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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仙人

    “父亲,父亲快开门。”

    吴璇儿一边拍着一扇红色大门一边娇声喊道。

    不多时,一个面容儒雅,身材修长的中年男子打开了大门,只见他身上的黑袍衣袖处绣有一柄金色的小剑和玄林二字,显然此人正是林琅的师傅,吴璇儿的父亲,玄林门门主——吴青峰。

    “璇儿,琅儿你二人今日来寻我,有什么事吗?”吴青峰面带微笑,和蔼地看向两人。

    “父亲,人家没有什么事,就不能来看看您老人家了吗?”吴璇儿娇憨地跑到吴青峰身旁,环起吴青峰的手臂。

    “哈哈,可以,怎么不可以,看样子我的宝贝女儿心里还是有我一丝位置的嘛。”吴青峰宠溺地在吴璇儿头顶揉了揉,用打趣的眼神来回在林琅和吴璇儿之间打量。

    “哎呀,父亲你把我的发型弄乱了!”吴璇儿刷的一下脸红了,羞涩的偷偷瞟了一眼林琅,连忙把吴青峰的手拨开,岔开话题。

    林琅挠了挠头,他的脸皮厚实着呢,不像吴璇儿,被吴青峰几句话就说得羞红了脸。

    “好了,别站着了,进来说话。”吴青峰见此哈哈一笑,招呼林琅,带着吴璇儿先往门内走去。

    吴青峰的住所是由一处山洞扩建而成,这里本是玄林门位于落仙山后山的祖宗祠堂,后来吴青峰不知为何搬来此处居住。

    除非祭祀神灵,一般没有什么大事都不会出去,平日的门内事宜都由林琅的二师兄王宇操持。

    门内两边各开凿了几处石室,中央还有一股清泉,用青石围成了一个水池,里面还栽种了几朵莲花,上方悬挂着一个石球,发出阵阵柔和的白光,是洞内的主要光源。

    林琅第一次看见这种石头的时候,很是神奇,以为是什么宝贝,后面才知道,这种石头叫做荧光石,在外面的山坡上,半天就能捡一箩筐。

    洞穴深处,有一个古朴粗犷石质浮雕,刻的真是玄林门祖师“玄林大侠”,前面摆了一个供桌,上面摆有一盘水果还有一顶香炉,供桌两旁还各放有几张椅子。

    吴青峰坐在主座上,伸手示意二人入座,视线流转看向林琅,笑道:“说吧,今日也非教习之时,你们二人前来所为何事。”

    “是因为徒儿,昨晚又头痛了,所以冒昧前来叨扰师傅您老人家。”林琅走到吴青峰右手座位地坐下说道。

    吴青峰听完林琅的话,脸上的笑容敛去,眉头一皱,有点郑重地问道:“这是第几次头痛?”

    林琅连忙拱手道:“第六次。”

    “居然已经是第六次了!”吴青峰失去了往常的云淡风轻,露出震惊的神色。

    林琅眼中透出一丝诧异,第六次怎么了?很特殊吗?居然让师傅反应这么大。

    吴青峰嘴巴抿了抿,眼神晦暗不定,对着吴璇儿说道:“璇儿,你先回去,我有点事要和林琅单独说。”

    吴璇儿本欲开口拒绝,但被吴青峰一个眼神制止了,哼了一声,便气鼓鼓地出门了,走的时候还不忘把大门使劲一关,发出哐当一声。

    林琅有点惊讶,有什么话不能当着吴璇儿的面说,居然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

    “琅儿,你今年快十八了吧?”吴青峰坐在位置上缓缓问道。

    林琅听闻此言,愈发摸不着头脑了,但还是恭敬回复道:“是的,过了下个月弟子便满十八了。”

    “这样算来,你也拜入我门下快五年了。”话毕,吴青峰语气一转接着问道:“琅儿,你可知为师为何要收你为徒。”

    也不待林琅回答,又继续说道:“你应该也发现了,你每次头痛结束,真气修为便会暴涨一大截,你不要急于辩解,你这种情况不是什么稀奇事,玄林门三百年来知道有这种情况的先辈就不下于一十三位。”

    “而且本门祖师爷遗训,如果发现有头痛之疾者,门主要收为弟子,所以为师才收你为徒。”

