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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泉州酒楼

    泉州虽然只是一个只有四座城池的小洲,但所在之地却是物产极其丰富的南方,还是处于最为富饶的几片土地之一,并且因为大魏王朝将天下统一,并无兵患等困扰的缘故,领地内那是一片繁荣。而作为泉州主城的泉州城,那更是繁华至极,整座城池不仅占地巨大,并且里面各种各样的豪华酒楼,精致茶馆,精美建筑等等随处可见,甚至华丽的青楼与赌馆都有不下十座,虽然武力方面远逊色于其他大洲主城,但是这富饶程度,就算是在大洲之城中也能挤进前二十。

    而泉州城虽然说武力方面比不过其他大洲主城,但也有一十二家大武馆,三十六家小武馆,其中一十二家大武馆中修出内劲的更是有十八人之多。而这十八人中最强的便是泉州第一武馆,天昌武馆的馆主了。至于那三十六家小武馆,却是没有一人能修出内劲。

    泉州城中一家酒楼中,陈甄正在坐在二楼的一张桌子前,喝着这家“金艳楼”的招牌酒,面前摆放着几盘精致的菜品。这已经是陈甄来到泉州城的第五日了,陈甄刚来时内心只有一个字,那就是大。这泉州城之大完全让陈甄惊的呆住了,莫说那小小的杨家镇,就算是当初的青兰城与这泉州城相比,也不过是区区一个小镇而已。在感慨完大之后,陈甄内心第二个字就是,贵!

    他从杨家镇客栈的掌柜那里抢来了一沓银票,包裹里也还有二十多两银子,来到此处不过住了五日,手中的银票就花去大半,让陈甄一直心抽抽。别看陈甄表面上一副慢慢品酒的模样,实际上他心里一直在愁怎么才能去搞到银子,不然等银票花完,他就得饿死在这泉州城了。

    正在陈甄发愁怎么才能搞到银子之时,二楼的楼梯处却是传来一阵骚动,陈甄微微皱起眉头,扭头看去,却看见一个老人被人从楼梯上踹了下来,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六七岁的女孩快步跑下来将老人扶起,随后就想扶着老人离开,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却是挡在两人面前堵住去路,楼上一个身穿华丽衣袍的青年男子骂骂咧咧的带着十几人走下来,一脚将那少女踹倒在地,指着少女大骂道:“妈的,你个不识好歹的家伙,居然敢挠我?!你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张天懿,乃是雄威武馆的少馆主!我爹可是这泉州城第二高手,你敢反抗我?老子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死了都没人知道!”本来正在探头看向这里的客人在听见张天懿这个名字之后都是脸色大变,赶紧转过头不敢再看,甚至还有几位客人直接结账走人,陈甄甚至看见本来要走上来的掌柜在看见那张天懿之后,脸色变得十分惊恐,立马转身走下楼去。陈甄微微皱起眉头,虽然面前这一幕让他心中十分不爽,但这张天懿在这泉州城明显拥有着极大的势力,他不过刚刚来到此地不久,还是不要得罪此人的好。想到这里,陈甄摇了摇头,扭过头慢慢吃起饭来。

    张天懿看见周围客人的反应,满意的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狞笑的看向瑟瑟发抖的少女,冲着身旁的大汉道:“带走!老子今天要好好的玩玩儿她!至于旁边那个老的…打断腿丢出去当乞丐去,敢在泉州城得罪老子…哼,注定没有好下场!”张天懿身旁的大汉嘿嘿一笑,应了声“是”后就走上前,伸出手刚想将那少女抓起,一根筷子却突然飞来狠狠打在大汉手腕上,大汉只觉手腕上传来一阵阵剧痛,不得已只能捂住手腕退回来。张天懿见此脸色一变,随后怒喝出声:“谁?居然敢打扰我的好事,给老子出来!”

    “啧啧啧,张天懿啊张天懿,如此嚣张跋扈不计后果,雄威武馆有你这么个继承人可真是倒霉。等你继承了雄威武馆之后,你们怕是彻底比不过我们天昌武馆了,甚至…可能会被威虎武馆给取代也不一定啊。”声音从通往一楼的楼梯处传来,却是一个身穿白袍面容俊朗,手持一柄折扇一摇一摇,腰间挂着一枚刻着“天昌”二字玉牌的青年男子带着人走了上来,刚刚那番话便是出自他口。张天懿看见白袍男子后脸上的怒意却是慢慢退去,冷哼一声道:“笑话,就威虎武馆那些家伙,也配与我雄威武馆相提并论?若不是因为当初十二武馆约定不许起内讧,我雄威武馆早就把那威虎武馆给吞并了。还有…周垣,老子干什么关你屁事?你要来插什么脚?就不怕瘸着腿回去?”

