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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特罗姆瑟

    林隐猛然向后一挪椅子,瞪大了眼睛看向白霖,又看看墨飒。倒是墨飒显得十分冷静,他向林隐挥了挥手,压低声音说:“老羊你赶紧坐下的,这世界奇妙的很,月妖就月妖嘛有啥了不起的,从古堡出来了你还不信这些啊,世界上有我们这种人,有个白霖不也挺正常的。人白霖又不能吃了你,坐坐坐。”

    墨飒连连挥手示意他坐下,白霖也伸出一根小指头竖在嘴边,“嘘,林隐哥你小声点啦,我们在座三人的身份可不能让别人知道的哦。”林隐这才慌慌坐下,墨飒看了看周围,示意林隐喝完咖啡后一起到一处僻静的地方详谈。此时,林隐拿起咖啡仰头一饮而尽,心满意足地抽起一张纸抹了抹嘴角。

    三人走出咖啡馆,顺势走到海边的沙滩上,早上的浓雾已散,天还是灰蒙蒙的,沙滩上并没有什么人在行走。海浪沙沙拍在海岸上,白霖脱下高跟鞋提在手中,两只小脚亦步亦趋地踩在沙滩上。

    墨飒率先开口:“我们叛天使为什么会存在在这个世界上,我一直想不明白。还有像小白霖她,也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白霖嘟起小嘴,用食指戳了一下墨飒的后腰。

    墨飒一下子弹开,“说我坏话呐?”,“没有的事没有啦,我们说别的说别的。”墨飒脸上堆满了讪笑,白霖假意用手抓起一把沙子像墨飒扬去,墨飒连忙闪到了林隐的身后。

    林隐正在思考刚刚墨飒的问题,他并没有理会白霖和墨飒的打骂,“叛天使的传说人们早已听腻了吧,像那天你在石屋中救下白霖,后来逃出去的壮汉不也没有声张么。”

    白霖一蹦一跳地跟在后面接口:“哦那俩人啊,被我变没啦。”这话说的虽轻,传到林隐和墨飒耳中都不免内心一紧。

    白霖不像是在说谎,变没了是什么意思,大家都很清楚。

    “传说中在几百年前,人类和叛天使曾经数次交锋,最后叛天使一族惨败,以至于被灭族,到现在世界上有多少叛天使,都分布在世界哪里,也不得而知了。”墨飒长叹一口气,“当时叛天使自傲于自己的能力,也没有和人类达成和平协议,导致灭族大祸。”

    白霖又走到林隐身边继续说道:“千百年前,叛天使都曾是七罪神的手下,那时你们的祖先还未脱离七罪神的管辖,流的血都是为了七罪神,后来有一支罪神下的叛天使和人类结盟,一直留存了下来。其余的早已变得似魔而非人,也不和人类生活了。“

    林隐突然灵光一闪,“你刚刚说到七罪神,莫非我们的存在和七罪神有关?”“那就去找七罪神问个究竟。”墨飒眼睛看向海边,嘴里轻轻吐出这句话。

    他顿了顿,说:“其实我一直疑惑,为什么我们叛天使族不能和人类和谐共处,为什么一定要有一族占上风统治另外一族。不管是叛天使也好还是人类也好,在我们不使用能力下,都是一样的。这个世界那么大,我们本该是平等才是。”

    林隐和白霖看着墨飒长叹出一口气,不知所措。“每个种族都有每个种族的优势,为什么就不能大家平等对待呢。”

    “不过其实,七原罪神之所以这几百年来没有掀起和人类的战争,我猜和当时其他几位叛天使的存在有关。”白霖把双手背在后面慢悠悠地接道。

    “怎么,除了七原罪神还有其他的人能镇压住么,刚刚对付那个艾利欧格我都差点变成一个窟窿。”林隐大惊。

    “人家白霖活了多久你活了多久,你也不想想。”墨飒打了个哈哈。白霖侧过头来笑了笑,“我也没有啦,以前我只是一道道月光,只是当时默默看着,我也没能化成人身。”白霖若有所思,“极北冰原上传说住着一位雪女,其实七罪神应该叫六罪神,因为嫉妒牧首利维坦,百年前已死在她的手下。”

    墨飒和林隐身躯一震,停在原地看着白霖。“当时月黑风高,我也看不太清,只是后来看到那头巨鲸利维坦的尸体砸在冰原上,才知道七罪神之一已然陨落。”

    林隐惊得说不出来话,墨飒接口说:“一共六位罪神,那不可能凭那位雪女就能威慑得住吧。”白霖点了点头,“还有一位莫比乌斯科技大师,听说隐居在中国南边的深山里不见人,再有一位我也没怎么听说了,太平洋里某个小岛或者是海底?我也没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人。也许还有其他人,只是更隐秘了。”

