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浮生
唐星离撇了他一眼，道：“魏掌门说笑了，唐某的意思只是，此事蹊跷，给我几天时间查明真相，若是……”
“行了！姓唐的。”右边一位大腹便便、皮肤黝黑的络腮胡子喝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不信你查的什么真相，我只问你，此女炼化兽魂，是也不是？”
唐星离身后那长须汉子怒道：“黑毛球！我们灵主一再忍让，你莫要欺人太甚！”
络腮胡子正要回骂，被身旁一位红杉男人拦住，那男人笑道：“莫再争辩，唐先生办事向来公正，事已至此，他自然会给我们一个说法。”说着看向唐星离。
唐星离道：“沈兄说得是，星神主持江湖公道近二十载，靠的绝不是什么武力。有人炼化兽魂，自然死罪难免。”
个子瘦高的文士急道：“灵主三思！”唐星离身后的人也都纷纷附和。
场面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唐星离，看他如何决断。
小蝶忽然道：“爹爹，女儿不孝，此事无人指使，全为女儿一人所造成的，不必查了。”说着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又朝文士和其他八人磕了三个头，道：“徒儿不孝，谢诸位师父教诲。”
唐星离身旁的胖子愕然道：“你这是……”
突然，小蝶双手在地面一拍，旁边的飞剑蓦然飞起，刹那间沙飞石走，冰雪四溅，整个山谷一片混乱。猿吼声震得天昏地暗，在场之人无不变色，纷纷施法护体。
大风之中，隐隐可见一只身躯如山般大的巨猿，俯视着地面蝼蚁般的人群，一股威亚笼罩着所有人。
唐星离不动如山，自怀中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圆盘，注入其中一点灵力，拨弄两下，对着巨猿方向。只见圆盘内倏然发出一道白光，正中巨猿，巨猿一声大吼，突然消失不见。
这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似乎众人正准备迎战，却都已经结束了。
风渐渐止住，冰雪与沙尘也平静下来，等众人仔细看时，才见小蝶躺在地上，已然自尽。
…………
几天后。
青州城外，竹林苍翠，鸟雀欢唱。
一个女子踩过小河中的青石，进入一个小院。
院中一个石桌，两张石凳，一个男子正自斟自酌，对进来的女子视若无睹。
“你不叫林一。”女子道。
男子不语。
“你和云青魔是一伙的？”女子道。
男子摇头，忽又点头。
“你才是叶红枫的遗孤吧。”
男子默认。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小蝶是唐星离之女，因赌气离家出走，而我们一开始就落入了你布的局。”
“……”
“星神没有自损，也没有破坏他们自己定的规矩，更没有与四大家族、五大剑派起冲突，什么都没有发生。”女子道。
男子又斟满一杯，仰头饮下。
“她为了父亲不陷入两难，为了江湖安稳，也为了你不被查出来，独揽一切责任，然后自尽了。”女子忽然落泪，“你简直不是个人。”
“这就是宿敌吗？”女子走近他，将一个编得并不太好的同心结放在桌上，“这是她要我送给你的。”
男子看着那同心结，手中的酒杯似乎有千斤之重，怎么也端不起来了。
女子突然拔剑，架在男子的脖子上：“我真该带走你这人头。”
女子却又还剑入鞘，朝门外走去，她的声音自院子外遥遥传了进来：“做叶大侠的儿子，你不配。”
听着女子的声音在院外消失，他忽然发笑，笑得喘不过气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却不住往外流，让你搞不懂他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
他抓住桌上的同心结，狠狠按在胸口，苍白的脸更加苍白，泪中掺杂着血，口鼻中也开始往外冒血。他开始咳嗽，不停的咳，不停的笑，不停的哭。
他用颤抖的手抓住酒壶，想要往嘴里倒酒，但酒壶里的酒却已干干净净。他使劲一摔，酒壶掉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老远，却并未碎。
