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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创业伊始

    当范晓晓将洗净的被套晾好,天已经擦黑。惹事的猫咪像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乖顺地缩在自己新家——一个薄薄的布垫上,没有黏在主人的脚边。

    “系统这到底是给我找员工还是找猫主子啊……”范晓晓心里一边嘀咕,一边给自己准备晚饭。

    自己一个人,她便总是常常做点简单的小菜,比下馆子点外卖省钱健康些。由于下午刚给小布做过猫饭,于是现在就只准备了一点放在浅盆里,以免它晚上饿了到处找吃的。

    收拾完碗筷,她闲下来没事,先照旧在各个应聘网站里逛了一圈,然后和父母打了一通电话,商定了过年回家的时间。现在年关将近,暂无工作的范晓晓不想和人抢票挤车,于是决定在年前一个月就回家。

    一切该安排的事都安排好,范晓晓又开始思考今后的去向。眼看着就要过年,一般公司也不会在这个时候招人,所以找工作显得更为困难,如果真的没着落,难道明年就真的回老家,在老家找份工作吗?

    范晓晓带着满腔的郁郁之气点开了好友圈。划过一串的自拍与各种感悟,隐晦骂街,范晓晓蓦地看到一条招租启事。发这条消息的是之前她临时打过工的一家店的老板。老板原本在这附近几个小区有多处不同的店面,但是由于近来生意不太好,于是又是裁员工,又是转租店面的。想必临近年关,资金上遇到了一点困难,于是急于出手部分店面,价格压得比较低。

    现在他挂出的这个店面,就在范晓晓小区隔壁的一条街上,不算是人流量最好的区域,但那租金也依然是范晓晓难以承担的。

    她看着那条招租消息,犹豫半晌,还是没有联系店老板。毕竟,即便她凑够了店面的租金,还有其他各项开支需要考虑,无业游民了大半年,她实在是没有什么积蓄,光是现在房租就让她鸭梨山大。

    正在这时,同学周子明又突然发来一条消息,约她一起出来吃夜宵。

    “除了你,我,我女朋友,还有华青和老于,就在南大街的李老头烧烤店,别来太晚啊!”

    范晓晓闲着也是闲着,便准备应邀前去。临行前,看到在垫子上幽幽盯着她的小布,范晓晓心里一软,对它伸出了手:“来吧,我的猫主子,虽然你吃不了烧烤,不过可以见见其他预备铲屎官。”

    范晓晓到的时候,周子明和梁立雪已经坐在那里了,座位上还有一个长相略显成熟的男生,正是老于,三个人正在聊着什么。

    “天涯何处无芳草,那姑娘不行,你再看看别的。”

    “老于,不是我说你,你要好好拾掇拾掇外表。就算你工作好,赚得多,但是给人的第一印象还是很重要的。你看看老周,他以前大学时什么样,你们一个寝室的应该很清楚,要不是他跟我表白那天穿得齐齐整整的,看着人模狗样,我还真不一定能同意他。”有求于人时,梁立雪的嘴能甜到你心里,没有索求时,她就会吐出一些堪称冒犯的话。然而,看着她那真诚的眼神,又很难真的对她生起气来。

    此刻的老于和在旁边被点名的老周就是一副被噎住的样子。周子明想瞪眼却又不敢的样子,把范晓晓看乐了。

    “怎么?老于又跟女孩子告白失败了?”范晓晓轻松地问道。她之所以这么轻松,是因为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二次了。

    其实老于本人也没有真的多伤心。他保持着每月1到2个的频率相亲,尽管年纪轻轻,工作稳定高薪,但是可能因为长得稍微着急了一点点,也可能是他性格不够阳光开朗,所以他看上的女孩子要么没看上他,要么只看上他的钱,老于本人和范晓晓他们都已经习惯了。

    正在这时詹华青姗姗来迟,他是个长相和打扮都很精致的男生,按理说,他的气质与在座的其他几人格格不入,但也许是性格里有几份逗比的潜质的缘故,原本看着画风不符的他和他们几个却混得特别好。

    “哎~怎么了怎么了?你们几个,又欺负老于了?老于,他们说你什么了,别一直低着头垂头丧气的,咱把腰板挺直了!”

    詹华青一坐下就咋咋呼呼的,原本沉静的外表一下子就显得活泼了起来。

    “没……他们是在开导我来着……”老于一边说,一边看了眼手机,叹了口气。

    手机里,老于的消息下方显示了一行灰色的字,隐约能看出是提示需要加对方好友才能发消息。

    “喵呜~”

    一声清晰的猫叫声响起,范晓晓才想到自己忘了把猫抱出来了。

    “哪里来的猫叫声?”詹华青疑惑的说道。他站起来在包厢中转了一圈。

    这时,范晓晓把猫抱了出来。

    “布偶!”梁立雪看到,惊喜地大喊了一声,“你怎么突然养猫了,还是布偶!太可爱了!”