    名为周垣的白袍男子轻笑一声,手中折扇唰的一声收起,拉过一张椅子却是大马金刀的坐下,一只脚更是直接踩在一旁的凳子上,看上去与这副翩翩公子模样有着极大的违和感。周垣轻笑着看向张天懿道:“关我什么事?呵呵…张天懿!你在我天昌武馆名下的酒楼闹事,不但纵容手下行凶,甚至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你什么意思?嗯?我告诉你,今日你若是不给我个交代,就准备爬着回去吧!”出乎周垣意料的是,张天懿听见后却是没有一点慌张的模样,而是露出冷笑道:“姓周的,你是不是以为你吃定老子了?我告诉你,你最好现在就带人离开,不然……今天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要废了你一只手!”周垣听后怒笑出声:“哈哈哈哈…好!那我今日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资格能废得了我一只手!”

    张天懿露出一抹讥笑,看向周垣身旁一位身穿黄衣面容普通,一直沉默寡言的中年男子道:“嘿嘿…周垣,你之所以这么有底气与我硬刚,便是因为你身旁有这位天昌武馆第三教习,江湖人称“夺命无常”的刘丰吧?一般来说平时我身旁也是跟着我雄威武馆的第三教习,但是那位可打不过你身旁这位刘教习,但是不巧,很不巧啊…今天俞教习没空,所以跟在我身边的……是我雄威武馆的第一教习,杨海杨大教习!”张天懿身旁一位身高九尺穿着一件紫色练功服,双臂比常人粗大了一倍的魁梧大汉走出,狞笑道:“嘿嘿…周少馆主是吧?在下杨海,不知周少馆主可曾听说过我?”

    周垣脸色有些难看的看向魁梧大汉,冷然道:“雄威武馆第一教习,“顶天金刚”杨海的大名,我还是有所耳闻的。”魁梧大汉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大大咧咧的道:“既然周少馆主听说过我的名号,那不如卖我老杨一个面子,带着人离开?毕竟…周馆主也不会想看见,周少馆主躺在床上半年的凄惨模样吧。”周垣微微眯起眼睛,语气越发冷漠:“你在威胁我?”魁梧大汉大笑出声,摇了摇头道:“哈哈哈哈,周少馆主这是什么话,我不过是区区一个教习而已,怎么敢去威胁你呢?不过…等会儿要是打起来,有个什么损伤,也是正常的,您说对吧?”

    周垣身后的黄衣中年人微微皱眉,走上前压低声音道:“少馆主,这杨海武功高强且生性残忍,我的实力弱他三分,若是拼起来可真护不住你。而且他们人更多些,我们还是先回武馆吧。”周垣却是冷笑一声,扭头看着黄衣中年人压低声音道:“刘叔…若是我现在转身就走,这泉州众人该怎么看我,该怎么看我天昌武馆?你这是让我天昌武馆对他雄威武馆服软!”中年人脸色一变,朝着周垣弯腰道歉道:“少馆主见谅,老刘我说错话了,请少馆主责罚。”周垣摆了摆手,微微眯起眼睛冷然道:“这个就算了,刘叔,若是打起来…你能否拖住这杨海一时半刻?”中年人眉头皱眉思索一二,点点头道:“可以拖住他一会儿,少馆主您的意思是……”周垣脸上露出冷笑,这次却没有压低声音,而是扭过头看向满脸得意的张天懿,冷哼一声道:“当然是…打死他们!”说完后周垣就一下站起身来,伸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朝着张天懿扔了过去,随后带着身后众人冲向张天懿等人,中年人点点头,也是面色冷然的跟了上去。

    魁梧大汉见此脸色一变,挥手打碎周垣丢来的茶杯就想去抓住周垣,却被那黄衣中年人给拦了下来。周垣眼角余光瞥见这一幕后脸上露出一抹狞笑,直直朝着张天懿冲去,怒喝道:“姓张的!今天小爷就让你尝尝我天昌武馆《混石拳》的厉害!”张天懿看见周垣冲来却是不慌,冷笑一声便迎了上去:“哼!老子今天也让你看看我雄威武馆《元金掌》的威力!”