这一摔却用尽了他余生全部的力气，他伏在桌上，嘴唇发紫，七窍流血。
阳光不燥，暖风轻抚着他的发丝，鸟儿还在欢唱，他的命运与它们的命运并不相关。
<完>
“行了！姓唐的。”右边一位大腹便便、皮肤黝黑的络腮胡子喝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我不信你查的什么真相，我只问你，此女炼化兽魂，是也不是？”
唐星离身后那长须汉子怒道：“黑毛球！我们灵主一再忍让，你莫要欺人太甚！”
络腮胡子正要回骂，被身旁一位红杉男人拦住，那男人笑道：“莫再争辩，唐先生办事向来公正，事已至此，他自然会给我们一个说法。”说着看向唐星离。
唐星离道：“沈兄说得是，星神主持江湖公道近二十载，靠的绝不是什么武力。有人炼化兽魂，自然死罪难免。”
个子瘦高的文士急道：“灵主三思！”唐星离身后的人也都纷纷附和。
场面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着唐星离，看他如何决断。
小蝶忽然道：“爹爹，女儿不孝，此事无人指使，全为女儿一人所造成的，不必查了。”说着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又朝文士和其他八人磕了三个头，道：“徒儿不孝，谢诸位师父教诲。”
唐星离身旁的胖子愕然道：“你这是……”
突然，小蝶双手在地面一拍，旁边的飞剑蓦然飞起，刹那间沙飞石走，冰雪四溅，整个山谷一片混乱。猿吼声震得天昏地暗，在场之人无不变色，纷纷施法护体。
大风之中，隐隐可见一只身躯如山般大的巨猿，俯视着地面蝼蚁般的人群，一股威亚笼罩着所有人。
唐星离不动如山，自怀中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圆盘，注入其中一点灵力，拨弄两下，对着巨猿方向。只见圆盘内倏然发出一道白光，正中巨猿，巨猿一声大吼，突然消失不见。
这一切来得快，去得也快，似乎众人正准备迎战，却都已经结束了。
风渐渐止住，冰雪与沙尘也平静下来，等众人仔细看时，才见小蝶躺在地上，已然自尽。
…………
几天后。
青州城外，竹林苍翠，鸟雀欢唱。
一个女子踩过小河中的青石，进入一个小院。
院中一个石桌，两张石凳，一个男子正自斟自酌，对进来的女子视若无睹。
“你不叫林一。”女子道。
男子不语。
“你和云青魔是一伙的？”女子道。
男子摇头，忽又点头。
“你才是叶红枫的遗孤吧。”
男子默认。
“你从一开始就知道小蝶是唐星离之女，因赌气离家出走，而我们一开始就落入了你布的局。”
“……”
“星神没有自损，也没有破坏他们自己定的规矩，更没有与四大家族、五大剑派起冲突，什么都没有发生。”女子道。
男子又斟满一杯，仰头饮下。
“她为了父亲不陷入两难，为了江湖安稳，也为了你不被查出来，独揽一切责任，然后自尽了。”女子忽然落泪，“你简直不是个人。”
“这就是宿敌吗？”女子走近他，将一个编得并不太好的同心结放在桌上，“这是她要我送给你的。”
男子看着那同心结，手中的酒杯似乎有千斤之重，怎么也端不起来了。
女子突然拔剑，架在男子的脖子上：“我真该带走你这人头。”
女子却又还剑入鞘，朝门外走去，她的声音自院子外遥遥传了进来：“做叶大侠的儿子，你不配。”
听着女子的声音在院外消失，他忽然发笑，笑得喘不过气来，笑得前仰后合，眼泪却不住往外流，让你搞不懂他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
他抓住桌上的同心结，狠狠按在胸口，苍白的脸更加苍白，泪中掺杂着血，口鼻中也开始往外冒血。他开始咳嗽，不停的咳，不停的笑，不停的哭。
他用颤抖的手抓住酒壶，想要往嘴里倒酒，但酒壶里的酒却已干干净净。他使劲一摔，酒壶掉在地上，咕噜咕噜滚了老远，却并未碎。
这一摔却用尽了他余生全部的力气，他伏在桌上，嘴唇发紫，七窍流血。
阳光不燥，暖风轻抚着他的发丝，鸟儿还在欢唱，他的命运与它们的命运并不相关。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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