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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见

    其实韩二凤想自杀不是一天两天了,那得从9岁那年说起.........

    那是2022年的第一场雪,比2021年来的稍晚了一些,城中无人,至少表面上看起来没人,他以为人类即将毁灭,也许不会,他正幻想着中五百万,给家里添置点什么东西!他要........算了这些不是重点,重点是对面有人跳楼,这热闹可不多见,谁知刚出阳台,他自己这栋楼也有人跳,跳楼也有从众的?结果.......

    他就来到了这里,在他昏死过去的时候,他的脑海里总有人对他说话。

    “你回到500年前了?你见到她了吗?你去到的500年前是真的500年前吗?你妄想改变一切!你真的改变了吗?你确定你回到的500年前是你认为的500年前吗?假如你改变了一切,那你还是你吗?假如你是真实的,那500年后的你是真实的吗?500年前的你存在,500年后的你是否存在?”

    魂归来兮~

    “你相信人有魂吗?魂是什么?能量?虚无?因果,自然,宿命,罪恶,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你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来说意味着什么?是你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你?”

    魂归来兮~

    魂归来兮~

    #✘+%:

    其实韩二凤早醒了,他感知到自己在一个奇怪的地方,这个地方有一些奇怪的人,而且还用一双双灼热的眼神盯着自己,有好几次盯的自己脸都红了。他的呼吸越来越不顺畅,终于他绷不住了。他猛得站起身,爆呵一声:

    “别叫了!叫魂呢!烦死了!”

    “你们谁啊?这什么地方?难道地府长这样子?”

    韩二凤在整个房间转了转,打开窗户瞧了瞧,又看着众人张大嘴巴的样子,呆呆的看着他,略微有点尴尬。

    “我先说好,我可没钱!真踏马倒霉,莫名其妙的在大城市打拼,莫名其妙的的失业,莫名奇妙的被命运的大手掐住喉咙,莫名其妙的来到这样一个鬼地方!又被你你们莫名其妙的盯着,真踏马莫名其妙。”

    “那道士说你呢?蹦蹦跳跳的装神弄鬼,装得也不像啊。还有你笑什么?别以为嘴咧的跟荷花似的你就不是飞机场,那个谁!你拿根棒子想干嘛!打人吗?劳资都死过一次了,还怕打架吗?那个胖子,说你呢!你这发型真难看!看什么?真的很难看嘛.......”

    韩二凤指点江山,众人却面面相觑,纷纷放下手里的活计,紧接着韩二凤就觉得自己被十双大手摁在床上动弹不得。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想关起门来宰人啊!我错了还不行,放过我好不好,最多我给你们学狗叫还不成?!”

    众人脸上的默然并未消散,吓得韩二凤六神无主,只是其中那个八尺大汉面色沉重,轻咳了声道:“李道长,你看小犬这症状可能医治?”

    李道长眉头紧锁拧成一个川字,脸色凝重的摇了摇头:“怕是难呐!原以为令郎只是神游太虚,偶感风寒,湿邪入体,因此我以混元归一法收其魂魄,又以兰根草,火灵选,马橛子为引,医治其体,如今看来怕是......”

    李道长顿了顿,众人确是心揪,韩老二怕儿子有什么闪失,管家怕自己失职丢了差事,仆从怕自己少了一位好主子,只有一个黄衣女子哈哈大笑:“这不好了么,哎呦喂,你看他骂起人来中气十足,言语虽然怪异,可身子确是大好,神色灵动,看起来比以前可多了一股机灵劲儿。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姐姐要是泉下有知,定也欢喜。”

    “恭喜老爷,恭喜少爷。”

    “恭喜老爷,恭喜少爷。”

    “...............”

    韩老二喜笑颜开,大手一挥:“赏!”

    不一会儿就有仆从拿着碎银子一一打赏,自不必说。

    可众人是高兴了,韩二凤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他是被李道长强制性扎了九九八十一针之后才被放开。众人都能很清晰得看到他眼角划过一滴泪。

    李道长临走的时候被韩老二叫住窃窃私语了一番,得知儿子不是白痴之后终于放下了心,匆匆而去。

    话说这些都什么鬼?韩二凤也是过了很久才明白一切。

    韩二凤,男,年芳九岁,职业,小学生,韩癀,男,也就是韩老二,五十有八,职业,军人。

    现在的韩家乃是大明开国功臣高阳侯之后,至弘治时期已历九世,代代为将,可天下承平日久,将门没落,早已大不如前。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到了韩老二这一代也算是权贵阶层,只是韩老二这人劣迹斑斑,浪荡不羁,直到不惑之年才幡然醒悟,勤恳上进,不仅立了战功,还在朝中有着不小的人脉。至于韩二凤,一个小娃娃,倒也没人在意,只要活着就好。

