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信不信我叫秦啊鲁打你
次日，绿藤蔓延的山洞前，藤蔓如帘子垂挂，挡在洞口。
七个孩子手拉手围成一个圈，一蹦一跳转动的同时嘴中振振有辞的唱着:
“尿床精，秦啊鲁。”
“光撞钟，不念经。”
无比的活泼。
个头最高的小男孩九岁，叫李逢春。
穿青绿衣服的小女孩五岁，叫袁冬儿。
一脸憨态的小男孩七岁，叫张致石。
个头第二高的小男孩八岁，叫郑麓。
袁冬儿的哥哥，袁飞远，六岁。
张致石的妹妹，张致水，六岁。
郑麓的弟弟，郑如，六岁。
他们皆是北边不远处一座村子里面人家的孩子，全村三百一十八户，男女老幼共计一千四百零三人。要往上再数八代的话，也就是这几个孩子的先祖在此定居的那一辈。
在这些个孩子的脸上溢满了笑容，就像此刻清晨穿过他们头顶上方极为茂密的林叶间的光线，零星可见的五彩斑斓，磷光闪闪，灿烂的让人想要多瞧上几眼。
西边不远处，莲华寺的几个僧人笑而不语，观望了片刻，随后便转身进了寺中，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般场景。只是可怜那秦师弟如今就算不睡床、不撞钟，也无法让这群孩子改口，不喊他尿床精了。
哇！
突来一声尖锐嘹亮的惊啸，让几个孩子眼前顿时就一暗。
一头金眼雕飞过，巨大的体型遮挡住刹那间原本就不明亮的光线，好似黑夜再次来临。可任凭这头凶禽长掠而去，一头扎进茂密的林叶里面，几个孩子谁都没有抬头瞧上一下，依旧蹦蹦跳跳的唱着。
“尿床精，秦啊鲁。”
“光撞钟，不念经。”
“尿床精，秦啊鲁。”
“光撞钟，不念经。”
……
呜~
一头银羽狂虓低吼着走来。
噗！
两张银翼羽翅猛的展开，五六丈长，轻松就将几个孩子笼罩在里面。就只是轻轻挥动了一下，就掀起了一阵狂风，让几个孩子立马就站不稳了，一阵呀呀的乱叫。
李逢春咬牙说道:“你信不信我叫秦啊鲁打你！”
脸上怒气汹汹，九岁的小体格在这一刻有模有样的学着他娘叉腰瞪眼时候的样子，用手指着这头形似猛虎却不是猛虎的凶兽。
呜！
一声似不屑的低吼，银羽狂虓振翅离地，在空中留下一道潇洒的背型，眨眼就没入丛林里面。
几个孩子又继续蹦跳了起来，手拉手转圈，唱着有关秦啊鲁的光荣事迹。
不一会，一头两人多高，通体如碳的黑猿，捶胸顿足的走了过来。
站在几个孩子旁边就不走了。
龇牙咧嘴，嗷嗷怪叫，两只拳头还不忘使劲的在胸前锤打。
好似异常兴奋。
袁冬儿道:“是撼山猿！”她抬起一根短小胖呼的手指，指着黑猿。
很快，又连忙收了回去，背在身后暗中揪着衣服。
虽说几个孩子并不怕它，但也都知道，这头撼山猿一拳可是能够开山裂地的，猛的很嘞！
这话是秦啊鲁告诉他们的。
当然，他们并非完全相信，觉得秦啊鲁是在吹牛，但丝毫不怀疑这头撼山猿一拳能够把人打死。
此刻，它锤自己没有事，就怕它锤着锤着，就锤人了！
那一拳下去，秦啊鲁没有事，可他们的爹娘就得跟着哭了。
李逢春道:“你走不走？不走我叫秦啊鲁打你了！”
边说还比划了两下拳头。
在这方圆百里之内，有事没事，提秦啊鲁是准没错的。
然而，这不说话还好，一提秦啊鲁，撼山猿锤在自己胸口上的两只黑拳头，立时就狂乱了。
砰！砰！砰砰砰！
一顿猛砸！
震得周遭如下了一场绿色的雨雪，林叶飘零，磷光若明若暗，持续了好一会时间才平静下来。
秦啊鲁三个字让这头撼山猿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让它原本就让人看起来显得狰狞可怖的面目，又多了几分狰狞可怖，獠牙外露，且目中跳动着两抹猩红的凶光。
