道:“大和尚如此威风凛凛,莫非就是那威震江湖的花和尚鲁智深么?”

    邓元觉顿时火冒三丈,先是瞪了杨再盛一眼,杨再盛苦笑不已。

    邓元觉怪叫道:“放屁,你家佛爷乃宝光如来邓元觉,和那秃厮鲁智深有何关系?”

    阮小五知道认错了人,他多喝了两碗,虽知道错了但却嘴硬:“错了又如何?那花和尚威震江湖,你这鸟和尚能被俺错认,为何不喜反怒?实在无礼之极。”

    邓元觉大怒:“好你个鸟大汉,见你的样子也像练过,可敢和佛爷的徒弟打一架?”

    邓元觉背后的石秀叫苦不迭,自从跟了邓元觉,邓元觉三天两头以实际操练为名给自己找人切磋,或者有小头目让他不爽就让自己替他打架。

    阮小五也不虚:“和尚,要打就和你打,找你徒弟干甚?”

    邓元觉也懒得废话,上前一把抄住阮小五的后脖颈,拎着就往外走,口中叫道:“徒弟,跟为师来,到外面让他开开眼。”

    阮小五虽然一身武功,但是后脖颈被这和尚掐住,却是连手脚都动弹不得,跟不要说挣扎反抗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他拎着向外走。阮小五心中大为惊诧:“俺虽然喝了两碗酒,却绝未多饮,更未喝醉,在这和尚面前却如孩童般施展不开,这和尚是谁忒的了得?”

    王伦却不喝止,带着宋万也跟着出来,酒楼上的各路头目也纷纷跑出来看热闹,还彼此打赌:“石头领又要和人动手了,咱们打个赌谁能赢?”

    “屁,山寨禁止赌博嫖娼,你想死不成?”

    “呸呸呸,你莫害俺,俺又没说赌钱,咱们赌轮值打扫净房。”

    “这个可以有,你打算赌谁?我赌石头领赢。”

    “我也赌石头领。”

    “靠,我们都赌石头领,到时候算谁输?”

    众头目议论纷纷,邓元觉出了酒楼,甩手将阮小五扔了出去,他下手极有分寸,不但丝毫没伤到阮小五,甚至于都没将他摔倒,阮小五只觉得身体一轻,双脚已经稳稳落在地上。

    阮小五再不服也知道,自己和这个和尚相差太远,根本没可能是对手,当即拱手道:“大和尚,老子不是你的对手,甘愿认输,不过你的徒弟我却不惧。”

    邓元觉也不理他,只是回头看了看石秀道:“徒儿,上!”

    石秀苦着脸上前对阮小五拱手道:“壮士,在下石秀向阁下求教,但望。。。”

    话没说完,邓元觉一脚瞪在他屁股上:“废什么话?让你动手,你他娘的在这儿考状元呢?唧唧歪歪没完没了的,直让人闷煞。”

    随着周遭一阵哄笑,石秀红着脸和阮小五打在一处。

    阮氏三雄在石碣村也是赫赫有名,都有一身的好功夫,如果换做杜迁宋万,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阮小五能被叫做短命二郎,可见其本领高强,但是偏偏给他对上的石秀人称拼命三郎,手脚上的功夫更不含糊,石秀打邓元觉完全没胜算,但是对上阮小五却是大占上风,阮氏三雄的功夫毕竟都在水上,路上的功夫却绝非石秀对手。

    转眼二人斗了三十几个回合,王伦见阮小五气喘吁吁手脚无力,不超过五招便要落败,及时开口道:“好了,二位兄弟住手,此战是石兄弟赢了。”

    石秀闻言收拳跳出圈外,阮小五腿一软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王伦上前递过去一碗酒,阮小五一口喝下,勉强顺了顺气,站了起来对石秀一拱手道:“阮小五坐井观天,不知道天下好汉如此之多,兄弟的本领了得,阮小五不是对手,不过如果下水,阮小五却是不惧。”

    石秀面色一红,也是拱手道:“素闻阮氏三雄大名,知道贵兄弟都是水上英雄,石秀是占了五哥的便宜。”

    王伦哈哈一笑道:“大家都是好汉,大家回去好好喝上一顿。”

