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往事不堪回味
吃过早餐后，秦天伦看看离上班的时间还早，把昨晚换下来的衣服洗了，正在阳台上晾晒衣服。
就在这时，他放在客厅茶几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客厅和阳台之间有一道落地玻璃门，隔音效果不错。手机响了好一阵，他都没有听到。
正在厨房中搞卫生的黄璐听到后，连忙走出来，拿起手机想给秦天伦送过去，却看到手机屏上显示出来的来电者是“那个人”。
黄璐微微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这个电话是秦天伦的父亲秦正德打来的。秦天伦对父亲秦正德怀有很深的怨意，手机中虽然贮存着他的号码，但标注却是“那个人”。
秦天伦隔着落地门的玻璃，看到妈妈捧着自己的手机发呆，就推门进来，听到手机还在响个不停，问：“妈，谁打来的电话？怎么不帮我接听一下。”
黄璐稍稍犹豫了一下，把手机递到秦天伦的手中，小心翼翼地说：“是你爸打来的。”
秦天伦也不说话，拿过手机，甚至连看都不看一下，就掐断了。
“小天，你这是干什么啊？他打你电话，肯定有事要找你。”
秦天伦冷冷地说：“他的事和我有关吗？妈，你不要理会他，他和我们早已没有任何的关系。”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爸爸，你听一下他的电话也是应该的。”
手机又响了起来，秦天伦拿起来一看，屏显还是“那个人”。烦恼地说：“还没完没了了！”又要掐断电话，黄璐连忙抢了过去，并按下了接听键。
“妈，你别理他，你就是心太软，才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黄璐不理会秦天伦，拿着他的手机，走到阳台上接听电话。接通后才发现，电话不是秦正德本人打来的，而是人民医院的医护人员打来的。
原来几天前，秦正德在饭店里吃饭时突发脑中风，被送进了市人民医院抢救；人是救回来了，但还不能说话。医护人员找不到他家属，就打开他的手机通信录，发现有贮存为“儿子”的电话号码，就打了过来。
黄璐是市中医院的护士，懂得脑中风的病人在住院期间，必须有家人陪护。挂了电话后，对秦天伦说：“小天，你爸爸生病住院，需要有人陪护，你等一下去看看他吧。”
“我才不去呢，妈，你也别去，当初我们需要他时，他头也不回，现在需要人照顾了，就想到我们了啊！”
“可他毕竟是你的爸爸啊，虽然不称职，却从没拖欠过你的抚养费……”
“做爸爸的难道只要出些钱，就算是尽到了做爸爸的责任了吗？那我是不是也只要给他一些钱，也就算是尽到了做儿子的责任？反正我已经在实习了，有一些工资，全给他好了！”
“可是他现在躺在病床上，生活不能自理……”
“他抛弃我们的时候，我才9岁，我能独立生活了吗？妈，难道你忘了吗，那天晚上，我死死地拽着他的衣服，苦苦地求他不要走，他还是走得那么决绝，既然已经走了，又何必再来找我们！”一说起往事，秦天伦的心头就涌起无限的恨意。
他还清楚地记得，在他9岁那年的一天夜里，他已经上床睡觉了。睡到半夜，被他妈妈的哭声惊醒。连忙起床，打开房门一看，只见客厅上灯火通明。他爸爸秦正德拉着一个行李箱就要出门，他妈妈黄璐蹲在沙发旁，靠在沙发上痛哭。
他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冲到他妈妈的跟前，怯怯地叫了声：“妈妈——”
黄璐却像看到救星似的，反过身来拉着他的手，哭着说：“小天，你爸爸要离开我们了，你快去求他不走，他要是走了，你就再也没有爸爸了……”
