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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收徒安道全

    大半个时辰后,王伦在铜盆中缓缓的净手,感觉疲惫已极,手指也在微微颤抖,安道全手指按在浑家的脉搏处仔细的分辨,石秀杜嶨二人满面惊容看着椅上的王伦,眼中一片惊骇之色。

    片刻后,安道全快步走到王伦身前大拜而下:“多谢先生救了我浑家性命,先生医术通神,还望将小可收录门墙,小可行医半生,徒有神医之名却无其实,今日见先生手段,才知平生所学不值半分,还望先生不吝赐教,让小可在先生门下精研医术。”

    杜嶨和石秀对视一眼,翻了翻白眼儿,王伦哥哥亲自来请神医,谁知道神医居然求着要当他徒弟,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王伦慌忙伸手相搀道;“先生客气了,小可这点微末技俩如何教的了先生,先生请起。”

    安道全如何肯答应,他一生浸淫黄岐之术,对医学有狂热的精神,只是近年来感到学无可学,已经到了极致,今日见王伦手段,如老饕见佳肴如何肯舍?当即苦苦哀求不断磕头。

    王伦无奈,硬拉起安道全道:“安先生如果不弃,我们不妨兄弟相称,实不相瞒,我乃山东郓城人,如今来此本想请先生去山东救死扶伤。如果先生不弃,不妨与我一同前往山东,小可的这点手段,如果先生想学,小可必不藏私,但师徒之名却不敢当。先生大才,能救治多少人?小可愿请先生开馆授徒,救死扶伤,那方是大善之举。”

    安道全此时一腔热血都在王伦的医术之上,其他的根本听不进去,只是胡乱点头应承,只是偏要与王伦坐实师徒之名。

    王伦便道:“即使如此,小可的坐船便在江边,先生先收拾细软,与我上船再说如何?”

    安道全忙不迭的点头,王伦随即招呼是石秀几人帮忙。

    半个时辰后,安道全将细软收拾停当,张三在外面还雇了两辆车,石秀和杜嶨小心的帮着安道全将夫人与细软抬上马车,随后众人一同赶往江边。

    上了船以后,王伦先吩咐人将安道全的夫人安排到船舱躺下,关闭好门窗防止受风,随后几人来到船头凉棚处。

    安道全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还不知道王伦是谁呢,好像刚才听说是山东来人,于是跪倒道:“师父,徒儿请教师父高姓大名。”

    石秀几人差点摔倒,这都是什么人啊,嚷嚷着拜师,居然不知道师父是谁。

    王伦将安道全拉起强按到一把座椅上,自己坐在一边,笑道:“安先生,小可是山东郓城来人,实不相瞒,在下现在占据水泊梁山,乃是梁山寨主白衣秀士王伦,此次前来,本想请先生上山入伙,在我山寨内开馆授徒,弘扬杏林绝学。”

    安道全听闻王伦乃是梁山草寇,先是一呆,他世代良家,如何肯把清白的身子投入到绿林中去,又听王伦让自己开馆授徒弘扬杏林医术,他觉得脑子有点不够用了,黑道头子弘扬医术?这还是黑道头子干的事儿么?

    但是又想到刚刚王伦展现的一手绝学,又让他心痒难耐,让他觉得王伦准备弘扬医术也不是不可能。他也是一个痴人,对医术甚至比自己的性命还要看重。

    安道全闭目不语,心中拼命权衡,最后一咬牙,心中暗道:“此人医术通神,如不拜在门下如何甘心?更何况他先救了我夫人性命才与我提出此事,可见光明磊落,否则用我夫人性命相挟我又如何是好?如此人物一旦错过只怕懊恼终身。”

    一念至此,安道全再不犹豫,翻身跪倒道:“寨主大仁大义,先救我夫人性命,又诚挚相邀,小可岂能不识抬举,只有一件事万勿寨主答应,否则小可万死也不上山。”

    王伦目光一闪,双手相搀笑道:“安先生多虑了,上的山后,小可必将将一身所知,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倾囊相赠。”

    谁知安道全拼死了不起来,大声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安某曾立誓,如有可教安某杏林神术者,安某必拜他为师,如果师父不肯收下小徒,小徒誓不上山,师父的神术,小徒万死不学。”这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让王伦苦笑不已。

    最终王伦点头道:“即使如此,那为师便收你进入门墙,从此你便是我王门下首席大弟子。”

    安道全大喜,连忙规规矩矩的举行拜师仪式,三拜九扣,王伦双手相搀,随后让石秀取来一百两黄金的压箱银,安道全本不受,但王伦以山寨规矩为例,安道全方才勉强收下。

    随即王伦又在怀中摸索半晌,最后在腰上解下一块玉佩道:“道全,你入我门墙,又是首席大弟子,为师不能没有表示,这块玉佩随为师多年,今日,为师便赠于你了,还望你日后悬壶济世救死扶伤,万勿让我杏林蒙羞。”

