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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五 三国杀

    六十五三国杀

    林玄带着紫燕一众人,呼呼啦啦涌进了刺史府。

    那管家一看林玄人多势众面带温怒之色,知道对方来者不善。也不敢阻拦,自己跑到后院去了。

    朱刺史从书房里蹦出来,喊叫着,“干什么是吵吵闹闹的?”打眼一看,原来是林玄。皱起眉头,一脸不悦,“林公子,有什么事咱好好商量,你这是何意?”

    林玄站在众人之首,仰头看着站在台阶上俯视他们的朱正分,朗声说道,“朱刺史,我去接林正吟出狱,枝江县令不放人,请问这事你知不知道?”

    “我也刚知道。”

    “既然已经知道,那请问朱刺史,接下来我该怎么办?”

    朱正分黑着脸,动了动嘴唇,看着他们没有说话。

    林玄说,“请问朱刺史还有没有其他办法?林正吟已经被关了三天,她有冤屈在身,就这么关着,不合适吧?”

    “这可是凶杀案,你以为就那么好翻案吗?”朱正分冷着脸说道。

    “给上面怎么报还不是你朱刺史一句话的事情,你是我们荆州一把手,总不能老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吧。”林玄心里着实生气,说话不留一点颜面。

    朱刺史知道,林玄这是在映射他和袁司马的关系,忽然恼羞成怒,吼道,“放肆,你一介草民,竟敢对本官如此说话。”

    “我只是以实相告,您这刺史当的憋屈。”林玄瞪着他说。

    朱刺史最反感的事情,就是别人讨论他们朱家和袁家的从属关系。林玄竟然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叫了出来。他的脸从脖颈一直红到了额头,一脸怒气盯着林玄。

    林玄才不怕他。

    既然袁氏是荆州老大,那我再怎么得罪你朱正分,这叫袁司马不给你撑腰,你能奈我如何?

    此时,管家已经召集了一帮人,站在了刺史身后。只等刺史一声令下,便将他们尽数捉拿。

    朱刺史与林玄对视许久。

    看着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他摸不清此人到底有什么背景,竟敢如此嚣张?一时也不敢对林玄动武。

    林玄喊道,“朱刺史,你说个办法呀,你可是一州之长。”

    “还知道我是一州之长?”

    “我就问你,这事到底能不能办成?”

    朱刺史咬着牙说,“你这是在逼迫我吗?”

    林玄见他句句避重就轻,不提林正吟的事,便已经摸清了他的斤两,此人成事不足。看着他说道,“逼迫你又如何?你收钱不办事,把钱退给我。”

    一听林玄说的这么直接,朱刺史的老脸也有些发烫,侧过身说道,“哪有这种道理?”

    “这就好比一桩买卖,买卖不成,你就得把钱退给我。就是这么简单一个道理,朱刺史,不懂吗?不懂我教你啊。”

    “我堂堂一州刺史,还不需要你一个小孩子来教?”朱刺史已经恼羞成怒,转身看向他们,你们赶紧走,不要在我府上胡闹。否则我派人抓了你们,通通下狱。

    林玄看了看总管身后手持棍棒的一帮人,心里一点不怵,说道,“你要敢动手,我就让你身败名裂。赶紧把钱还我,我们好聚好散,没必要闹得尽人皆知吧。我的脸不值钱,朱刺史的面子怕是挂不住。”

    “哈哈哈,笑话,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能把钱还你了?不要这么幼稚。”

    没想到这个人如此不讲江湖规矩。林玄愤怒至极,黑着脸说,“你既然这样,那就莫怪我不讲道义。”

    “又威胁我,哈哈哈哈。”朱正分仰头大笑道,“我好怕,我都快吓死了。”

    林玄看着这个油盐不进的朱刺史,一时竟也没了办法。我以为我脸皮够厚了,没想到,朱正分的脸简直就是一个防弹衣。果然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紫嫣轻声说,“朱刺史,我们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哈哈,你闹啊,你尽管闹。”

    “那你可不要怪我。”林玄转身,对自己带来的工匠说道,“走,上街。”

    几人呼啦啦出门,在林玄的带领下,直奔荆州城最繁华的街道。

    林玄在那人多的地方,找到一个高处,双手叉腰,高声吆喝了几声,说道:“各位父老乡亲,听我林玄一言,今天我要讲的是锦州刺史朱正分。”