暴躁如雷！
几个孩子心有余悸，登时就下意识的朝着后方的山洞退了几步。
“秦啊鲁！秦啊鲁！”
“你快出来！”
李逢春惊叫道。
其他孩子同样显得有些焦急，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了。
可他们哪里会知道秦啊鲁此刻根本就不在山洞里面，任凭李逢春怎么喊，也没有人应上一声。
“秦啊鲁！你快出来呀！”李逢春都急出哭腔了，也不见秦啊鲁出来，满脸憋屈的又朝撼山猿说:“我们不想和你玩。”
这时，袁冬儿小声道:“撼山猿听话，你快走吧，我们不叫秦啊鲁打你了。”“嗤啦”小姑娘背在身后揪衣服的小手，顿时就停住了，眉头皱起，暗呼“完了”回家指定又要挨娘的骂了。
小姑娘的话让这头撼山猿看起来显得冷静了三分，冲着他们龇了龇牙，锤着胸口，大步向前走去。
几个孩子松了口气，看着它离开，小声嘀咕着，生怕这脑袋不好使的大家伙方才一个脑抽，用拳头锤他们。
而这头撼山猿，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下突然回头，又把几个孩子吓得不敢再出声了。它站在数丈远的地方，侧着一边身子冲几个孩子龇牙咧嘴，一只黑茸茸的手掌不停地在圆滚滚的肚皮上拍打，另一只黑茸茸的手掌则放在脑后，怪嚎怪叫的同时整个身体都向着后面倾斜，没一会，又甩着两只手臂大摇大摆的走了。
李逢春咬了咬牙，说道:“待会得告诉秦啊鲁，让他好好修理一下这个撼山猿！看它以后还敢不敢神气！”
袁冬儿苦着一张脸，扭头看了眼撼山猿离去的方向，转过脸说道:“不是说好了不叫秦啊鲁打它了吗？”
李逢春抬手挠了挠头，朝着身旁一个一脸憨态的小男孩问道:“张致石，你说，叫不叫秦啊鲁打它？”
张致石微张开嘴角，道:“你别问我啊，你问……问郑麓！”
他手一指，指向个头第二高的孩子。
李逢春又扭头看着这个个头只比自己矮一个拳头的小男孩。
郑麓道:“你拿主意吧，我听你的！”
李逢春点了点头，面色不改，在心里甚是欢喜。只要郑麓和自己一伙，那这事就算商量好了，可柔姐不在，那他李逢春就是他们之中说话最顶用的那个人。
李逢春明知故问道:“这几天怎么没有看见可柔姐，你们谁知道她去哪了？”
其他孩子相继摇头，一个个拨浪鼓似的，表示这几天没有人见过可柔姐姐。
李逢春心中大喜，总算又回到了此前没有认识可柔姐的时候，他在几个玩伴当中的“老大”地位。
这一点，从方才郑麓的表态上就已经再次得到了证实。
李逢春为了体现出这一事实，好好感受下这种久违的感觉，神气十足的朝着山洞里面大喊道:“秦啊鲁，你给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别以为装哑巴就能骗过我，再不出来，我……我们可要进去了！”
七个孩子堵在洞口，李逢春站在最前面，从地上随手就捡了一根三尺多长上面还挂着几片嫩叶的树杈子，用力的甩了两下，响起唰唰两声。
他两腿岔开，一只手插在腰上，看架势是想等秦啊鲁一会出来了，好好的教训他。
袁冬儿紧拉着她哥哥袁飞远的衣角，心里有些害怕，小着声说:“我不进去。”
“我也不进去！”郑麓的弟弟郑如，躲在郑麓身后，探出小脑袋说道:“这里面吓人的狠！”
张致石、张致水两兄妹同样表示他们不敢进去。
这让李逢春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顿时就半泄待尽，在心里琢磨着袁冬儿不进去，那她哥哥袁飞远肯定也不会进去，也就只剩下他自己与郑麓两人了。
