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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流水高山明雅意,此生不困无知己。

    (题:友人)

    “与君初相识,犹似故人归。

    长影不堪别,流霞扣月扉。”

    两人餐后,李长剑与王振麟如多年老友般逛起了成都的名胜古迹。

    武侯的庙祀依旧香火鼎盛。杜子美的草堂里还是饱含着家国情怀。薛涛的红楼上撰满了一篇又一篇情深意切的红笺。以及曾经后蜀那宏大奢侈的凌霄宝殿只剩下一段段荒凉的残垣断壁,任由荒草埋没。

    贯穿成都的锦江默默得见证着蜀地从古至今的兴亡交替,默默将所有记忆承载,好的、坏的、辉煌的、难堪的等等不一而足,再缓缓的倾诉给两岸的百姓潺流至今。

    天地有灵,山水有根。

    李长剑介绍起成都名胜也是格外卖力,期间引经据典,诗词信手拈来,也算是报答王振麟对他所讲的见闻种种。

    不觉间日渐西沉,此时两人已经落座在一所舞谢楼台上层的厢房内,厢房很大,内有熏香缭绕,酒香满盈,檀木桌,柘木床,瓷壶玉杯,锦绸纱锻,浅绿的床帘绣着双蛇交绕,大红的被子印有鸳鸯戏水,洁白的墙壁上挂着周邦彦的少年游。

    “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低声问:向谁行宿?城上已三更。马滑霜浓,不如休去,直是少人行!”

    细听中伴有若隐若现的悠悠琴声让此间增添了几分缥缈的美,名画雅雕,绿树芳花,宛若天间。

    如此上等的厢房,李长剑有些坐立不安,因为下面便是娇莺旁腻之地,红袖添香之居。

    之初,李长剑重来没有像要来过要来这风流地,反而是王振麟言之凿凿的说,曾听闻成都有家上好的酒楼,想要去上一次。本就打算尽东家之宜的李长剑也没多想,立刻应了下来。

    当两人准备进入了名为“玉香阁”的阁楼时,还未发现异状。因为这阁楼外景淡雅清丽,绕水连荫,红砖绿瓦,颇为文质。李长剑虽然在成都呆了二十年,但从没去过风月之地,如何懂得这些门道。李长剑当时心中还纳闷成都什么时候有这等高雅的酒楼。

    可是等进来了立刻发现了不对劲,眼见楼内温玉添双,莺语香软,顿时反应过来这地方不太妙,转身想退走。只可惜被王振麟连推带拉的给夹进了包房,偏偏李长剑还不敢挣扎,实在是因为他的名气在成都太大了,认识他的人是在太多,生怕推搡期间被人认出。那就坏了,风月场所本就容易生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谣言地方,自己的名声毁了不谈,就凭赵幼艾那眼里不揉沙子的性格,若是知道他来风月场所。肯定要来兴师问罪的,那时候就真的头疼。

    当下,只好低头耸肩,用衣袖遮住脸面,磕磕绊绊的上了楼,庆幸的是,没有人认出他来,让李长剑长舒一口气。

    王振麟看着李长剑这惶惶不安的模样顿时乐了,打趣道“李兄如此年轻有为,面胜潘安,才比子建,来这里岂不如鱼得水?怎么能露出如此难堪不安的表情呢?怎么难道是第一次来不成。”

    李长剑有些不是心思,但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这种地方的确是公子们的通常聚会闲聊的地方,只是他自己从来不来罢了,讪讪道“恩,的确是第一次来,王兄说这家是成都府内最好的酒楼便是这家,我着实是没有想到。”

    王振麟笑道“我这也是道听途说的。”

    又四顾打探了眼说道“若说这家酒楼是成都府内最好的酒楼,我看现在还不够,应该再配上几名秀色可餐的少女在旁添酒唱词,方可谓成都一冠,李兄觉得呢?

    李长剑连忙道不可,见李长剑有些抗拒这种话题,王振麟也就没深说,直接唤侍女上酒食。

    李长剑有些拘谨,毕竟第一次来顾忌颇多,反倒是王振麟面如常色,谈笑依旧,想必也是经常光顾的风流公子。

    王振麟见李长剑还是一副如临大敌的表情,便主动挑起话头,活络气氛。

    李长剑也不是什么刻板之人,虽然有些不适应,但还是强打起精神,接过话头聊了起来,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从圣人经典到百子诸家,从根骨武学到天赋神通,最后从尧舜贤君聊到当今治下,伴着酒劲两人聊了很多,高山流水,交印契心。

    李长剑平时注学勤武,又是少言讷语的性子,除了师妹很少与同辈有交际,再加上宗门是以武学为主,文章经典并非门内所擅长,使得李长剑若是真想谈些什么,也不知道跟谁谈。今天真是说的兴起,恨不得把憋了二十年的话都一吐为快。

    不觉间,两人喝的都有些微醺,

    李长剑感慨道“以往只从书本上看的也不觉真切,如今听了王兄甄言,所学颇多,亏我之前还总自认读书繁渊广博。读了些许经典便自负恣狂,写了几首诗词便意满矜傲。如今看来,真是可笑自不量,

    “鲁叟谈五经,白发死章句。问以经济策,茫如坠烟雾”,我看我还不如仙人所说的鲁叟呢,以后怕我是再也不敢对外声称自己读过书了。”

    又诚恳地看着王振麟道“只恨不早遇王兄,白白虚度了如此年月。”

    王振麟笑道“李兄妄自菲薄了,在下能与李兄相谈,究竟谁学到的更多,还真就说不定的呢,这并不是我谬言,在下旅途几载余,如李兄这般英雄人物,也仅君一人耳。还有我真的就比李兄多走了些路罢了,不值一提,还是不要再抬举我了。以李兄之能,只要愿意,早晚都会看过,不才只是恰好顺路,提前看些罢了。”

    李长剑摇摇头道“圣人谓,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若只是多做些路,便能有所得,那奔波的行商,劳苦的驿卒岂不是人人都成了大家了?”

    王振麟皱着眉道“唔。非也非也,此事说容易也容易,说不容易也不容易,古之道不同于今之道,皆因变化矣。就像李兄所说,的确不能靠履途长短来判定一个人是否为能,还要有学与思从中调和,可是这句话,现如今怕是多有不妥。

    李长剑诧异道:“哦?敢问王兄有何高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