    安道全大喜,当即双手接过。石秀张三等梁山上人哈哈大笑,嚷嚷着要摆酒庆祝,当即几人就在船头把酒言欢。安道全放心不下妻子,数次进舱查看,最后终于彻底放下了悬着的心,安心与师父喝酒。

    是夜,为了安全,王伦命阮小七将船停靠在偏僻之处,安道全回舱陪伴妻子,王伦几人则在船头赏月谈天。

    杜嶨几人今日跟着王伦算是长了见识,不但见到了王伦开膛破腹起死回生的神术,更见到江湖中居然还有压箱银一说,不禁心中大受出动。

    酆泰道:“王伦哥哥,你梁山在江湖上虽有名望,但却似乎与世无争。恕小弟直言,还远不如你梁山叛徒豹子头林冲的名望为高。”

    卫鹤也道:“是啊,王伦哥哥,一般的山寨也就是招揽高手,至于大夫,最多也就是用得着的时候,从山下绑一个上去,就算要拉大夫入伙,也万万不会如你一般千里寻医。”

    王伦微笑道:“两位兄弟,我们这些江湖人,说到底都是为朝廷不容,百姓不容的草寇。但是别人看不起我们,我们自己不能看不起自己,至少不能对自己人看不起。我梁山上的弟兄都如我王伦手足一般,王某不愿见他们有朝一日横尸街头、身首异处。所谓的名望是什么?无非就是让官府注意,然后不断绞杀,作为头领和寨主,或许可以无碍,但那些兄弟呢?每次的围剿,死伤的都是那些作为喽啰的小兄弟,他们死了山寨埋了以后再招,如此循环,最后直到山寨灭亡,快活的日子固然好,但是我不希望我的兄弟为了被杀而快活。”

    王伦的话听的杜嶨三人悚然动容,阮小七、石秀等人却是面露骄傲之色。王伦在山寨专门开设了讲堂,每日晚上给山寨兄弟上课,从最初只有王伦一个讲师,到后来由杨再盛讲授兵法,石宝讲授战阵。但是人们最喜欢的还是听王伦讲课,王伦讲授之物简单易懂,连阮氏三雄这些目不识丁之人都能听懂,但是却道理深邃,让他们总有豁然开朗的感觉。而且王伦还讲授文化,现在阮氏三雄已经会写战报了。

    杜嶨忽然开口道:“王伦哥哥,依你看来如何才能让兄弟们安居乐业?”

    王伦目光一闪,笑道:“首先,兄弟们不能天天面临生死危局,王某不希望梁山威名赫赫,就是不愿树大招风引来杀身大祸。而且不能让百姓仇视,否则山寨必成孤岛,四处皆敌。故此你们近年来,何曾听说过梁山泊有打家劫舍之举?”

    酆泰道:“但山寨需要粮米等诸多物事从何而来?”

    阮小七撇撇嘴道:“我梁山一向公买公卖,单单鲜鱼一项每月便是十数万斤之多,以前我们三兄弟为上山之时,便是给山寨来往送鱼的渔民,山寨何时缺过粮米?”

    卫鹤奇道:“既然买卖,总要有银子吧?莫非梁山能生钱?”

    阮小七不屑道:“你这狗头,老子都说了买卖,莫非梁山只能买不许卖?十数万斤鱼,我梁山如何吃得完,自然还要卖了?”他救过杜嶨三人,和三人近日来又经常打闹调小,故此说话随意的多。

    卫鹤脸一红,也骂道:“你这鱼腥子,既然你们知道梁山转手倒卖,你们为何不去卖个高价?莫非你们都是傻的?”

    阮小七翻翻白眼道:“狗头,说你蠢你就是蠢,那鱼岂是好卖的?如不小心,一日变死,两日便臭,三日便烂,如何卖到远处?我家哥哥学究天人,自有那保存之法,如今我梁山商队的鲜鱼商队都卖到了西夏境内的大漠之处,可谓一本万利,你这狗头如何会懂?”

    杜嶨三人大惊,他们万没想到王伦居然有如此手段,酆泰和卫鹤还只看到表面,杜嶨却是将帅之才,当即心中便有了计较:梁山地处八百里水泊,最不缺的便是鲜鱼,虽然鱼价在大宋低廉,但是在西夏等地却是贵物。如果王伦有如此手段,那仅仅鲜鱼一项便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这还仅仅是鲜鱼一项,就看王伦在安道全夫人身上施展的本领看,此人高深莫测,必然还有其他更多的后手。如此看来,这梁山绝非简单所在,可是如此人物在江湖上居然名望比不上那二龙山的林冲,白虎山的晁盖,甚至于连饮马川的邓飞等人,都比王伦有名。

    杜嶨又联想到自己王伦在百姓口中的口碑,似乎王伦的名声只有在最底层的百姓中有所传扬,而且近来慢慢的还有上升的趋势。

    杜嶨越想,心中越是惊骇,蓦地脑中响起一声炸雷,抬头看着面前云淡风轻的王伦,杜嶨心中已是一片炙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