此时的郑麓，正一只手顶在下巴上，眼珠子缓慢转动了几圈，眯眼道:“咱们不用进去，秦啊鲁早晚要出来的，咱们只要守在这里就好了。”
李逢春连连点头，立马就采用了郑麓的提议。
因为里面吓不吓人，他是知道的，几个孩子无意间进去过一次，当时可是哇哇大哭着跑出来的，后来也就再也不敢进去过。
几个孩子就这样守在洞口，听着周遭逐渐就乱成一团的各种震天吼音。
时而近，不过丈外处。
时而远，彷如百里间。
一时间内。
头顶羽翼乱清风。
丛林悍兽啸苍穹。
每日皆是如此。
极为的扰人清净！
俨然已经达到了让一些人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长耳朵的地步。
可对于自小就与这些灵禽、灵兽共同生活在这里的几个孩子，要是哪一天，这些声音突然就消失了，恐怕反倒会让他们觉得少了点乐趣，也就只能从老一辈人的口中得知，原来他们生活的地方以前是这个样子。讨厌，是真的，稀罕，可也不假。
“不枉此行！”
“不枉此行啊！”
丛林里面传出两道人言，这让几个孩子立马就睁大了眼睛，伸脖子的伸脖子，垫脚尖的垫脚尖，直到看见一个中年男子与一个裸着上身的年轻人朝着这边走来。
中年男子看起来异常激动，脸上喜出望外，咧着的嘴一刻也没有合上，边走边四处乱望，口中还说着:“没想到还真有这处地方！”
引得在周遭活动的灵禽与灵兽，无不看向这二人，且展现出各自的敌意。若不是身在此地的原因，恐怕早就一股脑冲了上去，又岂会容这二人还能活命。
跟在他身后的年轻人，牵着一匹棕红枣马，怀中抱着柄长剑，虽是不曾开口说上一句话，但那咧嘴的模样与这个中年男子绝对是同一个师傅教的。
这个中年男子连连发出感慨，实则早在数十里以外就开始了，让他身后的年轻人听的耳朵都快起了茧子。
“两个外来人！”李逢春震惊道。
他一眼就看出这两人不是他们这里的。
郑麓小声道:“他们看着不像好人！”
几个孩子都听祖父那一辈说过，祖父的祖父说祖父的祖父说祖父那一辈，不光是为了能够活下去才迁移到这里的，这其中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
孩童经常会离奇失踪！
甚至连一些大人都会如此！
致使人心惶惶，惊恐不已。
后来才知道是有人偷孩子，李逢春的上八辈祖父还在小的时候就差一点被人偷走，当时全村三十多口人，黑灯瞎火，衣衫不整的拼命追抢，追了好几里地才迫使那贼人丢下他祖父的祖父的祖父的祖父逃跑。
若不然，也就不会还有李逢春了，以及他的上七代祖。
所以这几个孩子祖父的祖父的祖父的祖父那一辈，与附近大大小小十几个村落的领导者达成共识，为了避免断子绝孙、族群灭亡的下场结伴迁移，最后才寻到了此地定居。
至此，也就很少能够见到其他外来人了。
五年前秦啊鲁还算是个外来人，不过人家成了这莲华寺的弟子，若以“主”“客”来论，秦啊鲁自然算作是“主”方，毕竟几个孩子的上八辈祖定居此处时，莲华寺就已经存在了，不光是如此，就连生存在这里的一些灵禽与灵兽，也比几个孩子的祖上来的早，之所以能够与异类共同生活下去，相安无事的繁衍生息，这可全得依赖莲华寺的庇护。
袁冬儿、郑如、张致水，三个年岁较小一点的，都紧挨着自己的哥哥站，怯畏的看着中年男子身后跟着的年轻人，不敢吭声。
这人太吓人了。
李逢春、袁飞远、郑麓，三个年岁大一点的，同样被中年男子身后的这个年轻人吓得不敢再开口说话了。
绝非是仅仅因为他们是外来人。
还是因为在几个孩子的眼里，此刻这个牵马抱剑的年轻人，看起来比撼山猿还要吓人！
