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开庭前
次日下午，真理审判庭，被告等候室。
安洁儿无助地躺在座椅上，没有了之前的精神，像是一朵焉了的小花。
开庭时间即将到来，越是临近，安洁儿便感觉自己的精神越是狂躁。
说到底，她连自己为什么被抓也不知道，自己只是…睡在尸体的旁边，然后正好被发现了而已，凶手又怎么会是她呢？
安洁儿看向门口，两个法警严肃地屹立着，一动不动好似雕塑一般，但确实是有血有肉的。
不知为什么，安洁儿总感觉对方的眼神有一种说不清的敌意。这令安洁儿紧张，不想再看对方。
还好这段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艾尔兰还是没有迟到。
“艾尔兰小姐！”安洁儿立刻从座椅上窜了起来，兴奋地看着她：“有什么线索吗？”
艾尔兰小姐此时身穿米色的风衣，金色的长发盘在脑后，头顶戴着一顶鸭舌帽。她的表情算不上从容，看到安洁儿也没有立刻打起精神。
“…几乎没什么线索”艾尔兰摇了摇头：“我问过了庄园里的人，就连他们也没有任何关于丹尼·弗雷德仇人的情报。”
“如果说要劫财，那么绯夜宝石也不应该留在现场，而是被凶手带走了才对。如果说是仇杀，那么凶手应该是弗雷德的熟人…然而弗雷德成天在外跟平民打交道，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曾经来过弗雷德庄园。”
“哎？”安洁儿的心咯噔一下：“那…我不就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了吗？”
“……这次谋杀，感觉就像是凶手随机挑了一个落单的人将其杀害，然后又找另外一个人替罪一样。”艾尔兰仔细地思考着：“实在是太荒谬了…一定还有某个重要的因素影响，然而现在没有任何关于它的线索。”
“对了！”安洁儿突然想到：“既然是随机谋杀，会不会凶手是个连环杀人的人，以杀人为乐呢？”
“…现实里哪有那么多连环杀人犯…”艾尔兰无奈地说着：“之前倒是有一个贵族绑架犯，但是最后在与警方的战斗中不治身亡了。那些贵族最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而他跟这次的凶手也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这样啊…”安洁儿失落地坐回座椅上，不禁叹了口气。
她当然不是希望有那种人的存在，但是事情涉及自己的安危，也没法不多想。
再有一会儿审判就要开始了，安洁儿还是打算先让艾尔兰小姐告诉自己审判的流程。
“真理审判不是个好东西。它的作用就是把通过筛选的案件作为教育的材料，将真理教会的信仰传播给上流阶级的人民。”艾尔兰这么说着，无视了门卫的目光：“也就是说，你的案件不仅要被新闻社大肆报道，还要被一群人围观。”
“嗯。”安洁儿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呢？”
艾尔兰颇为意外地看着她：“你不介意吗？”
呃……安洁儿顿时不知道如何解释。
“啊哈哈…”不过她还是不好意思地说道：“毕竟变成了杀人嫌犯，尸体也见过了，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尸体…”艾尔兰敏锐地问道：“你还记得尸体上凶器长什么样子吗？”
“凶器怎么了吗？”安洁儿好奇地问道。
艾尔兰摇摇头：“目前为止还没人知道凶器，也就是那把匕首是从哪里来的，现在只能猜测是从外界带进来的。”
匕首……安洁儿沉下心思考着，然而无论回忆多久，她都想不起那晚具体的画面了…
…丹尼脸部模糊不清，凶器的样子，目击人群的长相，仿佛一切都被抹布抹脏了，什么都是模糊的。
“怎么了？”艾尔兰有些慌乱的声音传到耳边，让安洁儿回过了声。
安洁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思索片刻还是坦白了出来：“对不起…我好像…想不太清楚。”
“或许是你当时太害怕了，不禁就忘记了那时的细节。”艾尔兰想了想，又说道：“没关系，开庭时你只需要看着就行了，所有事情我来操作。”