    几人说说笑笑的回了酒楼,一众头目也议论纷纷的回桌继续吃酒。

    回了雅间,王伦先给大家作了介绍,阮小五也因认错人的因由向邓元觉道歉,王伦让计谦多上几个菜,又添上三副碗筷,众人又继续吃喝。

    喝了两碗酒,阮小五忽然叹道:“寨主哥哥,几位哥哥,小弟兄弟三人也是一身本领,虽然小弟刚刚败在石秀兄弟手上,但是小弟敢说,我们三兄弟水上的功夫绝不输任何一人。可是几位兄弟都能一展身手,可是我们三兄弟却只能打鱼弄舟,却依然难得温饱,如果不是寨主哥哥仁义高价大量收购我们的鲜鱼,只怕连两餐温饱都难。”

    石秀笑道:“小五哥这个话小弟却是深有感触,小弟也是直到山上,才知道,原来一天吃三次饭是如此舒适。”

    阮小五大惊道:“什么?莫非山寨中的兄弟每日都吃三餐饭?”

    须知此时民间都是一日两餐,三餐之人即便是富裕之家也难以保正。

    石秀道:“正是如此,而且餐餐酒肉管饱,小弟直到上山后才知人原来也可以这么活。而衣食住行这些小事,在山寨却是最平常不过之事。”

    阮小五目光闪动,忽然对王伦拱手道:“寨主哥哥,如果我们三兄弟上山,不知寨主哥哥是否愿意收留?”

    王伦微微一笑:“阮氏三雄愿来,王某求之不得,但是此间却有一处妨碍。”

    阮小五一愣道:“是何妨碍,莫非需要那投名状么?”

    王伦摇头道:“非是如此。”他对石秀点点头,石秀从怀中取出一个手帕扎就的小包递了过去。

    王伦接过石秀递过来的小包慢慢打开放在桌上,对阮小五微笑道:“小五哥,可认得此物?”

    阮小五定睛一看顿时面色大变,脸上通红一片尽是尴尬之色。

    只见手帕上放着一对耳环还有一只戒指,都是烂银打造而成。

    众人看的不明就里,不过看见阮小五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样子,已经知道事有蹊跷。

    果然王伦开口道:“小五哥,有道是良心丧于困地,我们为人处世,在这个贪官污吏横行的世上,有时难免做些不和人情之事,但是凡事皆需要有个底线。父母将我们养育长大,我们因世道不公难以赡养父母也还罢了,但万不可对父母欺瞒偷盗,否则与禽兽何意?王伦父母双亡,你们兄弟比王伦幸运啊。”他手指一旁的石秀道:“我这位兄弟,为了给叔父下葬,不惜卖身为奴,常言道,忠臣不离孝悌之门。如此忠孝两全之人,即便身无分文落拓江湖,但仁人君子有谁敢小觑于他?”

    阮小五无地自容,起身跪倒道:“王伦哥哥教训的是,小五不是人!”说着痛哭出生。

    王伦双手相搀道:“小五哥请起,我也知道小五哥的苦心,只想一朝翻盘,可以让老娘过上好日子,但是小五哥,你与小七哥岂不知十赌九骗?想靠赌博翻盘,岂是你们兄弟所能做到?这几样首饰,王某给你买回来了,你带回去交还老娘,只希望日后你们兄弟可以安心打鱼,只要勤劳诚恳,必有翻身之日。王某保证,只要梁山在一日,便不会让石碣村的渔民没饭吃。”

    阮小五还待再说,王伦摆手道:“至于入伙之事,王某虽然双手欢迎,但这不是梁山一方与小五哥一人之间之事,小五哥不妨回家后,与两位兄弟商议一番,再与老娘多做商量,然后再做打算。”

    阮小五见王伦想的周到,心中对上山更有了期待。王伦有对他详细讲了半日,随后拿过一个木盒递给阮小五,阮小五当下也不迟疑,与王伦和众位头领告别,收拾了王伦给他的首饰,便告辞说要回去拜见母亲请罪,再与两个兄弟商议。

    王伦将阮小五送回码头,此时王东已经给渔民算好了帐,等阮小五回来,将买鱼的铜钱抬上船舱,阮小五登船和王伦拱手道别。

    见王伦消失在视野里,阮小五又掏出王伦给他买回的首饰看了半天,最后长叹一声,从一个渔家手里要过船桨,自己似乎要发泄一般奋力划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