在此之前，他曾经听到过爸爸和妈妈谈论过离婚的事，他妈妈总是不答应，谈到最后，最是他妈妈痛哭，他爸爸发怒。
当时，他虽然还小，班上已经有同学的爸妈离了婚，所以他知道离婚意味着什么。
他快步冲到秦正德的身旁，死死地拽住他爸爸的手，叫着：“爸爸，你不要小天了吗？爸爸，不要离开我们……”
在那一刹那，秦正德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俯下身来轻轻搂着他，说：“小天，爸爸没有不要你，只是爸爸要暂时离开你们，去……去别的地方生活，但爸爸会经常来看你的。”
“爸爸你不要离开我们，爸爸……”
秦正德怕自己再呆下去，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会丧失在儿子的声声呼唤中，狠下心来，说：“小天，你要好好听妈妈的话，爸爸要走了。”用力甩开他的小手，拉着行李箱，快步冲到门口。
秦天伦哭了起来，冲到门口拼命地想拉着秦正德的行李箱，哭着喊道：“爸爸你不要走，爸爸，不要离开我们——”
秦正德已经不敢再回头，说了声：“小天，爸爸对不起你！”拉着行李箱大步奔下楼去。
秦天伦放声大哭，用尽全身的力气，叫着：“爸爸回来，爸爸回来！”哭喊声在整幢住宅楼中久久回荡……
往事历历，虽然都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可是，秦天伦那一夜绝望的哭叫声，依然清晰地回响在黄璐的耳边。她知道，秦正德绝然离去的背影，就像一把无情的离别刀，已经在秦天伦的心头留下了深深的伤口，不管岁月如何变迁，都无法弥合。
这道伤口也成了秦天伦心头永远的痛。只要这道伤口还在，他永远都不会原谅秦正德。
黄璐长长地叹了口气，一时无言以对。
秦天伦担心自己的语气太重，怕妈妈难过，走过去轻轻地搂着黄璐的肩膀，说：“妈，我们相依为命十多年，现在我长大了，我会照顾好你的，别的人我顾不上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都去上班吧。”
黄璐知道自己说服不了秦天伦，点头说：“好，小天，上班去吧。”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秦天伦忙过去开门，见门外站着张达明，开心地说：“达叔，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吧！”
张达明扬起手中拎着的两份早餐，说：“我早上送客人经过天桥下的阿嫂馄饨店，买了你们最爱吃的南瓜馄饨，快来吃吧，一人一份。”
“好啊、好啊！”秦天伦开心地从张达明的手中接过南瓜馄饨，打开包装袋，用手抓起一个馄饨就往嘴里塞。
黄璐笑着说：“不是已经吃过早点了吗？还吃得下啊！”
秦天伦大口吃着馄饨，不住地点头说：“吃得下的，好吃好吃！达叔对我真好，我要上班去了，妈再见，达叔再见。”拎着馄饨就走。
黄璐连忙说：“你开电瓶车的，路上就不要吃了，等到单位再吃吧。”
“好的，我知道了，妈你放心吧！”秦天伦已经冲下了楼梯。
张达明笑着对黄璐说：“小天这孩子，我越看越喜欢。对了，你也该去上班了，我送你过去，你在车上也可以把馄饨吃了。”
黄璐笑了笑，说：“我要是吃胖了，你负责。”
张达明却发现黄璐笑得有点勉强，好像有什么心事。问：“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
黄璐的心中还在想着秦正德的事，但她不想张达明知道，笑笑说：“没什么，我就是想到小天长大了，可是……我这个做妈的没什么能力，没能给他更好一点的生活，将来他要结婚时，我家的这套老房子不知能不能将就？”