    林琅心中不由缓了一口气,师傅收自己为徒的原因终于知道了,而且师傅好像知道自己头痛的原因。

    “那为什么我和先辈们都有这个头痛的情况。”林琅把困惑良久的问题问了出来。

    “这是因为本门吐纳之法特殊,普通人修行和平常的吐纳之法一样,但体质特殊的人修炼,便会头痛。”

    “不过这些先辈,如果没有得到门内的帮助,痛到六次的无一例外全都头颅爆裂而亡,有些事情,我本打算等你年满十八才告诉你的,不过既然你在没有得到帮助情况下,就安然无恙地度过第六次头痛,现在告诉你也不妨。”吴青峰盯着林琅凝重说道。

    吴青峰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站起身看向身后“玄林大侠”的浮雕,“琅儿,去给祖师爷上炷香。”

    林琅闻言心中忍不住嘀咕,“虽然头很痛,但自己也没觉得有痛到脑袋爆裂这么夸张的地步,还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虽然好奇师傅口中的事情是什么,但林琅还是乖乖走上前去,从旁边拿起三炷香,恭恭敬敬给“玄林大侠”上香。

    吴青峰见林琅上完香,也走上前去,在林琅惊异的目光下,把供桌移到一旁,然后伸手往浮雕脚边的一个装饰用的仙鹤图案上按去。

    只见吴青峰身上黑袍无风自起,口中低喝一声,那个仙鹤图案居然被他缓缓地按了下去。

    随着一阵齿轮传动的声音,浮雕缓缓升起,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暗门,里面还隐约传来空气被利器划破的声音。

    林琅惊讶地看着暗门,他不知给祖师爷上过多少次香了,但从来没有想过浮雕后面还会有这样一处隐秘所在。

    吴青峰从怀里掏出一个荧光石,径直迈步走了进去,林琅连忙跟上。

    走过一段大约十米的甬道,林琅借着荧光石的光亮,看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身穿道袍盘膝而坐,四周散布了八九具穿着黑袍的白骨尸骸。

    林琅这时也终于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的声音。

    是一柄金色的小剑在那端坐着的老者四周盘旋摇曳,不时还会飞快地转动起来发出“嗖嗖”的破风声。

    林琅见此不由嘴巴微张倒吸一口凉气,虽然真气很神奇,但也不能解释这个金色的小剑为何可以在空中盘旋吧。

    林琅心中不禁充满疑惑地想到,“难道自己穿越的地方,不是武侠世界而是修仙世界吗?”

    吴青峰负手站在林琅身旁,看着满脸震惊的林琅说道:“为师给你讲一个故事吧,大约在三百年前有一个放羊娃,羊走丢了,因为怕被父母责骂,来到这个山洞找羊,意外在此发现了一位仙人和一本仙书,惊惧之下放羊娃捡了仙人遗落的仙书便跑回家中。”

    “可惜这个放羊娃不识字,等到了快三十才看懂仙书上写的字,发现上面记载了一篇修行呼吸吐纳的功法。”

    “后来放羊娃照着仙书修炼,很快就成了当地有名的大侠,只是会时不时头痛,放羊娃以为是自己没有经过仙人的允许,偷学仙书上的仙法,被仙人惩处了。”

    “心中惧怕之下,返回当初发现仙人的山洞,祈求得到仙人的原谅,但在无论放羊娃如何呼唤哭拜,仙人都没理他后,放羊娃这才发现当年捡到仙书的地方还刻有一行字。”

    吴青峰用手指向仙人身旁不远的一处石壁。

    林琅闻言,顺着吴青峰指向的位置看去,那里果然刻了一行字。

    “吾谨修八百七十余年,不意今日乃中小人之谋,奈死于此山之穴,特留秘籍及辅助丹药一壶,冀后辈修有成至老夫遗骸还宗——百越仙门玄林子。”

    原来这个名为玄林子的仙人,已经小心翼翼修炼了八百七十多年,但是没想到这次中了别人的计谋,无奈地坐化在这个山洞里,因为不甘心自己死在这里,所以留下秘籍和丹药,希望有缘人得到他的帮助,踏上修行之路,帮他的遗骸送回自己的宗门。