“几位小兄弟，在此作甚呐？”
中年男子咧着嘴说完，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七个孩子手拉手围成一个圈，一蹦一跳转动的同时嘴中振振有辞的唱着:
“尿床精，秦啊鲁。”
“光撞钟，不念经。”
无比的活泼。
个头最高的小男孩九岁，叫李逢春。
穿青绿衣服的小女孩五岁，叫袁冬儿。
一脸憨态的小男孩七岁，叫张致石。
个头第二高的小男孩八岁，叫郑麓。
袁冬儿的哥哥，袁飞远，六岁。
张致石的妹妹，张致水，六岁。
郑麓的弟弟，郑如，六岁。
他们皆是北边不远处一座村子里面人家的孩子，全村三百一十八户，男女老幼共计一千四百零三人。要往上再数八代的话，也就是这几个孩子的先祖在此定居的那一辈。
在这些个孩子的脸上溢满了笑容，就像此刻清晨穿过他们头顶上方极为茂密的林叶间的光线，零星可见的五彩斑斓，磷光闪闪，灿烂的让人想要多瞧上几眼。
西边不远处，莲华寺的几个僧人笑而不语，观望了片刻，随后便转身进了寺中，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般场景。只是可怜那秦师弟如今就算不睡床、不撞钟，也无法让这群孩子改口，不喊他尿床精了。
哇！
突来一声尖锐嘹亮的惊啸，让几个孩子眼前顿时就一暗。
一头金眼雕飞过，巨大的体型遮挡住刹那间原本就不明亮的光线，好似黑夜再次来临。可任凭这头凶禽长掠而去，一头扎进茂密的林叶里面，几个孩子谁都没有抬头瞧上一下，依旧蹦蹦跳跳的唱着。
“尿床精，秦啊鲁。”
“光撞钟，不念经。”
“尿床精，秦啊鲁。”
“光撞钟，不念经。”
……
呜~
一头银羽狂虓低吼着走来。
噗！
两张银翼羽翅猛的展开，五六丈长，轻松就将几个孩子笼罩在里面。就只是轻轻挥动了一下，就掀起了一阵狂风，让几个孩子立马就站不稳了，一阵呀呀的乱叫。
李逢春咬牙说道:“你信不信我叫秦啊鲁打你！”
脸上怒气汹汹，九岁的小体格在这一刻有模有样的学着他娘叉腰瞪眼时候的样子，用手指着这头形似猛虎却不是猛虎的凶兽。
呜！
一声似不屑的低吼，银羽狂虓振翅离地，在空中留下一道潇洒的背型，眨眼就没入丛林里面。
几个孩子又继续蹦跳了起来，手拉手转圈，唱着有关秦啊鲁的光荣事迹。
不一会，一头两人多高，通体如碳的黑猿，捶胸顿足的走了过来。
站在几个孩子旁边就不走了。
龇牙咧嘴，嗷嗷怪叫，两只拳头还不忘使劲的在胸前锤打。
好似异常兴奋。
袁冬儿道:“是撼山猿！”她抬起一根短小胖呼的手指，指着黑猿。
很快，又连忙收了回去，背在身后暗中揪着衣服。
虽说几个孩子并不怕它，但也都知道，这头撼山猿一拳可是能够开山裂地的，猛的很嘞！
这话是秦啊鲁告诉他们的。
当然，他们并非完全相信，觉得秦啊鲁是在吹牛，但丝毫不怀疑这头撼山猿一拳能够把人打死。
此刻，它锤自己没有事，就怕它锤着锤着，就锤人了！
那一拳下去，秦啊鲁没有事，可他们的爹娘就得跟着哭了。
李逢春道:“你走不走？不走我叫秦啊鲁打你了！”
边说还比划了两下拳头。
在这方圆百里之内，有事没事，提秦啊鲁是准没错的。
然而，这不说话还好，一提秦啊鲁，撼山猿锤在自己胸口上的两只黑拳头，立时就狂乱了。
砰！砰！砰砰砰！
一顿猛砸！
震得周遭如下了一场绿色的雨雪，林叶飘零，磷光若明若暗，持续了好一会时间才平静下来。
秦啊鲁三个字让这头撼山猿就像是受到了什么刺激，让它原本就让人看起来显得狰狞可怖的面目，又多了几分狰狞可怖，獠牙外露，且目中跳动着两抹猩红的凶光。
暴躁如雷！