“前几天我就对小天说了，让他有空时去看看雨辰，要是这两个孩子能走到一起就好了，这可是我最大的心愿啊；如果真能成，我的那套房子给他们住，我和你住在你家的老房子，将来他们要是想再买新的，也许我们还可以出份力。”
黄璐知道这是张达明一直以来的心愿，不过，她也喜欢张雨辰，连连点头，说：“这样当然是最好，就看孩子们有没有缘分。”
就在这时，他放在客厅茶几上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客厅和阳台之间有一道落地玻璃门，隔音效果不错。手机响了好一阵，他都没有听到。
正在厨房中搞卫生的黄璐听到后，连忙走出来，拿起手机想给秦天伦送过去，却看到手机屏上显示出来的来电者是“那个人”。
黄璐微微愣了一下，马上明白，这个电话是秦天伦的父亲秦正德打来的。秦天伦对父亲秦正德怀有很深的怨意，手机中虽然贮存着他的号码，但标注却是“那个人”。
秦天伦隔着落地门的玻璃，看到妈妈捧着自己的手机发呆，就推门进来，听到手机还在响个不停，问：“妈，谁打来的电话？怎么不帮我接听一下。”
黄璐稍稍犹豫了一下，把手机递到秦天伦的手中，小心翼翼地说：“是你爸打来的。”
秦天伦也不说话，拿过手机，甚至连看都不看一下，就掐断了。
“小天，你这是干什么啊？他打你电话，肯定有事要找你。”
秦天伦冷冷地说：“他的事和我有关吗？妈，你不要理会他，他和我们早已没有任何的关系。”
“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爸爸，你听一下他的电话也是应该的。”
手机又响了起来，秦天伦拿起来一看，屏显还是“那个人”。烦恼地说：“还没完没了了！”又要掐断电话，黄璐连忙抢了过去，并按下了接听键。
“妈，你别理他，你就是心太软，才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黄璐不理会秦天伦，拿着他的手机，走到阳台上接听电话。接通后才发现，电话不是秦正德本人打来的，而是人民医院的医护人员打来的。
原来几天前，秦正德在饭店里吃饭时突发脑中风，被送进了市人民医院抢救；人是救回来了，但还不能说话。医护人员找不到他家属，就打开他的手机通信录，发现有贮存为“儿子”的电话号码，就打了过来。
黄璐是市中医院的护士，懂得脑中风的病人在住院期间，必须有家人陪护。挂了电话后，对秦天伦说：“小天，你爸爸生病住院，需要有人陪护，你等一下去看看他吧。”
“我才不去呢，妈，你也别去，当初我们需要他时，他头也不回，现在需要人照顾了，就想到我们了啊！”
“可他毕竟是你的爸爸啊，虽然不称职，却从没拖欠过你的抚养费……”
“做爸爸的难道只要出些钱，就算是尽到了做爸爸的责任了吗？那我是不是也只要给他一些钱，也就算是尽到了做儿子的责任？反正我已经在实习了，有一些工资，全给他好了！”
“可是他现在躺在病床上，生活不能自理……”
“他抛弃我们的时候，我才9岁，我能独立生活了吗？妈，难道你忘了吗，那天晚上，我死死地拽着他的衣服，苦苦地求他不要走，他还是走得那么决绝，既然已经走了，又何必再来找我们！”一说起往事，秦天伦的心头就涌起无限的恨意。
他还清楚地记得，在他9岁那年的一天夜里，他已经上床睡觉了。睡到半夜，被他妈妈的哭声惊醒。连忙起床，打开房门一看，只见客厅上灯火通明。他爸爸秦正德拉着一个行李箱就要出门，他妈妈黄璐蹲在沙发旁，靠在沙发上痛哭。
他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冲到他妈妈的跟前，怯怯地叫了声：“妈妈——”
黄璐却像看到救星似的，反过身来拉着他的手，哭着说：“小天，你爸爸要离开我们了，你快去求他不走，他要是走了，你就再也没有爸爸了……”
在此之前，他曾经听到过爸爸和妈妈谈论过离婚的事，他妈妈总是不答应，谈到最后，最是他妈妈痛哭，他爸爸发怒。
