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注视(珀)
珀尔感到了疲倦，即使敌人还近在眼前，危机还未消除，他依旧感到自己的身体难以再维持体力充沛的状态。
这种感觉，很不妙。
一股莫名的引力正在缓缓吸取他的体力，即便是一旁的科诺斯，也几乎站不住了。
在马路上，只有凯恩仿佛不受波及的站着。
在他的身后的空间里，仿佛有什么生命活动着，从深渊里快速地冲向现实之中。
难不成……是——
“不对！”
珀尔立即停止了自己的想象，试图保持理性去思考。
这种程度远远不能召唤魔神真身，最多招致分身降临罢了。
他皱紧眉头死死盯着凯恩身后，深知即使身体疲惫不堪，自己在此时也必须要保持精神。
最终，在一阵强烈的波动之后，凯恩身后的空间直接‘张开’了。
……
那是一只庞然大物，没有所谓的肢体或是躯干，只有穿透空间而出现的眼睛。
…不，眼睛只是它的伪装，它的表皮仿佛液体一样流动，它的瞳孔没有焦距，却能精确地打量着四周。
它没有口器，甚至全身连一个孔洞都没有，珀尔的身体却感受到一阵阵它的吐息。气味窜入鼻腔，那是一股浓烈的酸臭味，像是腐败的血肉般令人反胃。
随着它一阵扭动，一条形似蜗牛的触角般的肢体浮出眼白，钻入凯恩的后背，像是在空气中前进一般，毫无阻碍的突破凯恩的整个胸腔。
他似乎难以置信地嘶吼了什么，但是那些声音却根本无法传达到耳边……一切怪状都是因它的存在。
在这篇空间内，只有它的声音响彻，只有它的存在才是真正的生命。周边一切劣等的造物都被它所汲取，换为它存在的地基。
凯恩一动不动地挂在了它的触角上，已然变作了一具尸体。但还没等尸体凉下来，他的四肢突然折叠起来，变作了一团球体，沉入它的眼睛当中。
它随即转向了珀尔，无声地凝视着。似乎是对珀尔起了兴趣，又或是一种…隐藏的杀意。
大量子弹忽然倾泻在它的身上，转身一看，才发现躲在一旁的乔伦与特警们正在举枪对它射击。
然而子弹命中它的身体，就像射入了水中一般，没有对它造成任何影响。
死亡临近…这次是真的感受到了。
无论是珀尔还是在场的其他人，包括科诺斯都在硬撑着疲惫感，但是做到了这一步，反而那种确信无法与之为敌的感觉只会更加深刻。
即便没有命令，所有人都做了同一件事情，那就是逃跑。
但是，没有逃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了蠕动的响声，随即他的后背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击，整个人也滚到了路边楼房的墙面上。
在它的旁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巨大血红色触手。一扫而过，便将周围的人全部打飞了出去。
它的身影看不清了。
刚才还鲜活的人们，现在都像瓶子一样倒在地上。
眼前的光景被染红，随即覆盖住了整个世界。
珀尔看看科诺斯，看他毫无反应的样子。又看看那个金色的眼睛，这次的罪魁祸首…
昏厥之前，珀尔只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朝眼睛走了过去。
……
……
没有梦境，也没有现实。就这样毫无感知，连时间也不清楚。
仿佛是刚出生一般，懵懂无知的醒了。但身上的疼痛立即刺激起了神经，令他重新意识起发生了什么。
…陌生但洁白的天花板。
珀尔睁开双眼，看到的第一幕就是如此。他的头并不舒服，周围一圈都有种异物感，大抵是用绷带包扎了。
刚动了一下，脑袋便传来一阵刺痛。于是他只能用眼睛打量起了四周，有些空旷的房间，窗外是常见的风景——
不好，突然有点犯恶心…想吐，但是在躺着的姿势下没有吐出来。
“您醒了吗？”
一旁突然传来了女性的声音，抬眼望去，原来是真理教会的牧师。
“嗯。”没缓过来的珀尔只能说出这点话。
“您现在安全了，这里是塞维尔人民医院，您的伤势很重，不过经过治疗已经没有危险了。”牧师如此说道。
珀尔看看牧师，又看看四周，才发现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和我同行的警察呢？”珀尔向牧师问道。
“他们被政府人员带走了，似乎是另做处理。”