    陈甄坐在不远处的桌子前,微微挑眉看着两方人马混战,那张天懿所使的《元金掌》确实不俗,掌风尖锐如金,每打出一掌都有一种不是掌法而是剑式的感觉,让得他人总有一种他并非是在施展掌法,而是手持长剑挥舞的错觉。而周垣的《混石拳》招如其名,每一拳都如同一颗落石般沉稳有力,拳意就如同一颗从山崖滚下的落石,一开始只是一颗小小石块,后面越滚越大便是变为一块巨大的岩石,威力不容小觑。与那锋芒毕露招招尖锐的《元金掌》不同,《混石拳》明显是属于稳扎稳打的沉稳打法,虽不如《元金掌》那般华丽,威力却是尤胜几分。

    那张天毅虽然一开始凭借着《元金掌》锋芒毕露的尖锐掌风能与周垣打的有来有回,但在十几回合之后就渐渐不支,待周垣拳意滚起之后更是不敌,正被周垣压着打,只能堪堪自保而无法反击。不过虽然张天懿不行,但他带来的那些人实力却不弱,人数还比周垣一方的人多了许多,那中年人更是只能勉强抵挡住魁梧大汉的攻势,甚至还被魁梧大汉连击三掌在肩膀上,已经明显有些颓败的迹象,可以说周垣一方除了周垣占据优势外,其他人都是已经陷入下风。

    陈甄坐着看了一会儿之后,突然发觉身旁的那些客人早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结账结账溜走了,整个二楼除了正在交战的两方人以外,就只有他还在了。陈甄摇了摇头,起身拿起包裹后刚准备带上桌上那一小坛酒离开,却听见身旁传来一阵风声,陈甄微微皱眉侧身闪过,只听轰的一声传来,他面前的那张桌子便是被周垣一位手下的身体砸成了碎块,上面放着的那小坛酒也一同被压碎。陈甄无奈的伸出手揉了揉眉心,喃喃低语道:“我也不想去打你们啊,可是,可是这坛酒真的很贵很贵的啊……”陈甄一边喃喃低语,一边拎着手中的铜棍慢悠悠走向混战的双方,有几个雄威武馆的人看陈甄非但没有跟其他人一样离开,居然还敢走过来,纷纷露出狞笑走上前想教训教训他,却是还没开口就被陈甄一棍打的飞出二楼摔了下去。

    一开始众人还没注意到陈甄,但是连着五个雄威武馆的人被他一棍一个打下一楼之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下争斗,满眼警惕的看向陈甄。陈甄却是将手中铜棍放在一旁,慢悠悠的走到魁梧大汉面前,抬起头冷冷道:“你就是他们当中最强的人?”魁梧大汉微微皱眉,却是没有因为陈甄略显青涩的面容而小觑,抱拳行了一礼道:“不错,阁下有什么事么?”陈甄听后点了点头,随后摆出拳势对着魁梧大汉道:“既然这样…来,我们打一架。”陈甄此话一出口,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下愣住,魁梧大汉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道:“你…你说什么?”陈甄眉头一皱,语气满是不耐烦道:“我说我们来打一架,别磨磨唧唧的跟娘们儿一样。”

    魁梧大汉听后当即大怒,他二十岁便练成一身武艺,一直摸爬滚打到如今的地位,不知经过了多少厮杀,今日这个小子居然敢轻视自己,当即便是冷哼一声道:“哼,既然阁下想切磋切磋,那就来吧。不过拳脚无眼,阁下可要当心了。”陈甄脸上依旧是那副不耐烦的表情,看见那魁梧大汉已经摆好架势,便是毫不废话直接提起拳头就打了上去,魁梧大汉本来是带着不屑挡住陈甄的拳头,却不料陈甄一拳打出之后居然还连着三拳打来,最后更是被其一掌轰在小腹上,猝不及防之下被打得退后几步,魁梧大汉终于收敛起心中的轻视之下,摆好架势用上真功夫对上陈甄。

    那魁梧大汉毕竟是练武多年,经过了不知多场厮杀,打斗经验比起那杨英都更胜几分。一开始陈甄趁着那魁梧大汉有着轻视之心占了上风,后来却是没能占到好处,甚至还被反过来压着打,只能不断使出通臂拳与烈阳掌来堪堪抵挡。

