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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庙中遇贤人

    “西门庆?”马灵满头问号的看着王伦,“哥哥,此人是何方好汉?我马灵却从未听说过。”

    王伦一口茶险些喷出来:“咳咳,兄弟,此人不是什么好汉,只是个混混,具体点说,应该是个贪淫好色还无胆的混混。”

    马灵道:“哥哥,你寻此人作甚?”

    王伦道:“为兄不是寻他,你给我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人是靠什么起家的,越详细越好,此人现在就在阳谷县,开了一家药材铺,记住,越详细越好。”

    马灵不再多问,躬身领命。

    王伦又思忖了片刻,吩咐道:“召集众位头领,聚义厅议事。”

    “什么?哥哥又要下山?”众位头领一阵惊呼,“不可,哥哥乃山寨之主,不可轻动,有何事让小弟们去办即可。”

    王伦苦笑了一下道:“各位兄弟,有些事情,必须为兄亲自去办方可。此事不必再议,我不在山上的时候,一切大小事务由朱武代理。”

    朱武上前道:“多谢哥哥信任,不过哥哥如果下山,却不可不多带些人手。”

    王伦笑道:“多了也无必要,便让酆泰和石秀两位兄弟陪我吧。”

    卫鹤道:“哥哥还是多带几人吧?”

    王伦摇头道:“为兄下山也不是打仗,带他们两人已经足以。”

    赤面虎袁朗忽然道:“哥哥,小弟也陪你下山一趟吧。”

    王伦略一沉吟:“也好,那么袁朗兄弟也陪我下山走一遭。”

    縻胜道:“哥哥,袁朗去的,俺也陪你下去。”

    袁朗笑道:“縻胜兄弟,我和酆泰石秀两位兄弟都是拿的短家伙,行走江湖也不扎眼,你那个开山斧,是怕别人不注意我们怎得?”

    众人哄笑一阵,搞得縻胜有些不好意思。

    王伦也不迟疑,当即和石秀袁朗换好衣装,收好行囊,骑马下山去了。

    下山后,袁朗问道:“哥哥,此行我们赶往何方?”

    王伦道:“蓟州。”

    袁朗闻言便不再问,只是暗暗的握握了自己的水磨炼钢挝。

    这日四人正行进间,忽然天上春雷滚滚,好似要下雨了,四人见路边有一间荒废的破庙,连忙牵着马进了破庙的大殿内避雨。此时大殿中正坐着一个书生和一对小夫妻,萍水相逢在这么一个凉亭中避雨也算缘分,虽不认识也是点了点头。

    随着又一声春雷炸裂,春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此时刚入春不久,春雨虽然贵如油,但是如果淋了这油想不生病却是难了。

    眼见着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王伦四人也就地坐下等待雨停。

    看着外间大雨,袁朗道:“哥哥,据闻燕云一带的前朝旧民依然归心了那北辽,不知是否属实?”石秀闻言也看向王伦,眼中满是疑问,他随叔父曾经去蓟州买卖牛羊,自然对北辽的民情也有了解。

    一旁那个书生也不禁将目光扫了过来。

    王伦淡淡一笑道:“三位兄弟,你是否听说过儿不嫌不母丑,狗不嫌家贫这句话?”

    酆泰三人道:“自然听说过,哥哥的意思是,旧民归辽乃是败类之举?”

    王伦一阵冷笑道:“三位兄弟,如果兄长乃是贪淫好色横行不法之徒,让你们为我当打手去欺负乡里你们是否会做?”

    三人一愣,当即道:“兄长自不是此种样人,否则我三人早已远离哥哥。”

    王伦点头道:“所以你们要注意刚刚为兄所言,儿不嫌母丑,但绝非儿不嫌母坏,狗不嫌家贫,却并不是狗不嫌家恶。正所谓父不正子不孝各奔他乡,上位者不知体恤百姓,还不许百姓自谋生路,这是何道理?”

    三人如醍醐灌顶一般,,登时理解了王伦的意思,当即对王伦一拜道:“哥哥所言极是,小弟受教了。”

    那一旁的书生目中更是精光闪烁,他对王伦这个话的理解似乎更为透彻,王伦的话简单易懂,但是蕴含的道理却是极其深邃,能从普通的话里面体味出不普通的东西,这才是真正的功夫。

    石秀道:“不过可惜燕云已失百年,也因此我们一直被北辽压在头上。小弟昔日随叔父前往蓟州,每天都过的提心吊胆,生怕一个不留神被辽人抓去为奴。”

    袁朗叹道:“我大宋人口是北辽十倍,但却饱受北辽百年欺压,小弟幼年之时曾想过日后从军恢复燕云,但成年后为了生计。。。唉。”

    石秀道:“我们也只能是替古人担忧,这些事情早已经百年了,我们又有何法?无非也就是发发牢骚罢了。”

    王伦道:“只要有人还懂得发牢骚,那就说明人还有进取之心,如果成了行尸走肉,连牢骚都没有了,也就和死了差不多了。”

    酆泰笑道:“哥哥,小弟从未听过你有何想法,也不知哥哥志向为何?”