……即便说到这里，安洁儿还是有点犹豫。
或许，用画画能把当时的画面记下来。安洁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艾尔兰，随后得到了纸与笔。
在提笔的瞬间，那个时机仿佛来临了。
它流入了脑海，牵引着安洁儿的思绪。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也跟自己过去学习到的绘画经验完全不同。
安洁儿跟随着这种奇特的感触，直到走到那副画面之前，安洁儿停下了思考。
她不得不停下，或许还应该考虑自己到底有没有准备好，去直面自己曾经真正感到恐怖的东西。
然而“它”硬生生拉住了安洁儿，她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思考，上锁的记忆仿佛打开阀门的水龙头，带着难以理解的激情，涌入了她的眼帘。
——白色，那是丹尼的眼睛，上面漂浮着黑色的圆点。他的眼皮像是野兽褪去的皮，无用的摆放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他仰面向上，像是在进行睡前的思考。
身下，是鲜活的花床，不断地生长着。
“死了。”
她在恐惧什么？她不应该害怕，死人是不用害怕的。应该害怕的是活人…是她自己。
安洁儿全身都失去了力气，她早应该摔倒在地，然而艾尔兰小姐却扶着她的身子，让她默默地将画作完成。
艾尔兰小姐在支持她，虽然安洁儿依旧感到恐惧…但是她必须去做正确的事，这是艾尔兰教会她的。
最终安洁儿还是停笔了，她看向自己的画，仿佛看向了一个陌生的事物：
那是一只鲜活的眼睛，作画方式使它看上去像是在变化，变成了水面上的涟漪。
艾尔兰直直地盯着这副画，甚至忘了出声。
“……那个，”安洁儿不禁问道：“艾尔兰小姐？”
艾尔兰这才回过神来。
“对不起，我好像…”安洁儿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画，忽然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什么事情。
“我想，这是那个匕首的样子，这是它的图案。”
艾尔兰却仍然迟迟没有说话。
“——被告！辩护人！”此时，法警大声喊道，使二人都转移了注意力：“开庭时间到了，请尽快入场！”
安洁儿无助地躺在座椅上，没有了之前的精神，像是一朵焉了的小花。
开庭时间即将到来，越是临近，安洁儿便感觉自己的精神越是狂躁。
说到底，她连自己为什么被抓也不知道，自己只是…睡在尸体的旁边，然后正好被发现了而已，凶手又怎么会是她呢？
安洁儿看向门口，两个法警严肃地屹立着，一动不动好似雕塑一般，但确实是有血有肉的。
不知为什么，安洁儿总感觉对方的眼神有一种说不清的敌意。这令安洁儿紧张，不想再看对方。
还好这段时间并没有持续多久，艾尔兰还是没有迟到。
“艾尔兰小姐！”安洁儿立刻从座椅上窜了起来，兴奋地看着她：“有什么线索吗？”
艾尔兰小姐此时身穿米色的风衣，金色的长发盘在脑后，头顶戴着一顶鸭舌帽。她的表情算不上从容，看到安洁儿也没有立刻打起精神。
“…几乎没什么线索”艾尔兰摇了摇头：“我问过了庄园里的人，就连他们也没有任何关于丹尼·弗雷德仇人的情报。”
“如果说要劫财，那么绯夜宝石也不应该留在现场，而是被凶手带走了才对。如果说是仇杀，那么凶手应该是弗雷德的熟人…然而弗雷德成天在外跟平民打交道，也没有证据证明他们曾经来过弗雷德庄园。”
“哎？”安洁儿的心咯噔一下：“那…我不就是嫌疑最大的那个了吗？”
“……这次谋杀，感觉就像是凶手随机挑了一个落单的人将其杀害，然后又找另外一个人替罪一样。”艾尔兰仔细地思考着：“实在是太荒谬了…一定还有某个重要的因素影响，然而现在没有任何关于它的线索。”
“对了！”安洁儿突然想到：“既然是随机谋杀，会不会凶手是个连环杀人的人，以杀人为乐呢？”
“…现实里哪有那么多连环杀人犯…”艾尔兰无奈地说着：“之前倒是有一个贵族绑架犯，但是最后在与警方的战斗中不治身亡了。那些贵族最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而他跟这次的凶手也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人。”
