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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陈国之乱

    陈国。

    陈国这些年来一直不稳定。三十五年前,陈佗杀害他的哥哥陈桓公和世子免,自立为君。

    陈佗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他精心布局,最终篡位成功。他当上国君后,就有些飘了,开始贪图享乐。

    陈国和蔡国关系不错。陈佗的母亲就是蔡国人,他自己也娶了个蔡国女子。他娶的这个蔡女比较风流,认识了不少蔡国的风流女子,并介绍给陈佗。陈佗就好这口,他篡位后,不理朝政,经常跑到蔡国去淫乱。

    公子跃是陈桓公的次子,他的母亲也是蔡国人。公子跃联合他的两个弟弟公子林和公子杵臼,还有自己在蔡国的亲戚,他们要算计陈佗。

    第二年,陈佗再次跑到蔡国淫乱,被公子跃等人袭击,死于非命。公子跃即位,这就是陈厉公。

    陈厉公当了七年国君,去世后,他的弟弟公子林即位,这就是陈庄公。陈庄公也当了七年国君,死后,他的弟弟公子杵臼即位,这就是陈宣公。

    陈宣公立公子御寇为世子。后来,他的一个宠姬为他生下公子款。他很喜欢公子款,打算改立公子款为世子,但又担心世子御寇不满。

    世子御寇交友广泛,跟公子完和颛(zhuān)孙是好朋友,经常聚会。陈宣公就以企图聚众谋反的罪名,杀害了世子御寇。公子完和颛孙害怕受到连累,逃亡到齐国。后来,颛孙又从齐国逃亡到了鲁国。

    公子完是陈厉公的儿子。陈厉公去世后,他的弟弟公子林继位,是为陈庄公。陈庄公去世后,他的弟弟公子杵臼继位,就是陈宣公。

    按照君位父子相传的规矩,公子完应当继承君位。当初,在铲除陈佗的行动中,公子跃三兄弟商定,要共享陈国,于是,他们对天发誓,国君之位兄终弟及,公子完因此失去了当国君的机会。

    公子完,又叫陈完,字敬仲,后改姓田。他的后代最终取代齐国,这就是有名的田氏代齐,姜姓齐国变成田姓齐国。

    公子完刚出生的时候,正好周朝的太史令经过陈国。陈厉公就让周太史给儿子算一卦。周太史占卜了一卦,卦象是观卦变否(pǐ)卦,卦辞是“观国之光,利用宾于王”。周太史解释说:“这个孩子将来有光大一个国家的运气,不过不是在陈国,而是在其他国家。”

    公子完成年后,陈国的大夫懿氏想把女儿嫁给他,也进行了占卜。占卜师说:“她将在姜姓之国发展壮大,到第五代开始昌盛,地位及于正卿,到第八代就没有人能比得上了。”

    我们看到这样的故事,是不是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历史规律告诉我们:大人物的祖先总是与众不同,生而玄异。不用说,这是田氏夺取齐国政权后,为证明权力的合法性而编造出来的。我们的史书中有很多这样神奇的故事,作为正儿八经的历史流传下来。若不然,齐桓公会给公子完活命的机会?单凭这样的故事,齐桓公就能杀他全家一百回,更不用说收留他了。

    公子完是有名的帅哥,齐桓公想重用他,让他做齐国的卿。如果我们参照齐桓公重用卫国的公子开方,大概也能猜出点苗头:齐桓公有龙阳之好。公子完没有这方面的兴趣,只好婉拒了齐桓公的盛情邀请。于是,齐桓公任命公子完做工正,主管营造。

    有一回,公子完宴请齐桓公,一直喝到晚上。齐桓公要求点燃灯火,继续夜饮。公子完明白齐桓公是啥意思,辞谢说:“周礼有规定,不能夜间宴饮。我只知道白天招待君上,不知道晚间陪您夜宴,所以不敢遵命。”于是,齐桓公越发敬重公子完了。

