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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有人找

    关水又双脚在浑水塘边的小溪边蹭了又蹭,他还想在燃烧过的树林子里捡点野味来吃,只是进去转了转,发现死去的鸡啊兔的,都泛着一股怪味。

    李兴华满面嘲讽的冷笑道:“肠黄肚杂都没有掏洗过,屎味都烧到了肉里了,那东西还怎么吃?你倒也能想。”

    好脾气的关水又并没有不高兴,而是笑得好开心的样子。

    这时候正好那两个只吃芋头的人来了,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们,然后趾高气扬的挖苦了一番。

    这边几人冷冷的什么话也没说,沉默寡言的坐在湖边,李林仓拎起砍刀,在手上耍了个花,然后站起来懒洋洋跳上马背往地边洞府慢慢走去。

    杨坤看着马上的青衣小童,眼中恨意流露,却发现有一道目光冷飕飕的扫过来,是李兴华要笑不笑的撇着嘴睨着他。

    李兴华对着他比画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然后看了一眼靠在墙上的砍刀。

    杨坤红着眼冷哼一声:“吓唬谁呢?就你们,要不是爹妈都死光了,恐怕你连这样的兄弟都不会认。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东西,你就是一头孤狼,是一头心狠手辣的狼崽子。”

    关水又正蹲在溪水边用自做的茅草牙刷捻了点盐沫擦牙,一双眼睛翻着白眼看着杨坤,然后他很快把牙齿擦过,又含了一口水在嘴里攘了一下吐了,才不阴不阳的道:“要作死的人,我们都只能眼睁睁看着。”

    万顺正走向一边的石头上拴着的白马跟前,他现在的个子只有矮马的马背高,一扶马鞍往上一个纵跳,就把自己蹭了上去。手一甩,在石头上拴了活结的马缰绳就被他拉到手中,便放马奔腾了出去。

    杨坤哼道:“拽什么拽?不就是有一匹马?骑马而来的不一定是王子,更多的就是放羊娃。”

    关水又哈哈笑:“这种东西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你是不是已经羡慕的心肝碎裂了?

    这一大清早的你们跑过来找什么晦气。我们是不可能再请你们吃饭了,大家都过得不容易,谁还会认贼作父?”

    金押宝将双手抄在袖兜里,整个人冷的直打颤,他哈哈的低三下四的走向李兴华道:“我们好像是亲戚呢,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前面这些天差点把我们冻死了。

    我阿妈是你阿妈的表妹子,这样算起来我也是你的表兄,表兄虽然不如堂弟亲,但怎么样?也算是个兄长吧。

    你可不能看着哥们冻死了,这不是山上这么多的坟墓,多个活人多点活气,能镇住鬼气的。

    要不把你那床羊毡子我们用一下,反正你自己有那么好的麂皮绒毯,往身上一裹就可以了。

    等到开春就还给你,天不冷了,我们也就用不上了。”

    李兴华哈哈笑,眼中却殊无笑意,关水又惊叹:“你们是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脸皮有多厚啊?这是在这里讲笑话呢,还是在讲笑话呢?你们是你们自己父母的小祖宗,可不是我们这伙人的。

    你也不可能让你们骑在脖子上拉屎拉尿,人眼睛要往前看,过去已经回不去了。,

    乖乖的滚回去烤火吧,省得在外面吃了风着了凉,半死不活那种罪才是不好受。”

    金押宝嘿嘿嘿嘿地笑着搓着双手,想要在洞门口的火塘边坐下来,却被一脸冷漠的李兴华揪着耳朵拖了起来。

    “喂条狗还会摇摇尾巴,喂了你们两个只想偷人家的羊。真的是比吃羊的花豹还不如。

    花豹皮子可是很暖和哩,你们俩的皮子都没什么用。

    滚开,别在我们这里打冬风,从你们要偷羊的那天起,我们就是两条道上的人了,你们以后再来我们这里,是连根胡萝卜都吃不到的了,比山里的野兔子还不如。”

    金押宝一边喊疼一边哀求:“我们那边连火折子都熄火了,因为这两天烧山,还以为到处都是火,就没有守好洞里的火种。

    昨儿晚上差点冻死,这一个早又没什么吃的,你们不给吃食就算了,好歹让我们借个火吧。”

    两人还真的要了点红火炭,拿个竹筒子来又做了个火折子,把红火炭装在一个破瓦盆子里,捡了些玉米壳,捂着瓦盆边缘带着要走。

    关水又一直斜瞥着那只瓦盆哆嗦:“咦!那是从坟地里捡来的祭器吧?莫名其妙,哪来的瓦盆?”

