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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金陵金陵

    让谷胜飞差点当场晕倒的是票价。

    此刻,1964年,京都到金陵的硬席票,16.6元,妥妥的学徒工一个月工钱。软席29元,对了,还有,谷胜飞此后一直没搞明白的,卧铺竟然比硬席便宜,卧铺从12.2到13.8元不等。

    包卧34元,另外两项增值服务都是收费三到五块。

    看来,老百姓不穷啊。

    还是坐火车的人都不穷?

    上车前谷胜飞唯一能确定的是:聋老太太不穷。

    聋老太太安排二大爷给买了两张下铺,总共27.6元,谷胜飞心想:“我爸一个月才三十七块五!”

    还是那句话,这个老太太不简单!

    等排队检票的长队越来越短的时候,谷胜飞扶起聋老太太,也跟上队伍往前挪。

    正值酷暑天,候车室里闷热,月台上晒不到太阳的地方倒是凉风习习。

    谷胜飞悠闲地东张西望,这时候的人,穿衣打扮只分男女,不分样式,连颜色都一个样。看人只能看外形,个高的父亲牵着个矮的儿子兴奋地奔跑......

    胖大妈提着重行李吃力地跨着碎步,气喘吁吁......

    白底蓝点连衣裙的修长女人无聊地拨弄着大麻花辫,气质不俗......

    “别看喽,看眼里拔不出来喽!”聋老太太见谷胜飞盯着人家的连衣裙看,打趣道。

    谷胜飞收神,提着老太太进入硬席寝车,就是后世的卧铺了。

    一进车厢先掀起窗户,让凉风吹进来。

    再学着对面铺位的人把中铺放下,下铺就变成了长条硬沙发。

    安顿好老太太,谷胜飞坐在窗前,隔着月台的对面的车道上停着一辆货运厢罐车。漆黑的车身显得孔武有力。

    这时候检票处又放进一群人,他们陆续地奔着月台而来,到了跟前却径直上了货运车。谷胜飞看得目瞪口呆。

    旁边一个中年汉子见谷胜飞好奇,就主动解释说:“第一次见吧?有时候客运车不够用,就临时调货运车来拉。

    一般都是短途,里面能把人闷成神经病,要是长途的话,估计能闷出人命。”

    “不过是真能盛,密密麻麻都是人,数不清。”汉子又补充道。

    谷胜飞望着涌入货运车厢里的人群出神,想得却是别的事情。

    聋老太太自己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却以一副“少见多怪”的神情取笑谷胜飞。

    谷胜飞懒得搭理聋老太太,心中盘算着要想弄到这样的火车皮该联系谁。

    火车开动,沿着谷胜飞的来路,一路向南。

    谷胜飞打听到第13次列车,京都到沪城,全程31小时,到金陵大约25小时,第二天下午三点多到金陵。

    想想后世动辄四五个小时就到的高铁,再看看眼前这吃力爬行的蒸汽式机车头。谷胜飞想到四个字:“苟延残喘”!

    聋老太太上了车又来了精神,几乎拿出“舌战群儒”的风姿与左邻右舍打成一片。

    等大家都没话了,她又来骚扰谷胜飞。一会问暑假作业是什么,一会问最近去哪玩了。谷胜飞说:“老太太,您老就是我押的一趟镖,哪有押镖的跟客镖这么唠嗑的?”

    聋老太太立马进入角色,闭嘴不语。此时火车刚过廊坊。

    到天津时,天还没黑,但谷胜飞已经被火车晃得昏昏欲睡。老太太又捣捣谷胜飞:“唉我说,你小子怎么打从前阵子病了一场,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谷胜飞装睡没有搭老太太的话茬。

    闭着的眼睛也能感觉到光影在眼前划过。

    谷胜飞心说:“谁不想躺平?一开始我也想当废柴,可是咱院这条件,穷成这样,躺不平啊!”

    一夜无话,谷胜飞心里盘算着做点什么,但也毫无头绪。只任由思绪漫飞。

    天亮后再看火车外面,已经一派南方景象了。

    谷胜飞起来灌了一肚子水,抹抹嘴巴。

    一晚上,喝酒的还划着拳,抽烟的就坐在铺位上“享受”,到现在,整个车厢里还都是“人间烟火气”。

    谷胜飞深深地体会到公共场所禁烟的必要性。

    弄得谷胜飞这边食欲全无,闷头睡觉,只想快点结束这趟押镖之旅。

    再看客镖本尊,气定神闲,丝毫未受影响,傻柱给带的热菜凉菜,全院凑的干粮,过了中午饭点,已经所剩无几。

    到了下午,列车停在了一个叫滁县的地方,好长时间不启动。

    谷胜飞趁机下车透透气,此地依山傍水屋舍俨然,虽正值夏日,但恰逢细雨连线,古老的徽派建筑在烟雨中也自有一番风味。

    开车哨吹响,谷胜飞回到车厢,嘴里还念叨着“秀色可餐”。

    列车缓缓启动,看到车站站牌上的滁县两个字,谷胜飞不自觉背诵起“环滁皆山也,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

    “望之蔚然而生秀者,琅琊也......”聋老太太竟然很顺利地接了下一句!

    再次刷新了谷胜飞对老太太的认知。

    只听院里的人说老太太是孤寡老人,年轻的时候为隔(革)命做过贡献。不曾想,八九十的年纪,还能背得了古诗文。

    准确的说,谷胜飞从来没觉得聋老太太会识字。

    谷胜飞探头问道:“老太太,您还上过学呐?”

    “上过,要不是赶上年代不好,兵荒马乱的,我怎么也得读个大学,最次也做个教书先生,也不至于......”聋老太太一脸骄傲却欲言又止。

    谷胜飞好奇心大,紧盯着问“不至于什么”?

    聋老太太自知失言,又开始装聋作哑,“什么?听不见......”

    谷胜飞两番逼问都败下阵来,只觉得老太太有挺多秘密值得探听却又无从下手。

    这时,火车又停了下来。

    老太太看了看窗外,对谷胜飞说:“到江边了,该拆火车上渡轮了。”

    接着又神色复杂地喃喃自语:“马上就要到喽。”

    谷胜飞好奇地望向窗外,才发现自己坐的这趟列车是好几个火车头牵引的,光自己看见的就有三个蒸汽机车头。

    谷胜飞坐在铺位上,感觉到所在的车厢被人拽了一下,一会之后又被人怼了一下。再被拽一下之后,火车缓缓前行。

    谷胜飞透过窗户看见自己慢慢驶上江面,探头看去,原来是上了渡轮。

    看着滚滚长江东逝水,聋老太太感到时光在快速回撤,泪花盈目。

    望着不远处正在修建的南京长江大桥,谷胜飞感到时代在飞速发展,信心勃勃。

    火车一过江,又是一系列的拖拽拼装的操作,经过漫长的等待,“当”的一声,火车东行,晃荡没几分钟,就停在了下关站。

    谷胜飞背着包袱扶着聋老太太,站在月台上,禁不住大喊:“金陵金陵,我来啦!”

    烟烟风雨,幽幽古都!

    几个黑衣人正在朝俩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