    鲁国。

    秋季,鲁国与齐国在防地会盟,齐国与鲁国的关系开始有好转的迹象。

    到了冬季,鲁庄公亲自带礼品到齐国求婚。

    鲁庄公年轻的时候,喜欢到处修筑高台。修高台干什么呢?偷窥。看女子洗衣浣纱、看哪家姑娘长得漂亮。有一回,鲁庄公在党氏家族旁边修筑了一个高台,继续他这种奇特的喜好。这回他大有所获,发现了一个超级大美女,党氏的女儿孟任。鲁庄公对孟任一见倾心,马上就跟她好上了。

    鲁庄公答应立孟任为夫人,孟任就跟了庄公,还给他生了个儿子,取名叫斑。鲁庄公想立孟任为夫人,受到母亲文姜的强烈反对。文姜想让他娶一个齐国的公女。公女就是国君家族的女儿。鲁庄公不乐意,这事就一直拖了下来。

    拖来拖去,文姜终于抵挡不住时间的磨炼,死掉了。文姜临终还不忘叮嘱鲁庄公要把齐国的公女娶回来。鲁庄公这才觉得应该听老妈一次话,于是,他亲自去鲁国求婚。

    按照周礼,国君不能亲自去为自己求婚,只能由大臣代劳。但这些年来,齐国一直打压鲁国,鲁国的国际发展环境每况愈下,鲁庄公想借这次求婚的机会,缓和一下与齐国的关系,因此,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俗套了,亲自出马。齐桓公很给面子,一下子嫁给鲁庄公两个公女:哀姜和叔姜,还是姊妹俩。后来,叔姜为鲁庄公生了公子开。

    楚国。

    三年前,楚文王去世。楚文王有两个嫡子,长子熊艰和次子熊恽(yùn)。楚文王去世的时候,熊艰四岁,熊恽三岁。因为他们都太小,楚文王就没有立太子。

    三岁看老,肯定是不可信的。但熊艰长得粗眉大眼,一看就不聪明伶俐。而熊恽长得眉清目秀,很招息夫人喜欢。

    令尹子元是楚文王的弟弟,他暗恋息夫人。令尹子元知道息夫人喜欢次子熊恽,为了讨好息夫人,他主张立熊恽为君。

    令尹子元集军政大权于一身,他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尽管如此,反对他的人也不在少数,废长立幼是大忌。

    反对者斗不过令尹子元,他们只好去找斗伯比帮忙。斗伯比是楚国元老级人物,虽然退休了,但他的威望在楚国依旧无人可及。

    斗伯比很愤怒。他不知道令尹子元为什么支持熊恽,但他坚信,长幼有序的规矩不能破。于是,斗伯比再度出山。有了斗伯比的支持,熊坚顺利即位。

    熊坚即位后,令尹子元害怕被清算,带着熊恽,逃往申邑。申邑是楚文王在灭掉申国后建立的一个直属中央政府的强大地方政权,掌管北方边军,是楚国实力最强的一个地方。

    令尹子元得到了申邑的支持,斗伯比不敢轻易动令尹子元,事情就这样僵持下来。但时间是最无情的,三年后,斗伯比去世。

    斗伯比一死,令尹子元再无顾忌。他在申邑军队的支持下,发动反击,占领郢都,杀死熊艰,拥立熊恽,这就是楚成王。此时的楚成王也只有六岁而已。

    令尹子元掌管楚国大权,他并没有去清洗那些曾经反对过他的人,他有一个好主意,他派人觐见周天子,并进贡了很多贵重物品,请求代替天子,为大周朝镇守南方。

    楚国来进贡,周惠王很高兴。洛邑刚刚经历过王子颓之乱,百废待兴,正需要钱,楚国的贡品很及时。王子颓之乱中,以齐国为首的诸侯大国袖手旁观,周惠王很不满。是时候给他们一些脸色了,于是,周惠王赏赐楚成王祭肉,让他镇守南方。

    有了周天子的背书,楚成王的君位就合法了,不用再担心那些反对者再唧唧歪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