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晋国的无耻

    晋国。

    春秋纪元76年，前646年。

    秋季，八月初五，辛卯日，沙鹿山崩塌。沙鹿山，是一座名山，黄河南岸的一座土山，在今河北大名一带，自古以来就是战略要地，与太行山遥相呼应，阻挡了北方狄族的入侵。周穆王曾巡游到这里，齐桓公为了防御狄族的入侵，在这里修筑了五鹿城。孙膑伏击庞涓的马陵道也在这里。这次大崩塌，把齐国修建的五鹿城也淹没掉了。

    如今，巍峨的沙鹿山已经成为一马平川，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沧海桑田吧。

    沙鹿山一半属于晋国，另一半属于卫国，由齐国戍守。沙鹿山的战略位置很重要，晋国想把这里霸占过来，还没有动手，山没了。晋惠公觉得这是一个不好的征兆，让大夫卜偃占卜吉凶。卜偃占卜后说：“要有可怕的事情发生，时间就在一年后。”

    到底是什么可怕的事情呢？卜偃也说不上来。

    这一年，秦国也遭遇大旱，因为储备粮都支援了晋国，就发生了饥荒。而晋国则喜获丰收。

    于是，秦国派人向晋国借粮。

    晋惠公想答应，但本着民主精神，他还是要询问一下郤芮等人的意见。

    郤芮说：“不能给！”

    晋惠公不解：“秦国刚刚帮我们渡过饥荒，于晋国有大恩，就这样拒绝他们，是不是太过绝情了？”

    郤芮道：“秦国有恩于晋国，有两件事，一是扶立了主公，二是接济晋国粮食，帮助晋国渡过饥荒。这两件事，哪件的恩情更大呢？”

    郤缺道：“当然是扶立主公了。”

    郤芮道：“这就对了。大的恩德我们不报，反而报答小的恩德，这是没道理的事情。要是秦国再要求我们报大的恩德，我们该怎么办呢？难道要割让河西五城？”

    庆郑比较有正义感，他说：“有恩不报，有失天德。不给河西五城，只是得罪了秦侯，不借粮，则会得罪秦全国上下，他们将同仇敌忾，如此，晋国就有难了。”

    虢射也过来凑热闹：“就是，就是。秦国天灾，说明秦伯失德，我们应该趁机出兵，灭了秦国。”

    众人一起瞪了虢射一眼：你他妈的怎么忘了晋国刚刚经历过更大的天灾。

    于是，晋国形成一致意见，拒绝借粮给秦国。

    晋国拒绝借粮的消息传到秦国，秦国上下彻底炸锅了，纷纷要求出兵讨伐晋国。谁说春秋无义战，秦国这次要为正义而战。

    就在大伙群情激愤，准备出征的时候，百里奚站了出来。他反对出兵。

    众人不解：“晋国如此不讲信用，难道你不感到愤怒吗？”

    百里奚说：“我比你们还要愤怒。但越是愤怒，就越要冷静。晋国现在兵强马壮，也许正在边境等着我们呢！我们现在缺草少粮，后勤补给供应不上，光靠愤怒是打不了胜仗的。我们还是先把这笔账记下来，到时候一起讨还。”

    众人听了，觉得有道理，就把愤怒压在心底，一个个摩拳擦掌，准备要晋国人的好看。

    愤怒的秦国能收拾得了强大的晋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