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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5.古阵阵眼

    迷雾森林是星落大陆最大的森林,覆盖鲸落虚的三分之一。传闻里迷雾森林深处常有恶鬼出没,被下令为禁地。

    而守护这禁地的便是幽灵最高一族——狐族,也就是彦之的归属。

    那是很久之前的封闭思想了,他们身为幽灵,一般以动物为化,可在本体与灵体之间互换,但彦之生而为人,还是个控灵。

    不仅如此,他还长着狐狸耳朵和尾巴、狼的眼睛,别说有多么另类。长者根本容不下他,硬生生要将他打死。

    有一日,真的要被打死在森林深处了,却被一个女孩子给救了,她伴蝶而来,引蝶而去,最终还是逃出来了。

    后来,女孩不见了,狐族也没落了……

    这道禁令是由鲸落虚三圣皇之首——凌皇池玖熙亲自发布。

    “拜见凌皇,庆王邀大人赴红灯之会。”凌霜楼里,池玖熙坐在一池塘边,悠闲自在品着下人送来的清茶。一袭青衣,宽大的袖顺着椅梁为地板铺上一层轻纱,长而柔的黑发无风自起,遮住了青玉般透明的双眼。

    “庆王?让他和奎皇去吧,本皇累了。”凌皇头也不抬一下,举着杯子的手耷拉在青衣上,几滴茶水滴下沾湿一块华丽衣裳却无人在意,过了一会儿竟蒸发干净了,来得无影去得也无踪。

    “辰微君,竟然来了,就别遮遮挡挡。来陪本皇说说话吧。”

    等凌霜楼所有护卫都被支走,楼后帘帐后一道身影若隐若现,清风不请自来,绕着那人挥之不去。

    “多谢凌皇承蒙,微臣还是不便出面,只是来通报一事……”

    “微臣?寒轻哥,你不是说过‘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陪着我的吗’?”池玖熙抖搂了一下宽大的服饰,这些虚假华丽的家伙们就像一条条锁链禁锢着他的一举一动,好不自在。没走几步,就着实再懒拖着这长袍。依靠楼后凭栏,举着空杯接着说:“太阳太烈也未必是好事,这几年本皇疏远你们翼族,也是情非得已,辰微君还是不明白本皇的意思吗?”

    “不敢。”帘后人半拜,一缕烟过后才直起身,“童言无忌,请凌皇原谅。”

    “童言,无忌……是因为秋铭许吧……”

    “凌皇,不应提及的事臣劝圣上忘了吧,我的童言,您的童言,足够勾销。”

    这话,不浅不深,就像在悬崖两边架起了一座桥,虽然连接了两边,但这桥,承载不起任何人的重量……

    “说事吧……”

    楼外是一片清塘,池玖熙好不优雅地趴在塘边观鱼,青袖都落于水中,沉重得很,几条金鱼都吓得逃窜开来,过了会又不明方向游了回来。它们在塘中自由自在地游着,也只能在这区区几里方的池塘里游……

    迷雾森林禁地无铭学生经常出入,隔几里远就有通往学院的界碑石,彦之虽早被无铭录了名,但还从未真正露面过。

    彦之走在禁地里,本来和尧怜约好进界石,被一群外校人耽搁,他们一行人恐怕早就进去了,他干脆没有回去。

    禁地里其实挺安静的,简直就是无灵区,连最低级的默灵都不乐意在这里扎根,真不明白为什么要设为禁地。

    难不成因为无铭的初界在这禁地里?