    “那其实离我们最近的就是极北的那位冰女了?如果她曾经出手击杀过嫉妒的话,我想她应该能告诉我们为什么六罪神现在毫无动静。”海边微风吹拂,海浪轻轻拍打在沙滩上,原本去完古堡就打算回国的墨飒和林隐不得不多留在挪威度个小长假。

    “对了,”墨飒一拍脑袋,“白霖你既然能够化成人,那其他存活了上千年的七罪神,甚至手下岂不是也能化成人形?”白霖站在海浪中,浅浅的海水没到她皎白的脚腕,细细的沙粒从她雪白的脚掌上滑过,她的眼中露出一丝惊奇,“对,墨先生说的对,确实有这种可能,我们也不得不防备。”

    “来挪威快一周了,除了去趟古堡,也没好好逛逛特罗姆瑟的小镇。这几天去逛逛吧。”定下了接下来的去向后墨飒不禁感到身心轻松,似乎未来的目标已经达成了。

    白霖的眼中闪烁出了喜悦的光芒,她从前一直没有机会像一个女孩子一样逛街,毕竟她不是人类,没有经济来源,而小镇橱窗里挂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哪个女生不喜欢呢。林隐虽说是为了古堡而来,但是他愿意体验各地的风土人情,好不容易来一趟北欧,又怎么能整天奔波于生死事物之间。三人目的各不相同,但是对于逛街一事达成了统一。

    正是工作日上午,又在特罗姆瑟临海边的地方,小街上人并不是很多。天空仍然灰突突的,两列商铺高低错落地参差开张在街上,矮矮的不超过两层高的小房子被漆成砖黄色,棕色,和大红色。有些小吃店的屋檐下随意地摆放着几张铁桌子,偶尔看到零散几个游客在吃着三明治。

    中间的单行车道上并没有因为狭窄而导致堵塞,带着鸭舌帽的老爷爷悠然自在地穿过,行色匆匆的中年人系着古板的领带打着电话,一辆旅游大巴停在小街的尽头,涌出一群叽叽喳喳的游客。白霖轻快的脚步在前蹦跶着,墨飒和林隐在街上东张西望地看风景。

    “哇墨先生看这个!哇好好看。”白霖还没有看见服装店,就一头扎进了一个民风小首饰铺子。她举起一个小耳环,纯银铸成的指头大的一个小雪花状捕梦网下吊着一片银树叶,和一圈小碎珍珠,捕梦网上系着一颗更大的珍珠,一闪一闪在空中眨着眼睛。

    白霖把它举到耳边问:“好看么墨先生?”本就精灵似的白霖再搭配上一个很斯堪的纳维亚风的耳坠,墨飒不禁看得呆了。

    林隐在旁边一推墨飒,“买买买,我们小墨先生最不缺的就是钱。”白霖在旁边听到歪过头来美美一笑,“谢谢啦哈哈哈。”便一蹦一跳地举着小耳坠走向收银台。

    墨飒瞪了一眼林隐,林隐戳破他:“你这不是心里开心的很?”等来墨飒一句,“要不你买单?”

    白霖喜欢小饰品,墨飒和林隐却在出了门后一头扎进隔壁的一家糖果店。糖果店店面并不大,再加上原本店内的几个游客,小小的糖果店已经没了转身的地步。小店的壁橱上摆满了各种大大小小的玻璃罐子,罐子里面是让人眼花目眩的糖果。左边壁橱上摆放着各种巧克力,牛奶巧克力豆,白巧克力豆,酒心巧克力豆,咖啡巧克力条,黑巧克力条,杏仁巧克力条,饼干巧克力条。右边的壁橱则放着各种软糖,粉色的草莓夹心软糖,奶白色的脆皮鲜奶蓝莓软糖,做成小玉米样子的玉米爆浆糖,紫色透明的葡萄口味软糖,酒红色的玫瑰雪花软糖。除了罐装糖果,在柜台上也售卖着散装单个糖果。

    墨飒和林隐简直看花了眼,在小小的糖果店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口中的”excuseme“说得老板都听得耳底起茧。

    左转转右转转,最终在林隐和墨飒买了自己心意的糖果后,墨飒突然看中了放在罐子里盘在一起的一种糖,甘草糖。在墨飒用着不太地道的英语示意老板来条甘草糖后,老板会心一笑地用铁夹子夹出一盘褐色的甘草糖放在纸袋子里递给墨飒。

    此时白霖站在橱窗外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她并非不喜欢糖果,而是看到糖果店里挤来挤去的人心生厌恶,于是她宁愿站在外面玩着墨飒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