牧师的解释让珀尔有些意外，但是这件事思来想去也没法说明什么，于是他便不去在意了。
“您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还请先躺好休息，困了的话睡觉也可以。”牧师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但还是又说：“有什么事情按一下床边的按钮，会有人来帮您。”
“等等，帮我给教会发个电报。”珀尔叫住了他。
“好的，您打算说什么？”牧师停下了脚步。
这次的案件，涉及的事情太多，珀尔一时半会还需要在脑海中整理，只能边想边说，将案件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牧师一边聆听一边将信息记录在本子上，等珀尔说完，又确认了一遍。
珀尔点点头，却又不禁想起了关于凯恩的事情。
“……或许那个教徒说的没有错。”他冷不丁地说了这句话。
“您想说什么？”牧师不太理解珀尔的话。
“我们这些人确实把自己的地位捧得太高了，有时候总会忘记一些本质的事情。”
珀尔又沉默了一会，随后接着说道：“我们在繁荣的地方待了太久，反倒会被它所麻痹，理所应当地以为帝国各地都是如此繁荣。”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无论在什么环境下，人都是分三六九等的。”珀尔皱着眉头，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但是内心有一种感觉，让他不说不行：
“如果是这样的话，教能崇拜对一部分人就是不公平的。”
“您知道的，说出这些话，只能说明您改信了。”牧师的表情不知何时变得严肃了起来：“身为教会的调查官，您无论何时都应该对真理保持追求。”
“否则，再这样继续下去，您只能落得失去任职调查官权利的下场。”牧师摇了摇头：“到时我只能替过去的您惋惜了。”
珀尔也不可置否，在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说道：
“梅琳。”
“……哎？”牧师突然愣了一下：“您…知道我的名字？”
“你可以放心，这世上没有比我更适合当调查官的人了。”
珀尔说出的这句话，令梅琳松了一口气，露出了比平时更加从容的微笑。
“好的。”
这种感觉，很不妙。
一股莫名的引力正在缓缓吸取他的体力，即便是一旁的科诺斯，也几乎站不住了。
在马路上，只有凯恩仿佛不受波及的站着。
在他的身后的空间里，仿佛有什么生命活动着，从深渊里快速地冲向现实之中。
难不成……是——
“不对！”
珀尔立即停止了自己的想象，试图保持理性去思考。
这种程度远远不能召唤魔神真身，最多招致分身降临罢了。
他皱紧眉头死死盯着凯恩身后，深知即使身体疲惫不堪，自己在此时也必须要保持精神。
最终，在一阵强烈的波动之后，凯恩身后的空间直接‘张开’了。
……
那是一只庞然大物，没有所谓的肢体或是躯干，只有穿透空间而出现的眼睛。
…不，眼睛只是它的伪装，它的表皮仿佛液体一样流动，它的瞳孔没有焦距，却能精确地打量着四周。
它没有口器，甚至全身连一个孔洞都没有，珀尔的身体却感受到一阵阵它的吐息。气味窜入鼻腔，那是一股浓烈的酸臭味，像是腐败的血肉般令人反胃。
随着它一阵扭动，一条形似蜗牛的触角般的肢体浮出眼白，钻入凯恩的后背，像是在空气中前进一般，毫无阻碍的突破凯恩的整个胸腔。
他似乎难以置信地嘶吼了什么，但是那些声音却根本无法传达到耳边……一切怪状都是因它的存在。
在这篇空间内，只有它的声音响彻，只有它的存在才是真正的生命。周边一切劣等的造物都被它所汲取，换为它存在的地基。
凯恩一动不动地挂在了它的触角上，已然变作了一具尸体。但还没等尸体凉下来，他的四肢突然折叠起来，变作了一团球体，沉入它的眼睛当中。
它随即转向了珀尔，无声地凝视着。似乎是对珀尔起了兴趣，又或是一种…隐藏的杀意。
大量子弹忽然倾泻在它的身上，转身一看，才发现躲在一旁的乔伦与特警们正在举枪对它射击。
然而子弹命中它的身体，就像射入了水中一般，没有对它造成任何影响。
死亡临近…这次是真的感受到了。
无论是珀尔还是在场的其他人，包括科诺斯都在硬撑着疲惫感，但是做到了这一步，反而那种确信无法与之为敌的感觉只会更加深刻。