    周垣本来见陈甄居然敢挑战魁梧大汉,心中起了些许希望,却不料陈甄只是占据了一时的威风,心中有些失望,摇摇头转身刚想开口,却是看见那黄袍中年人脸色凝重的看着交战的两人。周垣微微一愣,凑到黄袍中年人身旁压低声音道:“刘叔,你看出什么了?”黄袍中年人低头轻声道:“少馆主,这个年轻人一定要交好,我老刘闯荡江湖这么些年,眼光不能说一看一个准,但是此人…我能看出,他现在只是在借着这杨海磨合武功,并未使出全力。”

    周垣点点头,刚开口想说些什么,却是看见那魁梧大汉抡起拳头,重重一拳打向陈甄胸口,周垣一惊大喊出声:“那位兄弟小心!这是那杨海的招牌武功《震心拳》,专以巧劲震碎人心脉!”陈甄见那魁梧大汉抡拳打来,本想以通臂拳挡住,却是听见周垣的提醒,微微挑眉看向魁梧大汉,轻叹一声运转起内功,内劲在体内经脉游走起来,右手一招烈阳掌就朝着魁梧大汉的拳头迎了上去。

    魁梧大汉见此却是露出狞笑,眼中闪过一抹狰狞神色,周垣看见了也是大急,自己开口提醒是想让他躲开,这小兄弟怎么就迎了上去!周垣踏出一步刚想上前帮陈甄一同抵挡,却是一下愣住,看着面前的一幕张大了嘴巴——只见陈甄打出的右掌轰的一声打在魁梧大汉拳头上,魁梧大汉顿时如遭重击一般往后倒去,陈甄却是没有停下攻势,反而抬起左拳露出冷笑,连续四拳打在魁梧大汉胸腹上,打得魁梧大汉直接倒飞出去一丈多远摔倒在地。

    魁梧大汉倒地后吐出一口鲜血,勉强抬起左手,手指颤抖的指着陈甄说了句:“内…内劲!你,你修出了内,内劲…!”后便是倒在地上彻底晕了过去,右臂更是软绵绵的垂在地上——显然是被打断了手骨。

    陈甄轻吐出一口白气,扭动几下脖子收回拳势,内功也随之一收。刚刚他在得知这杨海的阴邪招数之后心中大怒,一怒之下直接运转内劲,使出一招烈阳掌震断了那杨海的右臂,随后连续四招金刚拳打出,这杨海不在床上躺上个一年半载,就算他陈甄废物。至于杨海打出的巧劲,那就更不用担心了。虽说未曾修出内劲的武夫能修出内劲的前身—劲力,但既然陈甄已经修出了内劲,那就不需要怕什么,内劲在体内运转一圈就屁事没有了。

    陈甄拎起铜棍,朝着周垣露出一抹善意的微笑,随后走到已经被吓呆的张天懿面前,一棍敲在其身旁,将旁边的桌子打得粉碎,冷笑道:“喂!刚刚在那边打架的,是你的人对吧?”张天懿咽了咽口水,满眼惊恐的看向陈甄,结结巴巴道:“是,是我的人…不知大,大侠有何吩咐?”陈甄抡起铜棍轻敲了几下,摸摸下巴道:“你一个手下,把那位周公子的手下打过去把我的酒砸碎了,我那坛酒可贵了,足足要三十两银子!所以,赔钱吧。我也不为难你们,把你们身上的钱全交出来勉勉强强就算了。”“什么?!”张天懿瞪大眼睛,满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陈甄,怒吼道:“你说什么?!要我们把钱交出去?!你这是打劫!你居然敢劫我?你……”话还没说完,陈甄就一棍砸在他的腿上,直接打得张天懿腿骨断裂,倒在地上哀嚎不已。陈甄满脸不耐烦的抬脚又狠狠踩了好几下张天懿的脑袋,最后一脚重重踹在张天懿下身,力度大到疼的他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陈甄冷哼一声,蹲下来伸手一把拽下张天懿腰间那个华丽的钱袋道:“自己乖乖交出来不好么?非得讨打。”随后抬头看向张天懿的手下,那群人一个哆嗦,赶紧拿出钱袋递给陈甄,等陈甄接过点点头之后才小心翼翼地抬起张天懿和杨海,灰溜溜的跑了。

    陈甄掂量掂量手中的钱袋,满意的点点头,将钱袋都塞入怀中后转身朝周垣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笑着走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