当时，他虽然还小，班上已经有同学的爸妈离了婚，所以他知道离婚意味着什么。
他快步冲到秦正德的身旁，死死地拽住他爸爸的手，叫着：“爸爸，你不要小天了吗？爸爸，不要离开我们……”
在那一刹那，秦正德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俯下身来轻轻搂着他，说：“小天，爸爸没有不要你，只是爸爸要暂时离开你们，去……去别的地方生活，但爸爸会经常来看你的。”
“爸爸你不要离开我们，爸爸……”
秦正德怕自己再呆下去，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会丧失在儿子的声声呼唤中，狠下心来，说：“小天，你要好好听妈妈的话，爸爸要走了。”用力甩开他的小手，拉着行李箱，快步冲到门口。
秦天伦哭了起来，冲到门口拼命地想拉着秦正德的行李箱，哭着喊道：“爸爸你不要走，爸爸，不要离开我们——”
秦正德已经不敢再回头，说了声：“小天，爸爸对不起你！”拉着行李箱大步奔下楼去。
秦天伦放声大哭，用尽全身的力气，叫着：“爸爸回来，爸爸回来！”哭喊声在整幢住宅楼中久久回荡……
往事历历，虽然都已经过去了十多年，可是，秦天伦那一夜绝望的哭叫声，依然清晰地回响在黄璐的耳边。她知道，秦正德绝然离去的背影，就像一把无情的离别刀，已经在秦天伦的心头留下了深深的伤口，不管岁月如何变迁，都无法弥合。
这道伤口也成了秦天伦心头永远的痛。只要这道伤口还在，他永远都不会原谅秦正德。
黄璐长长地叹了口气，一时无言以对。
秦天伦担心自己的语气太重，怕妈妈难过，走过去轻轻地搂着黄璐的肩膀，说：“妈，我们相依为命十多年，现在我长大了，我会照顾好你的，别的人我顾不上了；好了，时间不早了，我们都去上班吧。”
黄璐知道自己说服不了秦天伦，点头说：“好，小天，上班去吧。”
正在这时，门铃响了，秦天伦忙过去开门，见门外站着张达明，开心地说：“达叔，你怎么来了？快进来吧！”
张达明扬起手中拎着的两份早餐，说：“我早上送客人经过天桥下的阿嫂馄饨店，买了你们最爱吃的南瓜馄饨，快来吃吧，一人一份。”
“好啊、好啊！”秦天伦开心地从张达明的手中接过南瓜馄饨，打开包装袋，用手抓起一个馄饨就往嘴里塞。
黄璐笑着说：“不是已经吃过早点了吗？还吃得下啊！”
秦天伦大口吃着馄饨，不住地点头说：“吃得下的，好吃好吃！达叔对我真好，我要上班去了，妈再见，达叔再见。”拎着馄饨就走。
黄璐连忙说：“你开电瓶车的，路上就不要吃了，等到单位再吃吧。”
“好的，我知道了，妈你放心吧！”秦天伦已经冲下了楼梯。
张达明笑着对黄璐说：“小天这孩子，我越看越喜欢。对了，你也该去上班了，我送你过去，你在车上也可以把馄饨吃了。”
黄璐笑了笑，说：“我要是吃胖了，你负责。”
张达明却发现黄璐笑得有点勉强，好像有什么心事。问：“怎么了？你有什么事吗？”
黄璐的心中还在想着秦正德的事，但她不想张达明知道，笑笑说：“没什么，我就是想到小天长大了，可是……我这个做妈的没什么能力，没能给他更好一点的生活，将来他要结婚时，我家的这套老房子不知能不能将就？”
“前几天我就对小天说了，让他有空时去看看雨辰，要是这两个孩子能走到一起就好了，这可是我最大的心愿啊；如果真能成，我的那套房子给他们住，我和你住在你家的老房子，将来他们要是想再买新的，也许我们还可以出份力。”
黄璐知道这是张达明一直以来的心愿，不过，她也喜欢张雨辰，连连点头，说：“这样当然是最好，就看孩子们有没有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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