    看完玄林子的遗言,林琅明白了师傅口中的放羊娃,便是玄林门的祖师爷“玄林大侠”。

    没想到自己修炼的吐纳之法居然是仙书上记载的仙法!难怪同样是修行真气,自己因为体质特殊比别人厉害这么多,原来自己是在修仙。

    吴青峰继续说道:“放羊娃看完这才知道,原来仙人已经仙去多时,而且头痛也不是因为仙人惩戒,只是修炼功法的后遗症。”

    “随后拿起当年因为惊惧没有发现的丹药,对着仙人遗蜕,三拜九叩后便离开了山洞。”

    “放羊娃后来通过仙丹缓解头痛,免于头颅爆裂之虞,修行一路突飞猛进,在登州地界闯下“玄林大侠”的威名。”

    “只不过放羊娃因为修行太迟,错过了最佳的修行年纪,在第七次头痛之后便再也没有头痛过,而且这数十年中也没打听到百越仙门的消息。”

    “放羊娃知道自己无望完成仙人的遗愿,便回到此地留下“玄林门”传承。”

    “期望玄林门可以招收天赋更高的人或是找到百越仙门的线索,来帮自己完成仙人的遗愿,送仙人的遗蜕回百越仙门。”

    “等放羊娃见“玄林门”步入正轨后,留下遗言,就去尝试一下能不能在仙人遗蜕上找到百越仙门的线索。”

    林琅忍不住开口问道:“师傅,祖师爷找到百越仙门的线索了吗?”

    “祖师爷没找到。”吴青峰指向一边距离仙人遗蜕最近的一具白骨说道,“他修为不够,还没靠近仙人遗蜕便被仙人的护体飞剑击杀。”

    林琅没想到这具身穿黑袍的白骨居然是玄林门的祖师“玄林大侠”。

    那么其他的白骨尸骸显然也都是玄林门的先辈们为了在仙人遗蜕上找到百越仙门的线索,所留下的。

    林琅心中不由感叹祖师们的侠义气魄,无愧“玄林大侠”之名,只是为报答一个死去不知道多少年的仙人恩情,努力了这么久,还付出了这么多生命。

    真可谓是“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

    肝胆洞,毛发耸。

    立谈中,死生同。

    一诺千金重。”

    随后林琅又问道:“师傅,你刚才说的门内帮助,就是仙人遗留的丹药吗?”

    “是的。”

    “那丹药还有吗?”

    “本来还有十四颗,现在只剩一颗了。”

    “为什么只剩一颗了?”

    “被偷了。”

    “谁偷的?”

    “你大师兄。”

    “他偷这个干嘛?”

    “他说不想让人再修炼这个功法,去为了一个杳无音信的百越仙门付出生命。”

    虽然林琅心中,很认同大师兄的想法,他也没这么高尚,因为三百年前的传法之恩,就为此付出生命,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自己已经修炼这个功法了,需要丹药救命,然后对着师傅问道:“那么大师兄现在人呢?”

    “跑了。”

    林琅无语地看着师傅,这么珍贵的丹药,就算你和大师兄有意见分歧,也不能就让大师兄把丹药偷了去吧,偷就偷了,那还让自己修炼这个仙书吐纳法,这不是在坑人吗?

    祖师爷痛了七次,而且听师傅的意思,这个头痛不止只痛七次。虽然自己现在第六次头痛自己还能忍受,那么第七次,第八次,第九次呢?

    这一颗丹药不保险啊!指不定哪天自己就会脑袋爆掉。

    林琅无奈地继续问道:“那么师傅,您知道大师兄现在在什么地方吗?”

    本来林琅不抱期待师傅能回答自己,没想到师傅不光知道大师兄现在在什么地方,还知道他现在正在干什么。

    “喏,这是丹药还有你大师兄的地址,你回去收拾收拾,明天就下山,去找你大师兄去吧。”吴青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林琅,“等找到你大师兄,你把盒子里面的信递给他,然后你听他安排就行。”

    林琅有点懵的接过盒子,大师兄不是偷了丹药跑了吗?咋师傅还能知道大师兄在什么地方,而且看样子,他们两个还有联系,只是在搞什么幺蛾子!

    “好了,回去了再看,走了。”吴青峰也不再多言,招呼一声林琅,便转身离开,林琅深深看了一眼仙人遗蜕和那个神奇的飞剑,又对着玄林门众先辈的尸骸施了一礼,也紧跟着吴青峰离开这处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