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强者的结局

    里面不是他要的东西。

    罗伦佐.萨雷斯关上木盒，感觉天旋地转。是事情败露了，还是出了什么别的岔子？他在漫长的法师生涯中经历了许多风浪，但是这次不一样。契约是绝对的，是诸界中最为绝对的东西。午夜马上就要到了，等待他的将是千万种比死亡更加凄惨的命运。就像一只巨爪抓住胸口来回扭动，冰冷的恐惧从身体最深处涌起，在他的身体里窜来窜去。

    老法师用恶灵般的目光死盯着面前的黑衣人：“东西在哪儿？”

    “我们完全按照您的吩咐完成了任务，我的大人。只有我们能够办得到。”

    山姆.黑斯的语气不卑不亢，他是组织的首领，同时也喜欢亲自经手一些比较有挑战性的一线事务，从未失手过。这个盒子与委托人的要求完全一致。精致的钢栗木盒身，幽蓝的附魔金属边框和盖子中央硕大的菱形红宝石，不可能会搞错。拿到它颇费了一番周折，不过总的来说有惊无险。

    “夜灵在上，那可真是一段美好的时光”。

    “东西在哪儿？？”老法师的声音变得歇斯底里，并且透着一股无法掩饰的绝望。山姆感觉到事情的严重，右手悄悄搭上匕首的握柄，上面的宝石闪闪发光。他深知这些所谓的大法师的罩门，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双腿变成一对压缩的弹簧。

    “东—西—在—哪—里—！！！”这一句显然不是询问。法师的双肩剧烈地颤抖，随着随着最后一字的断喝，一道闪电从他面前不到一尺的空气中激射而出。

    山姆显然低估了对面的老人，这个法术完全没有经过咏唱，也没有任何的准备动作，甚至发动也没有动作。超凡的反射神经在此时发挥不出任何的作用，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闪电便以光速击中了他的前胸。盗贼的身体向后飞行了好几丈，在撞上了入口的大理石横梁之后，冒着青烟摔落地面，便不再动。

    杀掉对方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火山爆发般的懊恼、不甘与愤怒丝毫不能抑制那股冰冷的恐惧。漫长的旅程，长者的矜持，对于此时的罗伦佐都已经化为飞灰。这件事意外地一波三折，现在连最后希望也破灭了。他跪在地上，双肩跳动的更加厉害了，袍子也几乎湿透。突然，他抬起头，用毕生的力量死盯着天花板，眼眶撕裂，口鼻渗出鲜血。

    身后的事物无声无息地弥漫，瞬间便填满了宽阔的石室。随之而来的还有夹杂着剧烈煤渣、硫磺和腐烂气味的滚滚热浪。意外地，石室并没有剧烈震动，而是被一种难以名状的波动笼罩，发出低沉的嗡嗡声。罗伦佐本能地想要转身，但是他做不到，此时空气仿佛已经变成了固体。一阵剧烈的全身抽搐过后，他低下头，从喉管中吐出自己的心脏，用双手托起，高举过头顶，这才被允许转过身来。对方缓缓地拾起这件事物，俯视着法师，如果能把那称之为眼睛的话。

    随着被一团黑雾完全包裹，法师感觉到铺面而来，夹裹着巨大风压的光、热、金属、流淌、蠕动、虚空和永恒。他从喉咙里挤出一阵无与伦比的凄嚎，那声音渐飘渐远，却丝毫没有停下来意思。

    刚刚过去的事情让它感到不快，仅仅是一点点而已。一些特殊的原因，很多那边的事情，它不能够亲力亲为。而那些凡人却总是被自己的贪婪、懒惰、愚钝甚至是运气所累。就拿这件事为例，仆从们总是失败。因果之上似乎包裹着一层迷雾，就连它也无法看透。对于它这样的存在来说，这是惊世骇俗，匪夷所思的！这更激发了它的好奇与渴望。不过无所谓，它并不着急。在它的领域中，就连时间的流速，都要受它的意志左右。

    它凝望着远处漆黑的群山和更加宏伟的怪异建筑，从赤红的天幕上倒垂，鳞次栉比，绵延不绝，直到所有方向的尽头。意志承载着信息穿越无尽的时空与虚无；穿过海洋、山川、河流、繁华与没落的国度；穿过街道、庭院、华丽的厅堂，停在一间古朴典雅的书房中。椅子上的人站起身，似乎期待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