几个孩子心有余悸，登时就下意识的朝着后方的山洞退了几步。
“秦啊鲁！秦啊鲁！”
“你快出来！”
李逢春惊叫道。
其他孩子同样显得有些焦急，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了。
可他们哪里会知道秦啊鲁此刻根本就不在山洞里面，任凭李逢春怎么喊，也没有人应上一声。
“秦啊鲁！你快出来呀！”李逢春都急出哭腔了，也不见秦啊鲁出来，满脸憋屈的又朝撼山猿说:“我们不想和你玩。”
这时，袁冬儿小声道:“撼山猿听话，你快走吧，我们不叫秦啊鲁打你了。”“嗤啦”小姑娘背在身后揪衣服的小手，顿时就停住了，眉头皱起，暗呼“完了”回家指定又要挨娘的骂了。
小姑娘的话让这头撼山猿看起来显得冷静了三分，冲着他们龇了龇牙，锤着胸口，大步向前走去。
几个孩子松了口气，看着它离开，小声嘀咕着，生怕这脑袋不好使的大家伙方才一个脑抽，用拳头锤他们。
而这头撼山猿，在毫无征兆的前提下突然回头，又把几个孩子吓得不敢再出声了。它站在数丈远的地方，侧着一边身子冲几个孩子龇牙咧嘴，一只黑茸茸的手掌不停地在圆滚滚的肚皮上拍打，另一只黑茸茸的手掌则放在脑后，怪嚎怪叫的同时整个身体都向着后面倾斜，没一会，又甩着两只手臂大摇大摆的走了。
李逢春咬了咬牙，说道:“待会得告诉秦啊鲁，让他好好修理一下这个撼山猿！看它以后还敢不敢神气！”
袁冬儿苦着一张脸，扭头看了眼撼山猿离去的方向，转过脸说道:“不是说好了不叫秦啊鲁打它了吗？”
李逢春抬手挠了挠头，朝着身旁一个一脸憨态的小男孩问道:“张致石，你说，叫不叫秦啊鲁打它？”
张致石微张开嘴角，道:“你别问我啊，你问……问郑麓！”
他手一指，指向个头第二高的孩子。
李逢春又扭头看着这个个头只比自己矮一个拳头的小男孩。
郑麓道:“你拿主意吧，我听你的！”
李逢春点了点头，面色不改，在心里甚是欢喜。只要郑麓和自己一伙，那这事就算商量好了，可柔姐不在，那他李逢春就是他们之中说话最顶用的那个人。
李逢春明知故问道:“这几天怎么没有看见可柔姐，你们谁知道她去哪了？”
其他孩子相继摇头，一个个拨浪鼓似的，表示这几天没有人见过可柔姐姐。
李逢春心中大喜，总算又回到了此前没有认识可柔姐的时候，他在几个玩伴当中的“老大”地位。
这一点，从方才郑麓的表态上就已经再次得到了证实。
李逢春为了体现出这一事实，好好感受下这种久违的感觉，神气十足的朝着山洞里面大喊道:“秦啊鲁，你给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别以为装哑巴就能骗过我，再不出来，我……我们可要进去了！”
七个孩子堵在洞口，李逢春站在最前面，从地上随手就捡了一根三尺多长上面还挂着几片嫩叶的树杈子，用力的甩了两下，响起唰唰两声。
他两腿岔开，一只手插在腰上，看架势是想等秦啊鲁一会出来了，好好的教训他。
袁冬儿紧拉着她哥哥袁飞远的衣角，心里有些害怕，小着声说:“我不进去。”
“我也不进去！”郑麓的弟弟郑如，躲在郑麓身后，探出小脑袋说道:“这里面吓人的狠！”
张致石、张致水两兄妹同样表示他们不敢进去。
这让李逢春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顿时就半泄待尽，在心里琢磨着袁冬儿不进去，那她哥哥袁飞远肯定也不会进去，也就只剩下他自己与郑麓两人了。
此时的郑麓，正一只手顶在下巴上，眼珠子缓慢转动了几圈，眯眼道:“咱们不用进去，秦啊鲁早晚要出来的，咱们只要守在这里就好了。”
李逢春连连点头，立马就采用了郑麓的提议。
