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大目的没落

    维明市以西接近两百公里外，丘陵纵横、地势陡峭，因而自古以来，无人耕种、人烟稀少。

    其中有一片绵延数十里的沼泽，因常常栖息着候鸟而被称作百鸟泽。

    晚上，一个瘦削的身影像猿猴一样在满是荆棘杂草的密林间穿行。

    借着月光，老李终于望见了百鸟泽的粼粼水光，老李是邻县的老猎户，难耐独居寂寞，每隔几天就要摸黑到百鸟泽寻刺激。

    今天，他也和以往一样来到了这密林边缘的半山腰。

    收回目光刚要继续下山的老李却是听见了一声异响。

    就像有人远远地敲了一身重鼓，连带着脚下也有震感。

    嘎嘎嘎，嘎嘎嘎嘎

    远处的百鸟泽立即响起了大片嘈杂的鸟鸣声、拍翅声。

    月光下，大片大片夹白的影子杂乱的朝天上升起。

    是鸟，很多很多的鸟，全部的鸟都飞了起来，单单是朝老李这边飞来的就已经将让他再看不到天了。

    隆！

    又是一次毫无征兆地震动，比之刚才，声音更加明显，震感也更加强烈。

    老李呆在原地有些惊骇莫名的看着周遭不停掉落的数叶。

    隆！隆！隆！隆！

    更多的震颤接连出现，一次比一次响，一次比一次震动的幅度大，直至隆声如雷，大地摇摆，仿佛这一方世界下一秒就要彻底毁灭一般。

    “求山神爷爷！求山神仙饶过我！我再也不敢杀生了，饶我一命，让我供奉您一辈子吧！”

    老李就像一根摇摇欲断地树枝，死死的抱着一颗老树，这才勉强在大地剧颤下没有掉下山去。

    轰！！！！！

    前所未有的一次震爆爆发。

    老李瞬间如雷贯耳，脑子只剩下一片轰鸣，脸被树干撞得火辣辣的疼，恍惚间，感觉到大片大片的碎石泥土落满全身。

    一切在最后一次的震爆后又恢复了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老李这才慢慢缓过神来，双手扒这老树干站立起来。

    老李转过身去，想要背靠树干好好休整一番，却见到了他余生再也忘记不了的画面。

    “百，百鸟泽呢？”

    原本他站立的山腰，如今已经变成了一片陡崖，此刻的老李就站在陡崖的边缘！

    百鸟泽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空洞洞的黑色——广大而看不到边缘的漆黑深渊。

    老李看到的只是深渊的冰山一角。

    高空看下，茫茫绿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大地的伤疤，一颗凝视上苍的漆黑之眼。

    ……

    深渊某处不起眼的悬崖，一只被泥土染成深棕色的手攀了上来。

    “呼——”

    王切仰头躺在了悬崖边缘的岩石上，看起了星星，随手将一袋东西丢在一旁。

    仔细一看王切的裤子已经变成了泥裤，身上的衬衣也彻底变成了破布条子挂在脖子上。

    而丢在一旁的袋子很明显就是用他的破衬衫做的。衬衫质量一般，一下子就散了开来，从里面滚出几颗圆珠子。

    月光沐浴下，王切还在感受野外夜风的冰凉，突然只觉得眼角总是有些莫名的亮光刺激着他。

    顺手一抓，手中便多了一颗足有成人头颅大小的珠子，凑在鼻前摆弄，只觉得腥臭腥臭的。

    珠子整体为圆形，表面有一些血管脉络一样的凹纹，琥珀一样的质感，冰冰凉凉，有着远超这个大小应有的重量。

    内部似是另有光源，看起来黄灿灿的。

    这是王切虫一个足有楼房大小的大虫子体内掏出来的。

    王切一边把玩这大珠子，一边回忆着那大虫子的样子。

    混身的黑甲，上面爬满了扎眼的金色纹路，土里土气的…

    “对了”

    王切像是想起什么有趣的东西。

    “这只虫子居然有一、二、三、四、五……十、十一、十二，”

    王切点着手指，

    “足足十二张，呃不对，是十三张吗，呸呸呸，就是十二张翅膀！”

    王切感叹于这只虫子翅膀之多。

    这是最大的一颗，王切又将其他大大小小的珠子都揣进兜里后又躺了十几分钟，这才开始原路返回。

    ……

    接近凌晨，王切这才能再次回到他居住的小棚屋子。

    凌晨的城中村终于是有了一丝清凉，王切自那晚重生之后就再也没有感到过疲惫，他的身体变得不再需要睡眠调节了。

    可即便如此，王切在夜晚看见那久居的小棚子之后仍旧本能地想要睡觉，对此，王切的看法是随心而为，想睡就睡。

    回家的王切将脏衣服随便丢在垃圾兜，在清洗了一番后，轻轻捏了捏熟睡中妹妹柔嫩的脸，在自己的“床位”躺下，呼呼大睡起来。