    韩二凤此时心里五味杂陈,他无数次想念有网络,有ktv,有酒有故事的日子,可他九岁能干嘛?!他想起红红,轻轻,花花,毒药,兰兰.........不禁潸然泪下,又想起家人,他还未能尽孝,无声的痛哭起来。

    他想到所有可以离开这里的办法,甚至想过时空穿梭,求仙问道,也许真的有多维生物,他可以帮自己,既然他能来到这个世界,那肯定可以离开。所谓有因必有果。

    人生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弹指间六年过去了,他尝试过任何他想到的离开这里的办法,到处求仙问道,四处搜寻神仙传记,传说古籍,甚至他想到超越光速,建造时空隧道,但那是不可能的,六年的努力,他得出一个结论:“躺平吧,等死吧,根本不可能回去!”

    “死?对啊!我怎么没想到,既然我死后来到这里,那我死后说不定也能回去。”

    如果死是结果,那么死也有可能是过程,更有可能是因素,说干就干,毒药,溺水,跳楼,跳井,跳崖,五马分尸,甚至他托关系找到城东的小刀刘帮他,可最终都被一个女人和她的属下给搅和了,整得他现在身体的抗药性极好,又因从小四处求仙问道,身体素质也极好,根本不可能病死,不仅学了不少道家妙法,而且任何危险靠近他都是下意识的排除。

    还是绝食吧,可绝食这个法子很快就失败了,因为八宝珍的外卖定时会出现在他的书房。说吃吧,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说不吃吧,过不了什锦虾仁,荷叶鸡那一关,特别是那竹叶青,芳香醇厚,再配上一碟花生米.........

    这个世界真的很讨厌,总有一些诱惑使你不得不做出一些选择,等到你真正下定决心的时候却又不能不违背自己的内心,所以韩二凤选择用一根裤腰带结束这一切,想要找回曾经的自己。虽然他并不清楚自己还找不找的回来,也许那样真的一切都结束了,但好过于总是在寻找什么,却找不到,到头来郁郁寡欢,令自己失望,令他人失望,其实他知道自己已经和现在难解难分,他有了牵挂,有了牵挂自己的人,韩家几乎所有人都在等他长大,继承那个位子,那个本不属于他的东西,要不是他,这些原本是原来那个孩子的,也许是王巧儿的坚持,也许是自己的听天由命,他决定拥抱未来,找不到失去的自己,那就创造一个全新的自己。

    胡思乱想间他的房门被猛然推开,老爹韩老二大腹便便的走进来,胡乱摸了一把胡须,端起桌上的酒大口大口的灌了起来。喝完后砸吧砸吧嘴,打了个酒嗝。将手伸进腰间摸索了半天,突然手一顿,拿出一叠银票,拍在桌上。

    看这阵势,这是发财了啊,韩二凤的嘴角抽了抽,嘴角掀起一抹弧度:“呦!稀客啊,韩大侯爷今日怎的得闲来我这座小庙,莫不是又被九姨娘赶出来了。”

    “别给我提那王老虎!”

    韩老二面色尴尬,整理了下思绪,撇撇嘴道:“我说二凤啊!怎么跟你爹说话的,哎,也对,有什么样的爹就有什么样的儿子,想当年我比你还混蛋,气得你爷爷老是咳嗽,迎风追着我锤了我五里地,你老爹我呢以前就是个出了名的败家子,祖产已经败的差不多了,你呢运气不错,爹在朝中有了新的进展,你呢也可以衣食无忧了,爹不求你上进,也不求你封侯拜相,你老老实实的活着就行,爹知道你心中有怨,可爹也是没办法,过几日你就娶三房老婆,咱们韩家不算什么顶级权贵,却也不是阿猫阿狗的能欺辱的了的,这是给你的零花钱,都是十万两一张的,省着点花啊!女人嘛不都那回事,每人给多买点首饰啊,穿的用的,也就凑合过了,但有一点,你明年必须给我生三个大胖孙子。”

    韩二凤面色古怪,长吁一口气,拍了拍韩老二得肩膀语气有些无奈道:“大哥!我真得不是你儿子,我都说了八百遍了,你儿子九岁那年就死了,我知道你这些年也不容易,每年还能过来我这里几次跟我说说话,吃穿用度也没少了我,你真得是一位好大哥。你快回去吧!九姨娘还等你睡觉呢。这些钱你也拿走吧,我不需要.......”

