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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下聘

    赤练帮大门之外。

    此刻,有着数十名参加武试之人的亲属焦急等候。

    齐芷也来了,今日是弟弟的大日子,她向掌柜告假,提前了一个时辰下工。

    看见齐芷,楚怜神色有些不自然。

    两人是手帕交,她年长齐芷两岁,一直称她为妹妹。

    但她和齐谐发生了那种事情,所以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齐芷。

    想起齐谐,楚怜又是一阵惋惜。

    纯阳之身已破,他此生休想在纯阳引气诀上有所建树,而以他现在的年纪,再转修其它基础引气诀已是来不及了。

    想到这儿,她主动迎上齐芷,对着她笑道:

    “齐芷……妹妹,此次无论是景然通过武试,还是齐小弟通过武试,还望我们两家不要伤了和气,以后互通有无,相互关照。”

    “本来就该这样。”

    齐芷也笑着回应,“怜姐姐,如果小弟通过了武试,到时还请你们二人来我家吃酒。当然,要是你家夫君胜出,我们也会去你家道喜的。”

    这时,人群一阵骚动。

    “出来了!出来了!”

    “他们出来了!”

    齐芷和楚怜连忙向着赤练帮门口看去。

    参加武试之人络绎出现。

    不一会儿,她们瞧见了想见之人的身影。

    齐谐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地走出大门,待看到在人群中等候的齐芷时,脸上现出一丝惊喜。

    而白景然则捂着腹部,面色苍白,失魂落魄地落在最后面。

    “小弟,你没事吧?”

    齐芷迫不及待地迎上去,在齐谐周身摸索着。

    齐谐向她比了个OK的姿势,那意思是:搞定!

    虽不解这手势的意思,但见弟弟的神色,齐芷便知道他是通过了武试,心中也很为他高兴。

    “走,咱们回家!”

    两人正要离去,却突然听见一声惊呼。

    “相公,相公你怎么了?”

    白景然无论身体还是心志,都受到了强烈打击,方才在赤练帮内不过强撑着一口气,此刻一切终了,终于再也撑不住,整个人昏厥过去。

    ……

    当晚,齐谐履行和姐姐的诺言,要同她一起去桂花楼吃醋鱼。

    “去隔壁,把你白大哥和怜嫂子也叫上。”齐芷道。

    “这……不太好吧?”齐谐面色古怪。

    齐芷瞪了他一眼,“我和你怜姐姐都说好了,无论今天武试的结果如何,两家都万不可伤了和气。

    咱们若是不请他们,人家还以为我们一朝得势便忘本了呢!”

    “……”齐谐不好再劝,只能眼睁睁看着姐姐敲响了隔壁的屋门。

    没多久,姐姐便一个人回来了,有些奇怪地道:

    “奇怪,怎么我一说要请他们吃饭,白景然又突然昏过去了?”

    齐谐翻了个白眼,心道:人家赔了夫人又折兵,姐姐你这时候上门请客,不是往人家伤口上撒盐吗,人家不被气昏过去才怪呢!

    “总感觉不对劲,怜姐姐的表情也很古怪。”

    说着,齐芷突然狐疑地看了齐谐一眼,“小弟,你们三个之间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呃……”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在某些方面还真是准,齐谐一阵无言,打了个哈哈。

    “还能有什么事,不过输了武试,所以他心情不好……既然他们不愿一起去,那就咱们两个去吧!”

    ……

    桂花楼,青元城四大酒楼之一,往来皆富贵,招待无白丁。

    如果不是齐谐修练还剩下五两银子——呃,现在是四两了,刚才在和白景然战斗时氪了一两银子——想请姐姐吃饭,估计还得等到赤练帮发月俸。

    “就这么点份量,竟然要三百文钱!”齐芷暗暗咋舌。

    两人就点了两个菜,一份醋鱼,一个炒土豆丝。

    但价格都能顶她一月工钱了。

    她无法想象,是什么人能不时在这里吃饭。

    “姐,快吃吧!”齐谐夹了一筷子醋鱼,喂到齐芷嘴边。

    “唔……好好吃!”齐芷尝过之后,眼神猛地绽放光彩。

    鱼肉鲜嫩细滑,入口即化,桂花楼秘制的醋汁醇香浓厚,与鱼肉的鲜味调和的恰到好处,齐芷这辈子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她的反应有些大,引来阵阵侧目。

    齐芷连忙缩了缩脖子,朝着对面的齐谐吐了吐舌头。

    “姐姐这样,是不是显得太没见过世面了啊?”

    “没事,咱们吃咱们的,关他们什么事?”齐谐安慰道。

    “嗯!”齐芷点点头,给齐谐夹了一筷子鱼肉,“小弟,你也快吃,很好吃的。”

    齐谐尝后,微微点了点头。

    确实不错。

    凭心而论,无论是鱼肉的新鲜程度,还是调味和烹调手法,这道醋鱼比之现代都差之远矣。但却不知为何却让不爱吃鱼的齐谐食指大动。

    “大概是这些日子吃的太差了,不是萝卜就是青菜……”齐谐心想。

    “不!可!!能!!!”

    正在姐弟俩埋头用餐之时,二楼的某间包厢忽然传来女子坚定的大吼声。

    “一个连十两银子都拿不起的家庭,我是不会嫁过去的!要嫁你嫁!”

    与此同时,一名女子怒气冲冲地从包厢中冲出。

    这是一位二十七、八岁的女子,模样还算周正,只是嘴唇极薄,显出几分刻薄之感。

    再加上她神情凌厉,语气泼辣,给人一种不好打交道的感觉。

    “小妹!你先不要激动!”

    接着,包厢内走出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温声安慰:

    “这件事情哥哥会替你想办法!”

    中年男人朝着楼内看热闹的众人拱了拱手。

    “小妹无礼,让大家见笑了。今天诸位这顿皆由在下买单,还请诸位出门之后,莫要将今天的事情说出去。”

    说着,中年男人将泼辣女子揽回了包厢之中。

    “那是王家那位吧?”

    “这般娇纵的性子,除了她还能有谁?”

    “瞧她刚才那话,是要嫁出去了?啧啧,是哪家的冤种?”

    桂花楼内没人差这一顿晚餐,反而纷纷热情地八卦起来。

    齐谐和齐芷对视一眼,旋即不约而同的“噗哧”一声笑了起来。

    他们只是觉得这场闹剧有些好笑,倒没有八卦的心思。

    毕竟王家作为青元城大族,盘踞内城百年,其底蕴比之赤练帮这等新晋帮派还要深厚上几分,与他们并非同一个世界的人,想来以后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让齐谐万万没想到的是,他马上就和王家有了交集。

    三天后。

    齐谐家正在摆席,宴请长乐街相熟的邻里街坊。

    “齐家小子,出息了啊!”

    “入了赤练帮,好日子就不远喽!”

    “以后要好好待你姐姐,她把你拉扯大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席上并无什么好菜,荤食只每桌一只四十文钱的烤鸭,却宾主尽欢。

    正热闹间,忽闻一阵吹锣打鼓之声传来。

    众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向外看去。

    有几个好奇地跑出门去看热闹。

    只见一支十几二十人组成的小队,人人抬着一个大箱子,披红挂彩,敲锣打鼓而来,在齐谐家门前停下。

    为首是一个国字脸的中年,同样在衣服上挂着红绸。

    齐谐出门,打眼一瞧,这国字脸中年人,赫然是那天他在桂花楼看见的那个请全楼吃饭的中年人。

    中年人朝着在场众人拱拱手,朗声道:

    “请问齐芷齐小姐住这儿吗?

    在下内城王家王鼎钟,是来向她下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