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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渔翁得利

    苏隐对于宋代地理是两眼一摸黑,到哪都要问路。

    前日他在洛阳城内听到消息,河东路一带有大匹青城派弟子聚集,便问路过来。

    但是到了黄河边,他也不知要不要过河,便在岸边找人询问。

    被问话的老叟看他一身华贵衣裳,贵公子的打扮,不敢怠慢,吁了口气恭敬道:“这位公子,那边是河东路绛州府垣曲县哩。”

    得了老叟应答,苏隐道了声谢,便准备过黄河去河东路。

    古有达摩一苇渡江,今日苏隐也想试上一试。

    手上不见什么动作,真气一转便摄来一根枯草,随后打水漂一样飞射到水中。

    紧接着苏隐身子斜掠而起,在空中踩踏几步后一个翻身,落在枯草上站稳。

    真气沿着经脉运转至脚踝处,在昆仑、太溪等几个穴道中喷涌而出,附着在枯草上。

    得了真气助力的枯草仿佛离弦之箭般在水上疾驰,带起道道白色浪花。

    苏隐则是跨步而行,每一步都精准的落在疾驰的枯草上,一步便是十数丈,惊的那小舟上的老人口中直呼“神仙神仙。”

    听此,心头更是自得,苏隐哈哈一笑,郎声道:“此生逍遥天休问,古来万事东流水。”

    念着诗的同时真气鼓荡,乘风而起,犹如仙人般飞上天空,御气乘风而去。

    在垣曲县打听了消息,接着又是北上。

    每遇到一个城池,苏隐都会进到城里,去酒馆茶楼中探听消息,可惜每次都扑了个空。

    这天,北上第六日,到了忻州城里。

    忻州是边陲之地,再向北行就是雁门关,过了雁门关就是梁宋边境了。

    关外梁宋两军常年交战,马革裹尸下,泥土中侵染了太多太多的鲜血。

    像往常一样,他在城中一家客店住下,探听消息。

    是夜,万物无声,空籁寂静,他正在房中运功修练,忽然听到西北角高处传来咯咯两声轻响,知道有武林中人在屋顶行走,跟着东南角上也是这么两声响动。

    听到西北角上的响声时,苏隐尚且不以为意,但如此两下凑合,多半有什么事发生。

    苏隐当即停住行功,侧身出了房门,寻着声响轻轻堕在他们后面,一追一赶中三波人已是出了忻州城外。

    脚步不停,向北又追赶了十数里后,来到一片乱石岗。

    环顾四周,北风呼啸,鬼火幽幽,说不出的诡异阴森。

    到了此地,前面被追赶之人倏然间停了下来,转身向着身后追来的人桀桀一笑,犹如鬼魅,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黑暗的夜色中,三人各自心怀叵测。

    苏铭见此,便在三十丈外停下,准备先观察一番。

    “司马老狗,当真以为我怕了你吗,你不过倚仗着人多势众而已,现下你那群徒子徒孙一时半会追不上来,此处就是你的埋骨之地了。”

    闻声,苏隐朝那人望去,定睛一看,这人正是打伤李清露的张鹏。

    “哈哈,张鹏,休要再逞口舌之能,眼下七鬼只余你一人,还能使出什么鬼蜮伎俩,不如让我送你下地府去跟他们团聚去吧。”

    司马卫穿着一身道袍,手抚山羊胡须,哈哈大笑,一副胜劵在握的样子。

    张鹏闻言也不说话,似在准备着什么。

    大笑了两声,见张鹏不说话,司马卫接着又续道:“若是将玉符交出来,我倒是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去你妈的。”

    话一出口,张鹏忽的暴起发难。

    司马卫也是老江湖,早就在暗中积蓄真气。

    两人同时跨步出击,一出手就是大招,刀剑瞬间撞在一起。

    光芒闪耀,四周掀起阵阵气浪,一时间方圆数十丈内飞沙走石。

    这一过招,二人均吃不住力,各自退步卸力。

    司马卫功力高了一筹,只退了五步,而张鹏则是退了五步有半。

    但这点差距很难说出最后谁生谁死,还要看谁的对敌经验丰富。

    江湖上生死决斗繁多,便是功力差了两倍,也时常有人能以弱胜强,反败为胜。

    剑气刀光挥洒,二人绞击缠斗不止。

    张鹏招式老练狠辣,弥补了功力不足的差距,但司马卫也不是庸手,一时之间二人斗了个旗鼓相当,分不清谁胜谁负。

    他们将刀剑舞的密不透风,刀光剑气激荡往来,四周的石块被波及,碎成千百块射向四方。

    方圆百米之地草木动物皆不可幸免的死亡。

    斗了盏茶时间,过了千余招,他们身上没有丁点伤痕。

    但张鹏这时气海真气已然不多矣,逐渐现出败相。

    先天高手虽能吸收天地能量,真气源源不绝,但这源源不绝也有上限,张鹏功力差了一筹,一直进少出多,体内真气这时已经见底。

    又撑了十余招,再也招架不住,张鹏狂吼一声,使出浑身劲力格开一剑,转身急走。

    “哪里走。”

    司马卫大喝一声,追上去直刺一剑,却不料张老二却是诈败,矮身避剑,手中长刀向后一挥,来了一招回马刀。

    司马卫来不及收力变招抵档,眼看长刀就要划过腰身。

    “叮当”一声,张鹏手中玄铁长刀应声而断。

    旋即一道身影掠入场中,对着二人各自一掌,将他们打翻在地。

    二人在地上滚了个斛斗,齐齐抬头看向来人。

    司马卫只是眼神露出惊惧,有些失声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鄙人与阁下可有什么仇怨。”

    张鹏望着人影,已经认出人影身份,满脸绝望之色,眼神死灰,面露苦色,自知必死无疑,咬牙说道:“阁下若能给我个痛快,我定说出另一枚云行玉符的下落。”

    苏隐闻言心头大喜,竟然还有意外之喜,当下逼问他们原由。

    原来这云行玉符不止这一枚,被世人所熟知的就有总数五枚。

    而第一枚玉符是出现在五代十国后唐时。

    当时四川巴州附近现出宝光,十几日后宝光消散,竟现出一座不知何人所居的世外桃源。

    里面似乎是仙人洞府,存放着各类神丹秘籍,兵器法宝。

    其中有一片玉符被丐帮祖师庄一方所得,传闻他后来修成大神通,在天地间逍遥自在。

    因他童年时被一乞丐救过性命,而那乞丐又早早埋尸街头,也没留下后代。

    爱屋及乌,后来他遇见一位武学天赋不错的小乞儿,便传下一套降龙掌,丐帮也由此而来。

    在这之后几十年里,又出现过几座仙人遗府,洞府中多少都有一枚云行玉符。

    有缘得此玉符的朱显、李圣通、赵匡胤,少林寺的法慧禅师,后来都是称宗做祖,威名震压天下的巨头。

    据说大理国太祖段思平也曾得过,不过这人年代久远,又加之神秘异常,已不可考。

    仙人遗府中那些丹丸秘籍神兵随之也是散播天下,百余年时间里先天高手层出不穷,使得这世界仿佛一片武学盛世。

    直到五十年前,不知是什么原由,横行江湖朝堂的那些高人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而当年活下来的门人弟子都是一些武功低微之辈,他们在外历练,后来回到门派驻地,映入眼的是一个个坑洞,仿佛被陨石撞击,有些门派一脉单传,更是就此断了传承。

    而近五十年来现世的三枚云行玉符也似失去往日神异,几经流转,所得之人再也没能从中获得半分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