    还没等韩二凤说完,韩老二就吹胡子瞪眼得把桌子拍得啪啪响。

    “放屁,你咋不是我儿子了?!!!你这眉毛,你脑后这反骨,你摸摸,摸摸,跟爹是一模一样。”

    看着儿子一脸平静,淡漠得样子让韩老二心中一沉。看来儿子还没原谅他。都六年了,该做得也做了,该弥补得也弥补了。哎!丽娘,我是对不起你,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好处都是大哥的,就因为他比我先到这个世上?韩广那老头子也真是糊涂,竟然想把祖业交给那个书呆子,可他是那块料吗?先不说底下这些王八羔子,就说朝堂之上,难道要靠韩儒的书桌压制那帮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想起这些,韩老二叹了口气:“爹知道你恨我,不肯认我,爹不怨你,你娘十七岁跟了我,我一半大老头能得到京城第一才女的垂青算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可她就是太聪明了,心思太多,劳心劳力,才让她自己短了寿数,当然也跟我这个混蛋有关,要不是裕王那老东西,我怎么会对你们娘两长时间不闻不问。”

    韩二凤是个急性子,可历年来的经历使他变得善于倾听,其实听别人的故事挺有意思,家长里短,爱恨情仇,特别是那些大仁大义的豪杰的故事总是让他热血沸腾。可眼前这位大哥要么不来,要么来就滔滔不绝的讲起往事。每次过来都从左边第二个柜子里拿出自己珍藏的竹叶青,自顾自的就喝了起来,说起他曾经战斗过的地方,曾经的英雄事迹。

    “想当年在兖州,捉拿那巨匪张三,劳资我是七天七夜没眨眼呐,跑死了三匹马,徒步两千里才把他拿下,弘治十二年,鞑靼骑兵犯边,劳资我亲帅八千精骑杀的那帮狼崽子尸横遍野,斡难河现在还有些地方能看见那些人的尸骨。弘.......治.......十三年,你老爹我斩了河道那帮兔崽子几千人,那帮......兔崽子,只......有.......该死的,没有屈死的,可......爹.......这么....威风.......咋就....高兴....不...不....起来,素娘......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呐。呼~~~~”

    又喝醉了?韩二凤嘴角抽了抽。

    “来人!”

    “小侯爷,有什么吩咐。”

    “有没有点眼色,没看见你们侯爷醉了吗,还不快扶他下去休息。”

    “是,只是,呃,小侯爷,还是九姨娘那边?”老胡笑嘻嘻道。

    “知道还问!?”韩二凤扳着脸。

    望着韩老二离去的背影,韩二凤陷入了沉思。我可爱的爸爸,我终于要做一件对不起你的事了,虽然我对不起你不是一次两次,但这次是最对不起的,我将认另外一个人当爸爸,因为我大哥对我很好,虽然他有些不太靠谱,但我还是接受了他,你放心,你永远是我亲爸,绝不会有下次了。

    九姨娘王巧儿是个好女人,她爱憎分明,豪爽大气,不爱红装爱武装,巾帼不让须眉,我会对她好的,大娘去的早,二娘整天呆在庙里不知道在研究啥,三娘已被六姐接去享福了,四娘还是那么美,五娘知书达理,落落大方,温柔婉约,六娘,哎,不说也罢,七娘也就是我娘我根本没什么印象,我只能说我对不起她,但愿来生做她儿子一回这样才算公平,八娘整天呆在家里的藏书阁,发誓要把那些书看完,我.........这些都是我爹的女人,跟我有什么关系。还是洗洗睡吧。

    便宜老爹六十有四,按理说这样的年纪一只腿已经伸进棺材里了,可他却宝刀未老,一头浓密的黑发,不怎么修饰的浓密的络腮胡,身材壮硕,仿佛行走的精气神,要不是刻在脸上的皱纹,恐怕说他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也是正常。据说十三姨娘已经怀上了孩子,应该又是个女儿吧,因为他没一个兄弟,上有七个姐姐,下有八个妹妹,算上十三姨娘肚子里的应该是九个妹妹。很难想象,一个六十四岁的老男人有这样的体力,真是难为老爹了。韩二凤这名字据说是他娘给起的,其实她想生一个女娃,结果却生了个这,那段时间她有点抑郁,很长时间胃口不好,吃不了几碗饭,要不是他奶声奶气的叫了一声娘,恐怕她娘恨不得找城西的小刀陈让他感受一下老祖宗的手艺,其实他还有个大名叫韩永年,那是他曾经的便宜爷爷给起的,据说是个好名字。但是他一直都叫韩二凤也不知道是为什么,难道就因为是老娘起得?

    他很想作诗,可面对着那张大大的书桌却始终蹦不出来一个字,他很想练字,可那执着的双手总是跟他作对,幸好他喜欢看名人传记,鬼怪传说,又喜欢吹牛,总是加上自己的看法,所以他现在的职业是迎春楼第一说书人,受到中老年妇女的一致好评。这六年来他也算是四处游历,见识不凡,讲书的同时还会回答一些问题,所以有了一批忠实的粉丝,过得总算不是那么无趣。

    只是琪琪,芳芳,雅雅,司司,蔻蔻,我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时光已逝不复回

    往事不能回味

    忆往昔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