    金押宝睨了他一眼道:“这原本就是轰隆山那个洞里放羊娃们烤火的瓦盆,在你的眼睛里,什么东西都是死人用的。从来也见不得别人的好。”

    李林仓检查了一遍自己这边的几个洞府,两天没敢回来了,现在看起来还不错。

    洞府因是青石排的,加上外面的那道木门又往里面缩了一点,地里的麦苗只长出一点点来,又刚刚被大雪覆盖着,所以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洞府后面的山林都过了一遍火,仅剩的上半部分的松叶,都黄了,下面贴地的山茅草竟然还夹杂着部分绿叶,就说明过火的时候速度极快,风一吹就飘走了,只烧过了中间,地下雪没化完,过火时保留了雪下的野草。

    小孩子很高兴,蹦蹦跳跳的返回洞府。

    虽说洞府里没有多少财产,但当年收上来的至少一半的玉米都在里面,就为了遮隐他有个储物袋这种事实。

    万顺已经下马,匆匆忙忙的跑过去看了一下羊。

    他们的羊关在浑水塘与六十亩地交界处的一处空地上。

    羊住的房子是简单打了些木桩用粗藤绞绳子圈起来,又搭了茅草顶的土木房,是几个小孩很费了些功夫搞出来的。

    万顺打开木门放出羊群,几只几只的点数,还好一只都没丢。

    他跑过来看了看自己住的洞府,马上笑嘻嘻:“看来我们根本不用去浑水塘住,真是虚惊一场啊。”

    李林仓也很高兴:“休歇两天,然后我一个人过去海草坝看看,到底是被打成了什么样?这么遥远的地方,我们都受到了牵连,真是太吓人了。”

    两天后李兴华说什么都要跟着堂弟一起过去:“你那天是跟别人打起来了?你这么小小的年纪,凭什么和别人打?我是一定要跟你去的。毕竟说来说去,眼跟前的人,只有我们俩是最亲的。”

    李林仓认真告诉他:“没打,我不是神又不是仙,怎么可能会跟人打起来?

    我就是回来的路上让松树枝给挂的。”

    实际是有人看到一个小孩骑小马,就想把他抓了去玩一玩。

    二三十人呼喝着来抓他,他慌乱中骑马狂奔,的确是松毛树枝甩到了脸上,他就是想找一个僻静的,没人的地方才回花开洞天。

    可跑来跑去,那些人离得越来越近,而且人家还不着急,好像故意吓唬他,跟他捉迷藏一样,吼的吼叫的叫笑的笑。

    他是不敢在伏天铁蹄们的眼皮子底下突然消失不见,怕会给自己和小伙伴们惹来更大的麻烦。

    要是有人知道他怀揣重宝,那么肯定会追查到浑水塘这边来。

    凡人骑马要大半个时辰的林中小道,修士也就是转眼之间飞天神王般瞬夕而至。

    直到他感觉自己再跑也跑不掉了,才在转过一处稍微密集的树林的时候念着花开二字,一闪身连人带马出现在了花开洞天的果林中。

    其实那些人撵了一会找不见人,有点怀疑自己遇到了山泽精怪,实在是小孩长得太好看了。

    粉嫩的小脸有点女儿相,一身合身的深色薄夹袄,一件白毛羊皮马甲,本色麂皮鞋,骑一匹纯黑西南小矮马,身上还背了个竹背篼,英武神气,马术娴熟优雅。

    倒没有人真的愿意找天找地的一定要把他揪出来。

    而且赶来的这一伙人当中根本就没有修士,在各国兵士将卒中,修士在里面也算是凤毛麟角,只有很少很少的一部分,哪可能随便跑出一个披甲士就是?

    所以李林仓的担心是完全多余的没有根据的事。

    等他和小堂兄再次赶到海草坝时,发现那天看到的兵马都撤走了,可能打不下来,也不可能在这里耗着。

    只是海草坝现在还封锁着不随便让人进出,整个海草坝上空像是被隔了一个大鱼吐出的水泡,映射出七彩光茫,里面人来人往,漂亮极了。

    李兴华近距离的站在那个五彩泡泡边,下意识的递出一拳,想打开这个泡泡。

    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被突然拱出来的一块气泡弹了出去,摔出去两三丈远才落下来,好半天都没能爬起来,懵逼了半天,而且真的被摔痛了。

    他只觉得屁股都快被摔碎了。

    气泡里面周边的人不少,看见青衣暗色毛马甲的小童被弹出去都笑了起来,人们都像是大难不死又赚了一票的傻狗,一个个笑的没心没肺。

    有人看着他们捆绑在马上的两大捆洗刷锅和一串串用草绳拴着的漂亮扑箩,草锅盖和蒲团。

    “你们是到这里来卖东西的?回去吧回去吧,这里一两天是不能进来了,恐怕得三五天才行。

    要是被那些坏人混进来,这里面有多少的老弱妇孺,那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里面有不少人跑到这边来看热闹,外面也偶然的有人被防御彩虹泡泡弹的老远。