    一个开场白说完,街上已经聚集了好些人,纷纷伸长脖子看热闹。

    “刺史朱正分,收礼不办人事,枉为一州之长,忘恩负义,势利小人……”

    街上的人越来越多,表情复杂地听着他的故事。

    林林玄越说越激动,现场还朗诵的一首诗。

    “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

    眼晴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

    众人不敢明着拍手叫好,却都拉着自己相熟的人过来一起捧场。

    不多时,这个路口的交通彻底瘫痪。

    刺史府管家匆忙回报朱刺史,急匆匆说道,“那狂妄小儿林玄,在钟楼下给众人说你的坏话,极尽造谣诽谤之能事。”

    “你说什么?”朱刺史一掌拍在桌子上,霍然起身。

    案几上茶杯都跳了起来,翻倒滚落在了地上。

    管家赶紧跑过去,蹲在地上,仔细捡起摔碎的茶杯。

    朱刺史背着手在地上走动了几圈,抖着下巴说,“此子竟然如此嚣张,真以为我不敢抓他吗?我才不管他背后有谁,哪能由着他如此猖狂?”

    “我这就带人去抓了他。”总管站起身说道。

    “林玄妄议朝政,诽谤他人,给他按上这个罪名,打入锦州打牢。”

    林玄站在高台上,唾沫横飞,正说的忘情。忽然看到远处刺史府总管带着一帮人向他冲了过来,其中还有四个身着黑服的衙役。

    看来这个不讲武德的刺史要来硬的了。

    林玄赶忙招呼紫燕,准备撤离。

    他跳下高台,刚要跑路,却被人群中伸出的一只胳膊给拽住了。

    那人靠近林玄,趴在耳边轻声说道,“常长史有请。”

    “常长史?”林玄惊愕道。

    “长史常安道,请你们去他府上。”那人说道。

    林玄眼珠子一转,心想此人颇有威仪,应该是个靠谱的主,或许能帮他出出主意。便跟着那人顺着小路逃离。

    常安道的府邸在一个偏僻的小巷里,既不奢华也不大,看起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大户人家,完全搭不上荆州三把手的身份。

    林玄对常长史的印象又好了几分。

    “林公子好坦魄呀,闹了这么一出好戏,整个荆州城都轰动了。”常长史面带微笑,走了出来。

    林玄三步并作两步迎了上去,躬身下拜,说道,“多谢常长史收留,朱刺史已经派人在缉捕我了。”

    “你也是有能耐,能把朱刺史给逼急,你可知道他的外号叫什么?”常长史笑着说。

    林玄摇摇头。

    “朱大脸啊。”常长史朗声笑了起来。

    “倒也贴切。”

    “此人从来都是以厚脸皮抵挡别人的嘲讽,甚至还以此自命不凡,倒也活的轻松。”

    “拿不要脸当本事的,我还真是头一次见。”林玄一脸怒气,愤愤地说,“我寻思他理亏在先,他不敢拿我怎么样,竟然还真敢动手抓我,就算把自己的脸面当成敝屣,他不怕我告他收受贿赂吗?”

    常长史先让林玄坐下,递过去一杯茶,说道,“想要告他,那就得上建康告御状了。”

    “还得进京?这里就没有巡查御史吗?我就不信没人管得了他。”

    “有是有,不过那些人是位素裹,都是摆设。”

    “这么说还真没人治得了他了?”

    “倒也未必,一物降一物嘛。”

    “谁?”林玄问道。

    常安道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喝了一小口,说道,“你先说说你的事情,看我能不能帮上什么。”

    一听常安道愿意出手相助,林玄自然很是激动。

    林玄将林正吟误杀田金篦,朱刺史收礼不办事的事情,从头到尾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嗯。”常安道沉思者,说道,“如此说来,朱刺史确实过分了。”

    “关键是他还不退钱,我要这钱有急用,实在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提起此事,林玄就一脸怒气。

    常长史思忖片刻,眉头轻轻一挑,说道,“我倒是有个主意。”

    “请长史赐教。”林玄认真看着他说。

    “给林正吟翻案,只能靠袁司马。而要拿捏住朱刺史,也得靠袁司马。所以袁司马才是关键人物。”

    “正是如此,可是我现在没有钱,和袁司马搭不上话。”林玄忽然扭头看向常安道,说道,“莫非常长史愿意为我牵线搭桥?”

