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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贤淑妻子家中宝

    且不提晁盖等人密谋夺取生辰纲之事,在济州府有一个三都缉捕使臣贺涛。此人虽在公门,却不是混吃等死的庸吏,为人仗义品行端正,虽无十分本领,但难的是克己奉公,对下属也颇多照顾,所谓上正则下至,虽然官位不高,却也护住了一方平安。

    这何涛娶妻刘氏为人贤淑纯良,自过门后夫唱妇随相敬如宾,何涛自知自己本领有限,又无甚大图谋,娶得贤妻又有一众下属用命,心中已无憾事。

    说他毫无憾事却也不对,何涛有一个一奶同胞的弟弟,名唤何清,一只都是他心中的一块心病。这何清文不成武不就,年近三十依然没有一个正经的活计,又无一技之长傍身,还不知何时沾染上了赌博的恶心,这让何涛操碎了心。

    若说这何清有甚大错,却也没有,为人也算端直,更不曾打着何涛三都缉捕使臣的旗号在外招摇撞骗横行霸道,就是懒散惯了,高不成低不就的混日子,搞何涛每次见他都忍不住要教导他,但何清又是不服,一说他就反唇相讥,搞得次次何涛都要生一顿气。索性刘氏贤惠,每次都是先将何涛劝开,再给何清下厨做一顿好饭,然后温言细语的劝导何清,何清对这个嫂子一向敬重,经过刘氏多次的劝解,让何清的坏毛病也收敛了不少。

    这一日,何清再次登门,还没说两句话,两个人就超吵了起来。何涛怒道:“爹娘走的早,我看你年幼可怜,一直娇惯着你,结果让你变成现在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一天到晚游手好闲无所事事。爹娘若在,也会被你活活气死。”

    何清眼睛一翻不服道:“数年来,你昨日里说爹娘走得早,明日里说爹娘走的早,只把我的耳朵磨出了老茧。早知道如此,爹娘当时走的时候就该将我带走,也免得成日里受你这种鸟气。”

    何涛大怒,拍着桌子让何清赶紧滚蛋。

    何清也是气急败坏,当即迈步就走,还是刘氏上来拦住何清,先劝何涛:“你一个当哥哥的,忒的没个当哥哥的样子,这兄弟又不是捡来的抱来的,自己的一奶同胞,怎能如此狠心。”

    何涛怒道:“惯吧,你就惯着他吧,迟早让你给惯出大事。”

    刘氏也不着脑,只是笑着走到何涛身边,一边轻轻抚摸他的后背顺气,一边笑道:“这可真是奇了,兄弟是你何家的兄弟,又不是我刘家的妻弟,如何说我惯着他,你啊,就是这般,一说话就颠三倒四。”说着话哄着何涛进了后房,然后刘氏出来拉何清坐下道:“兄弟啊,你也别怨你这哥哥,嫂子进门时间尚短,你是他的亲兄弟,难道还不知他?不是嫂子说你,你也是的,你哥哥如此生气难道是为了他自己?他现在有家有业,还有嫂子照顾,你一个孤家寡人,一无活计谋生,二无娘子暖饭,他生气还不是担心你的出路?你年纪也不小了,不能总耍孩子脾气,哥嫂现在还能帮衬一二,但是如果某日你哥哥丢了职事,有谁能帮衬于你?嫂子劝你,还是多想想你哥的话,他岂能害你?”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碎银塞入何清手中道,“你也知道,你哥哥不是那种恶吏,没什么路数来钱,这点银子你先拿着傍身,有空也多给自己想想后路。”

    说着便要下厨去给何清做菜。

    何清面色通红,拦住准备系围裙的刘氏,赧然道:“嫂子教训的也是,小弟便不多留了,嫂子还是劝劝我哥,莫要生我的气。”说着也不顾刘氏阻拦,出门去了。

    出了门,何清心中也是烦闷,手里捏着碎银漫步而行,心中决定明日便去找一个正经营生,再不混日子过了。

    想着这些,何清不觉加快了脚步,他在城中也没有住处,落脚在城北十五里外的安乐村,那里有一家王家客店,虽是客店,但也有些碎赌,自己最近便是被一个外号马驹子的赌友拉到那里碎赌,何涛经常因为自己打交道这些人的名字骂自己。

    刚近王家客店,一个声音就传来:“这不是何清兄弟么?怎么刚回来?”

    何清一看,却是马驹子,何清勉强一笑道:“今日手头有点紧,不赌了。”

    马驹子道:“咦,你这手里不就是白花花的银子么?”

    何清还待再说,却被马驹子直接拽了过去。

    何清离开赌桌的时候,已经两手空空了,他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客店,忽然想大哭一场,最终自己还是没忍住,想想刚刚和嫂子说的话,自己更感羞惭。

    就在此时,一只手拍在他肩膀上,扭头一看,却是客店新换的大掌柜,叫做王宝。见何清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笑道:“何清兄弟,咋了?”

    何清叹道:“输了,不知道明日如何吃饭了。”

    王宝笑道:“兄弟,你哥哥乃是三都缉捕使臣,想用钱如何能缺?”

    何清虽然与何涛经常争吵,却从不在人前表现,闻言大怒:“王宝,我哥是我哥,我是我,更何况,我哥为人方正济州有谁不知?你如何污我哥哥?”

    王宝连忙拱手道:“兄弟勿怪,兄弟勿怪,俺一时失口。”他赶紧转移话题道,“不过兄弟,我倒有个营生,不知道你是否有意?”

    何清忙道:“是和去处?”

    王宝笑道:“你也知道,官府对客店都有严令,但凡开客店的,须要置立文簿,一面上用勘合印信。每夜有客商来歇宿,须要问他那里来,何处去,姓甚名谁,做甚买卖,都要抄写在簿子上。官司查照时,每月一次去里正处报名。王某刚来,人手还不足,那里的小二又不识字,王宝打算请何清兄弟做登记的书办,不知道兄弟意下如何。”

    换做往日,何清绝不会答应做什么一个客店的书办,但是今日他确是想改了,于是当即答应下来,不过他有个要求,就是王宝只管自己吃饭,至于薪俸要王宝替自己存着,免得自己忍不住再输了。王宝自无不可,当即笑着答应下来。

    自这日起,何清便在王家客店当起了书办,倒也兢兢业业一丝不苟,马驹子他们再拉何清赌博,何清也因身无分文不再下场,几次以后,也就没人来拉他去读博了。

    六月初三日,有七个贩枣子的客人,推着七辆江州车儿来到王家客店打尖过夜。何清见到却是心中疑惑,但受哥哥潜移默化的影响却未有不妥的表现,因为来客但凡过夜都必须登记在册,何清自然要询问对方的身份。

    何清提笔问为首者道:“客人高姓?”

    那人尚未答话,却只见一个三髭须白净面皮的抢将过来答应道:“我等姓李,从濠州来,贩枣子去东京卖。”

    第二日,七个枣商自去了,何清出门打算采摘一些山里的野菇,来到一处三叉路口,只见一个汉子挑两个桶来。何清不认得这人,只听有人道:“白大郎,那里去?”那人应道:“有担醋,将去村里财主家卖。”

    问话那人与周遭人笑道:“这白日鼠白胜如何转了性子,居然也懂得做买卖了?”何清听闻此人的外号叫白日鼠,心中不仅好笑,却也未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