    里外大家的话都能听到,有人自以为是的研究。

    “这个东西你碰它一下,它会以数倍的力量反弹,实际就是借力打力。听说这彩虹罩原本是彩虹城上空的用来保卫彩虹城的一个仙器。

    后来皇帝老爷发现两州最大的水源地海草坝才是最要命的地方,所以恳请远古大神该音将彩虹神器拿到这里来埋上了,只要祭起来,别说是三万人马,三十万都拿不下来。就是来一百万人也只能干瞪眼。”

    李林仓从小听母亲讲故事,觉得该音这么一个名字应该是个坏人,偏这个世上不能确定的事情太多,所以他只是听听了事,彩虹泡泡这种事情,和他一个小孩子实在是没有关系。

    就在他们互相好奇着聊天的时候,有巡逻的甲衣人经过,就问他们是干什么的?

    李林仓是何等机灵的小孩,他马上拿出了自己拥有草场的草场主文书,证明自己不是三国探子。

    那甲衣人四五十岁的年纪了,让他们去往一处摆了一张桌子坐着一个人的那边。

    “看到有仙师的地儿了么?可以在那里登记,然后拿到一个进出的玉玦,凭着玉玦能自由进出海草坝。以后也是这样安排了,不可能再随便放开禁制。”

    李林仓一下子高兴的见牙不见眼,本来以为今天又要无功而返。

    小身影利落的蹭上马背,往一眼就能看到的摆了桌子的地方奔驰而去。

    坐在桌子旁边的是一个先生模样的老头,旁边还站了一个少年人和四名披甲士,身上的铁甲泛着寒光。

    老先生就在里面隔着泡泡看了一眼李林仓的文书,那年轻的一身白袍的仙气飘飘的少年扫了二人一眼,朝老先生点了点头,两枚玉玦便从老先生手中飘浮而出,穿过彩虹泡泡,落在俩小童的手上。

    小童手持玉玦,彩虹泡泡就自己分开一个洞,刚好够两匹马通过。

    等两人进了草地,白袍少年多看了俩小童一眼。

    “不错呀!家当还蛮多的,又有草场又有马,马也不是普通马,看起来这俩童子都是有来历的。”

    老头抚着胡须道。

    白袍少年道:“两人都在修炼,一个炼气三境,一个二境,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在这里住下,如果尚未拜师的话,我倒是很想再要一个小师弟。

    那个圆脸的是个狠人,和我青山派无缘,小的这个,等会下班了我需要和他聊聊。”

    白袍少年傍晚下班到附近的街市上转了一圈,根本没有看到那两个小孩。

    又到更远些的地方找了找,还是一无所获。

    “这俩小兔崽子是不是已经走了?不是自己的草场吗?竟然不在这里留宿?”

    他凭记忆记得他上班的这块草场就是那个小孩的,但牧羊人茅屋里也没有他们的身影,里面住着的是一些穿着考究的一大家子,五六个人住一间房,竹茶棚子都把周边用油布封了起来睡人在里头。

    那一家人的小孩七嘴八舌的告诉眼前这仙气飘飘的小仙师:“我们家是在这里租了这个房子,这么个破草房,还金贵的很。”

    “这个房子贵得要死了,一年二十两银子。”

    “那就是个小财迷,五两银子不租,十两银子也不租,二十两多贵啊。”

    “住房子比住帐篷舒服多了,这里面还有灶台和地炉,所以这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他是哪里人,房子租给我们肯定他自己是已经搬出去了,有房子的人谁耐烦住帐篷?”

    ……

    少年仙师只好摆了摆手无可奈何的离开,他也只是住帐篷的仙人,他其实也很羡慕住在这里的人,二十两银子而已。就是二十颗神仙通用的君子钱,他也愿意眼睛不眨的拿出来。

    薄薄的帐篷,哪有这圆圆厚厚的房子可爱?

    糟糕的是,他也得在这里住一年,至少了。

    彩虹城在苦守,三国百万兵马和彩虹城怼恃。北方金胜国也是骁勇善战,兵强马壮。整个仓央现在都只能将能征善战的将士往北方拉去。

    彩虹城肯定不能丢,但三十三万人马能守住彩虹城?

    敌国兵马如狼似虎,都是丛林战的好手,随军修士又多是修的阴邪鬼崇法门,以亡者鬼或生者魂来强大自己的修为。

    虽然很多人修的并非究竟大道,但是为了延长寿命,什么样的诡异之道都有人修习。

    为了多活一些年,有些灵修者毫无下线,哪怕是活的鬼鬼祟祟,为了自己的法门和残躯,把别人都当成蝼蚁,凭借一身老而不死所得的阴险毒辣,灭霸生灵无数,他们也一样要千方百计的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