因为里面吓不吓人，他是知道的，几个孩子无意间进去过一次，当时可是哇哇大哭着跑出来的，后来也就再也不敢进去过。
几个孩子就这样守在洞口，听着周遭逐渐就乱成一团的各种震天吼音。
时而近，不过丈外处。
时而远，彷如百里间。
一时间内。
头顶羽翼乱清风。
丛林悍兽啸苍穹。
每日皆是如此。
极为的扰人清净！
俨然已经达到了让一些人后悔自己为什么要长耳朵的地步。
可对于自小就与这些灵禽、灵兽共同生活在这里的几个孩子，要是哪一天，这些声音突然就消失了，恐怕反倒会让他们觉得少了点乐趣，也就只能从老一辈人的口中得知，原来他们生活的地方以前是这个样子。讨厌，是真的，稀罕，可也不假。
“不枉此行！”
“不枉此行啊！”
丛林里面传出两道人言，这让几个孩子立马就睁大了眼睛，伸脖子的伸脖子，垫脚尖的垫脚尖，直到看见一个中年男子与一个裸着上身的年轻人朝着这边走来。
中年男子看起来异常激动，脸上喜出望外，咧着的嘴一刻也没有合上，边走边四处乱望，口中还说着:“没想到还真有这处地方！”
引得在周遭活动的灵禽与灵兽，无不看向这二人，且展现出各自的敌意。若不是身在此地的原因，恐怕早就一股脑冲了上去，又岂会容这二人还能活命。
跟在他身后的年轻人，牵着一匹棕红枣马，怀中抱着柄长剑，虽是不曾开口说上一句话，但那咧嘴的模样与这个中年男子绝对是同一个师傅教的。
这个中年男子连连发出感慨，实则早在数十里以外就开始了，让他身后的年轻人听的耳朵都快起了茧子。
“两个外来人！”李逢春震惊道。
他一眼就看出这两人不是他们这里的。
郑麓小声道:“他们看着不像好人！”
几个孩子都听祖父那一辈说过，祖父的祖父说祖父的祖父说祖父那一辈，不光是为了能够活下去才迁移到这里的，这其中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
孩童经常会离奇失踪！
甚至连一些大人都会如此！
致使人心惶惶，惊恐不已。
后来才知道是有人偷孩子，李逢春的上八辈祖父还在小的时候就差一点被人偷走，当时全村三十多口人，黑灯瞎火，衣衫不整的拼命追抢，追了好几里地才迫使那贼人丢下他祖父的祖父的祖父的祖父逃跑。
若不然，也就不会还有李逢春了，以及他的上七代祖。
所以这几个孩子祖父的祖父的祖父的祖父那一辈，与附近大大小小十几个村落的领导者达成共识，为了避免断子绝孙、族群灭亡的下场结伴迁移，最后才寻到了此地定居。
至此，也就很少能够见到其他外来人了。
五年前秦啊鲁还算是个外来人，不过人家成了这莲华寺的弟子，若以“主”“客”来论，秦啊鲁自然算作是“主”方，毕竟几个孩子的上八辈祖定居此处时，莲华寺就已经存在了，不光是如此，就连生存在这里的一些灵禽与灵兽，也比几个孩子的祖上来的早，之所以能够与异类共同生活下去，相安无事的繁衍生息，这可全得依赖莲华寺的庇护。
袁冬儿、郑如、张致水，三个年岁较小一点的，都紧挨着自己的哥哥站，怯畏的看着中年男子身后跟着的年轻人，不敢吭声。
这人太吓人了。
李逢春、袁飞远、郑麓，三个年岁大一点的，同样被中年男子身后的这个年轻人吓得不敢再开口说话了。
绝非是仅仅因为他们是外来人。
还是因为在几个孩子的眼里，此刻这个牵马抱剑的年轻人，看起来比撼山猿还要吓人！
“几位小兄弟，在此作甚呐？”
中年男子咧着嘴说完，笑眯眯的走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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