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秦襄公的计谋
祭足一回到郑国，就赶紧去见郑武公。郑武公见到祭足，高兴地说：“我有要紧的事情与你商议。”
祭足道：“您是国君，有什么事情不能决定？只需要告诉我结果就行了。”
郑武公道：“我要与商贾之士结盟。”
祭足惊道：“君王岂可与商贾为伍！”那时候，商人的地位很低，直到很多年后，管仲划分士、农、工、商四大阶层，商人依旧处在最底层。此时，商人大多是世家大族的附庸，他们为大家族赚取大量财富，但却没有什么社会地位，不能当官，也不能拥有太多的财富。那时，官爵的大小，决定了一个人可以拥有多少财富，叫做爵禄，超过了，就是犯法。商人没有官爵，便不能保护自己的财富，如果财富过多，就是僭（jiàn）越，轻者被侵占没收，重者掉脑袋。
郑武公道：“我们东迁之时，有不少商人同行，他们为我们携带了很多物资财产，和我们一起筚路蓝缕，披荆斩棘，建立国家，立有大功。”
祭足道：“这是他们应该做的，我们也没有亏待他们，给予了他们应有的尊重。再说了，商人重利，如果让他们进入朝堂，岂不把郑国搞得乌烟瘴气。”
郑武公道：“我从未想过让他们进入朝堂。商人能给郑国带来很多财富，我们不得不重视这件事。我听说晋国开阡陌，实行农业新政，甚得民心。我郑国还很弱小，从农业入手，发展太慢，再说我们也没有那么多土地。所以，我们只有广开商路，才能尽快强大起来。现在的局势你也知道，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祭足道：“此法确实可行。只要商人不进入朝堂，干涉政务，料也无妨。”
郑武公道：“商人最担心的是他们受爵禄限制，不能拥有太多财富，官员贵族可以随意盘剥他们。我想与他们约定，只要他们不背叛郑国，我就不会向他们强买强卖；只要他们照章纳税，我就保护他们的财产，不管他们赚取了多少财富，得到什么宝物。”
祭足道：“如此甚好。”
郑武公道：“若能让商人为我郑国效力，天下财富还不滚滚而来，想想我就激动。对了，此次西都之行，收获如何？”
祭足道：“不虚此行，大有所获。”
郑武公道：“赶紧说一下。”
祭足道：“申侯向你提亲，要把他的小女儿嫁与你为妻，我已经答应了。”
郑武公道：“我已娶妘（yún）氏为夫人，这样不好吧。”妘氏是郐国国君的女儿，郐国当时之所以信任郑国，这也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祭足道：“亡国之女，岂能为夫人。再说了，她未曾诞下世子，这是关乎国本的大事，妘氏不称职。”
郑武公道：“你说的也对，这件事就依你。申侯为何要与我联姻？”
祭足道：“天子答应让你做卿士。申侯为了自己着想，不得不有所表示。他的底子不干净，你当了卿士，要是对付他，天下人都会拍手称快，就连天子也无话可说。另外，天子的母亲是姜氏的同胞姐姐，这样的话，天子也会更信任你。”
郑武公道：“天子的命令你带回来了吗？”
祭足道：“天子的任命是有条件的。天子答应迁都洛邑，但要你打通崤函之路，保护天子东迁，拱卫洛邑安全。天子到了洛邑，就会下达命令，你也要到那时才能迎娶姜氏。”
郑武公道：“这样也行，我正要平灭东虢，这回有借口了。但东虢受西虢和虞国保护，得有个妥善的计划。”
祭足道：“我想好了，让秦国牵制西虢，晋国拖住虞国，我们趁机拿下东虢。对了，天子已经承诺册封秦伯为诸侯。”
郑武公道：“天子果然好气魄，比莫国那个伪天子强多了。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行动起来。”
秦国，洋溢在一片欢乐之中，他们已经得知周平王将要册封秦襄公为诸侯的消息，这是他们奋斗了很多代人的共同理想。
秦襄公嬴开召开家族会议，他先抛出议题：秦国即将成为诸侯，开启新的历史，我们下一步要干什么？
他的哥哥世父首先发言：“还用说，马上起兵，驱逐西戎，恢复大周。”
秦襄公没有评价世父的话，看向他的世子：“你怎么看呢？”他的这个世子就是后来的秦文公，秦国最重要的国君之一，但史书却没有记载他的名字。
世子道：“驱逐西戎，是天下诸侯的共同使命。西戎势大，单凭我们秦国，无法取胜，如果我们擅自向西戎开战，没有其他诸侯的支持，是自取其辱，难有胜算。”
世父哈哈大笑：“我只管打仗，你们说行就行，说不行就不行。”