即便没有命令，所有人都做了同一件事情，那就是逃跑。
但是，没有逃出几步，身后就传来了蠕动的响声，随即他的后背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击，整个人也滚到了路边楼房的墙面上。
在它的旁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巨大血红色触手。一扫而过，便将周围的人全部打飞了出去。
它的身影看不清了。
刚才还鲜活的人们，现在都像瓶子一样倒在地上。
眼前的光景被染红，随即覆盖住了整个世界。
珀尔看看科诺斯，看他毫无反应的样子。又看看那个金色的眼睛，这次的罪魁祸首…
昏厥之前，珀尔只看到一个黑色的人影朝眼睛走了过去。
……
……
没有梦境，也没有现实。就这样毫无感知，连时间也不清楚。
仿佛是刚出生一般，懵懂无知的醒了。但身上的疼痛立即刺激起了神经，令他重新意识起发生了什么。
…陌生但洁白的天花板。
珀尔睁开双眼，看到的第一幕就是如此。他的头并不舒服，周围一圈都有种异物感，大抵是用绷带包扎了。
刚动了一下，脑袋便传来一阵刺痛。于是他只能用眼睛打量起了四周，有些空旷的房间，窗外是常见的风景——
不好，突然有点犯恶心…想吐，但是在躺着的姿势下没有吐出来。
“您醒了吗？”
一旁突然传来了女性的声音，抬眼望去，原来是真理教会的牧师。
“嗯。”没缓过来的珀尔只能说出这点话。
“您现在安全了，这里是塞维尔人民医院，您的伤势很重，不过经过治疗已经没有危险了。”牧师如此说道。
珀尔看看牧师，又看看四周，才发现病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和我同行的警察呢？”珀尔向牧师问道。
“他们被政府人员带走了，似乎是另做处理。”
牧师的解释让珀尔有些意外，但是这件事思来想去也没法说明什么，于是他便不去在意了。
“您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还请先躺好休息，困了的话睡觉也可以。”牧师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但还是又说：“有什么事情按一下床边的按钮，会有人来帮您。”
“等等，帮我给教会发个电报。”珀尔叫住了他。
“好的，您打算说什么？”牧师停下了脚步。
这次的案件，涉及的事情太多，珀尔一时半会还需要在脑海中整理，只能边想边说，将案件的事情说了个大概。
牧师一边聆听一边将信息记录在本子上，等珀尔说完，又确认了一遍。
珀尔点点头，却又不禁想起了关于凯恩的事情。
“……或许那个教徒说的没有错。”他冷不丁地说了这句话。
“您想说什么？”牧师不太理解珀尔的话。
“我们这些人确实把自己的地位捧得太高了，有时候总会忘记一些本质的事情。”
珀尔又沉默了一会，随后接着说道：“我们在繁荣的地方待了太久，反倒会被它所麻痹，理所应当地以为帝国各地都是如此繁荣。”
“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无论在什么环境下，人都是分三六九等的。”珀尔皱着眉头，他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些话，但是内心有一种感觉，让他不说不行：
“如果是这样的话，教能崇拜对一部分人就是不公平的。”
“您知道的，说出这些话，只能说明您改信了。”牧师的表情不知何时变得严肃了起来：“身为教会的调查官，您无论何时都应该对真理保持追求。”
“否则，再这样继续下去，您只能落得失去任职调查官权利的下场。”牧师摇了摇头：“到时我只能替过去的您惋惜了。”
珀尔也不可置否，在心中深深地叹了口气，随后说道：
“梅琳。”
“……哎？”牧师突然愣了一下：“您…知道我的名字？”
“你可以放心，这世上没有比我更适合当调查官的人了。”
珀尔说出的这句话，令梅琳松了一口气，露出了比平时更加从容的微笑。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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