    常安道笑着摆手说,“我不是这个意思,一百多万可是个大数目,你愿意送给袁司马,袁司马必然高兴。你先去给他打个空头支票,送礼的事答应下来。再以他的名义回刺史府要钱,这就好办多了。”

    “可我听说他们是一伙的,袁司马能给我撑腰吗?”

    “什么一伙不一伙,利益面前,没有道义。”常安道面容冷峻,看着林玄说道。

    林玄一拍脑门,猛然坐直腰杆,心中豁然开朗。“多谢长史提点,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紫嫣看着常长史,轻轻点头称谢,眼中又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神情。

    “不必多礼,举手之劳。”常长史淡然答道。

    “我这就动身去司马府。”林玄拉着紫燕起身告退。

    常长史又提醒道,“这个主意虽然是我出的,但是还请林公子保密,不要让他们知道,毕竟我们同朝为官。”

    “这个我懂。”林玄笑着说到,“我怎么可能出卖常长史?”

    路上,紫燕侧头问林玄,“你有没有发现什么问题?”

    “你是说常长史主动帮我们吗?我也觉得奇怪,我与他并不熟。”

    “我怀疑,常安道是镇北将军常止的人,常氏袁氏素来不合,从朝堂到地方,他们一直在斗争。”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常长史是想借你挑起袁司马和朱刺史的矛盾,分化他们,你被常安道当枪使了。”紫燕分析到。

    林玄笑笑,说道:“你们这大晋朝,门阀斗争很凶啊,我无意间都成了棋子。”

    来到司马府,二人递上名帖。

    燕脸色发白,眼神游离不定。

    林玄看着她问道,“你怎么了?你生病了吗?”

    “没有,公子,我只是有点紧张。”

    “紧张什么?他又不会吃了你。”紫嫣低下头,捏了捏手指,“毕竟他是袁家的人。”

    “哈哈。”林玄扬起脖子笑了起来,拉住紫燕的手说,“不要怕,一切有我。”

    袁司马一听林家的人来拜会他,知道鱼上钩了。吩咐门人带他们进来。自己满心欢喜,脸上却挂起威严之色,坐在大厅里等着他们。

    林玄一进门,便躬身大拜,“我林玄有眼不识泰山,今日才登门参拜,万分惭愧,惶恐不安,还请袁司马不要怪罪。”

    “无妨。”袁司马他们起身,忽见紫燕姿色超然,但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林玄寻声望去,只见袁司马肥头大耳,油光满面,身体的宽度能顶三个自己。坐在那里犹如一座肉山。

    袁司马见他们空手而来,面露不悦之色,说道,“就你们两个。”

    林玄明白他的意思,赶紧换上一脸欠揍的表情,说道,“我本来已经准备好了见面礼,将近二百万,可是中间出了纰漏,我没法带过来。”

    袁司马一听,这钱还真不少,表情放松了下来,“这是为何?”

    林玄说,“我那些钱寄放在朱刺史府上,他不给我。”

    袁司马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今天大闹钟楼街的人就是你啊?听下人说很是有趣。”

    “不敢说大闹,只是有理无处申冤,为自己鸣不平而已。”

    “哈哈哈,好玩。”袁义马笑着说,“你叫林玄是吧?”

    这么一闹,看来我已经名声在外了。林玄自嘲的笑笑,抱拳回道,“正是在下。”

    “又是一位妙人。”袁义马点点头,笑道,“你说吧,找我何事。”

    “为了我妹林正吟的事。”

    “噢,林正吟啊。”袁司马使劲扬了扬脖子说,“这事我知道。”

    “我妹林正吟刺死田金篦,并不是有意为之,不算故意杀人,可是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还请袁司马明察秋毫。”

    “这事好办,你总算找对人了,你找那朱正分有何用。”

    林玄挤出一脸苦笑,说道,“就是,我之前走了不少弯路,今日终于撞到了袁司马府上。我相信司马大人,肯定不会让一个无助的女子遭此劫难吧。”

    林玄还给袁司马戴了一顶小小的帽子。

    “帮你没问题,小事一桩,不过,那些钱什么时候到位?”袁义马说的直截了当。

    林玄说,“我现在就去找朱刺史,把那两箱钱要回来,直接抬到你的府上,他敢截留司马大人的钱。”

    “你去吧,就是我说的,他不敢不给。”

    林玄等的就是这句话,赶紧躬身称谢,带着紫燕离开了司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