秦襄公道：“诸侯们各有各的打算，就算我秦国愿意出这个头，恐怕也无人响应。但我们秦国要发展，要开疆拓土，必然会与西戎产生冲突。如果西戎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该如何是好？”
世父道：“还能怎样？打回去就是了。我们与西戎有几代人的仇恨，不死不休。”
世子道：“我们再往前推进，就会与西戎遭遇。我建议先巩固前方，加强防御，攻打陆浑戎。陆浑戎与西戎并无瓜葛，他们盘踞在渭水与终南山之间的广阔地区，这么好的土地留给他们，太可惜了。”
秦襄公道：“应该加强防御。但如果我们攻打陆浑戎，他们必然会向西戎求救，而我们当前不宜与西戎产生冲突。陆浑戎的事情可以延后，那里迟早是我们的。”
世父有些不耐烦：“你有什么想法就赶紧说出来，不要让我们猜来猜去。”
秦襄公道：“我打算与西戎和亲，把小妹嫁给戎王。”
世父“腾”的一下站起来：“不行！绝对不行！”
秦襄公道：“你坐下，听我说。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仇恨。周朝杀害我们的祖先恶来，我们现在却成了周朝的诸侯，这个账怎么算？天子要离开关中，前往洛邑。关中乃天府之国，到时候肯定要陷入纷争，西戎盘踞丰、镐二京，会成为纷争的焦点。西戎虽强，却也架不住群殴。西戎被打败后，各方势力差不多势均力敌，很可能会出现群雄割据的局面，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要的是西戎与各方势力两败俱伤，由我们秦国一统关中。所以，我要加强西戎的力量，给西戎一个安定的后方，让他们与各方诸侯好好打仗。等他们都打不动的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世父道：“你的脑子好使，我听你的。”
秦襄公道：“另外，秦国与镐京之间，还有西虢这个大麻烦。西虢的实力不在我们秦国之下，幽王命虢石父镇守崤函，这是天子东迁的必经之路，郑国一定会要我们牵制西虢。大哥，我命你兵发西虢，给他们足够的压力，迫使他们把镇守崤函的军队撤回来。”
世父道：“干脆灭了西虢不就得了。”
秦襄公道：“我们现在还没那个实力，饭要一口一口吃。我想好了，灭掉西虢，是我们与西戎联姻的条件之一。到时候，让西戎跟西虢打，我们坐收渔翁之利。既然要让西戎出力，就得给他们增加点难度，一定要让崤函的西虢军队回来。西戎与西虢都是天子的敌人，让他们打起来，天子应该没有意见，会支持我们的决定的。”
正说话间，有人来报，说郑国使者求见。秦襄公笑道：“你们看，郑国人来得挺快。”
祭足道：“您是国君，有什么事情不能决定？只需要告诉我结果就行了。”
郑武公道：“我要与商贾之士结盟。”
祭足惊道：“君王岂可与商贾为伍！”那时候，商人的地位很低，直到很多年后，管仲划分士、农、工、商四大阶层，商人依旧处在最底层。此时，商人大多是世家大族的附庸，他们为大家族赚取大量财富，但却没有什么社会地位，不能当官，也不能拥有太多的财富。那时，官爵的大小，决定了一个人可以拥有多少财富，叫做爵禄，超过了，就是犯法。商人没有官爵，便不能保护自己的财富，如果财富过多，就是僭（jiàn）越，轻者被侵占没收，重者掉脑袋。
郑武公道：“我们东迁之时，有不少商人同行，他们为我们携带了很多物资财产，和我们一起筚路蓝缕，披荆斩棘，建立国家，立有大功。”
祭足道：“这是他们应该做的，我们也没有亏待他们，给予了他们应有的尊重。再说了，商人重利，如果让他们进入朝堂，岂不把郑国搞得乌烟瘴气。”
郑武公道：“我从未想过让他们进入朝堂。商人能给郑国带来很多财富，我们不得不重视这件事。我听说晋国开阡陌，实行农业新政，甚得民心。我郑国还很弱小，从农业入手，发展太慢，再说我们也没有那么多土地。所以，我们只有广开商路，才能尽快强大起来。现在的局势你也知道，我们没有多少时间。”
祭足道：“此法确实可行。只要商人不进入朝堂，干涉政务，料也无妨。”
郑武公道：“商人最担心的是他们受爵禄限制，不能拥有太多财富，官员贵族可以随意盘剥他们。我想与他们约定，只要他们不背叛郑国，我就不会向他们强买强卖；只要他们照章纳税，我就保护他们的财产，不管他们赚取了多少财富，得到什么宝物。”
祭足道：“如此甚好。”
郑武公道：“若能让商人为我郑国效力，天下财富还不滚滚而来，想想我就激动。对了，此次西都之行，收获如何？”
祭足道：“不虚此行，大有所获。”
郑武公道：“赶紧说一下。”
祭足道：“申侯向你提亲，要把他的小女儿嫁与你为妻，我已经答应了。”