    石秀负责情报收集,闻言暗中掐了袁朗一下,袁朗这才反应过来庙里还有其他人。

    王伦闻言面容一滞,缓缓起身走到大殿门口,看着外面的大雨,悠悠道:“耕犁千亩实千箱,力尽筋疲谁复伤?但得众生皆得饱,不辞羸病卧残阳。”

    这一首病牛,是王伦在说书人前辈的记忆中得来,今日听的袁朗所问,不自觉的边吟了出来,袁朗酆泰石秀三人听的如醉如痴,似乎见到一头老牛在默默的耕耘,更想到王伦为梁山兄弟殚精竭虑,让兄弟们不但衣食无忧,更有了前程和奔头,但是自己忙的连一日三餐都顾不上,不禁满眼是泪。

    一旁的那对夫妻听的面容一凝,似在品味着这首诗的韵味,那书生却是面色巨变,王伦的话让他心神巨震,似乎与他有一种极度的契合。

    那书生忽然长身而起,对王伦一躬道:“这位学兄志向高远,小弟钦佩,小弟也曾怀济世之心,却因郁郁不得志而消沉,这一首病牛让小弟拨云见日,让小弟惭愧。不知学兄是否可将此诗赠与小弟?”

    王伦闻言一笑道:“有何不可,石秀兄弟,将笔墨拿来。”

    石秀从马的鞍袋中取出王伦的笔墨,王伦便在大殿的香案上面将刚刚的病牛一诗写了下来,那书生结果后仔细的吹干墨迹收好,向王伦一躬道:“多谢学兄赐字,日后小弟将将此诗置于案头每日自勉。”

    王伦微笑点头,那书生道:“世人皆以成败论英雄,但学兄的诗中却以心意论成败,让小弟钦服,敢问学兄,古来败亡者何人可称英雄?”

    王伦不假思索道:“项羽。”

    那书生一愣道:“为何?”

    王伦不言,提起笔在案头的宣纸上刷刷点点写下一首诗,那书生眼前一亮,伸手接过大声念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秒,妙啊。学兄,小弟受教了!”

    说罢对着王伦又是一躬,一旁的那对夫妻却是面色大变,特别是那个女子,不禁惊呼出声。

    王伦几人不禁扭头望向二人,那女子也不慌乱,面带羞红起身微微一福道:“相公刚刚所作之诗让人神摇魂荡,小女子一时失态,还望相公勿怪。”

    王伦笑道:“无妨,大家有缘相遇于此便是机缘,又有何怪之处?”

    那男子也起身一礼道:“这位学兄志向高远学富五车,敢问尊姓大名?”

    王伦道:“小可姓王名伦,恽州人士。”

    那男子道:“在下赵明诚,见过王学兄,这是拙荆,娘家姓李闺名清照。”

    王伦心头一震,连忙还礼道:“原来是德甫先生当面,没想到在这荒山野岭之中居然能遇贵夫妻这般大才,三生有幸。”

    那书生也知道赵明诚夫妻大名,也连忙施礼,随即开口道:“小生乃是常州人,姓李名纲。”

    几人互通了姓名,一下子庙中的气氛也和熙起来,王伦看雨势一时也难以停歇,边让石秀将随身携带的茶具拿出来,在庙中找了一些废木点燃,烧水冲茶,四人围坐在一起品茶闲谈,酆泰三人则在另一角喝酒扯皮。

    李清照三人尝了王伦所带香茶,都是赞不绝口,听说是王伦自己所制,更对王伦高看了一眼。

    当问到赵明诚夫妻为何来到此处时,赵明诚叹了口气,却原来是因为青州贼寇横行,他们在青州郊外的宅院被一个叫什么小李广花荣的贼人冒充青州兵马总管秦明给烧了,多亏他们夫妻那日在青州城内访友,否则现在早已身首异处了。偏巧赵明诚的好友陆德夫来信,邀请他们夫妻来蓟州一叙,他们夫妻商议后,决定先来投奔好友,今日他们夫妻出门踏青,没想到路遇大雨,便在此等候雨停。

    王伦闻言大怒,心中暗骂花荣端的不当人子,出身官军做的事情比盗匪更甚。

    此时,陆德夫的家人赶着一驾马车寻赵明诚夫妇寻到这里,说是主人命他们出来寻找夫妻二人,王伦和李纲婉拒了这对夫妻的邀约,只是留下地址,说是日后有幸之时拜望。

    目送夫妻二人上车消失在烟雨之中,王伦和李纲又回到大殿,李纲虽然也是文人,却生性豁达,又没了李清照这个女眷,便和袁朗三人坐在一起。

    此时已到正午,王伦又拿出干粮,五人围坐在篝火旁吃喝了起来,李纲对王伦的酒水也是赞不绝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