    其实无铭并不是真正意义上建立起来的建筑,而是存在于一个平行的结界空间,这种结界他还不是特别清楚,但他小时候在族里时好像听过一些长老说过“聚灵化域”。

    这是一种造世的阵法,施灵人以自身灵聚集,灵力相互碰撞就会产生一个平行空间,聚集的灵越强大造出来的空间自然会更大,但这对施灵人的灵力损失是很大的,相当于等量代换。

    彦之的强项是布阵,什么阴阳结界,禁术法阵都不在话下,唯独这种阵法他只耳闻从未找到过任何详解,连禁书古籍中都没有记载。

    当初建设阵塔时,他就感觉到无铭边界非常符合这种说法,只要找到这个阵法的阵眼,他想某个秘密就会迎刃而解。

    而这阵眼至今仍是个迷,彦之在校外也探查过几次,偏偏没有发现一点点痕迹。

    禁地是他今天误打误撞进入的,一般他可不喜欢凑个打架的热闹,除了……那个每次都想要偷他珍宝扇子的雷电小子!

    话说,他也应该快回来了。唉,未来又将是不能安静的一天天。彦之一想到自己的未来,真想躲起来一辈子不出来。

    彦之还在继续向着迷雾森林的更深处去,不知不觉身边的雾浓了不少,可见度只有周围一米不到。耳朵一颤,彦之似乎扑捉到一些动静,飞快往回退,但为时已晚,雾气好像长出了脚一直跟着它,不肯消退。

    这禁地无灵,无法起风,更不能驱灵。完全就封闭了彦之的灵力。彦之优雅地站定,谈定与雾气面对面,手中的黑菱羽扇早已收入掌中,眼睛里是恍然大悟地清醒——无灵区就相当于不用布阵也能压制住任何灵物的能力,进来这里,任何人就是一个普通的常灵。

    他妩媚一笑,狐狸耳朵和尾巴都露了出来。

    “幸好月主席长平时只训练身手,不训练灵力。”

    彦之双眼一闭,灰白雾气忽然间变成幽紫,充溢着牢笼的禁欲气息。雾气无形中聚集,向中心越靠越拢,深不见底的紫雾像黑洞一样吞噬能看见的一切。

    彦之笼罩在紫雾中,逐渐不见身影,地上阴影处出现迅速移动的黑影,如箭一般顺着阴影的轮廓冲出迷雾,紫色的雾化为尾浪跟着黑影离开禁地。

    黑影在禁地界外一棵大槐树下停下来,他太快了,以至于只看得清影子。

    他这只高傲的黑毛狐狸躲在阴影中,迟一步到来的紫气绕着他圆溜溜滚了一圈就散了。

    “还是太慢了,无形有影。”

    话不多说,彦之朝着原先听见的动静走去。在不远处,他斜眼瞥眼又看了一次禁地边界的那棵大槐树,它很平静,平静得连每寸灵力都控制得很好,简直察觉不到一丝。

    他随风而没,随风而现。

    森林里整天都是阴沉沉的,就算太阳驱散所有云层,也漏不进一丝亮光,只是微乎其微的星点,但在黑夜,这些星点足矣。

    彦之在已黑暗的夜空下划出一道紫色星尾,撞上禁地边的一块无铭界碑。四周又恢复寂寥黑暗,无人注意到禁地界外一圈的大愧树树干上浮现点点亮光,仔细瞧去,圆轮星眼闪烁着隐约光芒。

    “雷公子,您这才回来多久,就……就要回去了啊?”

    “天上一日,地上一年。我现在不回,可是要等父亲回来吵一架再走?这就不知道要过多久了。”

    说着,大公子季宇炀雷闪一现就下凡去了,星君慌乱得直叹气,这顽球乘着七彩霞云出生,却像个猴儿蹿翻了整个天府,各位元神都拿他无法,就只当个未开智的童儿,殊不知他二十年头已过,早入长寿。

    就在星君不知如何是好,雷公府大门被外人一掌推开,季鸣踩着震天动地的步伐从前廊归来,府中所有人立刻肃立低头示敬。

    当着父亲的面,季宇炀又一次匆忙下了凡,一句话也没有留下。而且再回来,估计和以往一样,三四天后,相当于他的三四年,才会回来一次,每次回来也只是匆匆一面,无事还好,要是有什么任务根本见不到。

    “大人,这……”

    “无碍,时机还未到,等下一次我亲自和他好好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