郑武公道：“我已娶妘（yún）氏为夫人，这样不好吧。”妘氏是郐国国君的女儿，郐国当时之所以信任郑国，这也是其中一个很重要的原因。
祭足道：“亡国之女，岂能为夫人。再说了，她未曾诞下世子，这是关乎国本的大事，妘氏不称职。”
郑武公道：“你说的也对，这件事就依你。申侯为何要与我联姻？”
祭足道：“天子答应让你做卿士。申侯为了自己着想，不得不有所表示。他的底子不干净，你当了卿士，要是对付他，天下人都会拍手称快，就连天子也无话可说。另外，天子的母亲是姜氏的同胞姐姐，这样的话，天子也会更信任你。”
郑武公道：“天子的命令你带回来了吗？”
祭足道：“天子的任命是有条件的。天子答应迁都洛邑，但要你打通崤函之路，保护天子东迁，拱卫洛邑安全。天子到了洛邑，就会下达命令，你也要到那时才能迎娶姜氏。”
郑武公道：“这样也行，我正要平灭东虢，这回有借口了。但东虢受西虢和虞国保护，得有个妥善的计划。”
祭足道：“我想好了，让秦国牵制西虢，晋国拖住虞国，我们趁机拿下东虢。对了，天子已经承诺册封秦伯为诸侯。”
郑武公道：“天子果然好气魄，比莫国那个伪天子强多了。事不宜迟，我们马上行动起来。”
秦国，洋溢在一片欢乐之中，他们已经得知周平王将要册封秦襄公为诸侯的消息，这是他们奋斗了很多代人的共同理想。
秦襄公嬴开召开家族会议，他先抛出议题：秦国即将成为诸侯，开启新的历史，我们下一步要干什么？
他的哥哥世父首先发言：“还用说，马上起兵，驱逐西戎，恢复大周。”
秦襄公没有评价世父的话，看向他的世子：“你怎么看呢？”他的这个世子就是后来的秦文公，秦国最重要的国君之一，但史书却没有记载他的名字。
世子道：“驱逐西戎，是天下诸侯的共同使命。西戎势大，单凭我们秦国，无法取胜，如果我们擅自向西戎开战，没有其他诸侯的支持，是自取其辱，难有胜算。”
世父哈哈大笑：“我只管打仗，你们说行就行，说不行就不行。”
秦襄公道：“诸侯们各有各的打算，就算我秦国愿意出这个头，恐怕也无人响应。但我们秦国要发展，要开疆拓土，必然会与西戎产生冲突。如果西戎来找我们的麻烦，我们该如何是好？”
世父道：“还能怎样？打回去就是了。我们与西戎有几代人的仇恨，不死不休。”
世子道：“我们再往前推进，就会与西戎遭遇。我建议先巩固前方，加强防御，攻打陆浑戎。陆浑戎与西戎并无瓜葛，他们盘踞在渭水与终南山之间的广阔地区，这么好的土地留给他们，太可惜了。”
秦襄公道：“应该加强防御。但如果我们攻打陆浑戎，他们必然会向西戎求救，而我们当前不宜与西戎产生冲突。陆浑戎的事情可以延后，那里迟早是我们的。”
世父有些不耐烦：“你有什么想法就赶紧说出来，不要让我们猜来猜去。”
秦襄公道：“我打算与西戎和亲，把小妹嫁给戎王。”
世父“腾”的一下站起来：“不行！绝对不行！”
秦襄公道：“你坐下，听我说。国与国之间没有永远的仇恨。周朝杀害我们的祖先恶来，我们现在却成了周朝的诸侯，这个账怎么算？天子要离开关中，前往洛邑。关中乃天府之国，到时候肯定要陷入纷争，西戎盘踞丰、镐二京，会成为纷争的焦点。西戎虽强，却也架不住群殴。西戎被打败后，各方势力差不多势均力敌，很可能会出现群雄割据的局面，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要的是西戎与各方势力两败俱伤，由我们秦国一统关中。所以，我要加强西戎的力量，给西戎一个安定的后方，让他们与各方诸侯好好打仗。等他们都打不动的时候，我们的机会就来了。”
世父道：“你的脑子好使，我听你的。”
秦襄公道：“另外，秦国与镐京之间，还有西虢这个大麻烦。西虢的实力不在我们秦国之下，幽王命虢石父镇守崤函，这是天子东迁的必经之路，郑国一定会要我们牵制西虢。大哥，我命你兵发西虢，给他们足够的压力，迫使他们把镇守崤函的军队撤回来。”
世父道：“干脆灭了西虢不就得了。”
秦襄公道：“我们现在还没那个实力，饭要一口一口吃。我想好了，灭掉西虢，是我们与西戎联姻的条件之一。到时候，让西戎跟西虢打，我们坐收渔翁之利。既然要让西戎出力，就得给他们增加点难度，一定要让崤函的西虢军队回来。西戎与西虢都是天子的敌人，让他们打起来，天子应该没有意见，会支持我们的决定的。”
正说话间，有人来报，说郑国使者求见。秦襄公笑道：“你们看，郑国人来得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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