    说着,她毫不客气地就把魔爪伸向了小猫咪,一把就将小布提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

    “喵~”小布又软软地叫了一声,看了一眼主人,然后任由梁立雪在它的头上和肚子上乱摸。

    周子明和詹华青都被小布吸引了过去,三人围成一圈,都在抢着撸猫。

    “我今天刚在外面捡的流浪猫,还没打疫苗,你们当心点。”范晓晓的话完全没有进入那三个疯狂撸猫人的耳朵。

    老于和范晓晓对视了一眼,无奈地自顾自开始吃烤好的肉串。

    “晓晓,你现在工作找到了没?”老于问道。

    “没,年底了,越来越难找了,现在就连兼职都找不到。”范晓晓喝了一口橙汁,说道,“我在考虑明年回家的事了。”

    沉浸于撸猫中的三人听到范晓晓这句话,耳聋的问题突然治好了。

    “你打算要回家了?”

    “想好了吗?”

    范晓晓摇了摇头,没说话。

    “年后还是要回来的吧?”梁立雪问道。

    “嗯,明年年初可能机会多一点,我会再最后尝试一下,不行就回去。房租也是5月到期,所以最迟大概明年5月,找不到工作就算了。”

    沉默在几人之间流淌,气氛比刚刚谈论老于告白失败时更肃穆几分。

    老于和周子明都在这个城市有不错的发展,是不可能回去的,梁立雪自己也有工作,而且和周子明感情正浓,更不会离开这个城市。詹华青正在创业中,也不会离开。

    因此,一旦范晓晓回了老家,就意味着这个小团体从此将会少一个人。届时,小团体是否还能存在,就是一个未知数了。

    范晓晓虽然不是这个小团体里的领头人或中心人物,却也是不可或缺的一份子。没有了她,梁立雪一个女孩子就会不自在,精致男孩詹华青和剩下的两个男生也会相对无言——是的,其实他和别的男孩子有点不一样,而剩下两个大男生也不可能再一起出来吃烧烤了。烧烤的精髓,就是人多,要和三五好友一起,才会有别样的滋味。

    忽然,梁立雪出声道:“晓晓,你考虑过自己创业吗?不是像华青那样的大投入。前两天,你给我们公司做那批蛋糕的时候,我就在想,你的手艺,完全可以在这里立足。也许你的技能点可能就没点在公司应聘和那些专业技术上。”

    “我也不是没有想过……”范晓晓苦涩地说道,“我今天还刷到之前一个老板出租店面,1万块一年,加上保障金手续费,机器材料费,没有五万块都下不来。”

    气氛又变得沉默。老于有心想说要不要一起筹点钱来支持一下她,但是在座的还有一个詹华青也正在创业,别说出钱了,他也正是烧钱的时候,在此讨论筹钱给另一个还没开始创业的人,多少有点伤人心。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换一种方式创业?”詹华青突然提议。

    “换一种方式?是什么?”范晓晓疑惑地问道。

    其他人也好奇地看向詹华青。

    “你们也知道,我现在办的这个小公司,业务比较杂。但是我也能遇到各种创业者和老板。以你的条件,你可以尝试做自媒体,也就是网红,但是跟那些妆化得亲妈都不认识的网红不一样,你可以展示自己的才能,比如你的烹饪技术,或者拍拍猫,现在也有很多人云养猫。时机合适的时候,可以出一些周边,可以卖货。”

    “对啊!”梁立雪高兴得一拍手,“这个好,不需要投入太多的成本。晓晓,你可以拍你做蛋糕的场景。然后做出来的蛋糕也可以当作试吃品,赠送给一些粉丝。只要有了人气,你再攒点钱,开个店,将来不就有了很多很多客户了吗?”

    范晓晓听得有些心动。虽然不知道这条路能否成功,但是在她别无选择的时候,只有这一条路无需高额成本,又给她留了一线希望。

    吃完烧烤,范晓晓和詹华青两人又继续沟通了好一阵做自媒体的事,詹华青了解的比较多,给她指出了一个比较明确的方向。刷短视频的小能手梁立雪和技术达人老于也在边上给出了各种各样的建议。最后,范晓晓决定,按照几人讨论的结果,努力进行一下尝试,也许,真的就成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