“这样啊…”安洁儿失落地坐回座椅上，不禁叹了口气。
她当然不是希望有那种人的存在，但是事情涉及自己的安危，也没法不多想。
再有一会儿审判就要开始了，安洁儿还是打算先让艾尔兰小姐告诉自己审判的流程。
“真理审判不是个好东西。它的作用就是把通过筛选的案件作为教育的材料，将真理教会的信仰传播给上流阶级的人民。”艾尔兰这么说着，无视了门卫的目光：“也就是说，你的案件不仅要被新闻社大肆报道，还要被一群人围观。”
“嗯。”安洁儿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呢？”
艾尔兰颇为意外地看着她：“你不介意吗？”
呃……安洁儿顿时不知道如何解释。
“啊哈哈…”不过她还是不好意思地说道：“毕竟变成了杀人嫌犯，尸体也见过了，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尸体…”艾尔兰敏锐地问道：“你还记得尸体上凶器长什么样子吗？”
“凶器怎么了吗？”安洁儿好奇地问道。
艾尔兰摇摇头：“目前为止还没人知道凶器，也就是那把匕首是从哪里来的，现在只能猜测是从外界带进来的。”
匕首……安洁儿沉下心思考着，然而无论回忆多久，她都想不起那晚具体的画面了…
…丹尼脸部模糊不清，凶器的样子，目击人群的长相，仿佛一切都被抹布抹脏了，什么都是模糊的。
“怎么了？”艾尔兰有些慌乱的声音传到耳边，让安洁儿回过了声。
安洁儿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思索片刻还是坦白了出来：“对不起…我好像…想不太清楚。”
“或许是你当时太害怕了，不禁就忘记了那时的细节。”艾尔兰想了想，又说道：“没关系，开庭时你只需要看着就行了，所有事情我来操作。”
……即便说到这里，安洁儿还是有点犹豫。
或许，用画画能把当时的画面记下来。安洁儿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艾尔兰，随后得到了纸与笔。
在提笔的瞬间，那个时机仿佛来临了。
它流入了脑海，牵引着安洁儿的思绪。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也跟自己过去学习到的绘画经验完全不同。
安洁儿跟随着这种奇特的感触，直到走到那副画面之前，安洁儿停下了思考。
她不得不停下，或许还应该考虑自己到底有没有准备好，去直面自己曾经真正感到恐怖的东西。
然而“它”硬生生拉住了安洁儿，她无法再控制自己的思考，上锁的记忆仿佛打开阀门的水龙头，带着难以理解的激情，涌入了她的眼帘。
——白色，那是丹尼的眼睛，上面漂浮着黑色的圆点。他的眼皮像是野兽褪去的皮，无用的摆放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他仰面向上，像是在进行睡前的思考。
身下，是鲜活的花床，不断地生长着。
“死了。”
她在恐惧什么？她不应该害怕，死人是不用害怕的。应该害怕的是活人…是她自己。
安洁儿全身都失去了力气，她早应该摔倒在地，然而艾尔兰小姐却扶着她的身子，让她默默地将画作完成。
艾尔兰小姐在支持她，虽然安洁儿依旧感到恐惧…但是她必须去做正确的事，这是艾尔兰教会她的。
最终安洁儿还是停笔了，她看向自己的画，仿佛看向了一个陌生的事物：
那是一只鲜活的眼睛，作画方式使它看上去像是在变化，变成了水面上的涟漪。
艾尔兰直直地盯着这副画，甚至忘了出声。
“……那个，”安洁儿不禁问道：“艾尔兰小姐？”
艾尔兰这才回过神来。
“对不起，我好像…”安洁儿看向了自己手中的画，忽然意识到自己做出了什么事情。
“我想，这是那个匕首的样子，这是它的图案。”
艾尔兰却仍然迟迟没有说话。
“——被告！辩护人！”此时，法警大声喊道，使二人都转移了注意力：“开庭时间到了，请尽快入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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